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章: 再次誤會

她一臉悲憤地望著完顏亮,大聲說:“賣國求榮?你搞清楚,你們為了取得十年的邊境安寧,寧願用我完顏於珍和親來換取,那時候你們為什麽沒說我是一個金國人,流著金國的血液而應該留在金國?告訴你們,我現在嫁給了趙子夜,我就是一個趙國人,從此後,你們金國和我無關,我現在突然覺得,從趙國皇帝手中救下你們,才是我的恥辱!”完顏於珍說完,轉身離去。

完顏拓瞪了完顏亮一眼,大聲說:“珍兒,別和他一樣,他就是這個驢脾氣,父汗很想你,托我向你問……”

急急往前走的完顏於珍聽到父汗二字時,不禁腳下一頓,但是轉瞬卻又步履如風,孰不知,她的眼中早已淚流雨下,隻有借著越來越黑的夜色掩飾內心的柔軟。

外表倔強的背後,是用多少淚水與哭泣堆積啊。

完顏拓與完顏亮被侍衛押送至驛館,於當天晚上收拾行囊,連夜出城,他們的這次金國之行畫上了句號。

歐陽劍知道趙子夜與完顏於珍又互相誤會了,望著完顏於珍悲傷的表情,他不禁憂心忡忡。

宴會大殿上,夜明珠依舊光芒四射,照得大殿內燈光輝煌,亮如白晝,在風中來回飄搖的燈籠,同夜明珠比起來,顯得昏暗無力,如同是淹沒在耀眼星河中的顆顆星子,光芒微弱卻依舊閃爍不停。

現在大殿上的冷寞寂靜與剛才的熱鬧喧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歐陽劍吩咐人收拾著大殿,心內不禁湧起難以名狀的感覺。

歐陽劍回到禦書房,氣還未消,沒想到本想給完顏於珍出口氣,卻被她視若無睹,反而以自己的血脈相親,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為她報仇雪恨嗎?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她嗎?

那碩大的夜明珠乃是先皇心愛之物,他沒有畏懼皇太後的說辭,而毅然擺在了大殿,那可真是價值連城啊,先皇在時,都沒舍得用過一次,而自己卻用了,還有那特意的布置,不都是為了彰顯完顏於珍的身份尊貴嗎?可為什麽,她竟然如此,她不是應該恨她的哥哥們嗎,可為什麽還要替他們求情?

所有的問

題都朝著趙子夜的心中襲來,他一遍遍地問著自己,自己到底是做對了還是錯了,為什麽自己付出的真心而完顏於珍卻毫不珍惜,從不拿自己當回事!

想到這裏,他愈加生氣,看著屋中的一切都不順眼起來,一會兒命張和弄這,一會兒弄那,直累得張和雙腿發麻。

無顏於珍回到如意殿,已是午夜了,沒想到自己竟還會流淚,竟還會為不值得傷心的人而傷心。

她為了這些不值得的人,又傷了趙子夜的心,他明白他為什麽決絕而去,為什麽對自己怒氣有加,都是因為自己,老是傷他的心,拿他的好心順了水,所以趙子夜才會生氣。

可是她又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哥哥們人頭落地,雖說他們是有舊怨,可是這些怨恨和親情比起來,又好似差得遠了。

他們無情,可她不能無義啊,在她的人生字典中,她始終堅信,好人有好報,血濃於水,做人不能落井下石。

哎,想來想去終究是心上更亂,還不如上床休息,於是輕歎一聲,雪兒扶侍她上床睡覺,替她壓好了被角方才出去。

注定了今夜定要失眠,完顏於珍大睜著雙眼,望著籠罩在自己身邊漫漫黑夜,不禁滿腹心事都化作了淚水,暗夜裏,淚水滑過,冰涼冰涼的,她也不想去擦,任淚水流下。

迷迷糊糊中,仿佛聽到有聲音,她不禁睜開了眼睛,暗影裏,她看到有個人影在靠近自己,憑著多年的經驗她知道,是歐陽劍來了。

單憑那身上特有的香氣她就知道那是歐陽劍。

歐陽劍的身上有著別的男子沒有的馨香,那是一種特殊的香氣,她問過歐陽劍,歐陽劍說自己從不塗抹東西,不知道身上的香氣何來。

倒是有一個道士向她提起,說這種香氣好似一種蠱身上的,但凡這種蠱種在身上,就會散發出一種特有的幽香,而歐陽劍身上的清香像極了這種蠱,難道歐陽劍沒瞞著自己做了什麽事,一向她與歐了劍之間是沒有秘密的,可是自當母妃去世後,他仿佛一下子長大了,心中也好似有了秘密,不再什麽事都向她傾訴了。

哎,看來劍是成熟了,所以也有了心事,想想他也不小了,日後給他物色個好姑娘,讓他娶妻生子,過正常人的生活,好過這種打打殺殺。

看那黑影越來越近,她不禁小聲說道:“劍,你怎麽來了?哥哥們出城了嗎?”

身影明顯的停了下來,隔著重重的夜色,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臉,更別提他的眼睛,“珍公主,這麽黑的夜色你竟然能夠認出了劍?”

完顏於珍不禁披衣坐起,笑著說:“我靠的是直覺,你忘了,我從很小就能從腳步聲聽出哪個是你,哪個是母妃,哪個是父汗,你以為我長大了,這項功能就退化了嘛?”

夜色中,完顏於珍的話溫柔恬靜,讓人聽起來非常舒服,就像是漫步在潺潺的小溪流中,周身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愜意。

“珍公主,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出城了,他們一切都好,請公主放心。”

歐陽劍暗中護送他們出了城方才回來,隻是那兩位皇子隻顧了抱怨和趕路,絲毫沒有注意到歐陽劍跟著他們。

完顏於珍對於歐陽劍是非常相信的,她早已視他為親人,所以她也沒再多問,隻是突然想起趙子夜好像知道了自己童年之事,知道這事的,唯有歐陽劍。

“劍,你跟我說實話,我的事皇上怎麽會知道?別說和你無關。”她覺得此事必定歐陽劍知道,隻是他想說或不想說的事。

沉默,長久的沉默,但是完顏於珍並沒有催他,她知道,他一定會告訴她,隻是她現在還沒想好怎麽說。

終於,黑暗中歐陽劍娓娓道來:趙子夜是怎麽知道的她的童年和少年,並且連同完顏拓與完顏亮要求他偷拿行軍圖,都一股腦地告訴了完顏於珍。

當完顏於珍聽主完顏拓與完顏亮竟要歐陽劍偷行軍圖時,差點驚呼出來,她無法想像他們兩人怎麽還在癡心妄想這行軍圖,當日 他早就一口拒絕了父汗,作為一個愛女兒的父母來說,他們怎麽忍心讓自己親生女兒冒著毀掉自己幸福的後半生的危險去偷一個行軍圖,將自己的女兒的夫君打改後,他們的女兒會幸福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