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九章: 密探來報

此時燈火透亮,禦花園中繞著一圈薄薄的霧藹,湖水映著點點的星光,水光瀲灩,波光粼粼,如青紗薄幔處一個美妙虛無的夢境。

一切都好像那麽虛無飄渺。

仿佛是才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這如月宮,要不是黑漆的大門上那如月宮幾個字,趙子夜都懷疑這轎夫是不是偷懶了,在他記憶中,他來過這裏有幾次,當時記憶裏感覺好遠的。

為何今日變得近了呢?

李美人早已等在門前,看到轎輦停下,慌忙出來跪安迎接。

當日於珍從轎上下來時,他記得她穿著大紅的鳳冠霞帔,頭上蓋著紅得如火般的蓋頭,雖然見不到她的臉,但是他知道她肯定是嬌羞著一張小臉,心裏是透露著不安與欣喜吧。

因為,當他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時,指尖傳來的滲著汗水的涼意已經什麽都告訴了他。

他不覺莞爾,要不是李美人壯著膽子大叫一聲,說不定他會就這麽一直立在風中,一直站下去。

任憑回憶排山倒海般的襲來。

李美人的嬌聲鶯語將他從回憶中喚出,他有些不悅地望了一眼她,眉毛若蹙。

要是於珍能像這些女子的脾氣一樣就好了,溫良賢惠,從不與自己頂嘴。

可是若是她真的成了這個樣子,那和這些女子有什麽區別。

李美人笑聲嫵媚,室內的合歡香氣氤氳,透過嫋嫋的香氣,趙子夜仿佛看到完顏色於珍正笑著向他走來……“珍兒,你終於來了……”趙子夜望著近在咫尺的完顏於珍,禁不住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臉龐。

“皇上,我是李蓮啊,是您上次親封的美人!”

清晰的話語把李美人打回了原形,趙子夜定晴一看,這哪裏是他的珍兒,麵前的女人一臉媚笑,眉毛畫得長長的如同是拖著條尾巴,眼睛塗得太過於黑,如熊貓的墨眼圈,一張櫻桃小嘴太過於豔紅,讓人看見不禁都要做噩夢!

趙子夜一把將李美人推開,“滾開,膽敢靠近朕,你是誰?”

“皇上,我是李美人啊,怎麽您不認識我了?想當日是還是您賜我的美人稱號呢。”

李美人邊說邊嘟起了嘴唇,本想做一副楚楚可憐相,怎奈妝化得太濃了,嘴又塗得太紅,活像是京都城裏的李媒婆。

趙子夜感覺胃裏的東西直往上翻滾,他用手捂著胸口,李美人還以為是皇上胸口疼痛,連忙殷勤地幫著捶弄,於是,在毫無預計的情況下,趙子夜將胃裏的東西狂吐出來……李美人那原本一身白底紅花的衣服上,頓時變了樣子,素白的衣服上滿是汙穢,還夾雜著些許的腐酸氣味。

李美人的兩行熱淚都要下來了,但是她必須得強忍住,因為這可是皇上吐的,如果她稍做嫌棄,被皇上看見了,還不得被打五十大板啊。

李美人可是出自大家閨秀,明門將後,她可不能和一般的山野女人一般,所以即便是再難聞,再汙穢,她也視若無睹,麵不改色,心不跳。

當侍女將這些汙穢之物清除掉之後,李美人趁著皇上不注意,悄悄地舒了口氣。

趙子夜現在非常沮喪和懊惱,沒想他堂堂的一國之君,竟然會被自己的後宮美人嘔吐,傳出去還了得。

美人依舊在身邊伺候,隻是少了剛才的嬌媚與殷勤,趙子夜不禁心裏一陣酸澀,心裏感覺到十分的孤獨與無助。

李美人正欲幫他更衣,不想被趙子夜推至一邊,衝著外麵的張和說:“送朕回宮!”

於是,在李美人不知所措的眼神下,轎輦徐徐升起,漸漸淡出李美人的視線,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美人回到房間,望著空蕩蕩的屋子,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有些蒙,她自己都很難相信皇上是不是真的來過她這裏。

趙子夜回到自己的怡心殿,命張和抱上一曇酒來,然後自己獨酌獨飲,一會兒功夫,曇中酒下去一半,而趙子夜也在酒意之中朦朧睡去……第二天一早,天風微微亮,就聽張和在外稟報,說北去的探子回來,有要事相報。

趙子夜立即從夢中驚喜,將懷中的酒曇推至一邊,命探子進來。

此次派去北方的探子不是別人,正是他為太子時,得力手下於文盈!

此人雖然武藝不是數一數二,但是反應極快,非常聰明,深得趙子夜的信賴與喜愛。

向各國的軍隊或者朝庭中安插自己國家的密探是先皇在世時悄然進行的一場舉措,這些密探隻有皇上一人掌握,其他人無從知曉。

因為此項措施非常實用,所以趙子夜也繼承下來,並且將其發揚光大,秘密派了不少密探奔赴別的國中,為的是使趙國更加的強大。

“文盈,有什麽重要事,非要你再來跑一趟?”趙子夜望著風 塵仆仆的於文盈說。

於文盈,一在青衣打扮,墨染的頭發用一紫金綰高高綰起,束在頭頂之處,墨濯的眸子如天上的星子,清澈透明,隻是臉上由於長居北方,受風吹日曬,皮膚有些粗糙,臉色有些發紅。

“皇上,文盈有一事相告,本想飛鴿傳書,但是又怕落到別有用心的人手裏,所以隻能親自來了,皇上,聽送親的隊伍回去說,大汗要完顏於珍公主偷我們的行軍圖。”於文盈說完,抬眼望著趙子夜。

趙子夜不禁眉心緊鎖,金國讓於珍偷行軍圖,哼!真是沒想到,自己已經承諾十年不再犯邊界,和平相處了,他們竟然癡心妄想打倒我趙國,並且讓自己尊貴的公主背下千古的罵名。

“皇上,完顏公主一向溫柔賢良,在家時吃了不少苦,所以聽說大汗曾許諾事成之後,一定待她,彌補這幾年的過失。”

趙子夜背著雙手,踱步來到窗前,望著東方的隱隱的高山,隨時都蓬勃而出的日光,不禁心內像是倒了五味雜瓶,什麽滋味都有。

“文盈,當金國大汗要求金國公主偷行軍圖時,金國公主怎麽說的。”他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皇上,臣聽說當時金國公主一臉否決,根本沒有同意,並且警告手下人也不能偷。”於文盈如實回答。

“哦!”趙子夜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若是她答應了,他真是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自己沒有看錯人,這完顏於珍果真是一與眾不同的女子。

“不過,皇上,你一定要小心防範,畢竟是父女連心,萬一完顏公主禁不住父親的要求,一時糊塗做了錯事,也未嚐不可啊!……”於文盈麵帶憂慮地說。

夫妻情再深也比不上血脈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