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不甘心
又忙了半個時辰，這才一切收拾妥當。陸梓芬看著麵前一身大紅嫁衣的陸梓言，心中五味雜陳。想不是自己的終究還是無用。便垂下了頭來，任著淚水掉在冰冷的地麵上。
陸梓言收拾妥當之後便笑著對陸文睿道：“父親，我們出去吧，如此一來，這件事情就隻是我們的家事罷了。外人就不能說三道四了”
陸文睿點點頭，麵上很是欣慰。陸梓言看了林氏母女二人一眼又道：“父親，至於她們，還請父親不要過於苛責才是”陸梓言對她們始終是同情多過於怨恨。
陸文睿一愣還是點頭答應。陸梓言這才放下心來，她相信陸文睿就算是看在自己求情的份上也不會過於為難她們的。陸梓言由著陸文睿拉著自己的手一同出去。
一切都很順利，再無波瀾，當晚賓客散去。陸梓言聽見李昇對碧月和袖椛說：“退下”
霎時間，房中一片安靜，隻剩下紅燭高燃的嗶啵聲。
蓋頭下陸梓言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前世今生，她終於尋覓到了一生的所愛。
突然，大紅蓋頭翩然而落，陸梓言抬起頭來，正對上李昇一雙深水似的眸子，那眼眸中含著千種柔情，似要將陸梓言融化了一般。
“李昇”
“梓言”
一聲期盼已久的呼喚，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眸，映出了一室的旖旎來….
陸文睿將陸梓言嫁出去之後。回到自己的府中，麵上的喜色褪盡。換成了一臉的鐵青色。
“將那二個畜生帶進來”陸文睿端坐在正廳中，這房中還鋪著紅毯，簷廊上還掛著燈籠。可是這些喜氣似乎都沒有映在陸文睿的心中。此時他正在怒氣衝衝的盯著門口。
稍許時候，隻見家人帶著二個人進來了。那二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林氏和陸梓芬。
林氏低垂著頭，不敢看陸文睿銳利的如刀子一般的目光。而陸梓芬也是麵色蒼白，緊緊的搖著嘴唇，那原本紅潤的朱唇幾乎要被咬出了血來。
“跪下”陸文睿一聲冷哼。
二人應聲跪倒。陸梓芬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隻覺得那膝蓋下傳來的冰冷一直映到了心裏。
陸梓芬不同於林氏的膽小害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反倒是鎮定下來了。
此時又聽陸文睿道：“你們，你們現在還有什麽話說？”
陸梓芬和林氏都能聽出來，陸文睿這句話中的沉痛的意味來。林氏已經發出了嚶嚶的哭泣聲，陸梓芬甚至有些覺得心煩。當初是林氏信誓旦旦的給她打包票的，可是如今事情敗落，她隻是顧著自己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來，連半句為她陸梓芬求情的話都沒有。
見林氏不語，陸梓芬知道今日是怎麽都躲不過去的。便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絲讓陸文睿有些詫異的堅決的神色來對著陸文睿道：“父親，事情既然你已經知道，梓芬也無話可說了，要打要罵隨著父親就是了”
陸文睿見陸梓芬的樣子，竟然沒有一絲愧疚的意味。心中更是生氣。
“砰。
”的一聲，陸文睿將桌上的一個茶盞掃落到了地上。
那白瓷碎片濺了一地都是，陸梓芬冷冷的看著這碎了的白瓷被子，隻覺得陸文睿摔碎的不是一個杯子。而是自己的心。
“你，你竟然一絲悔改的意味都沒有？”陸文睿指著陸梓芬罵道。
此時一旁低頭哭泣的林氏也有些害怕的抬起頭來看看陸文睿又扯了扯身邊陸梓芬的衣服。
陸梓芬沒有接受林氏的暗示，而是突然冷笑一聲，直視著陸文睿也不躲閃：“父親，我為什麽要悔改，我不過是做了一些為我自己打算的事情。怎麽就需要悔改了？”
林氏沒有想到陸梓芬竟然這樣大膽，慌忙伸出手去想要捂住陸梓芬的嘴。陸梓芬冷冷的撇了林氏一眼，卻將頭偏到了一邊去。
陸文睿冷眼看著這個竟然敢跟自己頂撞的女兒，心中倒是泛起一絲的疑惑來。陸文睿仔細搜索自己的映像，似乎還真的很少有關於這個庶出女兒的信息。隻是記得她平日來看起來溫柔賢淑，連說話都是輕聲輕語的，哪裏能會像今日這樣跟自己直麵頂撞？
“你做出了如此的錯事出來，竟然還有臉說這樣的話？”陸文睿顯然對陸梓芬這樣的話不能接受。
豈料，陸梓芬又笑道：“父親，從前你的眼中隻看到了那個陸梓嵐，如今，陸梓嵐沒有了，可是又出來一個陸梓言。父親，梓芬想問問你，你的眼中何時有過我？”
陸梓芬臉上的笑意有些淒然的味道。陸文睿聽著這話竟然是心中一震。似乎陸梓芬的指責不是沒有道理。自己的公事一向繁忙，確實很少關心兒女的事情，更別說這個庶出的女兒來。
陸文睿皺皺眉，心中有些尷尬。林氏此時卻在一旁哭的更大聲了，口中不停的喊著：“梓芬別說了，別說了。”
陸梓芬沒有因為林氏的哭訴而停住話語，反倒是似乎被這哭聲給更加激起了說話的欲望。
“姨娘，我們為什麽不說。這些年來。我們雖然在這府中。但是我們過的是什麽日子，整日的低眉順目，除了討好就是迎合。都一樣是父親的女兒，是這蘇家的小姐，可是為什麽我們的命運差的那樣的遠？她陸梓言是人我也是人，為什麽她能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我卻不能？”陸梓芬的控訴中帶著哭腔。
陸文睿滿身的怒氣竟然在這哭腔中不知道如何發泄出來了。
終於陸文睿歎了一口氣道：“梓芬，是父親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你放心，等過了這些日子，父親定為你覓一門好的婚事”
陸文睿不知不覺的中已經將陸梓芬和林氏做的錯事放在了一邊，而是開口向陸梓芬保證起來。
林氏聽了這話心中歡喜，她知道這樣陸文睿就是不會責罰她們了。林氏扯了扯身邊的陸梓芬，低聲道：“梓芬，快謝謝你父親。”
陸梓芬看了林氏一眼。卻沒有說話。陸文睿又歎了一口氣，看見二人還跪在地上，才道：“好了，都起來吧。今日的事情就到這裏了，誰都不許再提這件事情。”
陸梓芬起身來
，雙腿已經有些麻木了。看看身邊的林氏竟然又能擺上一臉討好的笑意看著陸文睿。
陸梓芬心中滑過一絲涼意來。陸文睿看看陸梓芬。今日才是第一次這樣認真的看向這個女兒。
陸文睿想起陸梓言臨走時候的交代，轉向林氏：“你們先回去吧啊，回頭抽空給梓芬做幾身好衣裳，如今這府中也就她一個小姐了，切不要苛待了她才是。”
林氏聽了陸文睿這話，當然是一番感恩戴德的，忙扯了陸梓芬，微微彎了彎身子笑道：“謝謝老爺關心。妾身一定會為梓芬打理好的。”
陸文睿點點頭，看了看陸梓芬。還是一副默然不語的樣子，心中歎了口氣又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林氏這才拉起陸梓芬離去。二人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林氏才仿佛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哎呀，梓芬，幸好你父親沒有怪罪，可真是嚇死我了。”林氏拍著胸口，一副後怕的樣子。
陸梓芬卻似乎完全沒有林氏這樣的好心情。她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抬眼看了一眼林氏。有些自嘲的道：“這麽說來我還應該感謝他們？”
林氏見陸梓芬麵色不悅，自己臉上方才的笑意也有些訕訕的了。林氏清了清嗓子，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又道：“哎呀，梓芬，如今事情都已經這樣了，莫非你還在想著那個李公子嗎，他現在可是你的妹夫。再說了，你父親能不追究此事已經是對我們莫大的恩典了。你可不要不知足。”
林氏一通話說完，陸梓芬終於轉臉看向了林氏，隻是她的臉上去而帶著一絲讓林氏捉摸不透的笑意。
陸梓芬看著林氏，她變的倒是快。不過是一日前，她還在一心為著陸梓芬著想的樣子，而此時倒又來做起了說客一般。勸說陸梓芬放棄，不要再想了。
放棄，能說放棄就放棄的嗎？就算自己可以放棄人。但是這心中所受的委屈也是斷然忘不了的。
陸梓芬暗暗咬了咬牙，嘴上雖然沒有跟林氏對話，但是心中卻已經有了主意。
林氏見陸梓芬不語，生怕她把什麽不快都憋在心中氣壞了身子，便又笑道：“這下好了，你父親讓給你做幾身衣服，不如我現在就讓人請他們來量衣服？”
林氏看著陸梓芬，帶著討好的笑容。陸梓芬定定的看著前方，似乎沒有聽見林氏在說什麽。
過了一會林氏才聽陸梓芬說道：“母親，不知道梓嵐妹妹她們現在怎麽樣了？”
林氏一聽陸梓芬無端的提起陸梓嵐和傅雪盈，猛然一震，隨即狠狠的往地上啐了幾口道：“呸呸呸，你提她們做什麽？你父親都不要她們了，你難道還想接濟一二嗎？”
陸梓芬沒有理會林氏的話，卻又道：“我猜她們定是被大公子給收留了。”
陸梓芬說的自然是陸文墨，他是傅雪盈的親生兒子定不會不管她們的。陸梓芬的猜測也不是沒有根據的。
林氏見陸梓芬真的對這個事情上了心的樣子，這才轉了臉色，道：“你說的不錯，她們就在他那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