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夢中幻境
“咚！”
陳軒捂著雙眼，痛苦如潮水般湧向腦海，腦中的符文光環劇烈顫抖著，絲絲的寒氣繚繞在識海中，口中一聲悶哼，陳軒頓時昏厥了過去。
“軒兒，快過來，讓我看看你修煉得怎麽樣了。”
“爹！”
少年看向不遠處的中年男子，樂顛顛地跑過去，昂著小腦袋，興奮道：“爹，亂山掌我已經修煉成功了！”
“哦？是嗎？快演練給爹看看！”中年男子眉尖一挑，驚訝道。
“好！”少年點了點腦袋，當即退後幾步，右腳在地上一劃，勾出一個半圓形，下身微沉，雙臂抬起，在將基本功做出後，少年眼中精芒一閃，雙拳緊握，猛然向前一揮舞，身體隨之擺動起來，雙拳時而向後狠擊，時而化成掌形，拍向身旁，時而手掌一曲，從生前以一個詭異的弧度，繞過胸膛，斬向背後。少年每一次的動作，都隱隱發出一絲氣爆之音。
“好！果然掌握了！”少年演練結束後，中年男子頓時讚許道。
少年欣喜的看著中年男子，眼神中有著一種期許與希冀，還有一絲極為隱晦的疲倦…
……
“娘！爹去哪兒了？怎麽到處都找不到？”
“你爹去家族的比武場了，你找他幹什麽？”中年婦女看著麵前的少年，眼中流露出一抹慈愛，道。
“我要告訴爹一個好消息！我突破到煉體辟脈四轉了！”
“那好吧，你去找他把。小心點，別急。”
中年婦女搖了搖頭，神色猶如被感染了一般，露出一抹笑容。
“嗯，娘，我去了。”
少年揮舞了一下小拳頭，在中年婦女笑意盈盈的目光中，抽身飛快的向著屋外奔跑而去…
……
“這個饅頭給你。”
“這是給我的嗎？”
衣衫襤褸的小女孩，看著麵前同樣稚嫩的麵孔，怯生生的似乎不太敢接過少年遞過來的食物。
“不用擔心，這是我從家裏拿的。你可以放心的吃。”
少年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撓了撓腦門，伸手將手中白花花的饅頭，遞到了少女的麵前。
“咕嚕！”
看著就在嘴邊的饅頭，嗅著上麵飄來的香氣，少女咽了咽口水，猶豫了一下，才有些遲疑的抬起不太幹淨的小手，接過饅頭。在少年敦促的目光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不要著急，慢慢吃，我這裏還有很多。”
少年靦腆一笑，將包裹中的幹糧拿了出來，放在少女的腳邊。
“謝謝你，大哥哥，你是個好人。”
少女沾著些許汙漬的小臉上，透著淡淡的緋紅，嫣然一笑，小聲淺淺的咕噥道…
……
“咳咳！”
“爹！你怎麽了？”
看著麵前臉色通紅，大口喘著粗氣的中年男子，少年急忙上前攙扶。
“不礙事，就是身子有點難受，休息一下就好了。”
中年男子扭頭看了看少年，摸了摸後者的小腦袋，嗬嗬一笑，然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喘息。
“娘，你快來
看看，爹好像很難受。”
少年將中年男子扶進屋中，衝著屋內大叫一聲。從屋中走出來兩人。
“爹！”少女驚叫道。
“這是怎麽了？舊傷複發了麽？”中年婦女趕忙攙著中年男子，低聲問道。
“不礙事的，休息幾天就好了。”中年男子搖了搖頭，聲音愈發的壓低起來。
少年看著中年男子痛苦的模樣，臉色焦急的問道：“娘，爹是不是以前受過什麽傷？”
遲疑了一下，中年婦女歎了口氣，道：“你爹以前被人打傷過一次，現在舊病複發。想要治好這病，隻有去到玉峰膏，可是我們沒有錢買！”
“不行！我去找大長老他們！”少年一聽，脫口道。
“什麽？軒兒不要！別去！”
中年男子聽到少年要去找長老，臉色不禁一變，急忙叫道。可是剛說沒幾句話，身體一扭動，就牽動起中年男子傷病的疼痛發作。
“咳咳！”中年男子劇烈咳嗽著，口中依舊不聽的叫喚，“軒兒…不要…去！”
然而，此時少年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屋外…
……
“什麽？爹，有人要娶憶詩？”
“嗯，”中年男子滿臉陰鬱的點了點頭，“長老今天找上我，提起了這事情，不過我沒答應。”
“那就好，一定不能答應這事情！那些長老整天就知道算計族人，估計他們又是打算利用憶詩來換取利益。”少年臉色一僵，冷道。
聽得少年的話，中年男子急忙伸手捂住了少年的嘴巴，嗬責道：“這話你聽誰說的？不要亂說！”
少年掰開中年男子的手，吐了口氣，道：“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大長老他們的為人，這個莊園的人，我早就看透了，都是一些自私自利的家夥！為了利益，連族人也能出賣！上次四長老的孫女，不就是被大長老們強行逼迫，嫁給了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麽？”
“唉！”中年男子深深的歎了口氣，摸著少年的腦袋，似是有些傷感，“軒兒啊，爹對不起你，讓你過早的接觸到了這些東西。”
“爹！現在我們還有別的選擇麽？”
少年冷然的臉色一緩，淡淡的歎了口氣，少年抬起雙眸，看向屋外，那攢動的人影，一抹陰狠之色掠過臉龐…
“軒兒，要保護好你妹妹，如果有一天，爹不在了，你作為哥哥，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自己的親人，不要像爹這樣。”
“爹！你說什麽呢，憶詩我應定會保護好的，但是爹你不要在說這種喪氣的話。要是大長老他們再逼迫的話，就讓我和爹一起麵對吧。”少年撅著小腦袋，臉上是無盡的冰冷。
“但願如此吧，”中年人暗自歎息道。
……
“放棄吧，身在大家族，這便是你們的命！若是你們執意要反抗的話，家規處置！”
“我不服！”
“我也不服！”
兩道身影就像是兩道擎天柱一樣，屹立在這小小的屋內，給人一種頂天立地的感覺。
“哼！執迷不悟，你們就等著家規處置吧！”老者一拂袖，怒氣衝衝的轉身離去。
“軒兒，趕快回去，告訴你娘，是時候準備離開這鬼地方了。”老者走後，中年男子扭過頭，對著少年道。
“好！”少年飛升一閃，如離弦之箭一般消失在了原地，留下身後的中年男子，怔怔的看著少年遠去的背影…
……
“軒兒！快走！帶著你妹妹離開這裏！”
“軒兒，娘不能再照顧你們了！”
“不！”
夕陽殘血，濃濃的血色浸染著天空，讓人觸目驚心！少年眼角掛滿淚水，仰天嘶吼，無力而掙紮。
“放棄吧，這便是你們的命！”
“不要再抵抗了，你逃不了的！”
“他日，我一定會殺了他們，給爹娘報仇！”
“不可能的，你做不到的！”
“他們比你強大，以你的實力，一輩子也不可能會做得到的！”
“不！”少年執拗而倔強的聲音，響徹雲霄，“我一定會做到的！一年不行，我就十年，十年不行，我就二十年，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他們！”
少年仰天長嘯，發泄著心中積鬱的痛楚，雙目通紅，少年緊鎖著眉頭，吼道：“你是誰？”
“吾乃天地的規則，淩駕於天地的規則！”
“規則？”少年一怔，隨即咆哮起來，“規則又如何，與我何幹？他們害死了我爹娘，他們都得死！”
“你殺了他們，又能如何？你爹娘已死，人死不能複生。”淡漠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情感。
“不！爹娘的靈魂還沒有散去，他們還沒有真正的死去！”
“生離死別乃天地規則，沒有人能改變得了！”
“不！我能改變！”少年仰天咆哮，撕心裂肺地吼叫著，“什麽狗屁規則！規則又能怎麽樣？我便不信，今生今世還能束縛在這規則之下！我要打破這規則！”
“你做不到的！”淡漠的聲音中，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就像是木偶一般，在陳述著一句無感情的陳詞。
“那我便先打破你！”
漆黑的雙眸中，絲絲的寒芒繚繞著，少年抓著手中殘破的長劍，凝望著天空，劍芒一閃，狠狠的對著天空刺去！
“你殺不了吾的，吾乃天地規則！你不會如願…”
“喀嚓！”
伴隨著長劍刺下，淡漠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而後天地即刻歸為平靜，沒有任何的波動和聲響。少年看著手中的殘劍，眼角流著淡淡的淚痕，冰冷的臉龐上流露出些許若有所思的神色，抬起頭，看向天空，一滴眼淚滑落。
“縱然隻是夢中幻境，可卻讓我不願醒來。”少年似是喃喃自語一般，淺吟道：“幻境，終究不是現實，所以…醒來吧！”
聲音緩緩落下，猛然，整片天空立刻崩裂開來，逐漸沒入地平線的夕陽，也在一瞬間崩碎，夕陽的餘暉，隱沒消散，整片天地立刻開始搖動了起來。
轟隆隆！
山河震蕩，很快最後一絲太陽的餘暉也蕩然無存，一切漆黑如墨，看不到任何事物。
“唔…”
躺在地上的陳軒，身體微微一顫，接著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