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再遇

蘇紫兮不知道為何自己會這麽傷心,以前總覺得每個人的苦難和甜蜜都有一個定額,享受完了那一定額的甜蜜就一定要承受另一定額的苦難,不過看來人生並不盡是如此呢。比如說自己喪失了記憶已經很可憐了,現在更可憐的是還要和一個不知是否還存在的蘇紫兮競爭,這種看不見的對手還真是討厭呢。

蘇紫兮走在道路上,任夜晚的涼風在身旁劃過。她不斷的用手擊打著頭部,像是要把失去的記憶全部再現。不過,似乎沒有什麽效果。用力追溯,卻發現自己現有的記憶的起點還是失憶以後。

那日的場景還清晰可見。

自己睜眼醒來,周圍的一切都覺得似曾相識,卻又憶不起在哪裏見過,大概是一種自以為是的感覺吧。

“醒了?”軟軟的聲音卻形成了一股旋風像是要把人吸進去。

“嗯,你是......”還是似乎曾經見過的感覺,但是腦海中卻什麽都抓不住。仿佛自己是一張白紙,而那些淡淡不可辨識的字跡是從下麵的紙張映現出來的。

“我是心理醫生,這裏是‘新生心理醫院’。”張子房淡淡的道。

“新生?那我是誰?”記憶中好像有些東西浮著,伸手過去那些東西卻越飄越遠,最後落到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山洞裏。

“我不知道,張子房笑笑,我不知道你是誰呢。不過,我現在正在招助手,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學學,我也可以發點工資。”張子房拿起一本病曆看了起來。

“可是我是誰呢。自己總不能是這麽憑空存在著的吧,總和某些人有著某些聯係吧。”

“我不覺得來到我的醫院的病人又再想憶起他們拚命拋棄的東西的欲望。”張子房闔上病曆。這是人的天性嗎,總想問清楚自己來自何方去往何處,可是,這明明是無解的,因為有些答案是死解。上天讓我們以獨立的個體形式存在,就說明誰離開了誰都能活,唯一受點影響的就是存活狀況而已。就像犀牛和犀牛鳥,犀牛鳥需要犀牛提供的安身之地,避風港灣;而犀牛則需要犀牛鳥為他除去粗厚褶皺裏的寄生蟲。倘若兩個人意見不合,紛飛兩地,犀牛鳥還可以找到別的宿主,而犀牛則可以通過在泥土裏滾爬來解決那些惱人的蟲類,所以,綜上所述,誰和誰分開,沒有什麽大不了。不必山無陵,不必天地合,不必冬雷陣陣,不必夏雨雪。所以又何必像天塌了似的,何況女媧娘娘這麽辛辛苦苦補的天,質量還是有保證的。

“那麽,我叫什麽呢,總需要有個代號稱呼吧。”雖說處於未知環境,但終究是個倔強的人。

“阿貓,阿狗,燈紅,酒綠,你喜歡哪個就叫哪個好了。”有些人總以為去個好名字就會幸福平順一生,真是可笑,不過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代號而已。

“哪個開的正盛的黑紅色的花是玫瑰嗎?”

張子房看了一下開的正盛插在鐵質容器的玫瑰花,無奈的笑道:“是呢,這是我那個不怎麽有品位的妹妹的傑作

呢。估計靈感又來自她超喜歡的那個歌手--李承乾吧。”

“哥,你好像在說我壞話哦,我哪裏沒有品位了。嘿嘿,從今天起,我就進入娛樂圈了,終於能和承乾哥哥呼吸一樣的空氣了。”末華子滿臉幸福。

“什麽意思,什麽叫做進入娛樂圈了?”張子房微笑著問道。

末華子才不怕他,笑著道:“雖然人家才十三歲,但是揚星娛樂跟我簽約了,嘿嘿,我的李承乾,我來了。”

張子房道:“隨你便。”心裏卻打定主意隨著妹妹一起進入娛樂圈,暗中保護她。

“為什麽玫瑰要放在這個鐵盒子裏?”

被這陌生的聲音嚇了一跳,末華子道:“你是誰。”

沒有回答她隻是滿臉疑惑的問道:“為什麽玫瑰要放到鐵質容器裏呐?”

“你的品位不錯,比我老哥強多了,一眼就發現出我創造的初衷。你知道李承乾嗎,就是五嶽團的李承乾。我總覺得,最近這三年的李承乾就像玫瑰一樣,看似溫順,其實卻是鐵甲護身。同樣,明明是玫瑰,卻好像活在一個密不透風的鐵籠子裏麵,蝴蝶鳥兒飛不進去,同時,他自己也好像不準備出來。”末華子說著說著變得有些傷感。作為一個忠實的粉絲,她親眼見證了五嶽團的崛起,並最終成為國民的組合,也親眼見證了李承乾有一個風趣鋒芒外露的年輕人逐漸變得沉默和懂得隱藏自己。

不光是末華子自己,末華子相識的那些五嶽團團粉也都說過這件事情。大家都說也許李承乾曾經受到過一次感情挫折,然後至今未能恢複。所以,有些人甚至猜測李承乾曾經唱過的一係列情歌都是寫給那一個人。秘語、我懂、酒會、舍不得、夢境、虹影、對不起。大家都在猜測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能這麽無情。

“原來如此,我決定了,我以後就叫做鐵玫瑰好了。”突然的發話再度打斷末華子的沉思,鐵玫瑰轉身對張子房道:“我叫鐵玫瑰,請多指教。”

至於趙姨在美容院整形科碰到鐵玫瑰完全是一個意外。那天張子房告訴鐵玫瑰,鑒於,妹子最近越來越紅,張子房打算結束新生心理醫院,決定全部投入到保護妹妹的大業中。鐵玫瑰了解的點點頭。然後幫著張子房去整形科送一些病例。爾後便被一個陌生人拉住了手“終於逮住你了。”微微有些發福的趙姨道。

鐵玫瑰看著眼前的陌生人,不解的道:“你是誰,認識我嗎?”

趙姨點點頭,她想我何止認識你啊,開口道:“跟我回去吧,你不在這些日子,可苦死他了。”

“他,他是誰?”鐵玫瑰更加疑惑有些懷疑莫非自己遇到了新生心理醫院曾經的病人?

“哎?!你叫什麽名字?”趙姨表情誇張,一臉不可置信。

“鐵玫瑰。”鐵玫瑰鄭重的答道。

莫非我認錯人了,可是真的很像,不,不隻是很像,簡直是一摸一樣,怎麽會這樣呢。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相像的人呐。她不是蘇紫

兮,那麽蘇紫兮你在哪裏,做著什麽莫非當真當真不會再回來了?曾經發生的一切,你當真一點都不留戀嗎?

看著趙姨悲傷的表情,鐵玫瑰的心漸漸也變得柔軟起來,似乎自己不做些什麽,總覺得有些對不住她呢。鐵玫瑰清清嗓子道:“呃,我曾經失憶過。”

“真的?”趙姨欣喜若狂的拉著鐵玫瑰的手,仿佛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寶藏。

“所以,即使我們從前相識,現在也不怎麽記得起來了,所以,你是......”愈發強烈的似乎曾經見過的感覺,但是腦海中卻什麽都抓不住。仿佛自己是一張白紙,而那些淡淡不可辨識的字跡是從下麵的紙張映現出來的。

“我是趙森光,趙是趙子龍的趙,森是森林的森,光是光芒的光。你們過去經常喊我趙姨呢。”趙姨淡淡的道。

“嗯,我明白了。趙姨,因為我真的丟失了以前的記憶,所以對不住了。”鐵玫瑰也有些許傷感,總覺得隱隱約約有些對不住人呢。

“你想找回你的記憶嗎,如果想找回,就按我說的做。”趙姨對著鐵玫瑰說道。

找回記憶?鐵玫瑰有些許猶豫,曾經和張子房的對話又浮現在腦際。

“那我是誰?”記憶中好像有些東西浮著,伸手過去那些東西卻越飄越遠,最後落到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山洞裏。

“我不知道,張子房笑笑,我不知道你是誰呢。不過,我現在正在招助手,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學學,我也可以發點工資。”張子房拿起一本病曆看了起來。

“可是我是誰呢。自己總不能是這麽憑空存在著的吧,總和某些人有著某些聯係吧。”

“我不覺得來到我的醫院的病人又再想憶起他們拚命拋棄的東西的欲望。”

所以,自己想要找回那些記憶嗎?如果是痛苦的,是不是不去挖掘比較好呢。鐵玫瑰猶豫了,未知的過去,對她有著莫名的吸引力,總覺得隻有知道了人生才會完整。但是同時又覺得,當初的自己選擇了忘記,那麽那段記憶絕對應該算不上多麽美好。她鐵玫瑰需要不一段不怎麽美好的東西尋回來嗎?

看著拿不定注意的鐵玫瑰,趙姨淡淡的道:“咱們每個人都不是孤孤單單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你就不想知道,你過去的父母,姐弟,還有戀人他們現在過得怎麽樣嗎?一個人說走就走,說忘便忘,真是簡單極了,可是那些留下的人,被拋棄的人該怎麽生存呢?每天舔著那個傷口,還抬頭對周圍的人說,放心,我很好。”

鐵玫瑰捂著頭道:“別問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趙姨歎了口氣道:“總得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吧,好或壞,總得再試一把,不能就這樣一錘定音啊。”

“我是好是壞,記得和記不得,重要嗎?”鐵玫瑰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別人。

“對於某些人來說,這是再重要不過的了。”趙姨歎了口氣,拉住鐵玫瑰的手,讓她坐上自己的車,絕塵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