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比試
就這樣，一整夜過去了。
莫小風睜開眼，天色已經大亮，一整夜沒睡，隻是癡迷《真氣觀想法》的修煉，便讓莫小風精神比以前更加飽滿，丹田中一股暖流比昨夜開始感覺壯大了一些。
心念一動，暖流在體內經脈運轉一周，他立即感覺到渾身舒服，如洗了個熱水澡一般。
“娘。”
莫小風來到堂屋，已見到母親熬好了米粥，正準備端進父親的房間。
蘭嫂來不及招呼，頭也不回道：“鍋裏有米粥，自己去乘吧，多吃點。”
邊說著人已進了房間。
“對了，今天是村裏死去的鄉親們的一同下葬的日子，你和你二叔以及小寶去墳前祭奠一下，你爹傷重，我就不去了，陪你爹。”
蘭嫂剛要關門，想到了這件事，轉過頭。
當看到自己兒子的一刹那，忽然產生了一種錯覺，自己的兒子眼睛中竟會綻放出精芒。
“好的。”
莫小風轉身進了廚房。
蘭嫂望著兒子的身影，足足幾秒鍾，這才搖搖頭：“難道是錯覺。”
接著便端著滿滿一碗粥，照顧莫強去了。
……
落霞村的後山，本是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然而此刻，這裏隆起了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墳頭，足有接近四十個。
墳頭上立碑刻字，祭奠死去的親人。
整個落霞村，除了重傷臥床不起和負責照看親人，全村男女老少都過來了。
每個人穿戴著黑衣孝服，袖口上纏著白帶，死者的家屬有低聲抽泣的，有嚎啕大哭的，有哭天指地的……
其他的村民們也歎息著，表情肅穆，凝視著一個個墓碑。
整個墳場，此時充滿了壓抑的氣氛。
天色陰沉下來，不一會，天空下去了霧蒙蒙的小雨。
雨水滴落在人們頭上冰涼，但完全掩蓋不住內心的傷痛。
一天之間，整個落霞村發生了如此重大的變故，人人心裏頭都不是很好受。
莫動帶著莫小寶和莫小寶，一一拜過死者的墳墓，後麵長長的黑色隊伍也在細雨朦朧中，緊隨其後，一個接一個朝三十多座墳墓磕頭。
整個儀式大概持續了兩個多鍾頭的時間，死者的親屬哭的聲音嘶啞，有的甚至哭暈過去，被村民們拉走，抬往郎中陳五家中。
村民們漸漸散去了。
墳場中，燒到一半的元寶紙錢被細雨慢慢澆滅，花圈上的紙花在雨水中任憑風吹雨打。
這裏，現在隻剩下莫動、莫小寶和莫小風三人。
“小風，我們也走吧。”
莫動拉著兒子的手，正準備招呼自己的侄子離開，但卻見到莫小風隻是一副神情古怪的模樣看向了墳場邊一棵扭曲枯瘦的老樹。
樹上正停著一隻羽翼墨黑的老鴉，羽毛被細雨淋濕了，也不知道飛走避雨，隻是死氣沉沉的一聲接著一聲的叫喚。
“嘎——嘎——”
聲音刺耳難聽，但莫小風卻是聽的入了神，沒有響應二叔的招呼。
“小風？”
莫動覺得一愣。
而此時的莫小風，卻是早已發現了樹上那隻老鴉的古怪之處。
天空陰沉下起細雨，老鴉也不知道離開，相反一雙黑漆漆的豆子一般的小圓眼直直盯著墳場中三十多座墳墓。
莫小風甚至看到那隻老鴉的眼中似乎泛起了一絲綠光。
墳場，細雨，枯木，老鴉。
一切的一切顯得如此詭異，雨霧中透出不明所以的陰森氣息。
“匡！”
天空一個炸雷響起，一道閃電撕開陰雲直劈向天際。
“小風，要下暴雨了，咱們趕緊回去。”
莫動催促道。
“嗯。”
莫小風這才收回了目光，跟隨著二叔回去了。
就在三人離開的下一刻，樹上的老鴉，突然撲扇兩下翅膀，眼中透出人類一般的笑意。
“太好了，天助我也！這麽多冤魂，足夠我修煉威力巨大的奪魂幡了，嘎嘎！”
細雨之中，孤寂的墳場，一隻老鴉，竟然口吐人言，這一幕，若是讓莫小風三人看到，一定嚇得不知所措。
緊接著，隻見老鴉尖利的泛著黑色光澤的嘴一張，一道白霧噴了出來，瞬間擴散至墳場上空。
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嚎，在整個墳場不知名的低下深處接二連三的響起。
不片刻，整個墳場已黑風陣陣……
“哐！”
又是一道閃電，暴雨終於傾盆而下，四麵高山被陰雲雨霧所覆蓋。
而此時飛墳場上空，傾盆大雨降下，竟然絲毫破不開下方那陣盤旋飛舞的黑風。
墳場中，如來自九幽地獄的陰魂嘶吼著，被白霧慢慢吸收。
……
“小風，幸好我爹催促你趕快走，要不咱們三人現在已成落湯雞啦！”
小寶和莫小風躲在他們家的柴房屋簷下，看著天空中鬥大的雨點砸在地麵上水花四濺，忍不住歎道。
“對了，你剛才在墳場一直不走，在看什麽？”
莫小風淡淡的看著天地間水天交接，隻是微微一笑：“沒什麽，可能我看花了眼，總覺得那隻老烏鴉透著說不出的古怪。”
莫小寶不禁一愣。
“烏鴉有什麽古怪的，在墳場給人感覺不一樣而已。對了，剛才在墳場也沒見到張浩，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爺爺死了，對他的打擊一定很大。” “嗯，等雨過天晴我們去他家看看，他爹和娘一定在照顧他。”
聽了莫小風的話，莫小寶不禁點了點頭。
“對了！”
莫小寶突然一驚而起。
“怎麽了。”莫小風有些不解。
“說好了，咱倆還要堂堂正正的比試一場呢，都拉鉤上吊過的。”
莫小寶雖然人隻有十一歲，但卻有一般人十四五歲的高度，皮膚黝黑，體格健壯，一看就是體力驚人。不然，當初沙河幫的單狂也不會決議讓他成為幫眾後三年便升他為管事。
莫小寶無論從外表還是從骨骼氣質，絕對是塊練武的好材料，隻可惜地處深山僻壤，沒有學武的條件和經濟。
上次對於身材瘦小，比他年紀還小了兩歲的莫小風，憑借敏捷的速度和強勁的腳力在全村所有兒童麵前贏了他，他感到相當不服氣。
“我跟你拉過勾了嗎？”
莫小風當時渾然不把小孩子間的把戲當一回事，事過便已忘了。
“哼，別不承認，來吧，我們進柴房比拚。這次就算你再用你引以為傲的速度，我也有辦法對付了。”
莫小寶一腳踢開自己柴房，當先走了進去。
莫小風無奈的笑了笑，緊隨其後。
柴房中除了半個屋堆放著捆紮好剁成一塊塊的幹柴，其他都是空出來的場地。
莫小寶緊緊盯著對麵的莫小風，皺著眉，突然大喝一聲，身形如一隻矯捷的獵豹，撲了上來，提手便是一拳。
“真快。”
莫小風看見莫小寶的速度明顯比當初二人比試之時快了許多，不禁心中讚歎。這小子在之後暗地裏一定下了不少苦功。
“來的好！”
莫小風體內熱流運轉起來，身形微微一側，躲開莫小寶剛猛的一拳，五指並攏成掌刀，一下砍在莫小寶肩頭上。
雖然，莫小風二人都是落霞村莊稼地裏的孩子，但很小的時候就時常跟隨父親上山捕獵，無論是實戰技巧，還是對於危險的感知，都十分的精通。
莫小寶被對方一擊而知重，不由覺得肩頭一麻。
緊接著，熱辣辣的疼痛傳遞到他的大腦皮沉，莫小寶的臉一下子變紅了，同時，沉重的力道讓他一擊便趴到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小寶，你沒事吧。”
莫小風一驚，平時，自己就算一掌能擊中對方，但畢竟是肩頭肌肉最多的地方，況且自己身形瘦小，氣力不強，一掌之下，最多能將對方砍的吃一點疼痛。
但，令莫小風想不到的是，自己一個掌刀，竟然將莫小寶砍翻爬不起身。
他趕緊將莫小寶扶起，隻見對齜牙咧嘴，倒抽冷氣直喊疼。
拉下莫小寶肩上的衣領，立即一個青紅色似重物敲擊的印跡赫然出現在莫小寶肩頭。
莫小風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莫小寶身上的疼痛才有所減弱，他出口道：“好小子，沒想到你下手這麽狠，簡單的一個比試差點把我肩上的骨頭給敲碎。”
“哪有，我隻用了五分之一的力道，若是全力之下，恐怕你這條肩膀就算廢了。”
莫小風剛才確實隻用了五分之一的力道，剛才他一直在想其中原因，終於想通了關鍵所在。
難道是自己晚上修煉的那本《真氣觀想法》而使得自己體內產生的那股暖流起的作用？
想到此，他內心充滿了竊喜，同時暗暗下定決心要好好學習《真氣觀想法》法決。
在柴房呆了足足一個鍾頭，莫小寶肩頭的疼痛這才複原。
二人一同出了柴房，隻見外麵不知何時已然暴雨停止，陰雲散盡，天氣也轉晴了。
院內的梧桐樹雨後生機盎然，綠葉勃發，看的人心情舒暢。
村頭的天空掛起了一道七色彩虹。
“走，我們去找張浩。”莫小風一腳踩在雨水衝擊過後的內院泥地中。
“好嘞！”
經過之前柴房比試莫小風的一擊之威，莫小寶對這個比他年紀還小兩歲的大伯家的孩子感到由心的佩服。
至此，莫小寶再也沒有產生過要和莫小風一訣高下的念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