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靠近
“蘇尹少爺，你喝點什麽？”好一會兒，方曉才如剛反應過來似的拿起菜單。她真糊塗，請人來餐廳居然就這麽幹坐著。
“我現在不餓。”蘇尹委婉地拒絕，變戲法般從身後拿出了那個飯盒，”你還沒有吃吧。我專程給你帶的。”
“蘇尹……”你，什麽時候把它帶過來的？方曉有些意外地驚喜，但身為女仆的自卑讓她不敢直抒胸臆，隻能矜持地：”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吃別的就行。”
“這是我專程帶給你的。”蘇尹特別強調了“專程”兩個字。
言下之意難道是讓她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吃吃看，今早我讓廚師特別料理的。”
她心懷忐忑地打開了飯盒，一股濃鬱的食物香味撲鼻而來，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本就饑腸轆轆的她在心裏偷偷地流起了口水。
“謝謝蘇尹少爺。”麵對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她也沒有理由拒絕自己饑腸轆轆的胃。
“真好吃。”填飽了肚子，說話好像也更有底氣。方曉意猶未盡用餐巾紙地擦著吃得紅彤彤的嘴巴。
“好吃的話，以後天天都給你帶。”蘇尹輕輕地握住她擱在餐桌上的手，”但是曉曉，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麽事？”雖然有些預料到蘇尹所說的肯定不會是什麽好事，但畢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
她已經吃了他的早餐了。
“不要再接近林翊軒。”
果不其然的話語讓她苦笑：“我現在已經在盡力了。”
“那如果讓你從林翊軒和我之中選一個，你會選擇哪個？”他握緊了她的手。
方曉沒有把手抽回來，她真誠地注視著他的雙眼：”不要讓我回答這種問題好嗎？”她無從選擇……
“好。”蘇尹並沒有過多地為難她，他仔細地端詳著方曉並不細膩的雙手，發現上麵有大小不一的繭子，”曉曉，你的手……”
“做多了家務活，所以……”她立即想要縮回手來，可他卻強硬地握住。
“給你。”他拿出一枚精致的小盒子，“這是用來擦手的，以後你做完家務，就擦這個。這樣手就不會這麽粗糙了。”
“不。”她當機立斷地抽回手。光看這小盒子的包裝就價格不菲，她怎麽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要他的東西呢？到時候怎麽還得起。
“曉曉……”紫曈中泛著漣漣的水色，蘇尹故作可憐地看著對麵的人，”你就收下吧。好歹我們也是朋友。難道我的一點心意你都不肯接受嗎？”
“不是，蘇尹少……呃，不對，是蘇尹。俗話說無功不受祿，我並沒有幫助你什麽，又怎麽可以接受這份禮物呢？”險些又叫出少爺二字，幸好她及時改口。
他卻無辜地眨眨美眸：”我有說這是禮物嗎？其實這個我用過一些，今天恰巧看見你的手，所以就轉贈給你。”
“啊？你用過了啊？”
“是啊。曉曉，你不肯要，難道是嫌棄我嗎？”換了個位置，他故意坐在她身邊，大半個身子都”柔弱”地倚在她
單薄的身軀。
“不是啦，我收下就是了……”再不忍心看人傷心的樣子，她還是鬆口答應了。
“我就知道曉曉最好了。我們是好朋友，對不對？”蘇尹的手環過她瘦小的肩膀，做出一副“好哥們”親密無間的模樣。
方曉的臉一紅，沒有拒絕蘇尹的親近：“嗯。”好朋友。她和蘇尹是好朋友。
見魚兒上鉤，他馬上狡猾地耍起了無賴：“那好朋友送你東西，你也要回贈一下啊。”
“回贈？”她沒有什麽東西好送人的。
他篤定地：“對，回贈。”
“那你要什麽，隻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我都可以回贈給你。”方曉認真地道。
其實這很平常，人情世故，你贈他回，總是如此。因此蘇尹提出的這個要求一點兒都不過分。
方曉垂下頭：“我沒什麽好東西送你。”她有一點兒自卑。沒錢沒勢沒身份沒地位，門不當戶不對的兩個人。蘇尹居然還喜歡她。
說出去真是天方夜譚。
“親一下。”
親一下？方曉懷疑自己聽錯了，她僵直了脊背：”就這個？”這麽簡單？
“嗯。”他應道，白皙又精致的鼻梁曖昧地磨蹭著她的臉：”就親一下。”“我……”方曉猶豫地望望四周，還有三三兩兩的人坐在咖啡廳裏聊天說話，不時會將驚豔的目光投向蘇尹。他永遠都是這麽的引人注目。
她想挪開身子，拉開兩人的距離。可他卻微微使力不讓她挪開，反而得寸進尺地靠她更近：”不是說要給我回贈嗎？現在怎麽又做不到了，你反悔？”
“不是，這裏有人，等下沒人的時候再親可以嗎？”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但還是不得不答應。
他立即給出回應：“不可以。就現在親，就在這裏親。”他要讓所有的人都看到，方曉是他的，沒人可以奪走，沒人可以從他身邊再一次地奪走她。
看到他的態度這麽強硬，她動起了歪腦筋，故作驚訝地指著他身後，說：”蘇尹，你看，那邊有飛機。”她想趁他轉頭不注意的時候親一下了事，因為他那熱辣的目光讓她很不好意思。
算了，沒事，不就是親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她自我安慰了一會兒，然後側頭飛快地親了一下他的臉頰，那觸感很滑很舒服，蘇尹的皮膚真的好好，沒有擦任何的化妝品，純天然。“現在好了吧。”她平靜地轉移視線，借此掩飾自己的緊張感。鬼知道在那一瞬間她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兒了。
他沒有立即做出任何回應，依舊是直勾勾地盯著她。那妖冶的紫眸中忽隱忽暗，狹長的丹鳳眼如勾，充滿了異樣的魅惑。
那紅嫩的薄唇一開一合，吐出二字：“吻我。”
吻我。
吻我。
吻我……
他的聲音如一瓣桃花，輕誘人心，隨時隨地就會把人給蠱惑，讓人淪陷。
這兩個字好像有魔力一般，方曉的心不受控製地好似要跳出胸膛，她轉過頭看著別處，手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校服衣擺。她壓
根兒就沒有想到蘇尹會這樣。這突如其來的要求讓她不知所措，而且最重要的是，經過剛才那一親，雖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但咖啡廳裏的客人們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如強力的電燈泡般，照在他們兩人身上。
這麽多人在看她，就連蘇尹也在看她。她怎麽可能吻得下去。
似乎是知曉她的顧慮，在說完那句話後，蘇尹閉上了眼睛，那纖長的睫毛閉合著，在眼瞼處投下一片暗暗的陰影。
蘇尹，要不就算了吧。很想這樣說出口，可是她怕蘇尹會生氣。兩人好不容易小心翼翼維護起來的”好朋友”關係會由於她的再三拒絕而破裂……好吧，不就是一個吻嗎？像剛才一樣就好了。
方曉慢慢地將唇靠近，可卻在離那雙薄唇一公分的地方停下了。她還是不知道該不該吻下去。不止是害羞，而是她更害怕兩人的關係會因為這個吻的到來而變質。按照正常的道理來說，朋友是不會親吻的。在外國，友人最多都是親親臉頰。
哪有朋友會相互接吻？
“怎麽了？”他睜開眼睛。長睫似扇，輕輕地掃過她的眼睛，帶來些微的癢，溫熱的氣息彌漫。
“我們還是好朋友對嗎？”她把心中的顧慮問出。“嗯。”他很輕，很輕地應了一聲。那聲音輕得很快就隨風消散，可她還是耳尖地聽到了。得到蘇尹的肯定，她緩慢地親吻了他的雙唇。灼熱的相貼，柔軟如羽毛的觸感。曖昧的因子環繞在空氣裏。連周圍的人們都在驚訝地抽冷氣……
經過這一小小的事件之後，方曉和蘇尹開始平靜地喝咖啡，聊天，仿佛之前的“親吻”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但二人都心知肚明：那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玩笑，joking。
方曉並不會以此當真。即使她明明知道蘇尹對自己有不一樣的好感。
“我媽媽對那件事很惱火，她把我給鎖起來，後來我逃了。估計她現在快氣的要抽風了吧。”方曉對他坦白了最近的一些事，最嚴重的是那次的”溫泉事故”。母親肯定知道她後來跑掉了，她不知道回去該怎樣應付怒氣衝天的母親。
對此，蘇尹簡潔明了地提出對策：”你可以住我這邊。過幾天再回去。”他端起咖啡，淺嚐了一口。那魅人的外形加上優雅的動作，吸引了路過行人的無數青睞眼光。可他對窗外那些人看都不看一眼，專心致誌地把目光落在方曉身上。
“但是這會更加的激怒她。治標不治本有什麽用。”她憂愁地歎氣，拿著銀質的小勺子不斷在咖啡杯裏攪動那純黑色的咖啡，”
逃避是一時的，我總不可能一輩子不回去吧。”遲早都要麵對，也不差這麽一兩天，為今之計隻有想出一個好辦法來讓母親平息怒火。但她想不出來，才會讓蘇尹來幫她參謀參謀。
“照你媽的意思來看，是想你找一個非‘少爺級’的男朋友，而且最重要的是要‘老實’‘本分’。”蘇尹把咖啡杯放下，冷靜地分析，”那你可以找到嗎？”
“就是因為找不到啊。”說到這裏，她有些躊躇，但最後還是開了口：”蘇尹，你認識的人那麽多，可不可以幫我介紹一個男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