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湍飛’
“呼！”“哈！”“喝！”……
第二天，楚圖一大早就跟著青林，來到村中的“獵人訓練場”中。
此處與演武場不同，整齊劃一的口號，協調統一的動作，遠遠聽聞就仿佛是在看一隻精銳軍隊在訓練，聲勢浩大。
相對演武場而言，這裏的人數不多，僅僅數十名，但個個眼神堅定，麵上都有一股煞氣，一看便知手中沾染了不少鮮血，與猛獸激烈的搏殺過。
“你，就是楚圖？”
一個高大威武的光頭男子走上前來，“武境一重？”
語氣之間有絲絲輕蔑和嘲諷。
“教頭。”楚圖恭敬地行禮。
“嗯，進去吧。”光頭男子淡淡的說道。
楚圖和青林插入隊列之中，周圍的目光一時匯聚過來，但都沒有說什麽，又扭轉了過去。
“停！”
光頭男子一舉手，頓時所有人收回動作，身軀立定站直。
“青永，青忠，你們兩人，給我過來。”
隊列中一個黝黑的瘦弱青年和一個體型高大的青年走了出來。
“上回狩獵，你們倆沒有打到獵物，自行懲罰！”
光頭男子一聲令下，兩名青年毫不猶豫地就跑了出去，他們在旁邊抱來一塊重達上百斤的大石頭，開始圍繞著訓練場慢跑。
“平日訓練不用心，偷懶不認真，等到了真正狩獵之時，空手而歸！”光頭男子大聲厲喝，“麵對眾多村民們的期盼目光，你們難道不會感覺到愧疚嗎？”
“狩獵並非遊玩，是在生死間冒險，沒有足夠的準備，就是在給猛獸送去鮮活的食物！”
“若是想要當猛獸的糞便，盡管偷懶，隻要你能活著回來，我定然不說二話，但若是受了傷或是死在猛獸口下，別怪我先前沒提醒過你們！”
光頭男子一番話鏗鏘有力，下麵一片寂靜，楚圖也慢慢對狩獵一事重視了起來。
如光頭男子所說，他們麵對的是猛獸，不是像青虎那樣還會跟你說三道四的人，隻要被它們抓到機會，迎接他的，隻有死亡！
“話不多說，繼續訓練！”
話音落下，呼喝之聲再度響起，整齊劃一的動作步伐再度演練起來。
楚圖有些錯愕，他根本沒有學過這些動作，隻能蹩足慢吞吞地跟著學。
“明明有了那麽強大的武式，隻要精心修煉武式不久好了，何必再練這些無用的東西？”
楚圖一陣低語腹誹，刺，挑，劈，砍這些動作在他看來，根本不如武碑上的低等武式來得實在，隨隨便便一拳出去就能震碎山石，這若是落到猛獸身上，就算是老虎也扛不住。
“哼！膚淺！”
光頭男子耳朵一動，隔著數十米的距離都聽見了楚圖的喃喃之聲，頓時冷哼一聲。
“猛獸最擅長的便是肉搏，強大一些的，你們就算身軀修煉再強壯，也不過是一掌拍成肉泥！”光頭男子盯著楚圖，目光灼灼，“武式？隻會依賴武式，最終吃虧的，就是你！”
楚圖被這一番話哽住了喉嚨，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我知道你還不相信，因為我年輕時，與你有同樣的想法，你自己看！”
光頭男子將上衫一扯，露出健碩的上身，然而楚圖卻露出了震驚之色。
光頭男子的上身，一道道猙獰地傷疤縱橫交錯，仿佛是被刀來回切割一般，整個上身幾乎沒有一塊是完好的！
“第一次參加狩獵回來時，我身上足足有六十三道血痕，那是我大意，以為依仗著武式，與猛獸肉搏的結果！”
“第二次參加狩獵回來時，我又添了三十二道血痕。”
“第三次參加狩獵回來時，我背後數十個血痕鮮血橫流。”
“第四次參加……”
光頭男子將一道道疤痕展露出來，大聲的說出它們的來曆，越往後楚圖的臉色越發的凝重。
“越往後，我受傷的次數越少，直至後來再也不會受傷，就是因為你現在演練的這些基礎，是它讓我在與猛獸的搏殺下存活了下來！”
“現在，你還認為這些不重要嗎？”
楚圖完全被震懾了，光頭男子身上的傷疤，仿佛是一個個鮮活的畫麵，讓楚圖難以直視。
光頭男子將衣衫一收，“繼續訓練！”
回到破舊的木屋之中，楚圖累得連胳膊都快要抬不起來了。
白天光頭男子給他的震撼還未褪去，那一道道恐怖粗獰的傷疤依舊印刻在楚圖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當時楚圖也注意了其他青年的表情，然而他看到的，是一個個堅信不疑，無比認真的表情。
“那家夥說的是真的，若是不努力，這回狩獵定然會成為猛獸的口中餐。”
此時，楚圖才開始正視“狩獵”，這是村落生存下來的唯一方式，也是證明他楚圖的唯一方式！
“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得拋棄自己的偏見，融入這個世界，而不是讓這個世界來適應自己。”
來到這世界所經曆的一切，令楚圖的性子有了很大的轉變，不再是從前安逸平凡的無所謂，與青虎的對戰，激發了他潛在的戰鬥本能。
“我一定要活下去！直到能夠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直到了解一切，直到找到回去的路！”
楚圖心中堅定。
第二天，一大清早楚圖便從床上躍起。
狩獵訓練場中
“楚圖，你跟我來一趟。”
光頭男子叫住了正在賣力訓練的楚圖。
“教頭。”楚圖滿身大汗，體力不濟的他氣喘喘地跑過來。
“你也算是一名獵人了，跟我來，選取你的兵器。”
光頭男子在前麵帶路，楚圖緊跟著他。
“兵器？”
“每個獵人必須得擁有自己最為擅長的兵器，這樣對付猛獸的時候才會更加得心應手。”
沒走多久，光頭男子就帶著楚圖來到一個鋼鐵澆築的鐵門之前，打開了那沉重的枷鎖。
“進去吧，選取你的武器。”
楚圖剛踏入門，一股鐵鏽的酸味撲麵而來。
“哇塞！”
楚圖眼睛一亮，這小房間看起來雖然不大，卻四處都布滿了
各種各樣的兵器。
棍，刀，劍，槍，戟，鞭，弓……
琳琅滿目的兵器看得楚圖一陣眼花，他隨便拿起一把青銅鑄成的劍，劍長約一米，卻十分之重，令楚圖有些吃不消。
楚圖又揮舞了一下雪白的大砍刀，感覺太過吃力，根本無法自由控製。
他又拿起鞭在房屋中施展，鞭影揮舞起來使得空氣發出陣陣“呼呼”之聲，差點打到他身上。
“都是真家夥啊！”楚圖感歎，“不過都實在太重了，根本沒法靈活操控。”
“每個獵人都可以選取兩樣兵器，一樣近程，一樣遠程。”
光頭男子走進屋中，拿起一把青銅劍，在手中肆意揮舞，那沉重的劍刃將空氣劈砍得“哧哧”作響。
“你不是修煉了武式《荒從拳》麽？可以運用武式，再來試試哪一樣武器適合你。”
楚圖聽聞，眼睛一亮，當即雙手力量匯聚，“小荒”之力升騰而起。
“哈！”
楚圖拿起雪白大砍刀，竟一點也不費力，當即按照訓練的動作，挑，刺，劈，砍都試了一遍，感覺無比輕鬆。
“你的武式能夠強化雙手力量，這樣一來，遠程武器中也唯有弓適合你了。”
遠程武器中有弩，弓，飛刀，短劍，還有鋼針等等，對於力量要求嚴格的，自然就是弓了。
楚圖從牆上取下一把沾滿了灰塵的鐵弓，這把鐵弓十分沉重，光是拿起來就有些費勁，令楚圖有些詫異。
連雪白大砍刀都能輕鬆揮舞，這鐵弓竟然比大砍刀還要沉，恐怕都快有百斤之重了吧。
“你手中握著的是‘湍飛’，乃是我們清風村最為強大的一把弓。”光頭男子介紹道，“隻是我們村落之中，還沒有人能夠將其完全拉開。”
楚圖咂舌，他試著拉開弓，想要試驗試驗，然而這弓仿佛是鐵塊一般連在一起，仍憑楚圖多大力氣都紋絲不動。
“別試了，青真村長乃是武境九重，他都隻能將這把弓拉至半月，何況是你。”
光頭男子搖頭，楚圖拉得臉漲得通紅，用出了吃奶的力氣，也無法撼動這把鐵弓分毫。
“什麽破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堅硬！”
楚圖齜牙咧嘴，雙手將“小荒”之力運用到極致，一縷縷皇氣不斷灌入經脈之中，為楚圖增強雙手力量。
“咻！”
忽然，丹田中那萬年不變的道化天火動了。
它化為千萬道純白絲火，竄入楚圖的經脈之中，直達雙手。
“咯——”
楚圖猛然發力，感覺雙手滾燙，充滿了力量，徑直將鐵弓拉得發出了聲音。
“嗯？”
光頭男子一挑眉，“他竟然拉動了？”
“呼~”這時，楚圖力氣用盡，實在拉不動了，“這鐵弓太厲害了，竟然如此堅硬，我用了這麽大勁都隻能讓它勉強發出聲音而已，這鐵弓到底是誰鑄造的？太可怕了！”
光頭男子拿過楚圖手中的湍飛，看著上麵的縫隙之中沒了灰塵，嘴角抽搐。
“這家夥，到底哪來的怪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