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章: 陌生男子

外頭的綺玉鬆了口氣,卻不作他想,道了聲是,便沒了聲音。

“你先鬆開我,我不會叫喊。”若水的聲音有種安撫人心的魔力,那男子反應過來之時才發現若水已經在他對麵,懊惱自己的大意,卻是沒什麽動作,無力地坐在了床上,若水泯了抿唇,總感覺這人似乎是在哪裏見過,卻總是想不起來,處於‘樂於助人’的宗旨,關心道:“你受了很嚴重的傷,若是相信我,我可以幫你!”

男子眼底起初有著懷疑和戒備,卻在想通了什麽似的點了點頭,自己已經筋疲力竭,若是想對自己不利,她隻需要喊叫一聲便好,想到這裏便順從的躺在了床上,若水將外麵的帷帳統統關上,這樣點著了燭火便不會被外麵的綺玉等人發現,小心的將燭台端到了床頭的桌子上,這才向著床上之人看去,就算是黑色的披風也被血漬染得一塊一塊,納蘭若水小心翼翼的揭開披風,男子胸口竟然插著支斷箭,不難看出那一半的箭是被他用力折斷的,身重一箭卻強自折斷,這考驗的不僅僅是肉體的疼痛,而是當時的情況定然是極其凶險的,若不是納蘭若水急著救人,定會發給他一個獎狀,好好地表揚表揚他。

這隻斷箭極為靠近心髒,可見傷他之人是想要了他的命,因為方才的挾持,傷口處又開始往外溢血,毫不懷疑,就算他沒有被疼死,也會失血過多而亡。

“斷劍極為靠近心髒,貿然拔出來你不疼死也會過多流血死亡,這一箭穿透力極強,震傷了你的心肺,為今之計隻能先補血,有刀麽?”

男子沒想到眼前的絕色女子竟也是精通醫理之人,他本是死馬當活馬醫,放棄了,誰曾想她竟是分析的一點沒錯,普通的大家閨秀能認識何為‘藥’就不錯了,遇到點血就驚嚇的哭爹喊娘,這位小姑娘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認知。

從腰間取下一把短刀,鋒利無比,在這個冷兵器的時代,一看便知時間寶物,納蘭若水也沒時間想這麽多,先是把刀身在燭火上烤的通紅,又在綺玉放在屋內的包袱裏找出了白酒,本是給她取暖用的,誰知竟會在這裏派上用場。

“你這是

做什麽?”

男子疑惑的聲音叫回了納蘭若水的神誌,納蘭若水抽空普及健康知識:“消毒,酒精是可以消毒的東西,加上高溫,可以殺死肉眼看不到的細菌,古代嘛,隻能如此了。”說的也對,這個時代又沒有消毒櫃,也隻得如此了。

男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看到納蘭若水掀開衣衫,露出白皙的手腕,眉頭都沒皺一下便拿著刀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幾乎是瞬間便溢了出來,大驚:“你這是做什麽?”不知為何,心底竟是極為心疼的。

“這裏沒有注射器,隻能如此給你補血!”說完,納蘭若水便把手腕放在了男子唇前,看著他類似於感動的眼神,忙說:“我是軍..不,我是大夫,沒道理見死不救,而且隻給你400c c,死不了人。”前世的爺爺若是知曉自己見死不救,都能抽死他。

男子下意識的吞咽著,入口的血腥卻是有一抹甘甜,半晌,納蘭若水拿開手,將流著血的手腕用紗布纏了起來:“別動,疼也給我忍著!”不知不覺,說的話也不似古人的文縐縐,有了現在女孩的彪悍。

男子輕笑了一下,胸口的疼痛卻是狠狠地抽了一口冷氣:“好!”

納蘭若水拿著刀小心翼翼的劃開男子的衣衫,血液已經凝固,黏在了傷口上,若是割下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眼神閃了閃小心翼翼的沾了一些酒精,盡量不碰觸他的傷口:“沒有止痛劑,你忍一下。”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納蘭若水才將胸口的那寫破碎衣衫清理掉,而自己已是一身的冷汗:“你的傷口沒有傷到大動脈,拔箭的時候血液不會噴湧太多,你們古代人不是會點穴止血麽,我拔出箭後,你在疼昏過去之前,點穴止血,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男子雖說沒聽懂他說的什麽,明白點穴止血的意思,點了點頭。納蘭若水將左手按壓在他傷口的周圍,右手拿著斷箭的末端,緊張道:“我數三聲,一……二……三……”

話音落,男子閃電般的出手,點在了身體的穴道上,看著他意料之中的昏迷了過去,納蘭若水趕忙處理自己的事情,

止血,包紮,消毒,一翻下來已是毫無力氣,自己的這副身體真是弱到了極點,當初在物化院的時候,自己不眠不休,通宵個兩三天都是毫無問題的。

納蘭若水處理好一切,便小心的看著,唯恐他在起燒,若是這個時候發燒,在這樣設備簡單的環境下,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可見他也是上天的寵兒,一夜安穩,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男子便醒了過來,入眼的是就算趴在床邊也睡得極安穩的絕美容顏,沒有大家閨秀的弱不禁風,有著不符合年紀的沉穩冷靜,遇事不慌不亂,有條有理,原來,世間竟還會有如此風華絕代的女子,不用憑借著絕美的容顏,單單是那股氣質,便足以讓人傾心難忘。

外麵又開始有了聲音,想來是她的丫鬟快要進來了,強忍著傷口的疼痛起了身,又好心的把有著血汙的被子處理好,俯身將幾乎沒什麽重量的她抱起來放在了床頭,在女子額間落下輕輕一吻,隨手拿去她頸間的十分光滑的水滴形狀的鏈子,溫柔道:“我會回來找你的!”

回過身來,仔細的檢查了屋內在沒有一絲可疑的跡象,翻開窗戶,縱身一躍便沒了蹤跡。納蘭若水從未睡過這麽安穩的一覺,還是綺玉進來把她喊醒的,似乎想起了什麽,立即坐起了身,這才發覺屋內一片安好,沒有染血的繃帶,沒有受了重傷的男子,就連手腕間的傷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納蘭若水疲累的捏了捏眉心,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幫著納蘭若水整理衣衫收拾的綺玉問道:“小姐,您的墜子呢?”

納蘭若水一摸脖頸,果真是沒了,那個墜子是在馬路上淘的,因為形狀不似這邊的做工,自己也是很喜歡的,帶了很多年,算了丟了就丟了吧:“可能是丟了。”綺玉也不在意,一個墜子而已,重新拿了一套羊脂白玉的墜子給她帶了上去,玉養人,小姐身體不好,還是帶玉好些。

行了一天的馬車,回到了納蘭府時天色已經全然黑下,納蘭府的眾人都在門外等著,若水不免有些感動,納蘭母先是迎了上來,修長的手指撫著若水的麵頰:“這才幾日,竟然是又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