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繞城跑八圈

“是啊,誰讓她那麽小肚雞腸的。”沈夜痕抱怨道。

“敢問王爺為什麽要和王妃吵架啊?”原來劉管家也是一個很八卦的人。

沈夜痕沒好氣道:“本王原來要娶的不是她姐姐嗎?結果是她嫁來了,今天回門,她姐姐不小心掉到水裏,我去把她撈上來,本來想躲在水裏嚇她一嚇,誰知道她竟然衝岸上那幫子家丁喊‘別救他!別救他!’,你見過這樣對自己相公的女人嗎?她是想守寡吧!”

“撲撲……”劉管家捂著嘴笑起來:“誰叫您逗她來著。可是……就為這就把王妃惹生氣了嗎?不應該呀。”

沈夜痕道:“後來我就對胡雅蓮說近幾天也把她娶進門兒,結果我和胡雅蓮說話的時候就被她給聽到了,一氣之下居然就走了。”

“這是好事兒呀。”劉管家喜滋滋地說道。

“呸!還好事兒!”沈夜痕呼地掀起轎簾,衝劉管家怒道:“這都跑得沒影兒了,還不知道去哪兒找她呢,還好事兒!”

“王爺您想想啊。”劉管家對沈夜痕解釋道:“您說要納妾王妃就氣跑了,這不正說明王妃在乎您嗎?王爺,您自個兒說說,這可是好事兒不是。”

“咦?”沈夜痕恍然大悟道:“好像是好事兒啊?!不過……”沈夜痕又有些不確定:“我們不過才相處了三日而已,她就會喜歡上我嗎?”

“什麽三日呀。”劉管家道:“王妃不是從小到大都喜歡您嗎?”

“唉呀唉呀。”沈夜痕擺手道:“你不懂,此王妃非彼王妃啊。”

“什麽是此王妃非彼王妃啊?”

“哎呀就是……”沈夜痕慌忙住了嘴:“說了你也不懂。”沈夜痕嘟嚷道。

終於,在抬轎小斯們快要累得恨不能扔下轎子逃生的時候,轎子裏忽然傳出了沈夜痕疲憊不堪的聲音:“算了,咱們回王府吧。”

呼——抬轎的小斯們簡直要翻白眼兒了,他們這些扛著轎子在大太陽下繞著大金衛帝都跑了八圈的苦命人都沒有說累呢,他一個坐在轎子裏動也不動一下的王爺用這麽有氣無力的聲音是要鬧哪般!?

繞著帝都跑了八圈,連向來身體強健的劉管家都有點撐不住了,腳上肯定磨出一一層層的水泡。

沈夜痕的軟轎終於停在了王府門口,眾小斯扶著轎子喘著粗氣,簡直連死的心都有了啊!

沈夜痕滿臉憂愁與哀怨地從轎子上走下來,抬頭看了看王府燙金的匾額,輕輕地搖了搖頭,一個拿著掃把的女人從他的軟轎後探出頭來,很生氣地問:“怎麽回來這麽晚啊!我把地掃幹淨了,什麽時候能開飯啊!?”

“唔?”沈夜痕抬起頭,驚訝地看著麵前這個叉著腰的母老虎,突然間欣喜若狂,他一把抱住胡琺素,連聲道:“現在就開飯!立刻開飯!”

“還是胡蘿卜?”胡琺素從沈夜痕的懷裏抬起頭,皺著眉問。

“呃……”沈夜痕放開胡琺素,搔了搔腦袋,道:“這次多給你一根。”

“啪”,胡琺素重重

地踩在沈夜痕的腳上。沈夜痕抱著腳跳起來:“你幹什麽!”

胡琺素扛著掃把,翻著白眼兒瞥向沈夜痕:“人家可是看你在街上轉悠了七八圈,是看你的小斯們可憐才回來的,你就讓我吃連切都不切的胡蘿卜嗎?”

“大不了給你切切嘍。”沈夜痕幽幽地說道:“切成塊還是切成絲兒,你說了算。”

“喂!”胡琺素舉起掃把便向沈夜痕揮了過去,沈夜痕嚇得抱頭鼠躥,大喊道:“看來你還是一點都不餓嘛!還這麽有精神!”

“是啊!”胡琺素道:“剛才很餓啊!可是你一下子就給我氣飽了啊!”

胡琺素和沈夜痕一起走進王府,沈夜痕吩咐劉管家去準備了飯菜,飯菜還沒有上來,兩個人大眼兒對小眼兒地坐餐桌兩側,因為感情發生了莫名其妙的變化,所以氣氛稍稍地有些尷尬了。

“你、你跑去哪兒轉了一圈?”實在受不了這樣壓抑沉默的氛圍,沈夜痕終於忍不住先開口說了話。

“嗯……”胡琺素思索著,要不要對他說實話嘞,怕說了他生氣怎麽辦?

“不好說嗎?”沈夜痕很善解人意地沒有強行追問下去:“不好說便不說了罷。”

沈夜痕的轉變讓胡琺素渾身都不自在,她別扭換了個姿勢,心道夫妻之間最最重要的就是坦誠和相信,要不……她就說了唄?啊?她什麽時候竟然真的把她和沈夜痕之間的關係當做夫妻關係了?!

胡琺素嗑嗑巴巴地說道:“那、那我說了你會不會生氣?”

“你去哪兒了?怎麽這麽問?”沈夜痕本著不知道也無所謂的心態本就不打算再繼續追問下去,胡琺素沒邊沒際地扔來一句話卻立馬勾起了他蠢蠢欲動的好奇心,他不由得再次問道:“你到底去哪兒了?”這一次的問法卻似乎有了不達目的勢不罷休的樣子。

“那……你生氣不生氣?”胡琺素試探著問道。

“你先說了再說。”

“那我不說了。”胡琺素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反正你本來也就沒有要問下去的意思。”

“胡說!”沈夜痕激動道:“我哪有說不問下去了,就算我真的沒有打算再問下去了,那你幹嘛還要如此費盡心機地勾起我的好奇心啊!”

“怎麽你一說起我就不管什麽就是費盡心機啊。”胡琺素不滿地抱怨道。

“我說著玩玩的啊,還在計較這個,快說你到底剛才跑去了哪裏?”

“你這麽著急我反倒還是覺得不說得好。”胡琺素道。

“嘿我說你。”沈夜痕氣結,怎麽跟這個女人打口水戰他就沒贏過一次呢。沈夜痕隻好投降:“好好好,我不生氣,好了吧。”

胡琺素挑了挑眉,表示不相信。

這時,丫環們把飯菜端了上來擺好,胡琺素拿起筷子,夾了口菜填到嘴裏,吱唔著說:“吃完飯再說,吃完了再說。”

“為什麽!”胡琺素越是不說,沈夜痕就越是覺得事態很嚴重,他把筷子從胡琺素的手裏拽出來,道:“為什麽現

在不能說?”

胡琺素擦了把嘴,道:“我怕我說了你會吃不下飯。”

沈夜痕“啪”地把剛從胡琺素手裏奪下來的筷子拍在桌子上,道:“你不說的話我會更吃不下飯。”

“哎呀,說了說了。”這次換胡琺素投降了:“我去了洞春樓。”

氣氛驀地就變得不對了,胡琺素怯怯地看著沈夜痕一點點開始變僵硬的神色,往後退了退凳子,隨時準備逃走。

沈夜痕不說話,胡琺素也不說話。

餓了一整天的胡琺素麵對著麵桌子噴香的飯菜不住地咽口水,卻連看都不敢看一眼,她隻全神貫注地盯著沈夜痕的臉,猜測著沈夜痕的下一個動作或者表情。可是沈夜痕根本就沒有表情。

胡琺素不由得在心底大哭,老天啊,自從嫁來了這個看起來鍍金鑲玉的王府裏以後,我就沒吃過一頓飽飯啊,頓頓都是胡蘿卜,連皮兒都不削,塊都不切地抱著生啃啊,都啃了三天了啊,這好不容易有頓飽飯,還放在嘴邊隻讓聞著,老天,不帶你這麽折騰人的啊……

“啪嗒”,胡琺素的口水很不給麵子地滴在了桌子上。胡琺素用手擦了擦嘴,輕輕地瞄著滿桌子飯菜。

“咳。”沈夜痕咳了一聲。

胡琺素立馬抱起了筷子,像哈巴狗似地望著沈夜痕,可惜她沒有尾巴,不然肯定早就搖起來了。可是沈夜痕咳了一聲之後就沒有下文了。

胡琺素在心裏腹誹道:“讓吃不讓吃,您老人家倒是說句話兒啊!!!”

“啪啪”。沈夜痕拿起筷子,輕輕磕了磕桌麵,拿著筷子伸向桌上的其中一盤菜,胡琺素立時像得到了大赦,舉著筷子就向離自己最近的菜伸了過去。

“咳。”沈夜痕又不輕不重地咳了一聲。胡琺素剛要填進自己嘴裏的那口菜慌忙轉了方向,放進了沈夜痕的碗裏。

沈夜痕也不客氣,夾起那口菜便塞進了嘴裏,細細地品了起來。咕嘟,胡琺素輕輕地咽了口口水,舔了舔嘴唇,她眼巴巴地看著沈夜痕細嚼慢咽地把那口菜吞了下去,問:“請問王爺大人,我可以吃了嗎。”

這位親愛的王爺大人眯著眼大嚼著菜,一副很是享受的樣子。胡琺素實在忍不了了,她大膽地再次舉起筷子,沈夜痕雖然沒有睜開眼睛,卻慢悠悠地吐出兩個字:“放下。”

“啪嗒”,胡琺素手裏的筷子從她的指縫間漏了出去。她撇撇嘴,受不了的吼道:“你有什麽倒是說啊!”

“知道洞春樓是什麽地方不知道。”放下筷子,沈夜痕緩緩說道。

“知道啊。”胡琺素開始拿出她慣有的手法,裝傻:“不就是一個平常的小茶樓嗎?”

“一個平常的小茶樓嗎?”沈夜痕不易察覺地提了提聲音。

“一個多多少少稍微有一點點亂的小茶樓。”胡琺素趕緊改口,但卻極力地把洞春樓的級別壓下來,盡量不要碰觸沈夜痕的雷區。怎麽回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現在怎麽開始害怕他了呢?又怎麽開始在意他的看法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