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匯合

五嶽團笑談,是一檔由五嶽團主持的談話類節目。這個節目每次都會邀請一名娛樂圈的紅人作為嘉賓,節目流程主要包括兩個部分,即五嶽團和嘉賓的對談以及五嶽團完成嘉賓指定的任務。節目最後五嶽團五人與嘉賓還合演了即興小短劇-同學會。

同學會講的是同學畢業十年後的聚會。五嶽團成員曹魚天、樓之風、紀項夜、蘇紫晴、李承乾分別飾演的是三流明星、熱血的公司職員、已升級為兩個孩子爸爸的個體經營戶、事業有成的老板和閉門寫作卻至今未有所成的自由職業者。其中雖然前四個人職業各異,但是每個人都和心安,隻有李承乾飾演的自由職業者因為前路未定,迷茫在同學們好心提出的穩定有保障的工作和自己文學的夢想之間,最終要做出個選擇,但是周海林先生並沒有寫出最後的抉擇。周海林先生說“承乾,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演吧,現實和夢想選你想選的就行。”

現實和夢想,自己想選的?真好啊,難得的選擇權。有多少個東西是自己想實現想選擇卻不能選的。斂下所有的思緒,李承乾完全放出自己那張真實的臉來。暗下的燈光重新亮了起來,掌聲鼓動起來,周海林先生快速從舞台下麵走上舞台,雙手握著李承乾的手道:“演的太好了,那茫然的神情,這是演的太好了,演的太逼真了。”

向來懂得如何回應他人的李承乾卻還是有些茫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周海林先生不怪反喜,一臉欣慰,可靠的接班人出現了,這才是真正入戲的人啊。

入戲嗎,李承乾心想,他其實一直沒有出過戲呢,一直活在一個不可能成真的夢裏。人生還真是殘酷啊。有些事情,不管你是多麽執著,如何努力,多麽癡愛,不是你的,就不會是你的,人也好,事也罷。讓人可笑的是也許你為某個東西費盡了心血,流盡了淚汗,卻抵不過別人的一個笑顏,這種時候,確實是不服不行,這大概就叫做現實吧。

小時候想長大成人,成人了卻又向往小時候簡單,人真的是一個矛盾的動物。可是如果為李承乾,他後不後悔,答案卻是不呢。能夠遇見蘇紫兮,這便是人生最大的幸運,人生最美麗的事情,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

如果想問李承乾可是在等待蘇紫兮,承乾笑笑,自己也說不明白呢。承乾是在等蘇紫兮還是在等完全康複的自己,如果沒有蘇紫兮,李承乾能夠完全康複嗎?李承乾也不知道答案呢,人和人的關係真是奇怪呢,不能輕易下結論,輕易間也下不對結論。這也是一種形式的人生吧,如果這樣的分離再次重啟的話,算不算是一種愛情呢。

什麽是愛情呢,地老天荒,相濡以沫,或者是所謂的肉體契合,大概都是,大概也全不對。愛情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刻那個人碰巧出現了,彼此相處了,然後人生就被那個人烙下印記了,從此真的是除了那個人以外,別人怎麽著都不行了。再好看的花,再好吃的美

食,都比不過兩個字契合。

李承乾突然憶起蘇紫晴說過的一段話來。當時的蘇紫晴手中夾根煙,臉背著燈光看不清表情,他喝了一小口啤酒道:“我記得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就是。有一天媽媽買回來一台遊戲機,我和她各玩了一會兒,好來,我覺得很有意思就一直在玩,而蘇紫兮卻再也沒有玩過。記得當時蘇紫兮說‘這個東西太容易讓人淪陷,所以要遠離。不見麵,不去碰就不會落入陷阱裏。’”

李承乾大致明白蘇紫兮的那些話,了解必須是麵對麵才能發生的,所以,盡量減少碰麵,事情也許就能這樣維持下去,就不會有過多的貪心的想法,這樣畢竟是最好的了。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望向遊戲機屏幕上那個大大的game over,承乾揉了揉眼。所以,承乾,你現在又在亂想些什麽?

理解她的話又有什麽用呢,有些東西就是想穿了它也不會憑空出現的。蘇紫兮是個什麽樣的人,所做的那一件事不是經過她的細心思索。她又何曾為做過的任何一件事後悔過。李承乾抓起他手邊的芥末青豆,這曾經是蘇紫兮的最愛,現在卻成了李承乾離不開的東西。

此時,坐在美容院的貴賓室等著正在整容的新起明星吉喜利的趙姨,看到美容院走廊裏某個一閃而過的麵孔,迅速起身,追了出去。

爾後便被一個陌生人拉住了手“終於逮住你了。”微微有些發福的趙姨道。

鐵玫瑰看著眼前的陌生人,不解的道:“你是誰,認識我嗎?”

趙姨點點頭,她想我何止認識你啊,開口道:“跟我回去吧,你不在這些日子,可苦死他了。”

“他,他是誰?”鐵玫瑰更加疑惑有些懷疑莫非自己遇到了新生心理醫院曾經的病人?

“哎?!你叫什麽名字?”趙姨表情誇張,一臉不可置信。

“鐵玫瑰。”鐵玫瑰鄭重的答道。

趙姨心想:“莫非我認錯人了,可是真的很像,不,不隻是很像,簡直是一摸一樣,怎麽會這樣呢。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相像的人呐。她不是蘇紫兮,那麽蘇紫兮你在哪裏,做著什麽莫非當真當真不會再回來了?曾經發生的一切,你當真一點都不留戀嗎?”

看著趙姨悲傷的表情,鐵玫瑰的心漸漸也變得柔軟起來,似乎自己不做些什麽,總覺得有些對不住她呢。鐵玫瑰清清嗓子道:“呃,我曾經失憶過。”

“真的?”趙姨欣喜若狂的拉著鐵玫瑰的手,仿佛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寶藏。

“所以,即使我們從前相識,現在也不怎麽記得起來了,所以,你是......”愈發強烈的似乎曾經見過的感覺,但是腦海中卻什麽都抓不住。仿佛自己是一張白紙,而那些淡淡不可辨識的字跡是從下麵的紙張映現出來的。

“我是趙森光,趙是趙子龍的趙,森是森林的森,光是光芒的光。你們

過去經常喊我趙姨呢。”趙姨淡淡的道。

“嗯,我明白了。趙姨,因為我真的丟失了以前的記憶,所以對不住了。”鐵玫瑰也有些許傷感,總覺得隱隱約約有些對不住人呢。

“你想找回你的記憶嗎,如果想找回,就按我說的做。”趙姨對著鐵玫瑰說道。

找回記憶?鐵玫瑰有些許猶豫,曾經和張子房的對話又浮現在腦際。

“那我是誰?”記憶中好像有些東西浮著,伸手過去那些東西卻越飄越遠,最後落到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山洞裏。

“我不知道,張子房笑笑,我不知道你是誰呢。不過,我現在正在招助手,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學學,我也可以發點工資。”張子房拿起一本病曆看了起來。

“可是我是誰呢。自己總不能是這麽憑空存在著的吧,總和某些人有著某些聯係吧。”

“我不覺得來到我的醫院的病人又再想憶起他們拚命拋棄的東西的欲望。”

所以,自己想要找回那些記憶嗎?如果是痛苦的,是不是不去挖掘比較好呢。鐵玫瑰猶豫了,未知的過去,對她有著莫名的吸引力,總覺得隻有知道了人生才會完整。但是同時又覺得,當初的自己選擇了忘記,那麽那段記憶絕對應該算不上多麽美好。她鐵玫瑰需要不一段不怎麽美好的東西尋回來嗎?

看著拿不定注意的鐵玫瑰,趙姨淡淡的道:“咱們每個人都不是孤孤單單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你就不想知道,你過去的父母,姐弟,還有戀人他們現在過得怎麽樣嗎?一個人說走就走,說忘便忘,真是簡單極了,可是那些留下的人,被拋棄的人該怎麽生存呢?每天舔著那個傷口,還抬頭對周圍的人說,放心,我很好。”

鐵玫瑰捂著頭道:“別問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趙姨歎了口氣道:“總得再給彼此一個機會吧,好或壞,總得再試一把,不能就這樣一錘定音啊。”

“我是好是壞,記得和記不得,重要嗎?”鐵玫瑰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別人。

“對於某些人來說,這是再重要不過的了。”趙姨歎了口氣,拉住鐵玫瑰的手,讓她坐上自己的車,絕塵而去。

鐵玫瑰望著車船外,開著紫色花骨朵的梧桐再不斷的退後,不斷的退後,不斷退後。這樣的人生有用麽,通過倒帶得來的一切,是對還是錯,是應該,還是選擇拒絕呢?張子房的某些話隱隱約約在透露,鐵玫瑰的過去應該算不上幸福,那麽這樣的過去要尋找嗎?不過,沒了退路了吧,鐵玫瑰深刻的覺得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路程又會蜿蜒向何處呢?

願意或者不願意,情願或者不情願,命運的齒輪又轉動了起來,曾經的斷點又一點一點的努力鏈接交連成線。隻是即使重逢,你可曾還是昔日的你,我能否還是昔日的我,或者一切已經麵目全非。如果喜歡的隻是一個幻想,該怎麽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