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章: 小試牛刀
“唉，都怪我沒出息，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叔叔歎了口氣，臉上滿是愧疚。
陳立鋼此時的心情，可謂是百味雜陳，現在看到家人如此痛苦的樣子，陳立鋼簡直比刀紮在心口還難過！
第二天一大早，陳立鋼吃過早飯，先是去鋼廠裏麵報道，然後借著出來跑業務的由頭，就急匆匆趕到了城內最大一家二手交易城場，從汽車到家電，甚至連破舊的桌椅板凳都有人出售。
陳立鋼自從在大學學習之後，就立刻來到這裏找了一家店鋪兼職打工，雖然他大學的時間學習很緊張，可是因為手藝不錯，再加上人品優良，老板還是十分高興地把他留在店裏。
“小鋼，你來了？快來快來，這兩天店裏屯了好大一批廢舊家電，大部分都有些小毛病，幸虧你及時趕回來，否則這些東西放在店裏既占地方又壓款子，實在是不方便！”店鋪的馮老板一見陳立鋼，就像看到救星一樣迎了上去。
陳立鋼心中一喜，可臉上卻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老板，本來還想過來和你打一聲招呼以後不來了，你看……”
馮老板尷尬一笑，連忙拉著陳立鋼進店裏坐下，哄著說：“小鋼，我知道你嫌我給的價格低，我也是沒有辦法啊，現在房租越來越高……這樣，今天這些東西你幫我全部修好，賣出去的利潤我分你兩成！”
陳立鋼不為所動，輕輕搖了搖頭，他知道現在馮老板離開不開自己的這麽手藝，這個時候不趁機撈上一點的話，那可真成傻子了！
“三成！”老板一咬牙，似乎吃了很大虧一樣！
“四成，要是你不願意我可就去別家了！”陳立鋼吃定他了。
自從有了陳立鋼的幫忙，老板家生意好了不少，利潤更是大幅提升，雖然這次陳立鋼提高了要價，不過還是有不少利潤。
“好，不過這幾天你可得加緊幹，還有一批貨我打算接手，不全部修好咱們說好的條件可不算數。”
馮老板精明的小眼睛裏透出一絲奸猾，他手中有一套剛剛收上來的音響，問題非常嚴重，十有八九隻能當成一個廢品賣，他絕不相信，陳立鋼可以順利修好。
陳立鋼一聽老板這話，就知道他心裏打的什麽算盤，當初他剛剛學習修複技術時，的確成功率不高，再加上他在店裏的時間有限，所以也經常遇上修不好的東西。
可是現在，為了歸還家中大筆的借貸欠款，陳立鋼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接下來的時間當中，陳立鋼一個人躲進店鋪後的倉庫，泡好一杯濃茶，坐在一堆破舊的二手電器前開始幹活了。
老板知道陳立鋼的規矩，輕輕關上房門，沒有陳立鋼的同意絕不準提前進去……這孩子的修理手藝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很多老師傅都比不上，就是規矩大了點，完全不讓人在旁邊，生怕別人偷學了本事一樣。
就這樣，陳立鋼在這家店待了整整兩天，除了回家睡覺，別的時候幾乎就沒有停過手，等他滿臉疲憊從倉庫走出來說東西全都修好了的時候，老板驚訝地嘴都合不攏。
“全修好了？”
“當然！”陳立鋼悶聲答道。
老板眼角抽搐，似乎還有些不甘心，再次追問道：“連那套音響也修好了？”
“你自己去試試不就知道了嗎？真是，婆婆媽媽的！”陳立鋼有些不耐煩。
等老板急匆匆跑進倉庫，陳立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喘了一口氣，兩天時間裏，陳立鋼大部分時間都在倉庫裏休息，等待體力的恢複，真正修複的工作並不花多少時間，但是即便如此，陳立鋼還是顯得憤憤不平，要不是倉庫房門緊閉，別人聽到恐怕一定會驚訝陳立鋼罵人詞匯之新穎豐富！
等老板從倉庫走出來時，陳立鋼也算氣順了，笑著對他說：“怎麽樣，都開機檢查過一遍了？”
老板小小的眼睛，滴溜這麽轉了一圈，突然拿著凳子在陳立鋼身邊坐下，一臉巴結笑道：“小鋼，你想過和我一起開店嗎？我給你股份，今後咱們倆一起合作，絕對賺錢賺到手發軟！”
陳立鋼沒理他，手掌一攤，對老板笑著說：“這個以後再說，先把工錢結了吧！”
“呃，這東西不是還沒賣出去嘛，哪來的工錢？”
“看你肉疼的樣子，我可沒說不要工錢……反正到時候你還要在賬本上做手腳，你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陳立鋼如此直白的話，直接戳中了店老板的小心思，他竭力維持臉上一本正經的神情，剛想要辯解，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汽車的急刹車聲。
兩個穿著工裝服的男人從一輛越野車上走下來，兩步跑進店裏，劈頭對老板問道：“老馮，你們家上個月是不是從我們公司，收到一個二手的機床配件，還在不在，快！拿給我看看！”
老馮認出兩人是附近長鋒機械公司的工程師，當頭一個濃眉男人正是公司副總工程師，姓陳，人送外號陳師傅。
長鋒機械也是馮老板的老客戶了，常常把一些報廢不用的配件和材料賣給他，因為經常有業務往來，老馮和陳師傅混得相當熟絡，隻是這樣反過來找配件的事情，還是頭一次出現。
“陳師傅，您二位這是……”
“老馮事情很急，來不及多解釋，你趕緊先幫我找找那個配件！”陳師傅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連領口那條領帶都係歪了。
陳立鋼也見過他們兩次，不過因為年紀小，陳師傅幾乎從沒有用正眼瞧過陳立鋼，現在這火燒房子的緊急時刻，更是沒有把他看在眼裏。
店老板在倉庫翻找了半天，才滿臉灰土找到那個配件，“是這個嗎？你們上次賣掉的時候不是說精度下降沒法用了嗎？怎麽現在……”
“唉，別提了，公司剛剛買來沒幾個月的那台美國進口機床壞了，美國公司修理費開價三百萬，這還不包括零部件的價格……費老板氣得肺都快炸了，這些洋鬼子簡直就是搶劫！”
陳師傅煩躁不已，幹脆一把扯下自己的領帶，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馮老板拿著報紙將配件包上遞給陳師傅，又開口問道：“美國機床這麽精貴，咱們公司
就沒有一個人能修？”
陳師傅臉上一紅，張著嘴好半天才開口，“都怪我學藝不精，真是慚愧！本來當初買的時候人家就刻意留了一手，很多維修檢測工序都說得含含糊糊，估計他們也是提前打好了埋伏，就等著東西壞了，好再狠狠割一刀！這不，費總已經向全國各兄弟單位發出了邀請函，準備高額懸賞，找到高手過來解決。唉，不說了，丟人……我急著趕回去，興許換上這個老的配件，機器就能正常運轉了也說不定！
說完，陳師傅帶著同事匆匆朝外走去，也不知道馮老板哪根筋搭錯了，他看了在一旁悠哉悠哉喝著茶水的陳立鋼一眼，突然趕到門口叫住陳師傅，“老陳，我能給你推薦一個人不？”
“你給我們推薦人？嗬嗬，老馮，你開玩笑吧，我們公司那台機床可是最好的設備，你這小店……不是我看不起你，真沒法比啊！”
馮老板連連搖手，指著陳立鋼說：“這個小夥子你別看他年紀小，在修理上可是天賦驚人，我店裏很多老師傅都修不好的東西，放在他手裏沒一會兒就修好了。而且我也不是讓你帶著他去逞英雄，隻是希望你能夠讓他跟著過去一起見識見識！”
馮老板心裏打的如意算盤，是希望陳立鋼可以承他的人情，剛才他和陳立鋼說合夥開店並不是一時衝動，而是真心希望能留住陳立鋼，現在這個年代，雖然說大學生還挺值得驕傲，可是早已經不像前些年那麽吃香了，很多畢業大學生的工資，甚至還不如他做買賣的一個零頭。
如果陳立鋼這次能夠到現場觀摩那台機床的維修，想必是一個非常好的學習機會！
陳立鋼本來隻是坐在一旁安靜地喝茶，可是聽到高額懸賞的時候，他眼中就已經有些發亮，隻是想了想自己沒可能混進去，所以臉上也沒露出什麽端倪，誰知馮老板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主動替他搭上了話。
“謝謝老板，我很願意過去參觀學習！”陳立鋼識相地站起來，衝著大家靦腆一笑。
陳師傅看了看陳立鋼的年紀，以為他是老馮店裏麵的夥計，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這不是胡鬧嗎？這小夥子才幾歲，這麽高檔的機器，他就算看了也是一頭霧水！”
馮老板聽出陳師傅雖然嘴巴上拒絕，可實際上似乎也沒有多反感，所以拿出做生意死纏爛打的本事，慢慢地磨著。
陳師傅這會兒正急著回去，被老馮實在磨得沒辦法了，隻好勉強答應下來。不過他和陳立鋼約法三章，絕對不可以在現場亂說亂動，否則他會立刻把陳立鋼趕出去！
“您放心吧，我保證不亂動！”
陳立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心想，這種事情別人或許沒把握，可我有又不是非要給修好，隻是去長長見識罷了，再說，陳立鋼對自己的技術有信心，修好一台機床可不算多難，到時候等我拿到高額獎金，嗬嗬，誰還會在乎我有沒有遵守約定呢？
“那行吧！”
陳師傅點了點頭，說道：“現在快中午了，我們幹脆一起吃個午飯，下午就去廠裏看看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