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章: 真實答案
又是無所事事的兩天過去了。
青城、西沙、冥山各掌門均來辭行，畢竟與魔教對抗任重道遠，大家都有各自的任務，也不便久留。
纖染看洛秋塵近日神色懨懨，全然沒有了原先的溫和悠然，心中著急，便也借此機會準備離開，想去找找藥材看能不能暫時幫助洛秋塵調息。
“你想離開了？”聽她說準備去辭行，洛秋塵神色複雜。
“不是我，是我們。”纖染道，“難道你不走？”
洛秋塵垂下眼簾：“走出山莊，就分道揚鑣了。”
纖染奇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那麽不講義氣的人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去想想辦法，找點別的藥材壓製你的傷。”
他笑了：“你可知道我受的是何種內傷？”
“……你又沒說。”
“那你怎麽知道如何醫治？”
“找大夫啊，你出錢找大夫，我隻負責保護你的安全。”纖染說得理所當然，“你不用緊張，我不加錢的。”
“一般大夫治不好我。”洛秋塵笑道，“不過說起來……時間也差不多了。”
“……什麽差不多？”
洛秋塵恍如未聞，徑自牽起她的手：“還是聽你的，去辭行吧。”
纖染“哦”了一聲，心中異樣，一時覺得他的手和平時比起來，格外冰冷。
是錯覺吧？
……司天捷正意氣風發地和諸位英雄道別。
冷若蝶麵色緋紅，正和司暮遙輕聲說些什麽，司暮遙低聲回應幾句，似是頗不情願。
冷迎江撚須微笑：“司兄，依老夫看來，兩個孩兒的婚事也該定下來了，省得年輕人心急，說我們做長輩的不體諒他們，不知司兄意下如何啊？”
“暮兒和若蝶兩情相悅，自然是好的，等這一段時間風波稍平，不如就把日子定了吧。”司天捷爽朗笑道，“屆時老夫定會把聘禮送至冥山山頂。”
冷若蝶欣喜不已，司暮遙卻是俊麵微有慍色，但是礙於父親的麵子，不好開口，隻得任由冷若蝶拉著他的袖子，默默無語。
他抬起頭，正迎上纖染明淨慧黠的眼神。
纖染替他惋惜。
他的父輩明談風月之事，暗裏目的卻也不過是想給自己尋一個足夠可靠的盟友罷了。很早
以前師父就說過，聯姻，就是以犧牲兒女的幸福來達到雙贏的政治利益。
古往今來，無不如此。
纖染向司天捷行了一禮，恭謹道：“打擾盟主多日，實是感激不盡。纖染還有一點私事要辦，便不久留了，但請盟主放心，各大門派聯合殲滅天痕教那一天，纖染定當竭力相助。”
司天捷露出專屬長輩的慈祥笑容：“如此甚好，那自己在外凡事要小心。”
纖染微笑頷首，向洛秋塵示意可以離開了。
然而……
“稟莊主，有一個自稱是天痕教使者的人求見。”
眾人不禁訝異。
司天捷臉色一變：“帶過來！”
一個身著銀藍長袍的年輕人被帶了過來，他抬頭，平凡無奇的臉上，神情不卑不亢。
“你說你是魔教的人？”司天捷沉著臉問，掌中蓄勢待發，隻待有此人有一句話露出破綻，便立刻將其擊殺，“那你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竟敢前來尋死？！”
那人行了一禮，淡淡道：“小人隻是奉顧荇言統領之命，前來迎接尊主回清風頂。顧統領托我轉告司盟主，現在還不是大動幹戈的時候，還望盟主莫要插手天痕教私事。”
一語既出，如晴天霹靂。
天痕教的教主在幽靈山莊？！
刀劍聲頓時充斥四周，眾人嚴陣以待。
纖染站在原地，心中驟然生出警兆。
清雅的男聲悠悠然自身邊響起：“李默，本尊平日待你不薄，為何要串通顧荇言來害我？”
是洛秋塵。
天痕教的尊主，原來就是洛秋塵。
李默道：“屬下不明白尊主在說什麽。”
“是麽？那上次襲擊幽靈山莊的是誰的部下，冰蟾草又是誰偷的？”洛秋塵語速放緩，俊美的臉上還掛著溫柔的笑意。
李默沒有回答。
說時遲那時快，纖染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前一秒，驀然拔出佩劍橫在了他的頸側。
這一舉動連李默也有些愣怔。
“洛秋塵……”纖染念叨了幾遍他的名字，恨恨不已，“你是洛紫痕的兒子？我真是傻透了，居然會答應一路保你！”
洛秋塵轉頭看著她，波瀾不驚。
司暮遙似乎想說點什麽，卻被司天捷用眼神製止了。幾大掌門瞬間交流
一下意見，都認定這是天痕教的內部矛盾，現在方圓百米之內不知道已經聚集了多少魔教的人，既然他們的目的是殺主篡位，那就不如讓他們兩敗俱傷，這個時候實在犯不上插手。
至於糊裏糊塗被攪進來的纖染……司天捷見她怒火中燒的樣子，倒是希望她能一劍殺了洛秋塵，畢竟讓一個貌似溫良的劊子手待在身邊這麽久，不僅纖染憋氣，身為幽靈山莊主人的他也著實顏麵無光。
眼見冷迎江、鍾莘等人已經去安撫群情激憤的眾位人士了，司天捷衝李默一抬手：“天痕教的私事，我們的確不便幹涉，就請兩位出莊商議吧。不過……日後若再讓老夫碰見天痕教的人，可就別怪老夫手下不容情了。”最後一句，語氣明顯加重許多。
司暮遙見父親朝自己使一個眼色，當即會意，走上前溫聲道：“纖染，過來，你敵不過他的。”
纖染雖然憤懣難平，卻也不是不顧大局之人，她清楚，既然洛秋塵是假受傷，那麽在這種場合之下雙方都占不到便宜，何況外麵一定還有天痕教的人。
罷了，他們內訌，她就暫且收手看熱鬧好了。
劍刃收回的刹那，一直沒有動作的洛秋塵驀地身形急轉，急掠而起。
同時出手的還有李默，掌風淩厲，朝洛秋塵攻去。
眾人隻覺眼前白光閃過，白影去勢如風，再回神時，見一條三丈來長的白練已收入洛秋塵袖中，而李默，已然被白練割去了一半身體，血流滿地。
洛秋塵的武器，居然由世間罕見的雪域蠶絲製成，比刀刃更加鋒利。
纖染看著滿地鮮血，皺眉後退一步，卻冷不防腰間一緊，人已經被洛秋塵橫抱而起，速度之快，連離她最近的司暮遙也來不及救援。
“這個女人我先帶走了，日後諸位若真有本事攻破天痕教，再想辦法救她吧！”不想洛秋塵輕功絕世，這句話說完，人已掠出幽靈山莊，消失不見了。
司暮遙想要追上去，卻再度被司天捷攔下。
“父親！”
“淩姑娘不會有事的，我說過，現在還不是我們出手的時候。”司天捷吩咐下人把李默的屍體清理幹淨，轉頭向司暮遙微笑，“要說擔心……我更擔心的是洛秋塵對淩姑娘存有非分之想。”
正義人士，似乎總是難以避免與魔教中人扯上關係。
隻是不知，是福是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