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血色彌漫

“這是什麽!”

“救我!”

“什麽東西?”

“..”

一時間,修士的咆哮聲,怒吼聲,喝罵聲響徹了整片原始森林,各種神通也顯露而出,五顏六色的神通不約而同的綻放在了原始森林中,就像是一同綻放的煙花,璀璨而豔麗,不過往往越是璀璨,越是豔麗,越是隻有這一瞬間,便歸於了沉寂。

驚恐,懼怕,對於未知的恐懼,伴隨著一個個修士的死亡,伴隨著一聲聲的慘叫,彌漫在了幸存者的心裏,被無限的放大,這不僅僅是對於他們修為實力的挑戰,更是在撥動著他們此時那脆弱不堪的心。

“未知”“神秘”“恐怖的”“無法阻止”“我死定了?!”“..”

當這些情緒刹那間浮現在了幸存者的內心,這就如同是改變了天枰的最後一點力量,讓這些神經緊繃的幸存者,轉眼間內心的防線崩潰了,然後在這個時候往往會有一道紅色的虛影神不知,鬼不覺的降臨在他們身上,然後他們原本深深彌漫著恐懼的雙眼變成了紅色,那是血的顏色,那是瘋狂的顏色。

森林間隱約還響起了車輪滾動似乎在碾壓什麽的聲音,這聲音,就如同是催命魔音,凡是聽到的人瞬間就失去了常態,變得起來急躁,焦躁不安起來,仿佛這車輪不是滾動在地上,是滾動在其內心,碾壓其脆弱的心弦,而當這聲音越來越清楚,越來越近,他們就像是瘋了一般,眼角一邊流出血淚,一邊大笑,在大笑中那眼睛不知道是因為鮮血還是其他,變成了紅色,而往往在這個時候車輪滾動的聲音反而是戛然而止,緊接著一道紅芒一閃而過,隻在地上留下了一灘血跡。

血紅色的原始森林,到處彌漫著血的顏色,和血的印記,陰森,寒冷,替代了生機,綠意,神秘的危險變成了未知的恐懼。血,成了原始森林的主旋律,血紅,成為了原始森林的唯一。無盡的哀嚎,伴隨著無盡的恐懼,印在了所有人的心裏。

這次,不同於昨日,昨日是血河之災的前奏,這次,是血河之災的起始,這奏響的是名為死亡的哀曲,氣氛是叫做未知的恐懼,交響著血腥的篇章,歌頌著血的旋律——血流..成河!

虛無空間內,青鬱和李參盛的臉頓時變得蒼白,沒有了一絲血色,尤其是李參盛,通過羽望所展示給他們現在原始森林的畫麵,他們才深深的意識到了血河之災的恐怖。

神秘的紅色虛影,恐怖的車輪聲,還有隱藏在未知中的恐懼。

李參盛張了張嘴,但是卻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聲音,這是受到了超乎他承受能力的震撼所導致的,他將嘴合上,吞了一口口水,嚐試著說話,這次,他說了出來,不過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聲音正在微微的顫抖。

“這..這就是血河..之災?我們..怎麽辦?”

透過這幅畫麵李參盛內心的僅剩的一絲僥幸心理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並

不是畏懼死亡,相反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隻是現在所看的一切,實在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他的心裏此時不斷的浮現著一個聲音,一個讓他恐懼的聲音。

“怎麽辦?我拿什麽去謀得活下去的機會?我是不是死定了?我該怎麽辦!?”

如果盡力了,卻不能取得勝利,這並沒有什麽,可是在還沒有努力的時候,就已經發現自己根本毫無勝算,這無疑是對於內心的一個沉重的打擊。

李參盛,當他準備奮力一搏,去博一個生機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博取生機的資格,因為他從畫麵中看到了某些與他同為元嬰修士的,此行保護著其他團隊的道友,甚至其中還有實力高出他一籌的人,已經葬送在了這場血紅色危機中。

這一瞬間的打擊,讓他瞬間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

羽望抬手將眼前的畫麵抹去了,讓那裏重新變成了虛無和黑暗,然後側頭淡淡的看了眼李參盛,從李參盛的眼裏羽望看出了深深的無力感,就如同是溺水的人,拚盡了所有力氣,卻找不到一塊救命的浮木,隻能慢慢的步入生命的終點。

而羽望將視線從李參盛的眼中移到了青鬱的身上,看到的卻不一樣了,羽望看著青鬱的時候,發現青鬱也在看著自己,四目相對中,羽望發現青鬱的一雙如同水中的月亮一樣的眼睛,透露著她深深的無力感,她知道憑借的力量若是沒有奇跡的話,就要葬送在這裏了,不過她的眼中還帶著其他的情緒,這種情緒是擔心和憂慮。

擔心和憂慮的目標並不是她自己,而是她此刻眼中的人兒——羽望。

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中,羽望笑了,笑的很舒心,很愉悅,他用手輕輕的撫摸青鬱的臉頰,不用多說什麽,他們都明白彼此的心意,都明白彼此的心,都存在彼此的心裏。

“李參盛,你要明白,沒有什麽事情是一定做不到的,凡事都存在一線的生機,你還未戰,就心存敗意,能贏嗎?就算是化作了劫灰,你寧願像你看到的人那樣一朵浪花都攪不出來?多說無益,你也不是愚笨之人,好好想想吧!”

羽望牽著青鬱,漸漸消失在了李參盛的視線內,向著後方李月清六人所在的地方走去,而李參盛的耳邊還環繞著羽望離開前所說的話語。

“心存敗意,能贏嗎?”

“一朵浪花都攪不出來?”

種種話語就像是一柄重錘,錘在了李參盛的心中,奏響那麵塵封已久的鼓,同時也將李參盛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

李參盛突然笑了,這笑聲中帶著明悟,帶著一股被他丟失了多年的情緒,一種精神。

“看來多年的平靜生活,讓我的心都老了啊,縱使我看破了生死,但丟失了曾經的拚搏,丟失了曾經的信念,我不是看破生死,我這是認命了啊!人生如夢數百春秋,一朝夢醒百載皆空,難回少年頭,白首方知,往事皆空,歎歲月幾番蹉

跎!”

“不如博得轉眼成空,窮一生換成璀璨葬歌!”

李參盛帶著自己的明悟,在虛空中縱酒狂歌,末了將手中的酒葫想要丟掉,但是突然想起什麽,還是將這個酒葫收了起來,臉上難得的浮現除了溫馨的神色,在虛空中一步踏出,到了李月清他們所在的地方。

卻是發現李月清他們,除開羽望,包括青鬱在內的七人,都是用這一種不解且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雖然不明顯,不過李參盛還是感覺到了,很明顯他們是聽到了李參盛剛剛的縱酒狂歌,絲毫不理解。

不過李參盛也不在意,哈哈一笑並不多做解釋。

此時的李參盛給人的感覺不像是一名穩重的前輩,反倒更像是一個不羈的少年。

“羽公子,多謝了,另外現在我們是不是將事情告訴他們算了?畢竟他們從這裏出去就能夠知道了,沒有瞞他們的必要了。”

羽望見到李參盛現在的和先前完全不一樣的神態和語氣,沒有疑惑,反而是帶著幾分的讚賞的點點頭,因為李參盛總歸還是沒有讓他做無用功。

“好,既然如此,那便讓他們知道好了。”

說完轉身看向了驚訝中的李月清:“你們不用討論出明天是繼續探索還是返回了,我很明確的告訴你們,原始森林發生了驚天大變,現在已經可以用血流成河形容。”

這話雖然是對李月清所說,但是也是讓其他五人知曉,不過李月清六人卻是用更加疑惑的眼神看著羽望,很明顯羽望的這一番話不能讓他們信服,或者說他們覺得不可思議。

而對於這些質疑,羽望早就料到了,絲毫不介意:“我知道僅僅是我的一句話,你們會覺得不可思議,不能相信我所說的,但是,你們看看就知道了。”

說完羽望的一隻手在身前的虛無中輕輕一揮。

虛無中再次展現出了原始森林的場景。

此時整個原始森林就如同是被鮮血澆灌過了,到處彌漫著血紅之色,遍地的鮮血,大多數還未幹涸,紅著眼的修士就如同是沒有理智的凶獸,互相廝殺,狂風的廝殺,殘缺的肢體也隨處可以見,到處都是血腥。

這些還不包括沒有看到的。

不過僅僅是這些,就讓李月清他們的臉瞬間蒼白,失去了血色,嘴巴都微微的張開,李月清還用手捂住了秀口,身軀微微的顫抖,似乎隨時會倒下,顯然都是受到了超出他們所能承受的衝擊。

陌雖然沒有將頭發撩開,但是很明顯他有的他的辦法,讓他的頭發不能阻礙他的視線,將這些恐怖看在了眼裏,依舊是看不到其臉色,但是從他的身體在微微抖動,也能夠看出一二了。

“這是一場災難,無法逃避,避無可避的大災難,我們都有可能葬送在這場災難之中。”

羽望隨後的話語,更是如一柄重錘,敲在了他們的心上,不過這次卻是讓他們的心靈受到了更大的衝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