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章: 香消玉損悔當初

梁國,皇都,侯爵府。

陰風起,月森然,夜梟桀桀。漫天的白雪飄落,整個皇城都染上了層層銀色的光芒,仿若飄渺雲霧中的謫仙幻境。

然,昔日的將軍府裏到處張燈結彩,火紅色的燈籠如長蛇般蜿蜒到牆外,明晃晃的照亮著門庭上的新匾,侯爵府三個大字如驚鴻落焰,高傲的俯視著蒼白的大地!

廢園的棄屋裏傳來嬰兒陣陣淒慘的嘶叫聲,狂風乍起,冷冽逼人,烏鴉似乎感應著孩子的嚎哭,一聲聲的哀鳴,淒厲地令人心驚膽顫。直到哭聲嘶啞,慢慢的消失。

突然,女子淒絕的嘶吼響徹天際,烏鴉群飛,夜色如墨,天地愈加陰沉的可怕!

白雪歌癱坐在地上,鬢旁散亂的長發被淚水粘在慘白的臉上,模糊了視線。

她親眼看著自己尚在繈褓中的孩子被丈夫拋進了藥爐,熊熊的烈火如猙獰的厲鬼一寸寸的吞噬著她孩兒的生命,滾燙的水珠咆哮似魔,直到把孩子侵蝕的屍骨無存。

他才八個月,她的笙兒隻有八個月!

趙治霆的眼眸裏不僅沒有半點的憐惜,反而如棄草芥,漠然冷冽。

他的神色令白雪歌的心猛然一抽,仿若被一把帶刺的尖刀猝不及防地插進了心扉,疼的她狠狠地吸了口氣!

“趙誌霆,你怎能忘了當初的誓言?你如何下的了手?你也曾愛撫過他的小手,你也曾親吻過他的臉頰,你也……”

“住口,賤婦!你和這個野種是我趙誌霆此生最大的恥辱,恨不挖心剝皮,鞭骨剮肉!”

白雪歌的眼眸垂下,原本絕美的臉似被披上層層冰霜,慘白的隻剩下眼圈一抹血紅,她突然如瘋癲般的癡笑起來,仿若幽魂,那笑聲淒唳,不禁令趙誌霆打了個冷戰。

“趙治霆,我嫁你時,以命相博,父母愛惜,冒死權謀,偷梁換柱,未得進宮,如你所願。入府三年,你平步青雲,全乃父親相助,我久不孕子,勸你納妾,隻望趙家有後,上至官場,下至庭院,我盡數周全,唯恐有變。然,三年,隻不過是過了三年,你當初的永遠竟是輸給了三年,我白雪歌對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何苦欲加之罪,害我一世清白?如今,白家敗落,滿門抄斬,你卻因此官至侯爵,好一個大義滅親,好一個大義滅親!”

趙治霆的臉色竟是有些蒼白,他手心裏的細汗被磨的幾乎淌成了水珠。

“賤人,事到如今你還如此狡辯,若不是媚兒求情,你還有命?”

“媚兒?哪個媚兒?是對我百般討好,承諾永遠對我忠心的媚兒?還是搶了我的丈夫,在我的湯裏下藥,毀我一世清白的媚兒?或者是忘恩負義,把巫咒藏到白家庭院下的媚兒?”白雪歌字字如釘子般的落在地上,卻是每說一句,心就會被紮的生疼。

趙治霆不語,瞥眼藥爐

中的湯水,冷漠的離開了。

門被甩的哐噹響,似一陣旋風掠過,白雪歌從頭到腳都被刮的遍體鱗傷。

清冷的廢屋裏,隻剩下癱倒在地的女子和那個冒著騰騰熱氣的藥爐。

白雪歌不敢抬眼,那滾燙的**裏有她孩子的氣息。

淚,一滴,兩滴……卻再無!哭,已經無法排泄她的憤怒。

白雪歌痛哭的閉上眼睛,楚燁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再次出現在她的腦海裏,若不是媚兒下藥,他怎會無還手之力,最終被趙治霆活活的打死扔到了野坡,那裏時常有狼群出沒……

“不!”白雪歌猛然睜開眼睛,歇斯底裏,仿佛用盡了最後的力氣。

可是,她的耳邊卻又是不停的回蕩著那女人諷刺的笑聲,如同魔咒:“白雪歌,你現在已是人盡可夫的賤人,對於大人沒有任何可用之處了,我若是你,早該一頭撞死!真是下賤!”

“你……”

“哦?你莫不是在留戀你的孩子?若是如此,我自會給你一個痛快,讓你那孩子在黃泉路上先等著你!正好,我這頭痛病越來越厲害了,大人尋遍名醫找了個土方子,說用嬰兒的肉身做藥引才會痊愈呢……”

“江媚兒!世間竟是有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枉我如此信你,若不是我,你怎會有今日的榮耀?你不但不知感激還要恩將仇報,難道害我清白不夠還要對一個嬰兒下手嗎?老天怎會饒你!”白雪歌自言自語,瘋狂的呐喊卻聲若蚊蠅,她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氣力。

沒想到,門再次被踢開,江媚兒一襲紫紗羽緞高傲的走了進來,她瞥眼攤在地上的白雪歌,嘲諷一笑:“怎麽?還沒有死!”

白雪歌微微閉上眼睛,這個女人的臉她再也不想見到,就連想起都覺得惡心無比。

江媚兒卻笑的更加放肆,用腳狠狠的踢了一下女子的身子,女子便倒在了地上。

“白雪歌你是不是以為大人娶我是因為遵照你的意願,我的榮華都是你給的?哈哈哈真是可笑,事到如今,我就讓你死的明白!”

江媚兒抱胸一副鄙視的神情:“其實,我和大人從小早就相識,你在街上遇到的無賴也和我們認識,這根本就是一出戲,大人趁機救你,我在你耳邊吹風讓你愛上大人,若不是為了大人的前程,我怎麽會費盡心思引你上鉤,撮合你們終成眷屬!”

白雪歌聽罷,目光已經呆滯,牙齒磨出了聲響,嘴角滲出血漬。

然,江媚兒的話依然如夢魘般折磨著她。

“你還不知道吧,你們洞房的夜裏,大人把你哄睡了後去的可我的房間,大人說,隻有我才會令他感到真正的快樂,你無趣極了,真是白搭了一臉的好皮囊。連叫聲都是令人做嘔!”

“你…你胡說,你是故意的,你胡說”白雪歌每說

一句話都會費很大的力氣。

“我胡說?大人還說你開始緊張的發抖,像個母雞一樣,結果還真是個下不出蛋的雞!還有啊,你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大人夜夜去找我,翻雲覆雨,好不快活!”

“啊……”白雪歌的聲音已經沙啞的吼不出聲了。她拚命捂住腦袋不去想那些畫麵,可是,那如鬼戾的聲音揮之不去。

“還有,你還不知道吧,楚燁那個偽君子一直偷偷的喜歡著你,卻不敢表達,結果我一說你出事了,他瘋子一樣衝了進去,真是好笑!那迷香散的伎倆他這個江湖第一劍客會不知曉?結果,緊張你到失去理智,你們兩個昏迷在房間裏,我隻是脫了你們的外衣,大人就將他打死了,想來他是多麽的可笑哈哈哈”

“滾!楚燁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害我們,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我要殺了你!”

江媚兒的笑聲更大,像狂風侵襲著白雪歌整個腦海,女人嘲諷陰狠的目光定在她的臉上,她恨不得挖其心,無奈身子癱軟無法動彈。她隻有惡狠狠的看著眼前那張無比得意的臉。

“你很想殺了我吧?你來殺啊,你和楚燁一樣都該死,那個男人自恃清高,竟然敢無視我,他死有餘辜。”

白雪歌突然笑了,那笑聲激近癲狂:“楚燁怎麽會看上你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

啪!啪!那些巴掌在白雪歌的臉上肆意的侵虐著,直到白雪歌的眼睛開始模糊,卻還是無法逃過那刺耳的嘲弄:“白雪歌,你不是天下第一美人嗎,想來,男人都會喜歡吧,你少裝作清高,今日,我便讓你做回娼婦,不要恨我,你會很快樂的!”

恐懼不斷侵蝕著白雪歌的每個神經,可是那衣服撕碎的聲音,那些男人猙獰的麵孔,放肆的嘲笑,身體抽空的疼痛正在提醒她,這一切都是事實,她喊不出來,連痛都沒有,隻剩下絕望。

江媚兒就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她被蹂躪的體無完膚,那些男人肮髒的大手掠過白雪歌的每寸肌膚,血沿著白雪歌的腿不斷的流著,江媚兒笑到幾乎捂著肚子:“哈哈哈真是過癮,你們沒吃飯嗎,使勁啊!天下第一美人很爽吧?”

六個男子全是乞丐模樣,像是饑渴的猛獸瘋狂的肆虐著白雪歌的肉體,一絲不掛的女子任由他們來回撥弄,全身上下無一幸免。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們,求求你……”

最後,白雪歌的腦海裏隻剩下一陣狂虐放肆的嘲笑聲。

白雪歌仿若感覺不到了心跳,死了!一切都死了!除了痛苦和悔恨!

白雪歌的四肢垂落,瞳孔卻擴張著。

如有來生,必定如蠍,一一報複那些傷害她之人,不擇手段,千倍奉還!

廢園恢複了寂靜,唯有風聲,卻如鬼魅,淒厲的掃過梧桐樹,落葉紛紛,飄蕩遊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