正文_第三十六章: 僥幸得救（上）
紫晴醒來時便是發現自己被吊了起來。周圍也不見人，紫晴渴的厲害，下意識地動了動身子，卻是一陣鑽心的痛。
紫晴這才注意到自己麵前竟豎著一麵大鏡子，乍一看，她都是駭了一跳，那鏡子裏的人確是她無疑，可那小腹處卻是被劃開了一道大大的傷口，看起來甚是猙獰。饒是紫晴再大膽，見到自己這副淒慘的模樣，也是忍不住失聲尖叫了出來。
然而她剛是叫出來，便是遭到了一鞭子。直抽在她身上，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眼淚都是忍不住落了下來。那抽她的男子見此，不由心一軟，開口勸她：“姑娘，別哭了，進了這裏不脫層皮是出不去的！……”
說著那男子也是搖了搖頭，回轉身坐回桌子旁，拿過一旁的酒壺喝了一口。也不再多言。心裏卻是不明白這樣一個嬌嫩的小姑娘是如何得罪了夫人的。
隻是，他是夫人的人，心下雖是疑惑不忍，也隻得照著夫人的吩咐去做。畢竟他有自己的一大家子要養。他做的這些事也都是些見不得人的事，若是自己還多嘴打聽，怕是日後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紫晴聽得他的話，雖是害怕。卻也不敢再哭。生怕他再給自己一鞭子。隻得用貝齒狠狠地咬著唇瓣，拚命壓抑著眼中的淚水。隻是那心裏卻不免湧現些許悲涼來。不曾想，她不過是想要出府逛逛，都是有人要對付自己。
這般情景，竟是那般相似。想起自己一支舞就引得歐陽淩天找上門來，硬生生地將她帶回府中，將她當成禮物一般送人。再到這次，紫晴不由露出些許苦笑，也不知這次她能不能活著出去了。最重要的，她連誰要對付自己都是不知道。隻是，她若是在這裏死了，母親會如何？想到此，紫晴不由更加悲拗起來。
到底是沒忍住，眼淚撲朔朔地直往下落，那男人見此，也不多說。到這裏的大多是女子，他見得多了，也就免疫了。
哪一個進來時不是如同這般恐懼不能自己。隻是到了這裏，是死是活還得看夫人的意思了。想起那個麵目和善，實際上心如蛇蠍的女子，這男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這樣的人，隻怕也隻有當今宰相能受得起。
紫晴也不知自己在這裏熬了多久，好在那看守的男子還算心善，見她口渴，又受到這般折磨，到是特意到了水湊到她嘴邊喂她喝了下去。是以她才能撐到現在，在第四天的時候，紫晴實在是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那男人見此，隻得在心底歎了口氣，到底是姑娘家，能撐這般久，已是極限了。想起平常時候，一旦姑娘撐不下去，夫人便是會吩咐人來將這些姑娘賣到窯子裏去，隻是這身子被打成這樣，就算是賣到窯子裏，也不過是做個粗使丫鬟了。
眼看這麽好看的姑娘也要走那條道路，那男子終究是不忍心。微微搖頭，準備去打點熱水來為紫晴擦擦臉，這般狼狽，若是有熱水擦擦也是好的。誰知剛一個轉身，便是聽到石門外的腳步聲。那男子不由身子一僵，抓向水桶的手也是停了下來。
隨著石門的打開，那門外的人也是邁著步子走了進來。男子見到來人，忙上前一步，獻媚似的開口：“夫人，您怎麽來了？這肮髒地方，您說一聲，我將這小蹄子送上去給你過目便是了，可別讓這裏的血腥氣汙了您的眼睛。”
那女子抬首瞥了眼跟前的男子，眼底劃過一絲厭惡。隨即很快便是掩了下去，抬起手帕捂著嘴咳嗽了幾聲，嬌弱地開口：“何為，你這話說的，到弄得夫人我是那等絕情的人似的。這不是擔心那位姑娘在這兒過得不好，不放心這才下來看看。怎麽著人家也是客人，總不能怠慢了不是。不然傳出去，別人不得說我宰相府不懂待客之道不是。”
雖說她不喜歡眼前這滿身汙臭的男人，但看在他用起來還算順手的份上，也便先留著罷。等著哪天用不著了，再處理了便是。這般隨意的想法，顯然是沒有把眼前這男子放在心上。
“是，是，是，夫人說的是。”何為聽她說得這般冠冕堂皇，心下雖是忍不住非議，但麵上卻是不敢表露分毫。麵對她的時候，更是點頭哈腰。誰讓他一家子的性命都是捏在夫人的手裏。他若是敢表露絲毫不滿，何為想到此，臉上的獻媚之色不由更加濃厚起來。
紫晴原是昏迷著，這會兒迷迷糊糊地聽得聲音。隱約間聽到夫人二字，想要睜開眼睛來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兒，卻是怎麽也睜不開。
隻是覺得頭更痛了些。似乎是被什麽人扯住了頭發。紫晴心知怕是抓她的那個人露麵了，隻是她整個身子實在是虛弱得厲害，耗盡力氣也睜不開眼睛來，隻覺得那眼皮似是有千金重來。
那女子扯著她的頭發，強迫她抬起頭來，望她滿臉血汙，身上更是傷痕累累，唇角不由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滿意的神色來。隨機像是想到什麽，眼神突兀變得凶狠起來，竟是直接抓過一旁的細針對著紫晴的手指紮了下去。
紫晴原本虛弱無力，倒也隻能任她折騰，可謂十指連心。她突然來這麽一下，紫晴吃痛，猛然掙了一下，也是叫出聲來，這才有力氣睜開眼睛望著眼前的女子。隻是紫晴望了半天也想不起自己什麽時候，得罪過她。
倒是那女子似是沒有料想到，她竟然還有力氣叫出來，見她已是望見了自己的容貌，臉色不由難看了起來，冷著聲音衝著身後的何為吩咐：“給我狠狠地打，沒想到這賤蹄子還有些力氣，看來是還沒打夠，何為，給我好好招呼她。”
聽得那女子的話，何為縱是心下不願，也隻得拿過一旁的長鞭。衝著紫晴抱歉地看了一眼，隨即當著那女子的麵狠狠地抽了起來。十幾鞭下去，紫晴已是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那女子見此方才是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身後的婢女拿出一錠銀子遞到何為手中。勾了勾唇角頗為不屑地望了一眼紫晴，也就轉身離開了。
何為千恩萬謝地接過銀子，見那女人出去了。這才鬆了口氣。低頭望著自己手中的銀錠子微微歎了口氣。想起自己家裏剛剛懷孕的娘子，再望一眼早已是奄奄一息的紫晴，一時之間竟覺得那銀子分外燙手起來。
隻是他也沒有什麽法子，打從他走上這條路時，便是知曉這是一條不歸路，他必然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了。唯一期望的，不過是他死的時候，不要牽連到自己的妻兒。如此，他也可放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