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故事

“呀,手感很不錯,很貴吧。”對於她安若晴,這個是奢侈品。

“想聽嗎?”南釋竹看著她愛不釋手的樣子,想著她怎麽會落魄到這種田地?

“你會?”

南釋竹也不說話,伸手撥動起琴弦。清揚的琴聲,優雅的旋律,隨著指尖繞開。安若晴是沒有功夫欣賞“天香樓”姑娘的佳作,也不知道南釋竹彈的好壞,隻是覺得還不錯,很有一種仙境遊離的感覺,空靈,清淨,心都鬆了。安若晴看南釋竹一臉認真的樣子,想著搗亂一下,吹起了竹葉,不成調的曲子讓南釋竹嚇一跳,又寵溺的搖搖頭,隨她去。

“我沒聽慕容仙竹說過你會彈琴。”安若晴玩累了,就靠著一邊,欣賞免費的曲子。

“我沒告訴她,她也沒聽過。”還是那隻曲子,南釋竹重複的彈,這隻曲子他塵封了好久好久。

“那你為什麽告訴我?”

“要聽故事嗎?”

“你的故事?”安若晴閉著眼睛,妖精的故事?

“是,我的故事。”

“說來聽聽。”

“百來年前,這裏是王爺居住的府邸。”南釋竹開啟他的記憶,“王爺的女兒,竹韻很喜歡竹子,她身上有個紅色的竹葉胎記。”

“咿?你怎麽知道的?你偷看人家?”

“是。”南釋竹承認了。

“你真是不厚道。”

“王爺寵愛女兒,從峨眉山上帶回了一棵竹子和一隻曲子,竹韻很高興,她喜歡那棵竹子和曲子。”

“那個竹子不會是你吧?”安若晴一聽就知道了。

“是,那個時候,我還是竹子,沒有人形,她把我栽在了這個溫泉邊上,這裏是她最喜歡的地方,有竹子,有溫泉。”

“於是,你光明正大的偷看人家洗澡?”

“她喜歡彈這首曲子,讓人安心靜氣,就是在這裏,她一邊泡溫泉,一邊彈曲子,好不愜意。”

“然後呢?”

“她死了,吊死的,被逼和親,她不肯。”想到死去的她,南釋竹的心就不暖了。

“真可惜。”安若晴也惋惜,她能想象出喜歡竹子和古琴的女人一定像慕容仙竹,是個好女人。

“她死了,這裏就沒人來了,竹園子荒廢了,竹子隨便長。”

“為什麽?她又不是死在這裏的。”

“因為我,誰進來我殺誰,我不允許有人踏進這裏。”南釋竹狠狠的說。

“你真殺過人。”

“那年,慕容扶蘇買下了這個宅子,修理了這個竹園子,那個時候,我才能幻化成人形。睡的時間長了,也覺得殺人沒意思了,隻是想嚇嚇他們,誰知,慕容邵謙找到了在端午出生的黑貓,我是不怕,隻是多少有點忌憚,那純陽之火,讓我不舒服。”

“哦?難怪,慕容仙竹說當年是那隻黑貓鎮住了妖精,怪不得。”

“哼,鎮壓,笑話。我是不想理會他們的無聊,想著那黑貓總要死的,居然死後還是投胎成慕容仙竹,跟我作對。”

“哈哈,真是有趣,你是遇到對頭了。”

“無所謂,她區區人類,鬥不過我。”

“南釋竹,其實要不是你,慕容仙竹也不會受苦,她的命也不是她能安排的。”想著慕容仙竹就因為那些不是巧合的巧合,讓她一生都不得安寧。

“能怪我嗎?我又沒有招惹誰?”南釋竹不滿,他是想出去而已。

“那你現在又殺人?”

“說了是為你。”

“你是為慕容仙竹?”

“為安若晴。”南釋竹滿是深意的看著她,眼裏是化不開的柔情。

“你別這樣看著我,瘮的慌。”安若晴寧願看他狡猾戲謔的樣子。

“你沒明白嗎?”

“明白什麽?”

“你可以觸碰到我的本身,你身上的胎記,你是竹韻的轉世。”

“哈,你瞎說什麽?哪有那麽巧?”安若晴是受刺激了,真是太巧了,換臉還能換來一段緣分。

“你不信?”南釋竹很受傷。

“我不信。”

“好吧,你離開的時候能不能帶我走?是你帶我來的,還是你帶我走。”南釋竹沒有追問,沒有糾纏,其實她不承認也沒關係,他會陪著她,保護她,跟著她離開。

“我不離開,這裏多好。”

“你會離開的。”

“我不信。”

一夜春雨,有人歡喜有人憂。慕容氏老太爺心事重重,蘇辛月的死蹊蹺。

“老爺,想什麽呢?”老夫人知道他在緊張什麽。

“小仙竹那孩子看著古怪。”慕容扶蘇總覺得,小仙竹從回來之後,就有點不一樣了。以前的慕容仙竹就算受了委屈,言語上也會稍微反抗一下,多少都有些表情。現在的慕容仙竹總是麵無表情,任由打罵。

“那孩子也是苦命,咱們也是苛待了她。”老夫人想著自己從來不喜歡她,把她和竹軒竹心區別對待,真的是錯了。

“不,沒那麽簡單,那東西一直也沒害人,怎麽就害死了蘇辛月?”

“你也覺得是小仙竹縱容那東西害人?”

“小仙竹與蘇辛月向來不和。”

“我看不對,小仙竹那有那本事。”

“不行,我要去看看,總覺得哪裏不對。”

“你想多了,有什麽讓兒子處理,你都一把年紀了,操什麽心?”

“你也說我一把年紀了,那東西要是害兒子怎麽辦?”

“我不跟你說,好壞都讓你說了。相信小仙竹能鎮住的是你們,說她鎮不住的也是你們,你們想怎麽樣?就不能消停點過日子?”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慕容扶蘇嘴上這麽說,心裏還是惦記著,開始注意起園子的動靜了。

慕容雲英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屋裏隻有她一人,她以為是做夢了,床單上的血跡提醒她一切都是真的。天哪,這是報應嗎?讓她受這樣的罪,這讓她怎麽見人呢?默默的將血跡處理掉,一遍遍的衝洗身子,洗刷不掉,永遠也洗刷不掉了。夏子衿是天明時候才回來的,喝醉了。倒床就睡,慕容雲英看他的樣子,聽他夢裏叫著慕容仙竹的名字,又是氣又是恨。

夏子衿沒發現慕容雲英的異樣,清醒過來後,照樣出門談生意,也不理會她。慕容雲英害怕待在屋裏,生怕夏子悅什麽時候又突然冒出來。

“喲,是二嫂啊。”怕什麽來什麽,在花園散步時遇到了夏子琪,慕容雲英想躲開她。

“二嫂別走,咱們說說話。”夏子琪拉住她,推搡之下,露出了滿是紅印的手臂。慕容雲英被針紮了似的掩飾,眼裏驚魂未定。

“呀,二哥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你想怎麽樣?”慕容雲英恨得咬牙切齒,這個女人明明什麽都知道,還裝什麽?

“咱們是一家人,我是為你好,二哥不要你,自有人憐惜你。”

“你們,無恥。”

“無恥?哼,你死乞白賴的賴著二哥,別說你要的不是我們家的家產。”夏子琪一針見血,“大家都是女人,你想到的我也想的到。

“你,到底要怎麽樣?”被人看穿了。

“不怎麽樣,我要你幫我們一起除掉夏子衿。”

“什麽?你,他是你哥哥,你怎麽能?”慕容雲英沒想到著個女人這麽狠心,比她還狠。

“哥哥怎麽了?從小他得到的最好最大,現在是換回來的時候了,你不做,行,倒時候被趕出柳家,看你能得到什麽?”

“不,我不能。”

“不能?他心裏想著念著都是另一個女人,你甘心?”

“我不甘心。”

“這就對了,不甘心就一不做二不休。我大哥可是真心喜歡你的,比他強多了。”

“不,我還是不能。”

“好,我給你時間考慮,你好好想想。”

安如風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到安若晴了,不免有點擔心。上次蘇辛月的死讓他嚇了一跳,他當然不相信是安若晴殺人。那個妖精的存在,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壞。這天,他又借口說要幫慕容仙竹看看眼睛,總不能次次都說是診脈,慕容仙竹看上去身體不錯。

“你怎麽樣?那個妖精有沒有欺負你?”安如風借著給她看眼睛,湊近說。

“沒有。”

“那個真的是妖精殺的?”

“是。”

“你要小心。”確定是妖精殺的,安如風倒吸了口涼氣,慕容仙竹說那個妖精不傷人,現在殺人了,是不是代表安若晴鎮不住他?

“你放心,夏子衿怎麽樣?你一直到他身邊嗎?”想到南釋竹探聽的消息,安若晴覺得應該讓安如風保護一下夏子衿。

“嗯,幾天前跟他喝酒的,這幾天他在忙生意。怎麽了?”

安若晴向四周張望了一下,見沒人才說:“你讓他小心慕容雲英。”

“他根本不理會慕容雲英。”

“總是住在一起的,還是小心些。”

“你知道什麽了?”

“現在不能說,總之,你盡量在他身邊,最好讓他隨身帶些解毒的藥,我擔心有人要害他。”安若晴給自己倒了杯水。

“有人要害他?怎麽會?”

“你注意一點就行,現在不好說。”

“好吧。”

兩人聊的起勁,沒發現暗處有人看著他們。

是夜。

“老爺,你說小仙竹她沒有失明?”

“對,她能自己倒水,能四處張望,怎麽可能是失明?”

“可是?”

“她和那個姓劉的大夫一直在商量著什麽,我就覺得,平白無故,怎麽冒出個劉大夫來?”

“也許是劉大夫治好了她的眼睛。”

“那她為何要裝瞎?正常人會裝瞎嗎?”

“那也不能說明什麽啊?”

“我看,這個小仙竹大有問題。”

“你別告訴我,這個小仙竹不是我們家的小仙竹?”

“你倒是提醒了我,當時她回來的時候,帶了個大箱子,你還記不記得?”

“是有這麽個大箱子,裝衣物什麽的,有什麽不對?”

“什麽衣物要裝那麽多?我也沒見她穿過多少衣服。”

“你是說?這個小仙竹是假的?”

“八成是軟禁了真的小仙竹。”

“這怎麽可能,是你猜的,我不信。有這麽相像的人?”

“是不是看看就知道。”

“你要去?不行,我不讓你去。“

“不去怎麽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行就是不行,太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