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九章: 登徒浪子

“才多久的功夫沒見,姑娘便不記得我是誰了嗎?真是令人傷心啊了——”低低沉帶著魅惑的聲音在白雪歌的耳畔響起,說話之間,男子的鼻息噴在白雪歌細嫩的脖子上,白雪歌的身子後背繃得筆直。

“你到底是誰?”白雪歌眉心緊蹙,手中的宮燈落在地上,她伸手去掰男子的手。

要知道在這後宮之中,秀女與男子私自相會可是死罪!她可不想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

男子輕笑了一聲,鬆開了摟著白雪歌的手,他微微往後麵退了幾步,舒舒服服的靠在柱子上,兩隻手交疊在自己的胸前,若有所思的看著白雪歌纖細的背影:“我還當真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來當日在寺廟的時候也不過是假裝鎮定罷了……”

白雪歌猛地回頭,眸光一閃,訝異的開口:“原來是你?”

那日在寺廟的登徒浪子?不過他怎麽在這裏?白雪歌的眉心微微一挑,將男子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從他的衣著打扮看不出什麽端倪來,不過能夠自由進出皇宮的,應該不是什麽等閑之人吧?

“不是我,難不成你以為是你的小情郎嗎?”男子的眼睫掀起,按著一臉訝異的白雪歌,唇角輕揚,忽然露出幾分邪魅之氣:“要是他能夠入宮來見你,倒也算他有幾分本事。”

白雪歌的臉一下子沉了下去,她瞪著眼前的男子,咬牙切齒的道:“你莫要胡說,我哪有什麽情郎?”

“沒有?”男子眉尾上揚,他伸手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難不成是我聽錯了不成?姑娘可是忘了騎馬,放風箏,海誓山盟的約定了?”

白雪歌瞪著他,嘴唇緊抿,一雙手死死的攥著手中的帕子。

見白雪歌不說話,男子將身子探過來,他眯著眼睛笑道:“怎麽不說話了,你不是素來伶牙俐齒嗎?”

白雪歌的心頓時一沉,這事若是傳到了太後和皇上的耳朵裏,她的這顆項上人頭和白家數十人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不!她還沒有讓江媚兒和趙治霆血債血償呢!怎麽可以這般輕易就喪命了,不,她不甘心。

男子看著白雪歌糾結無奈的表情,心中不禁一陣暗爽。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素來進宮秀女之間的明爭暗鬥乃屬常事。”白雪歌莞爾一笑,繼續道:“若公子硬要將屎盆子往小女身上扣,小女自是無話可說,隻能是自認倒黴了……”

“哦?”聽到白雪歌這麽說,男子輕輕的哦了一聲,他挑眉,微微詫異的看著白雪歌,拉長了聲音道:“這麽說來,還是我冤枉了你不成?”

“冤不冤枉的,小女想公子心中自有定數,隻是小女想提醒女子一句,耳聞所見片麵未必便是事實全部。”白雪歌精致的嘴角上揚,一字一句的道:“我勸公子在尚未了解事實的真相之前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白雪歌頓了頓,繼續道:“若是因為公子的胡言亂語,害了他人性命,等公子得知實情並不像公子想象的時候,想必公子也會心生不安的了——”

說完,白雪歌抬眸用一種極度平靜的眼神看了男子一眼,便轉身離去了。

男子望著白雪歌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他的手隨意的在自己的衣袖上撣了撣,風輕雲淡的開口:“還當真是有幾分意思,真相?我倒是對你口中的真相多了幾分興趣。不過,若是你所言隻是推托之詞……”

話到了這裏,忽然停住了,男子的嘴角意味深長的勾起,深邃的眸子裏麵劃過陰森詭異的光芒,他抬手在柱子上一錘,柱子上赫然多了拳印。

白雪歌急匆匆的回到屋子裏麵,她一屁股坐在梳妝台前,屋子裏麵昏黃的燭光搖曳著,白雪歌看著鏡子裏麵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的自己,不禁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想起方才在長廊裏麵與男子的對話,她眉心一斂,暗自思忖道,她與趙治霆的前塵舊事若是傳揚了出來,白府必會遭遇滅頂之災,現在唯有盡快想辦法將江媚兒和趙治霆這兩個心腹大患解決了,以免夜長夢多。

第二天,江媚兒正在侍候白雪歌梳洗的時候,容秀領著一個滿臉清秀的婢女走了進來,白雪歌起身,對著容秀輕笑道:“這一大早是什麽風把姑姑吹來了?”

容秀將身後的婢女推到了白雪歌的麵前:“小主真是好福氣,這才進宮幾日便得到了湘妃娘娘的垂憐,這不,娘娘擔心小主身邊侍候的人不

夠,特意派人送來了一個伶俐的丫頭。”

白雪歌聞言一笑:“勞煩姑姑親自將人送過來了……”

白雪歌暗中對江媚兒使了一個眼色,江媚兒將一個錢袋遞到了容秀的手中,容秀笑逐顏開的對著白雪歌福身道:“謝小主賞,奴婢不打攪小主,先行退下了……”

容秀離開之後,那丫頭利落的朝著白雪歌行禮:“奴婢碧荷給小主請安。”

白雪歌心裏明白,這碧荷哪裏是來侍候自己的,她不過是湘妃娘娘擺在自己身邊監視自己的一顆棋子罷了。

“抬頭,讓我瞧瞧。”白雪歌的聲音乍聽之下甚是溫和,但是細細聽來卻並沒有什麽溫度。

碧荷急忙抬頭,仰麵讓白雪歌細細打量了一番,白雪歌點了點頭,道:“即是湘妃娘娘派來的,你就留下吧了——”

白雪歌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麽,又道:“你是湘妃娘娘派來的,我也不能讓你做什麽粗重的活兒,往後屋子裏的事情便由你侍候著吧了——”

湘妃娘娘派碧荷過來就是想要監視自己,若是將她派去做些粗重的活兒,恐怕會引得湘妃不快,到時候便得不償失了。

“謝小主。”碧荷不卑不亢的朝著白雪歌行禮。

此刻,縈華宮內,蘿貴妃才剛剛起身,她身後的婢女小心翼翼的打理著她一頭烏黑的青絲,眼角的餘光在蘿貴妃的身上拂過,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瀾月,你今兒是怎麽了?”蘿貴妃隨手從梳妝匣裏麵拿起一隻簪子捏在手心裏麵,淡淡的問。

“奴婢聽說昨日湘妃傳召了一位秀女,今天一早,湘妃又給凝華宮那邊送去了一個宮女。”說話之間瀾月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蘿貴妃的臉色,唯恐自己說錯了什麽引來了蘿貴妃的不快。

“哦?”蘿貴妃挑眉冷笑:“她還當真是迫不及待啊,知道是送去給誰的嗎?”

“白丞相家的大小姐。”

“是她?”蘿貴妃猛地回頭,瀾月的手扯住了她的頭發,蘿貴妃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瀾月手中鑲嵌著寶石的梳子落在了地上,臉色唰一下子變得慘白的跪在了地上:“娘娘恕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