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身世

小廝拖著傅雪盈往院門外走去，此時陸梓嵐卻沒有攔住傅雪盈的意思，反倒是對陸文睿喊道：“父親，父親，這些都是母親從前做的錯事，可跟嵐兒沒有關係啊，難道父親真的忍心也不要嵐兒嗎？”

陸梓言皺皺眉頭，突然有些為傅雪盈覺得不值。這傅雪盈為了陸梓嵐能順利的嫁入侯府也是費盡了心力，可是如此得了這樣的結果，這個陸梓嵐反倒一點也不顧及母女情分，而是一句話就將自己和傅雪盈撇的幹幹淨淨，一副生怕被傅雪盈連累的樣子。

就連林氏母女對陸梓嵐此時的行為也有些不恥，還沒有來得及出生，就聽陸文睿用同樣冷然的語氣道：“從前的事情確實與你無關，可是如今，你傷害了我和如眉的孩子，我豈能容得下你？”

陸文睿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陸梓言更是大惑不解，她們傷害的明明是自己，怎麽成了陸文睿和柳如眉的孩子了？對了方才那個王媽媽說了，那個孩子被她帶走了，這麽來說那孩子自然就是活了下來的。可是如今那孩子在哪裏呢，怎麽還跟這件事情有關。

陸梓言正在想著的時候，突然見陸文睿走到了自己身邊來，眾人不解的看這陸文睿，又聽陸文睿緩緩的用完全不似剛才的語氣說道：“梓言，我對不起你，是父親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死去的母親”

陸梓言心中一驚，這話是何意？自己父母都不在了，這些陸文睿都是知道的，可是怎麽今日單單就提了自己的母親而沒有提到父親呢？陸梓言的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來，可是隨即又馬上否定了，不會的，這怎麽可能。自己的爹娘都是死在火海中的，怎麽會和那個柳如眉扯上關係的。

陸梓言心中這麽想著，卻見那王媽媽也奔到了自己身邊來，哭道：“小姐啊，這就是小姐嗎，哎，像啊，像夫人呀。我就是五年沒見小姐了，不想小姐已經出落的這麽標致了，簡直跟夫人一模一樣”

陸梓言聽了這話，更是一震，那王媽媽此時正熱絡的拉著陸梓言的手。而旁邊的眾人都是一副震驚的樣子看著陸梓言。

陸梓芬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突然劃過一絲陰霾來，她已經猜到了什麽，可是跟陸梓言一樣，她也不相信這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巧合。莫非這個陸梓言真的是自己的父親陸文睿和柳氏夫人的親身孩子嗎？這太讓陸梓芬不能相信了。若是那樣的話，那這府中的嫡小姐的位置就是她陸梓言的，而跟她陸梓芬沒有一絲一豪的關係了。陸梓芬想到這一點，眼眸瞬間黯淡下來，心中七上八下的不得安穩。隻拿眼緊盯著陸文睿的反應。

此時隻見陸文睿的麵色變得從來沒有過的溫柔看著陸梓言，過來好半天才似乎平複了心情的哽咽道：“梓言，這果真是上天可憐我們父女，竟然叫你無意中還是進了我們蘇家的門。如今事情都過去了，你的身世也該真相大白了才是”陸梓言震驚之際，耳中又傳來陸

文睿娓娓道來的聲音。

待陸文睿說完，眾人的反應可謂五花八門。傅雪盈已經被拖出了院門，自然沒有聽到。日後聽陸梓嵐講起的時候，又是一陣吃驚錯愕，更是悔不當初，那是後話了。

而站在院中的陸梓嵐聽完了陸文睿的話，卻是又不敢相信，又不願意相信，卻還隻得不得不信，一時間竟然臉上沒了任何的表情，隻是愣愣的看著陸梓言，過了好半天才突然大叫一聲：“不，這不是真的”隨即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林氏和陸梓芬先是和旁人一樣震驚，隨即心中都浮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來。想著這陸梓言本是家中最沒有地位的養女，如今卻好了，竟然莫民奇妙的成了唯一的嫡女，這樣的事情，恐怕隻有戲文中才有，可如今卻實實在在的讓自己碰上了。眼下，她成了嫡女，自然是風光無限，可是自己呢，卻恐怕始終都隻能是庶女和妾室的身份了。

想到這裏，林氏心中不由的長歎一聲，而陸梓芬卻是不由的有些嫉恨起了陸梓言的好運來。

對於陸梓言自己，聽了陸文睿的一番敘述，心中卻是久久難平。陸文睿告訴大家。那日王媽媽將柳氏夫人所生的小姐送出後，本是送在自己的京城的一家親戚家。隨後王媽媽裝瘋被趕出了府中之後，便從那親戚家將小姐抱走，準備回鄉下老家去。卻不料剛出了京城，王媽媽就病倒了，那病來勢洶洶，竟然在一個夜裏昏倒在了一戶人家的門口。還是那戶人家救了他們。

王媽媽醒後，覺得自己一人帶著小姐，實在是不安全也是對小姐不好，又見那戶人家夫妻二人沒有子女，人卻是極好的。便將小姐留了下來。而那戶人家正好就是陸梓言的父母。那小姐自然就是陸梓言。

王媽媽將小姐送給那戶人家之後，也並不是從此不管那小姐了，而是每年都會回來看看小姐。隻是從不當麵來看，而是躲在暗處，遠遠的看上一眼，確定小姐平安長大就好。所以陸梓言從來也沒有見過這個王媽媽，而王媽媽卻能從陸梓言的樣貌上辨別出來。

這樣的情況直到五年前，五年前王媽媽生了一場重病，病好了之後身子不好，不能遠行，這才沒有來看過陸梓言。直到陸文睿找到王媽媽的時候，王媽媽才又回來陸家，卻不料陸梓言的父母都已經死了。

陸梓言震驚過後，細細想想陸文睿的話，其中似乎找不出一絲破綻來，陸梓言的心慢慢的有些相信了陸文睿的話。不由的將還帶著些疑色的眼神看向了王媽媽。

王媽媽見陸梓言看向自己，心中大慟，見陸梓言麵上還有些不相信的樣子，更是焦急，忙道：“小姐，若是你不信，可以看看腳底，那裏有朵看似梅花的胎記。奴婢剛剛抱過小姐的時候就仔細的查驗過了小姐的身上，為的就是怕有一日分離，再也找不到小姐”

眾人聽了這話，看向陸梓言的眼神更加帶著迫切了，尤其是林氏母

女，既有急切的想知道真相的迫切，也帶著陸梓言的腳底沒有印記的希望，心中正是五味雜陳，一時間除了瞪大眼睛緊盯著陸梓言，是再無其他的辦法了。

陸梓言對上陸文睿熱切又溫柔的眼光，她此時的心中忽然明白了什麽叫血濃於水的血緣之親。因為，王媽媽的說的話根本無需驗證，她陸梓言的腳上有什麽，自己最清楚。那多梅花，正綻放在她的腳底，小的時候，她還曾經跟她的母親，那個養了她十多年的母親笑稱自己這是腳踩梅花，是好兆頭呢。

這些陸梓言自己知道，可是陸文睿卻不知道，但是他還是聽了王媽媽的話就相信了她。想必這中間除了王媽媽的證詞之外，更重要就是那份血緣之親吧，那份情感是什麽陰謀詭計都割舍不掉的。所以他陸文睿才能之前對自己一個認來的義女都那樣的上心，那樣的關懷。此時想來定也是這份血緣在中間牽扯著二人吧。

陸梓言沒有說話，眼中卻滑下了晶瑩若珍珠的淚水來。王媽媽看著陸梓言，仿佛看到當初的小姐柳如眉，更是老淚縱橫。她依稀記得陸梓言的容貌，當然不會認錯。

陸文睿沒有說話，那臉色的表情卻透露了心中的激動。這三人都已經是心照不宣。但是林氏母女和那個還不死心的陸梓嵐卻不知道這些，他們隻將急切的眼神看著陸梓言，似乎帶著見不到那印記就不死心的決心。

眾人都沒有開口，時間靜止了好一會，突然見陸梓言上前一步，跪倒在陸文睿的麵前。陸梓言口不能言，但是那眼淚卻是一滴一滴的毫無間斷的滴在了陸文睿想要來攙扶她的手上。

“梓言，梓言，我的孩子”陸文睿拉不起陸梓言來，禁不住也是痛哭失聲，心中想著屈死的愛妻柳如眉，更是愁腸千百結，幾乎除了淚水就沒有再好的表達方式了。

陸文睿這麽一說，就坐實了他已經認可了陸梓言這個嫡女的身份。王媽媽和碧月自是看在眼中高興在心中，紛紛灑下欣慰的淚水來。

隻是這院中其他的人卻不是這樣的心思。林氏看著眼前的一幕，心已經沉了半截，看這樣子十有八九這陸梓言的嫡女身份是坐實了的。而身邊的陸梓芬臉色已經有些蒼白，她實在想不出今日這件事情怎麽好端端的演變成了這個樣子，她是希望傅雪盈和陸梓嵐下馬不錯，可是她也並不希望陸梓言成了嫡親貴女。那樣在這偌大的陸府哪裏還會有她陸梓芬的立足之地？

陸梓芬想到這裏，眉頭一皺，心中卻冒出了個想法來。陸梓芬輕輕的碰了碰身邊的林氏。

林氏轉頭看看陸梓芬，心裏頓時明白了女兒的想法。林氏朝著陸梓芬點了點頭，隨即轉身看向那還在地上痛哭的父女二人。

突然，林氏朗聲道：“老爺，妾身看，你還是先別哭了，還是先看看梓言的印記才是，這若是…”林氏的話戛然而止，眾人卻因為這句話又起了別樣的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