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賭徒

話音未落,緊閉的大門便被推開,爾後一輛自行車的前輪出現。蘇紫兮心道果然是賭徒,才舍不得在路上多浪費一點點時間呢。爾後是一個頭戴藍色寬邊遮陽帽,身著白底藍色碎花背心和藍底白色碎花九分褲的人映入眼簾。

“咦,暗靈,這位可愛的小妹妹是誰?”很清脆的聲音,清脆到讓蘇紫兮想不出這個聲音喊胡了,會是一種什麽樣的狀態。

“媽媽,暗靈喊得頗具撒嬌意味,蘇姐姐是哥哥的女......好朋友啦。”說完走到李媽媽麵前。

“啊,那個不孝子回來了,是不是又在打遊戲?”李媽媽把遮陽帽拿下,遞給李暗靈,去了小花園旁的水管處。蘇紫兮這才見到李媽媽的全貌,一點,一點都不像嗜賭成性的人啊,不過蘇紫兮也漸漸明白李承乾和李暗靈的容貌師承何處了。

“老媽,我哪有玩遊戲。倒是我家的電視又咋了,你是不是又對他做了什麽,怎麽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李承乾從屋裏走出來,滿臉鬱卒的道,電視可是他除了遊戲機的第二娛樂。

李媽媽洗臉的手頓了頓,又嗬嗬的幹笑了幾聲。李暗靈告狀道:“哥哥你沒猜錯,是媽媽弄壞的。她在屋裏練踢什麽足球,結果一個猛踢,就把電視踢倒了,雖然屏幕沒壞,可是再也看不了了,我就和我美麗可愛的杉菜就此告別了。”

“哪裏告別,說的那麽嚴重,你不是常常去李小萌家去看嗎!”李媽媽拿起水管旁的手巾擦把臉道。

“你懂什麽。我是被逼無奈呀,同學好友中隻有李小萌在家,而李小萌那個家夥是什麽居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看一集杉菜,我得賣掉我多少記憶。”李暗靈哭訴起來,那真是梨花點點,我見猶憐。

“行了,行了,吃飯吃飯。”李媽媽發號施令道。

於是四人圍坐桌子旁。蘇紫兮偷瞄著李媽媽,真沒想到,一個賭徒可以這麽漂亮,這麽健康,而且看起來這麽可愛。蘇紫兮,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能喜歡上一個賭徒呢?

李媽媽收到蘇紫兮瞟來的眼神,心裏不禁也得意起來。這個小姑娘看來很在意我呢,也是,能不在意麽,我可是她未來的婆婆。不過我那個成天隻知道玩遊戲的不孝子,竟然找了這麽漂亮的媳婦,果然老天待我不薄。思畢愈發和善,不停地給蘇紫兮夾菜。

蘇紫兮為了堵住自己的好奇,也忙將菜塞到自己的嘴裏,不過李暗靈這家夥真不是蓋得,炒的菜真不是一般的好吃。蘇紫兮曾經深深為自己的廚藝驕傲,現在也不得不甘拜下風,果然一山更有一山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呢。

“暗靈,你的手藝又進步了,很好吃。”言畢,李承乾塞了滿滿一嘴菜。

“是嗎,謝謝哥哥誇獎。蘇姐姐,能吃慣不?”李暗靈問道。

“暗靈,我想拜你為師。”蘇紫兮誠心的道,真的很好吃,她真的覺得李暗靈很牛,很想學學。

“你做的菜也不難吃啊。”李承乾一口一個餃子還不忘插話道。

“但是,總覺得沒有暗靈做的菜這種味道,好像哪裏不太一樣呢。”蘇紫兮正在努力想自己和李暗靈廚藝的過程,問題出在哪裏呢。

“其實,我覺得是城裏的煤氣罐或者電磁爐沒有木材做柴火燒出來的香。”李承乾開始攻擊米飯了。

“對哈,聽完李承乾的話,蘇紫兮如夢初醒,問題就應該出在煤氣罐或者電磁爐身上。你說咱們要不要買個小爐子回去。”蘇紫兮想到天天能吃的這種滿具清香味的飯,渾身的血都熱了起來。

“可以考慮。”李承乾點點頭。

二者你來我往,在吃的大道上一去不回,完全沒有注意到李媽媽和李暗靈的表情。

李暗靈紅著臉,心想,哥哥嫂嫂也是的,明明已經住在一起,還說是什麽同事關係。還有不要當著她這個未出閣的大閨女麵前打情罵俏了。人家李暗靈還未出閣呢。

李媽媽則笑的無比開心。呀,這個宅男兒子還是不錯的嘛。以前總擔心,這樣一心沉在遊戲裏的孩子,是不是隻能和那些所謂的二位女神過著柏拉圖的生活,沒想到,這家夥挺有一手的嘛,竟然這麽快就和這麽漂亮的兒媳婦同居了,那是不是表示她該準備辦酒席了,是不是表示她那美麗可愛聰明成龍的孫子應該不遠了?呀呀呀,自己得趕緊做幾床小被子,再做幾套小衣服,擱著很久的針線活兒要拾起來了。

飯畢,李承乾被李媽媽使喚到廚房裏收拾,李媽媽,蘇紫兮和李暗靈三人玩起了鬥地主。果然嗜賭成性啊,蘇紫兮暗暗的想,午休都不要,直接開戰了。“咱們玩鬥地主,輸了的要答應贏了的一件事。”李媽媽當時是這麽講的,還沒容她拒絕,戰鬥已然開始。哎,鬥地主她蘇紫兮是玩過兒,隻是不知道賭注是什麽。心裏一直是懸懸的,要知道她蘇紫兮可是很窮的,很窮的,輸不起房一輸不起地,輸不起。

不過一局終了,蘇紫兮深負己望的輸了,這個世界果然是怕什麽,來什麽。蘇紫兮緊張兮兮的望著一臉氣定神閑的李媽媽,那小表情正在深刻的說明,李媽媽,俺很無辜,不要為難俺好不好?

“蘇小姐,李媽媽凶狠狠的笑道,這第一局的戰利品就是我以後就叫你紫兮了。”李媽媽得意的歪了一下頭,看向她的女兒李暗靈。

還以為要怎麽著,原來不過是稱呼的改變。OC,OC。完全沒問題,又不少肉的,下會,下回,她蘇紫兮一定要贏回來。

結果是,蘇紫兮又輸了。蘇紫兮又可憐巴巴的望著李媽媽,這次的賭注又是什麽呢。

“這次我贏得了未來孫兒孫女的取名權。”李媽媽大吼道。

蘇紫兮覺得有點奇詭,贏得取名權?這和她沒什麽關係吧,望了一眼滿臉不高興的李暗靈,忽然明白道也許在農村裏孫子孫女和外孫子外孫女沒有區分開。恩,明白。

“媽媽,你這分明是在欺負人

。在讓人糊裏糊塗簽條約。”李暗靈嘟著嘴道。

李媽媽沒理她,繼續開局。蘇紫兮這次悶著牌,想讓自己的運氣變好一些。打開牌來,果然不錯,兩條順子,還有四個二,這次再輸掉就沒天理了,蘇紫兮暗道。出了一個順子,被李媽媽用另一個順子壓了下去,於是蘇紫兮拿出四個二一炸,準備扔第二個順子時,李媽媽一句且慢,然後緩緩的放下,竟然是雙王。蘇紫兮又輸了。

沒天理呀,沒天理。蘇紫兮每每覺得自己肯定要贏的時候卻總輸給李媽媽。這也太鬱悶了,蘇紫兮道,難道這就是賭神和平常人的差異?或者,蘇紫兮暗暗想,不會賭神使出了她的出老千絕技吧,那自己可真是沒勝算了。雖然失掉的隻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賭注而已。比如說兒媳婦一定要孝敬婆婆什麽的,兒媳婦不能和兒子冷戰超過三天什麽的。

看著李暗靈不滿的嘴,蘇紫兮確認這些話應該是說過李暗靈聽的,若是說過自己聽的,那多奇怪。

“媽媽,你不要再欺負人了。簽的全是片麵最惠國待遇。”李暗靈撇撇嘴道。

“胡說,我可沒做什麽片麵最惠國待遇,我隻是正在努力去除可能影響婆媳關係的因素。我可不想像李婆那樣為一些雞毛蒜皮,稱呼起名啥的和兒媳婦鬧得不可開交。”李媽媽對著蘇紫兮溫柔的笑道。

蘇紫兮卻覺得渾身發冷,怎麽這麽奇怪呢?他們說的事情明明和自己沒有半毛錢關係,但卻讓人不寒而栗。

“我說李大妹子,趕緊的騎車咱去壘長城了。”門外一聲粗嗓門的大喊。

李媽媽手一抖,低聲喊了句“果然不能在人背後說壞話。同誌們,我去壘長城了,晚飯就交給你們了,晚上我想吃炸丸子,好好弄哈。”說完,把撲克收起,拿出一張紙,讓李暗靈簽了字,又讓蘇紫兮簽。蘇紫兮想李暗靈這正主兒雖然不滿卻也沒說什麽,自己這個外人也不好爭些什麽,所以也乖乖的簽了。李媽媽望著蘇紫兮笑的更加和藹,拿過李暗靈遞來的遮陽帽,向兩個女兒擺擺手,推著自行車出門去。蘇紫兮還聽到外麵那個粗嗓門道:“李大妹子,咱今天多壘兩圈,多賺點兒錢。”

蘇紫兮收拾好桌麵,歎口氣道,賭徒果然是賭徒。不過,賭徒,在家裏這麽有話語權還真是少見呢,這個神奇的李媽媽是怎麽做的,她極其愛賭又能讓女兒兒子那麽喜歡她,聽她的話呢。

“李媽媽又去壘長城了呢。”蘇紫兮道。

“恩,我勸了很多次讓她在家歇著,她不肯,說什麽這把老骨頭如果窩在家裏恐怕再難舒展開來了,所以,還是執意去壘長城。”李暗靈也歎了口氣,媽媽也真是太累了,她現在所能做的也不過是燒好飯。隻能做到這一點呢。

蘇紫兮望望李暗靈一點恨意都沒有的臉,愈發覺得奇怪了,這究竟是個怎樣的家庭呢。

蘇紫兮在蛙聲和狗叫聲中睡去,奇怪的是一向淺眠的她,在這不是很安靜的院子裏,誰的竟格外香甜。蘇紫兮翻了個身,沒有起床。

李媽媽應該起來了,蘇紫兮聽到她梳洗的聲音,爾後暗靈應該也起來了,蘇紫兮聽見暗靈問李媽媽早飯吃些什麽。於是蘇紫兮也打了個哈欠,起身走出了屋子。

“姐,起來了。”已梳洗好的暗靈笑道。

“恩,睡的很安穩,我第一次有了想賴床的想法。看來李承乾那個大懶豬還沒起床?”蘇紫兮笑笑,開始梳洗。

“哥,早起了,估計又去他的學校轉悠了。哥每次都這樣,回家總會會一趟學校。”李暗靈開始收拾鍋灶。

梳洗完畢的蘇紫兮想要幫忙,卻被李暗靈拜托把李承乾叫回來吃早飯。於是蘇紫兮拿著李暗靈畫的地圖出發了。其實確實不遠,饒過兩個小胡同就到了,學校又算是這個村子裏比較氣派的建築,所以很打眼。隻是蘇紫兮搖了搖把門的鐵將軍,懷疑李暗靈供給的情報是不是錯了,莫非要讓她在這裏登台表演嗎,不用吧。

還在猶豫時,李承乾笑著出現在門的另一麵。蘇紫兮道:“說吧,另一個門在哪裏。”李承乾指了指南麵。蘇紫兮繞道南麵,看到的是堆得磊落颯爽的玉米秸,看來自己被耍了呢。蘇紫兮眼簾剛剛垂下,眼前的麥秸就發出了異常的響動。

蘇紫兮把玉米秸移開,果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個斷牆和某人的笑臉。蘇紫兮翻牆進去,心裏仍有些不滿,所以她坐在旋轉椅子上,對李承乾說“要不要我給你講個故事。”

李承乾點點頭。

其實故事很簡單,隻有兩個主人公。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兒子。他們住在一個不知名村子的一個破院裏。二間房加上巴掌大的院落,周圍有土坯壘的牆,牆頭上有著顏色不搭的新泥,牆後垛著鬆散的玉米秸,幾篇青苔成了荒敗中的唯一生命色。沒有大門,隻有用樹枝做成的柵欄,柵欄上的牽牛花開的正盛。

兒子沒讀過幾年書,虛歲剛慢十八就隨村裏的大人外出打工了,幹的也是些力氣活兒,在工地上,抹抹磚,搬搬鋼筋啥的。因為秋收,害怕兒子害怕她的娘親忙不過來,所以請假回來了幾天。早出晚歸的,終於將田裏田外整理利索了。現在的兒子正在低頭洗著衣服,而那個母親正在一旁燒火做飯,不時的望向兒子幾眼,像瞧不夠似地。估計兒子也快走了吧,雖然兒子還什麽都沒有向母親說。

兒子低頭洗著衣服,也在想該怎麽對他母親說。兩個星期了,他回來兩個星期了,可他們說的話加起來也超不過三十句。她每天去依然窯上幹活,他呢,侍弄侍弄莊稼再回來做個飯。晚上呢,就點蚊香。這是兒子從外麵帶回來十盒蚊香,因為夏天土屋會很濕,蚊蟲就特別多。她是不舍得買蚊香的總說蚊子不叮她。初次點時,她把一盤蚊香弄碎了,然後就呆呆的看著碎掉的蚊香。兒子見狀拿起一盤小心的將其分開,點燃,他們兩個什麽都沒說就睡下了。

兒子在洗著衣服,洗得很仔細

,卻又很小心。似乎不敢用力搓,洗得很輕柔。兒子知道母親不停的望向自己,也很清楚自己也是舍不得她,可是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應該怎樣告訴她自己要走了呢。

母親又偷望了一下兒子,他已經開始涮衣服了。兒子出去一年變白了變瘦了還變幹淨了記得前年他還是在她的硬逼下才換洗衣服呢,真是長大了啊。

“娘,等衣服幹了,我就走了”兒子終於還是說出來了。

“哦,飯快熟了。”母親起身解開鍋蓋,騰起的蒸汽,熏得她直落眼淚。她急忙去院裏洗了洗。

一天又在這樣的氛圍中過去了,晚上兒子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掙了好多錢,為母親蓋起來新瓦房,還給他安上了電腦。早起醒來兒子還記得這個夢,咧嘴笑笑,買啥電腦啊,娘和自己都不會用的。

他去收衣服發現衣服還沒幹,邊嘟囔著啥天氣啊,要晴不晴要陰不陰的,不過也沒事,還有時間。他去地裏除草,順便去了去苗,一天又這樣過去了

他又去收衣服,發現衣服還沒幹,就覺得有點奇了,昨天天氣後來還可以啊拔草時汗水都眯眼了,菜園的白菜也曬蔫了,他還找了紙為他們防曬呢,難道昨夜的露水太重。也對,早秋了。今天他把花生刨了回來,又摘花生曬花生又忙活了一天。做完晚飯,她還沒回來,他便將那蚊香拆成一下盤一下盤的,又把衣服掛在屋裏,就這樣一天又過去了。

兒子早上醒來,見母親還在,便道:“窯上機子壞了?”

母親說“恩,老大,咱今天去收拾棉花吧”

兒子點點頭,他兩人便又去南山坡收拾棉花。他和他去的時候地裏沒啥人,拉車回來的時候地理又沒啥人。他在前麵拉著,她在後麵桑著。他突然覺得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他們總這樣早早的去地裏,晚晚的回來,所以即使家裏隻有兩個人他們的秋收也不比別人晚。

忙乎一天回來,她突然問道:“老大是不是要走了。”

“恩。”

“那你也不刷刷鞋子,那麽髒咋見人”

“恩,我明天刷。”

於是一天又這樣過去了。這一天他知道自己會很清閑,可是還是起了個大早,他刷刷鞋,去麥場收了黃豆,又開始做飯了。他一會兒去看看鞋子,心裏說不清什麽感覺,一天就在這莫名其妙的情緒裏過去了。

第二天去拿鞋子,半幹,於是想下午再走吧,畢竟這種鞋走遠路會很難受,簡單的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將紅薯入了窖,做熟了飯,等母親回來。

“娘,我後晌就走了。”他開口道

“後晌,做什麽車,衣服啥的帶齊了沒?”母親沒有抬起頭。

“恩,差不多了。”兒子吃了口飯道。

然後後晌兒子就走了,穿著半幹的鞋子。

講完故事,看著李承乾的神色依然沒有多大改變,蘇紫兮氣氣的道:“想當年,那個兒子是多麽孝順,現在已經忘得七七八八了吧。”

李承乾笑笑“怎麽敢忘呢。我每次都回這個學校,怕的就是自己忘記呢。”

蘇紫兮隱隱約約覺得自己不應該再說些什麽了,總覺得,這樣的李承乾很陌生呢,似乎在另一個國度了裏麵,那個國度充滿著悲傷。不能過多涉入啊,蘇紫兮暗中勸著自己,因為她和李承乾的關係隻是同事關係,再說多了會過界的。於是她指著梧桐轉移話題說“你們學校好多梧桐樹啊。”

“是呢。”李承乾應和了一聲。

“你怎麽了?”蘇紫兮終究沒忍住問了出來。

“沒呀。”李承乾口氣淡淡,似乎想要睡去。

“是過不去的坎吧,如果真的過去了,就不會怕別人知道。能夠放心回憶的東西才是真正的過去。”蘇紫兮爬上滑梯,開始滑來滑去。

李承乾望望變的碗口粗的梧桐,也許是時候放過了呢,一味的糾結著記憶裏某一句話,也沒有什麽意義。“我們高三年級的時候,從城裏來了一名實習的英語老師。小孩子總覺得英語很新鮮,所以我們經常纏著英語老師,想讓他再給我們講一些什麽。那個英語老師也很耐心的回答我們的問題,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覺得有哪裏讓人不是很舒服。直到有一天,他給我們講解完問題以後,說了一句‘farmer iL alwayL farmer。’我記得很清楚呢。或許他當時說這句話以為我們都不清楚他的意思,但是我知道呢。那一天我就明白了,有些人看似親切,其實還是看不起別人的,真的有這些人存在著。”

“這也是你為啥放棄高考了麽?”蘇紫兮問道。

“我也沒有那麽衝動,隻是這句話確實澆滅了我很多熱情。知識分子,學曆高,又怎樣呢,你看,還不是有這種人存在。”李承乾從轉移上下來走到單杠前麵,開始做引體向上。李承乾現在想想那個英語老師還是覺得很惡心,雖然他們那時候什麽都不是,也沒有任何一個條款保證他們有光明的未來,但是他還是討厭被別人看死,好像他們注定不會再有多大出息,隻能麵朝黃土背朝天。

是呢,我們總會站在自己的世界裏,覺得別人都是狗屁不如。我們看不起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隻有自己能立貞節牌坊,別人都混亂不堪。蘇紫兮繼續玩著滑梯,想起了蘇紫晴,是不是這裏麵也有著什麽呢。這個世界,真正比起來,誰又比誰厲害些,誰又比誰多些什麽,少些什麽。來的時候都一樣赤裸裸的來,走的時候也是什麽都帶不走,你又憑什麽比別人牛氣呢?你所謂的成功,也許隻是運氣而已。運氣又是個流動性的東西,誰能保證,這個東西會一直常駐你家呢。

“啊,蘇紫兮叫道,李承乾,快跟我回家,我是來叫你回家吃飯的。”蘇紫兮猛然憶起,拔腿就跑。

“好啊,我也餓了呢,這個學校也不想再來了。”李承乾笑笑,從單杠上跳下,開始追向蘇紫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