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訓斥”

郭傑分身這裏聽到這略帶叱問的話語,麵色一沉,沒有任何多餘的表示,一股龐大的威壓從他身上如水銀瀉地一般向著四麵八方傾瀉而去,使得空氣都在這一刻凝固,其勢若山,重於千斤,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曹肅四人首當其衝,頓時無法呼吸了起來,他身後的三人的腿都在顫抖,隨時會承受不住而跪倒在地上,而曹肅也好不到那裏去,冷汗一滴滴的從他臉上滑落,眼睛中帶著驚訝之意,然後轉眼變成了後悔,和淡淡的羨慕。

修士間,實力遠遠要比其他的話語管用。

而盤膝在地上的目瞪口呆的姬淵此時也坐不住了,掠起一陣微風,就來到了曹肅的身前,頂著這股龐大的威壓,對郭傑分身謙卑的行了一個晚輩之禮,方才開口說道:“前輩尊臨,晚輩事先不知,不妥之處還望前輩諒解。”

聽聞此言的郭傑分身一揮衣袖,威壓變散了去:“無妨,老夫到此也是為了尋一避難之處,多有打擾。”

而這個時候曹肅四人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如同經曆了一場大戰一樣,在姬淵眼神的示意下匆匆的爬起,向郭傑分身行一個晚輩之禮然後急忙離開此地,搜集情報去了。

這恐怕是曹肅四人從知道自己要搜尋情報以來,第一次因此而慶幸。

姬淵大大方方的將郭傑分身和羽望二人引入了陣法內,他坐位鎮守此陣的人,自然能操縱此陣,隨意控製進出:“能得前輩加入,是我們的榮幸,想必這次危機在諸位前輩的努力下很快就能迎刃而解。”

姬淵的這話,若是一般修士聽到自然受用,起碼也不會因此而不悅,但是很遺憾的是他這話的目標是郭傑分身,而郭傑分身明顯的是不喜這套,破破爛爛袖袍一揮,目生微怒:“哼,你這修道幾千年就修這馬屁功夫了嗎?元嬰後期幾乎大圓滿的身體就是給了你這張巧嘴嗎?說這幾句客套話就能夠解決問題還要我們幹什麽?愚昧無知,俗,俗不可耐!修士間的風氣就是這樣被你們敗壞的,這樣下去,修道遲早要沒落!”一邊說著,郭傑分身還一邊搖頭就像感到很惋惜的樣子。

這番話語,自然是說的姬淵一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絲毫想不到自己這客套的一句話竟然會引起對方如此大的反應,還牽扯到了修道的沒落,而且這一句句的話語乍看之下,若是順著來似乎還有那麽幾分道理?隻是姬淵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這一句話就能讓修道沒落?那自己成什麽人了?純粹是無稽之談。

雖然姬淵並沒有駁回一句,一楞一楞的聽完了,但是內心生起一陣古怪之意,給郭傑分身打上了一個不可理喻的標簽,暗道:“這,這是什麽人啊?莫不是修煉什麽奇怪的功法或者走火入魔傷到了神識,所以才這般?”

而羽望則是在一旁強忍著笑意,看著姬淵唯唯諾諾的賠不是,看著郭傑分身大義淩然的痛斥著姬淵,這裏也隻有他清

楚郭傑分身或者說就是郭傑的性子,此時的話語完全就是玩笑之語,郭傑可不是什麽死板幾乎迂腐的為天下的修士考慮的人,他會考慮也隻有他熟悉的人而已,從先前他隻告訴了羽望血河之災的事情就可見一斑了,否則的話他是大可以直接告訴那些修為更高的修士,至於沒有告訴羽望的師兄就是因為很清楚羽望會轉達他們了。

羽望三人由姬淵帶著,向著中心地段走去,他們中的“第五步”存在平日都在中心地段歇息,而一路上其他修士對於這三人卻是小聲的議論著,他們中大多數人都是認識姬淵的,而看著姬淵既然是親自帶著兩名修士,其中一名老者衣衫破爛且不顧形象幾乎是破口大罵,口水四濺,而姬淵則是一反常態的接受了,沒有表現出一絲不耐,好像還很受教的樣子,另一名衣衫整潔但是也僅僅是整潔的青年則是誰都看得出其在忍著笑意,雖然任誰都知道姬淵的行為裏做作的成分占據大半,但是能讓他這般的人定然也不是泛泛之輩,各自猜測這兩人的身份。

“做人要有自己的骨氣,做事要憑良心。”

郭傑分身對於這些人的議論直接無視了,繼續著自己的“教導”:“人活在世上就是那一口氣,不為五鬥米而折腰。”

“是,是。”姬淵一邊應付著,一邊陪著笑臉:“前輩說的晚輩定當牢記。”

“嗯。”郭傑分身就像是沒有看出姬淵的應付之意,一副後生可畏,朽木可雕的樣子點頭:“浪子回頭,為時不晚,你今後一定要痛改前非,從新做人。”

從新做人?姬淵聽到這個詞內心又是一陣誹腹,但也隻能是誹腹。

這個時候,羽望味道了血的味道,是從他們的前方飄來的,同時感覺到周圍的議論之聲也戛然而止了,頓時向前看去,隻見一名神色倨傲,眉目粗狂,一臉凶煞之氣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向著這邊走來,粗眉一緊,一聲大喝就如同是黃呂大鍾一般在羽望的耳邊響起。

“姬淵!不好好看管陣法,這是在做什麽?這老頭是誰?如此大聲喧嘩擾眾道友的清靜?”

這魁梧男子正是血宗的太上長老血狂,也不知道為何此時出現在了這裏,雖然郭傑分身修為在姬淵看來深不可測,但是血狂在他看來也是一樣的,更何況這幾日積累下來的威信或者說畏懼,讓姬淵立馬開口解釋:“血前輩,這位是,是..”

這個時候的姬淵突然就頓住了,因為他這時才想起這一路上光顧著接受郭傑分身的“批判”了,還沒問過對方的姓名,或是身份,道號一類的,自然也沒法介紹了。

隻是這個時候還不等血狂進一步追問,郭傑分身就一步邁向前方,開口訓斥了起來。

“你這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是那個犄角疙瘩裏跑出來的?就這麽大吼大叫擾了諸位同道的清靜,要是這裏有人突然頓悟就被你這麽一聲打斷了怎麽辦?要是有人這個時候突

破怎麽辦?你這不是害人嗎?別人這一生修道就被你這麽毀了怎麽辦?”

在郭傑分身開口的時候,姬淵看這架勢就覺得不對了,果然在他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姬淵就呆住了,一同呆住的還有分散在四周的關注這裏的其他修士,以及血狂本人都是一愣,最後郭傑分身這痛斥完了之後,還搖搖頭歎息到:“哎,現在的年輕人啊!”

此時,周圍除開姬淵有所準備還稍微好點,羽望已經是瀕臨笑出來的邊緣,其他人包括都完全的呆住了,內心都浮現了一個共同的想法。

“這人是誰啊?神識不正常?”

半響之後,議論的聲音爆發了出來,而血狂也是麵色一怒,也不管其他的左手揚起向著郭傑分身一掌推去,一條通紅的夾雜著累累白骨的血河從其寬大的手掌空奔湧而出,雷鳴般的聲音透露著冤魂哀鳴之聲,向郭傑分身襲來。

一時間血腥彌漫八方,周圍的氣氛也頓時陰森了起來。

姬淵早在郭傑分身開口就暗感不妙,早就做好準備此刻已經是退到了一邊,麵色帶著古怪。

而羽望臉上的笑意一刻散盡,就要身形向前,手掌上匯集著極陰之力,就要借勢推出。

隻是下一刻局勢就完全改變了。

“哎,現在的年輕人啊!”郭傑分身重複了一句這話,神色惋惜,緩緩搖頭,這次並沒有龐大的氣勢傾瀉出來,右手隨意的一揮,一股讓血狂心生警惕的力量揮灑而出,灑在了血狂打出的血河之上,頓時這血河雷鳴聲迅速衰弱,冤魂也急速減少,就這麽不過幾丈的距離,血河就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量,在半途中消散了。

“年輕人啊!”郭傑分身看著血狂,就像是長輩教育晚輩一般開口:“現在的修道越來越沒落了啊?不過是區區借助本源,還隻是觸摸門檻,並未大成,都無談透徹本源,就能夠橫行四方的嗎?這要是再我那個時代,哎,你怎麽死的都會不知道啊!”

血狂被震住了,他雖然自負,但是也清楚的意識到了和眼前之人的差距,而且聽這話語眼前之人來頭不小,但是先前的行為讓他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立刻去附和對方,這裏這麽多人看著,他血狂要是這麽做了日後必然落為笑柄,一時間隻能尷尬的站在了原地,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至於周圍的修士,僅僅是有少數發現了其中的玄機,大多數人還在好奇血河為什麽威勢洶洶卻途中消失了,難道是血狂突然收手了?

這個時候周圍的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血狂佇在原地,進不得,退不得,隻能聽著眼前這名身著破爛但是修為通天的老者喋喋不休的“訓話”

“哎,你看你這年輕人啊..”

而這個時候的羽望,笑意重新浮現在了他的臉上,這次已經不僅僅是因為郭傑分身的“訓話”了,更多的是因為他從血狂身後的方向,看到了幾道熟悉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