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章: 下馬威
柳雲裳換了身素雅的衣裳，對著鏡子梳妝打扮了一番。她醒來照鏡子的時候，發現這具身體的的確確是為大美人，隻可惜從來都是素麵朝天，也不曉得裝點裝點自己。
今日，她就要為這柳雲裳爭一口氣。
畫了個淡妝，又在發間插了朵時下開著的櫻花，水中映著的人兒真的是麵如芙蓉。
“二小姐，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春紅在身後催促道。
柳雲裳卻是不以為然，慢條斯理的對著影子梳理頭發，輕聲道：“急什麽。”
她就是要遲到，就是要做給那滿門子人看。
又吹了一會兒小風，柳雲裳才慢慢的挪進大堂。
柳雲裳這一進門，果真一屋子的人都往她這兒瞧了過來，柳雲裳首先感覺到的，就是騰騰的殺氣。
春紅在屋角小心點提示她：“二小姐，那位身著藏藍色衣裳的，便是大夫人，其次是三夫人，大小姐，三少爺，四小姐。”
其實不必春紅指點，憑著她看電視劇的經驗也能估出來誰是誰。
大娘一眼瞧去便知是塊惹不得的老薑，柳眉緊蹙，渾身散發出高貴冷豔的氣息。那刀子一般的目光隻在她臉上逗留片刻就輕飄飄的轉走了。
三娘倒是長得柔和，隻是對她似乎也並無好感。
看到大姐，柳雲裳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大姐身著一身紅豔豔的華服，這氣韻顯然是蓋過了堂上每一個人，這樣鮮麗的衣服，她穿著倒也不違和，隻不過……大姐這不知收斂的性子遲早會害了她。
柳雲裳對著她微微一笑，心中不屑的想到，就這等貨色，成不了什麽大氣候。
再接著是三少爺。
在柳雲裳望著他的那一刻，麵容英俊的李遊當即對她笑著招手道：“二姐，快坐下。飯菜都要涼了。”
柳雲裳默默的看了看隔在大姐和三爺之間的位置，眼角又瞥見那位驕橫的四小姐用手肘凶猛的戳了他一下。
“哥哥，你這胳膊肘怎麽總是往外拐呢？”
虧得丞相父親還坐在席上，否則還不知道這位妹妹會說出什麽胡話呢。
總之，柳雲
裳查探下來的結論就是，一群小嘍囉，姐一根手指頭都能碾死你們！
“父親大人，女兒來晚了，還請見諒。”柳雲裳不動聲色的屈膝行禮，一言一行頗有婉約得體的風範。
“嗯。”丞相微笑著點點頭，忙道，“雲裳快入座吧。若是身體消受不得，就讓春紅給你送到閨房中去。”
“不必了。”柳雲裳恭敬的回答她的爹爹李浩然，哼。現在讓她走她豈不是更讓大娘三娘她們嘲笑了去？
大娘三娘心底一定在想，眼不見心為淨呢。柳雲裳偏生不讓她們舒心，“女兒的身體不要緊，聽春紅說，爹爹剛從邊疆歸來，路途勞累，女兒也甚是想念爹爹呢。所以命特地命廚房準備了紅棗燕窩湯。”
李浩然頗受感動，連連道好。
這個時候，柳雲裳便聽見身旁的大娘不屑的輕哼了一聲。
按照古代大家子的規矩，見著長輩都是要行禮的，所以向爹爹請安之後，按理還應當逐一向大娘三娘請安，不過柳雲裳一想著從前她們做的齷齪事兒，就心底冒火，估計這會兒她這麽沒有禮數，大娘氣壞了。
柳雲裳對自己的初步成果很是滿意，巧笑倩兮的從春紅手中接過了燕窩，親自送到父親麵前：“爹爹請享用。”
“嗯。”李浩然眉開眼笑，“俗語都道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雲裳果然是溫柔體貼。”
此話一出，席上的兩位女兒自是不爽了。
嬌柔軟糯的四小姐柳雲浣首先開了口：“爹~~難道我就不貼心對您不好了嗎？”好好的一個“爹”字，硬生生的被她顫成了三個字。
柳雲裳抖落一身雞皮疙瘩，笑而不語，仔細的觀察著丞相的臉色。
“咳……”李浩然頓了頓，旋即笑道，“不，不，不，你們都是我的好女兒。”
“哼。”一直未說話的柳雲衣在氣氛稍微緩和的時候插口說道，“我的好四妹，我們怎能及得過她呢，你瞧瞧人家，又是端湯又是送水的，巴結著呢。也不知是不是趁著爹不在的時候做了什麽虧心事兒，眼下趕著彌補呢。”
說道虧心事這三個字，柳雲衣的特地加重了語氣。
細心的柳雲裳發現，四妹握著筷子的手在微微發顫，似是為了不讓人察覺，她特意把手藏在了桌子之下。畢竟年紀幼小，經不住恐嚇。
柳雲裳對於她們的小把戲心知肚明，於是乎笑吟吟的接道：“大姐，妹妹這也是一番好意，邊疆條件艱辛，一路顛簸，爹爹必然是沒有胃口的，我知道大姐平日裏忙，也不敢驚擾姐姐一起下廚，四妹她年紀小，更是不能讓她做此等差事。都怪妹妹我疏忽了，沒有同姐姐說一聲，隻是妹妹並無什麽惡意，至於虧心事，姐姐若不信，妹妹大可現在表來。”
“哼。”柳雲衣從鼻尖冷哼，端出坐看好戲的神態。
柳雲裳說罷，咬了咬唇便跪下來：“皇天後土作證，誰若是在爹爹回來前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誰就要受那刀山火海之苦刑，往後的日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還有……”
“停……停……別說了！我讓你別說了！”柳雲浣冷汗直流，一雙眼中已透露出心虛，她連坐都坐不穩了，手兒摁在桌子上，卻不慎把那魚翅湯給打翻了。
湯汁流了滿桌，一旁的三夫人忍不住麵色難堪的咳嗽起來。
“雲浣何以如此大的動靜？”李浩然不是不知曉，他隻是在為小女兒尋個台階。
家中的紛爭自從娶了二夫人之後就未曾停歇過片刻，到了幾位兒女落地，非但沒有休止反而戰得更甚。哪怕他往常對待幾人一樣的好，幾個夫人間都能明爭暗鬥上幾個月。
在這種氛圍的熏陶下，大女和幼女很快也成了她們娘親那般尖酸刻薄的人，隻有雲裳，從小隨著奶娘長大，也傳承了二夫人心地善良，溫婉體貼的性子。
“妹妹這話是說與誰聽呢。”那邊廂老爹好心好意的為她們挽回麵子，而偏偏有人就是不識好。
柳雲衣雙手環胸，眼睛裏的敵視毫不掩飾，“爹爹不在的這些日子，整個府中隻有你我姐妹三人還有娘與三娘，妹妹莫不是說，我們幾個欺負了你？好一招陰險的告狀啊。先拿那燕窩收攏爹爹，再轉而反咬我們一口，妹妹可真是高明呢。”
柳雲裳發覺，她越往下說，丞相大人的眉頭就越是皺的更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