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晴天霹靂

水井裏飄出的煙霧中散發出一股腐屍的味道,煙霧若有若無,傾城和八王爺對望了一眼,單手掩著鼻子將井上的厚重石板再一開了一點,隨著石板的打開,井內散出的臭味更加濃烈。

“裏麵腐屍一定是福伯一家三口。”傾城在臭味散得差不多是,用火折子丟了進去,竟然轟的一聲冒出一團火光,隨著火光閃動,淺淺的水井內依稀可以見到有屍體泡在水裏。連城點了點頭,正要將井口的繩索往自己身上套去,忽然聽到把風的小翠慘叫一聲,然後有兩條人影嗖嗖兩聲飛了進來,一身黑衣,麵罩黑布,隻露出了兩隻黑白分明的眼睛,手上各拿著一把利劍。

八王爺連戰和傾城鎮定自若,自己前來調查真相,中途遇到阻攔那是意料中事,隻是沒有想到自己才剛開始找到一絲線索,敵人就來阻攔。

其中一人向著夥伴打了個眼色,兩人提劍分刺傾城和連戰。傾城隨手抄起一旁的掃帚還擊,連戰雖然年紀老邁,可是當初為了先帝也曾血戰沙場,雖然年紀大了,可是行動起來卻異常迅速。他左閃右避之後,手中繩索早已揮出,纏上了敵人的利劍,以柔製剛的太極手法竟然將敵人的利劍纏了幾圈,隨著他力道加重,往左一拉,利劍已脫手飛出,噌的一聲刺到了屋簷下的橫梁之上。隨後飛起一腳將敵人踢到在地。

傾城見八王爺竟然如此勇猛,也不甘示弱,手中的掃帚雖然不是什麽強兵利器,可也是柔中帶剛,幾招之後,來人被掃帚的末端掃到麵部,滲出了絲絲血絲。

連戰一步跨上前來,和傾城合力將兩人製服,“誰派你來的,快說。”傾城一腳踏在其中一個黑衣人胸口,伸手扯下了他臉上的黑布,卻發現此人甚是陌生,她又將另一人黑布扯下,也不認識,傾城扭頭看了一眼連戰,連戰卻搖頭表示自己從來未曾見過這兩人,傾城剛想再問,兩人忽然雙唇緊閉,用力一咬,竟然咬舌自盡。

傾城和連戰沒有想到這兩人竟然是死士,寧願自盡也不肯說出是誰派來,本來還想借兩人之口,證實究竟是不是九皇妃所做的好事,可惜一句也沒有問出來,連戰把兩人身上搜了一遍,除了搜出幾塊碎銀,便一無所獲。

傾城說道:“九皇妃以為隨便派兩個人來就能將我們的調查阻止,真是太天真了,沒想到老爺你也身手不凡,武功高強。”

連戰說道:“當初本王追隨先帝東征西討,沙場點兵,身經百戰才打下這大好河山,可惜當今皇上卻不念舊情,唔信讒臣之言,他一定是被九皇妃所迷惑,才會做出如此冷酷無情之事。”傾城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而是飛身上了圍牆,來到了後巷,看到小翠暈倒在地,便走上前去將她移到陰暗角落才回到現場。

回到水井邊,連戰早已將井上的麻繩捆在自己的腰間,垂到井底,強忍著嗆鼻的臭味,將其中一具屍體撈了上來,傾城見他綁好,立刻奮力搖動架子上的把手,將連戰拉了上來,屍體剛一放下,傾城隻是看了一眼,便跑到一旁稀裏嘩啦吐了一地,臉色發青。

連戰心痛她有身孕在身,眼前的屍體早已發脹發臭,他也顧不上了,回到屋內找來麻袋,將屍體裝好,然後招呼傾城撤離。傾城卻多了一個心眼,將地上兩名刺客拋入井中,連戰會意,兩人又將井蓋合上才離開。

兩人回到山神廟,已是五更十分,天色微亮之際,小翠早已在廟內等候,見連戰扛著一袋子東西,便好奇問道:“老爺搬了什麽東西回來,如此大的一袋。”傾城有心戲弄她,便笑著說道:“好東西,你打開一看便知。”小翠歡快的跳著步子走了過去,剛打開袋口,便覺臭味熏天,連忙跑到幾丈遠的地方,掩著鼻子說道:“哎呀,夫人你為何要捉弄奴婢,這分明就是一個死人。”傾城笑了笑,將麵上黑布打濕再蒙在麵上遮擋臭味,連戰早已從袋子裏拉出屍體,雖然屍體發脹,臉色慘白,可是還是依稀能夠辨認正是五福酒盞的福伯。

可是兩人都不懂如何驗屍,唯有等天亮時江一龍出現,才再作打算。這山神廟早已破敗不堪,斷了香火不知有多久了,而且地處偏僻位置,根本就不用擔心有人前來拜祭。傾城唯一擔心的是,要是九皇妃知道昨夜兩人行動失敗,一定會再想辦法阻止自己,她既然能將福伯一家三口直接丟到井裏而不讓人察覺,當然也能讓刑部的人直接忽視水井的存在,況且上次來八王府捉拿自己跟連城時,那刑部尚書趙旭早已站到了九皇妃那邊,想要刑部相助,也隻能先將趙旭除去。

傾城想了半宿,還是想不出半點頭緒,倦意襲來,她才剛剛閉上雙眼小睡片刻,江一龍便帶著兩名侍衛來到山神廟。

傾城見到他竟然帶著兩名侍衛前來,不禁有點愕然,要知道自己的調查是秘密行動,如果不是親信自己也不能暴露任何消息讓九皇妃知道。江一龍見她有所懷疑,便安慰她說:“福晉請放心,他們兩人都追隨我多年,早已視為兄弟,他們絕對不會透露半點消息出去。”傾城這才稍微放心下來,帶著三人來到了神像後麵靠牆位置,指著地上的麻袋示意江一龍打開。

江一龍一打開麻袋,立即聞到一股臭味,將屍體拖出來後,身旁的其中一名侍衛便立即上前查看福伯的死因。

隻聽那人一邊查看一邊說道:“死屍身上沒有利器傷害過的傷口,頸部有被勒過的痕跡,頸骨盡斷,而且四肢都沒有瘀傷,殺害他的人武功甚高,一招致命,連反抗的機會也沒有。”

江一龍開口問道:“辰逸,那你可有看出這是何種功夫?”那名被喚作辰逸的大內侍衛又仔細看了一次,才站起身子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南山二怪的功夫。”

“南山二怪?”聽了辰逸的話,傾城不禁有點愕然,南山二怪是誰?自己怎麽從來就沒有聽過。江一龍說道:“南山二怪長年隱藏郊外南山,是朝廷欽犯,作案手段異常毒辣,而且殺人不眨眼,想不到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伯竟然也動用到這兩人,看來事情並不簡單。”

傾城呆了呆,九皇妃和劉安劉丞相居然還跟大盜扯到一塊?難道八王爺口中說九皇妃的把柄就與這兩人有關?

傾城將目光投到坐在廟前的連戰,心中充滿疑惑,忍不住開口問江一龍:“龍哥哥,你知不知道九皇妃是如何被選入宮的?”江一龍細細想了想,便說道:“這個不太清楚,聽宮裏的人說,當初皇上選秀女,未曾開始,來自於民間的九皇妃就被皇上一眼相中,其他皇親國戚的女兒皇上一個都瞧不上。”

這時另外一個侍衛說道:“當時皇上選的秀女,都是在民間篩選出來的,其中不乏達官貴人家中的女兒,可是聽說這九皇妃是劉丞相的幹女兒,說是遠房親戚遭遇水患,父母雙亡之後他才收留的。”

“劉丞相的幹女兒?”傾城冷笑說道:“難怪兩人如此親密,當中居然還有這樣的一層關係。那南山二怪又作何解釋?”江一龍說道:“隻怕這南山二怪也被人收買才來城鎮上殺人,一般來說,他們從來不會踏入

京城半步,終日流連各個山頭作案,這次居然能來到京城殺人,顯然是有人出了大價錢,讓他兩人前來。”

傾城聽到這裏,心裏便有了大概的想法,先是八王爺掌握了九皇妃的把柄,至於是什麽,現在連戰不說,自己也不能問,再有就是九皇妃為了掩蓋真相,高價請來南山二怪前來殺死福伯一家,再買通周圍商鋪,異口同聲說福伯早已回了家鄉。而且南山二怪殺人之後便消失無蹤無影,藏匿於山中,要追捕也困難重重。再者連城當晚的確來過五福酒盞,可是當時福伯早已死去,連城為何又說得出在酒盞飲酒?連城是不可能說謊的,一定是他喝酒後回家的當晚,福伯就被殺了,然後丟到井裏,再以石板蓋上,再買通旁邊商鋪,說福伯早在兩天前就離開京城回家鄉去了。

想到這裏,傾城才感到有了一絲頭緒。剛剛想要跟連戰說說當前情形,江一龍忽然說:“其實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一個消息的。”

“什麽消息。”

江一龍支支吾吾半天,才說道:“皇上於昨日貼出皇榜,說七天之後......七天之後就要處斬小王爺。”

“你說什麽,什麽處斬,什麽七天。”傾城激動萬分,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也不敢相信當今皇上真的要下毒手,將自己曾經視為兄弟的連城處斬。

八王爺連戰聽了也匆忙走了過來,追問江一龍:“此話當真,皇上真的要處斬我兒?”江一龍點了點頭,說道:“是真的,皇榜已經貼了出來,七天之後便是處斬的日子,福晉你......”

傾城搖著頭,連連說道:“我不想信,不想信這是真的,皇上對連城視如兄弟,他又怎麽處斬連城,你騙我,你騙我。”江一龍強忍悲痛,扶著她的肩膀,大聲說道:“這是真的,是真的,皇上真的要處斬連城。”傾城早已淚如長河,忽然眼前一黑,竟然暈死過去。

“連城,連城。”昏睡中,她似乎又看到了連城,淩亂不堪的長發,一身白衣沾滿了鮮血,身後站在刀斧手,鬼頭大刀在陽光之下發出耀眼的白光,而黃帝和九皇妃劉安三人坐在高台之上,嬉笑怒罵,轉眼竟然化成了惡魔形狀,一聲令下,鬼頭大刀就朝著連城的脖子砍了下去,鮮血飛濺之際,傾城再一次在噩夢中醒來。

此時早已夜深,她足足睡了一天沒有醒來。身旁的小翠被她聲音驚醒,一見她醒來,立即叫來了連戰:“老爺,老爺,福晉醒了,福晉醒了。”八王爺連戰聞聲趕來,見傾城麵色蒼白,眼神空洞,不禁老淚縱橫,想不到自己縱橫沙場,扶持幼主登上寶座,最後落得個家破人亡的境地。

傾城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一點點,便想從地上的幹草爬起來,可是由於已有了身孕,又經曆了大悲大痛之後,竟然手腳發軟,一點力氣也用不上,剛爬起來又跌了下去,小翠想要上前攙扶,卻被她一手推開,嘴裏叫道:“我要去救連城,我要去救連城。”一旁的小翠早已泣不成聲,傾城倒下又爬起,倒下又爬起,體力迅速消耗,最後又一次暈死過去。

連戰仰天長歎,老淚眾橫,吩咐小翠好好照顧傾城之後,竟然獨自一人前去皇宮。

沒到皇宮,就遇到九皇妃外遊的轎子回來,連城本想避而不見,卻被九皇妃身邊的小太監李公公一眼瞅見,尖聲叫道:“喲,八王爺回來了?”九皇妃從轎內探出頭來,冷笑幾聲之後便吩咐下人停轎,此時已到皇宮外牆,九皇妃下了轎子,叫身邊的人散去,隻留李公公一人在身邊,她將連戰上下打量一番,見他麵容憔悴,衣衫破爛,早已不複當日風采,不禁冷笑的對連戰說:“八王爺,真是一日不見定當刮目相看,為何落到如此田地啊?”連戰微微一笑說道:“本王還不是拜娘娘所賜才落得此等下場?娘娘又何必多次一問?”九皇妃不屑說道:“哦?本宮是做了何事讓八王爺如此說話?八王爺難道不知道,皇上正為賑災之事要對王爺你興師問罪,你竟然還敢送上門來?”連戰爽朗一笑,毫無懼色,他朗朗說道:“蒼天為鑒,本王一向做事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想有些人,終日工於心計,陷害忠良。”

“你......”九皇妃臉色大變,鳳袍水袖一拂,厲聲說道:“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來人,將他拿下。”李公公接到命令,身形一閃便竄到連戰身旁,伸手就捏住連戰肩骨。連戰卻全無反抗之意,他冷冷說道:“本王正要見皇上,你這樣做隻會多此一舉。”

“你是帶罪之身,皇上豈是你相見就見?將他壓入天牢,讓他跟連城父子囤聚,你這老鬼,也該跟你兒子好好聚聚,不然七天期限一過,想見也見不到了。”說完,頭也不回地步入皇宮大門。門前守候的侍衛早已一擁而上,將連戰五花大綁,連戰破口大罵:“你這禍國殃民的妖孽,究竟還想要殺害多少忠良才肯罷手。”

九皇妃回頭一笑,說道:“不多,隻要殺你一個就以足夠。”

連戰聽了火氣更大,罵聲更加厲害,眼看就要被送入天牢,皇帝卻在此時出現在眼前。原來是連戰的罵聲讓宮牆內的人侍衛聽到,以為有人搗亂,便跑去告訴江一龍,江一龍趕來一看竟然是連戰,當下也沒有露麵,直接就去禦書房稟告皇上。皇帝念在八王爺是兩朝元老,雖然他闖下逆天大禍,可人心肉做,他還是忍不住跑來了。

連戰一見皇帝連天,更加怒火,直接問皇帝:“皇上,你是否要在七天之後處斬我兒連城。”皇帝麵露難色,依依哦哦半天才說道:“連城私藏朝廷欽犯,還將其淩辱導致魏薇上吊自殺,行為實在令人發指,朕也是迫於無奈之下才下此決定,以平民憤。”

“你這昏君,真相還未查明就要處斬我兒,枉我一直擁護你,輔助你登上帝位,如今你卻要恩將仇報,聽信奸人所言,陷害我。老皇帝在天有靈也不會原諒你。”連戰早已急火攻心,說起話來也口不擇言,竟然說出了大逆不道的說話。

被人罵作昏君,換了誰都會不高興,更何況是當今皇帝?他當場就勃然大怒,頭頂冒煙,哪裏還管得對方是誰,即時就叫人把連戰打入天牢。

兩父子被關押在同一牢房之內,連城看著那個還在氣頭上的連戰,不禁搖著頭說:“爹,你為何如此魯莽,竟然自動送上門來。”連戰憤憤說道:“本王隻想見他一麵,將事情說清楚而已,誰知他一見我就說要處斬你,還說什麽你的行為令人發指的廢話。”連戰說道:“我也知道,七天之後皇上就要處斬我,隻可惜了傾城才與我結婚不到半年,就要守寡。”連戰說道:“你可要堅強起來,你的福晉已經懷有你的骨肉,要是你先走一步,要我白頭人送黑頭人,還要照顧你的妻子兒女,這等虧本的事,我才不幹。”連城聽到連戰竟然說傾城有了自己的骨肉,不禁又驚又喜,驚的是自己七天之後就被處斬,自己死後,傾城一個人帶著孩兒該如何是好。喜的是想不到自己臨死前還能留住連家一點血脈,那縱然自己死去,連家也後繼有人了。

連城心中思緒萬千,忽然低聲在

連戰耳邊說道:“爹,你說我越獄出去可好?”

連戰一聽直接就打了他一拳,生氣的說道:“這是什麽屁話,你我二人頂天立地,為何要越獄,殺人不過頭點地,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死有什麽可怕的。”

“可是傾城她...”連城雙眼通紅,似乎要滴出血來。連戰知道他心中痛苦,放低聲音說道:“放心,你的福晉一定會有辦法救我們出去,你要相信她,她一向聰慧過人,這點事情難不倒她的。”

連城卻說:“傾城聰慧過人我知道,最怕有人從中作梗,傷害傾城而已,而且她還懷有身孕,如果她有何不測,連家就要絕後了。”連戰呸呸兩聲,說道:“她能有什麽事,有一龍看著呢,不會有事的。”連戰將江一龍幫助傾城查案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然後又說道:“全靠他,我們才能活到現在。”

“一龍?”連城聽到江一龍的名字便有點妒忌,想不到自己入獄之後,竟然是江一龍這個情敵照看自己的福晉,真是慚愧。同時又擔心他們兩人會不會日久生情,到時自己一死就會共諧連理?可是轉念一想,其實這也不錯,即使傾城沒有救自己出去,到時候自己人頭落地魂歸天外,起碼還有江一龍這兄弟照顧她們兩母子,自己就算死也會死得瞑目。想到此處,他嘴角扯出了一彎弧度,仰天長歎。

誰翻樂府淒涼曲,風也蕭蕭,雨也蕭蕭,瘦盡燈花又一宵。

傾城昏睡一天一夜,早上幽幽轉醒,聽到小翠說老王爺連戰也被鎖入天牢之內雲雲,她心裏更是悲痛萬分,幾欲尋死,可是想到腹中胎兒卻又於心不忍,這畢竟是連家血脈,就這樣死去豈不是正中奸人下懷?眼看距離處斬連城的日子又過一天,她更加惆悵,可是又不能浪費時光,於是便帶著小翠,回到之前所住的客棧,掌櫃的見到她回來,便迎上前去開口問道:“姑娘,這兩天你去了何處?我還以為你要離開小店了呢。”傾城微微笑道:“沒有,隻是出外遊玩兩日,害老板擔心真是過意不去。”掌櫃的扯了扯嘴角,說道:“我隻是擔心姑娘忽然失蹤,害我被那位江大俠責怪,到時有什麽損傷,都不知道找誰理論。”傾城一聽不禁概歎,果然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害自己還以為這掌櫃的擔心自己安危,原來是怕自己有什麽意外,會被江一龍責怪打他一身。她掀了掀嘴角敷衍了事,徑直就回到房中,換過衣裳之後,便與小翠來到大街之上。

聽江一龍說處斬連城的皇榜已經貼了出來,可是眼不見不為實,傾城始終不相信皇帝會處斬曾經與自己稱兄道弟的連城,可是當她看到城牆外張貼的皇榜,上麵的的確確寫著七天後處斬連城,傾城又是一陣暈厥,幸好小翠將她扶住,靠著牆壁而立才不致於跌倒在地。

“小翠,我們去皇宮求見皇上。”傾城忽然作出了一個決定,就是去皇宮求皇帝,希望他能看在皇後的份上放連城一馬。可是小翠卻說:“夫人,我們還是別去了吧,老王爺昨天去找過皇上了,如果皇上肯放小王爺的話,早就放了,為何把老王爺也抓了去,如果你現在去了也被抓起來,豈不是就沒人救他們了嗎?”傾城一聽,頓時猶如當頭棒喝,對呀,距離處斬的日子還有幾天,如果自己在這幾天內都找不到證據來證明連城的無辜,再去找皇帝求情也不遲啊。

想到這裏,她便對小翠說:“你說得對,我應該冷靜冷靜的,要不然就會壞了大事。”小翠點了點頭,傾城忽然說道:“小翠,你可記得世外桃源?”小翠再次點了點頭,傾城說道:“我要去世外桃源當名妓。”

“嚇,夫人你說什麽?”小翠被嚇了一跳,傾城竟然要去世外桃源當名妓?自己沒有聽錯吧。“那可是青樓煙花之地,夫人你一去豈不是將名聲敗壞?”傾城說道:“不會的,我當公主之時,終日生活在皇宮之中,甚少出來走動,民間根本沒有幾個人見過我的真麵目,大婚當日也隻是女子眾多,她們也不會去青樓,又怎麽知我在裏麵,再說如今我無權無勢,想要用錢財來套出別人的話根本是不可能的,唯有剩下的幾分姿色出賣,才能得到真相。”小翠一聽更加急了,她說:“可是,如果小王爺知道了,會將奴婢打死的。”“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兵行險招就在此,你把銀兩全部拿去,幫我置幾套漂亮衣裳,然後雇一頂轎子將我接去,記住,要是有人問,你就說是蘇州來的,懂了麽?”

小翠見她態度堅決,也隻有照辦就是,也許傾城說的對,在眼前這種事實,自己無錢無權無勢,唯有剩下的幾分姿色可以出售,既然如此何不好好利用,況且賣藝不賣身大有人在,如今已經知道福伯是被南山二怪殺死的,隻要證明到九皇妃曾到過世外桃源,說不定還能在哪裏見到南山二怪呢。

這邊傾城正在計劃如何混進煙花之地世外桃源,那邊皇宮裏九皇妃和劉安也正在密謀如何對付傾城。

九皇妃已經得知派去的兩人已被殺害,隻是屍體一直都找不到,之前藏屍的水井也不敢去打開,深怕有誰在一旁暗中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心虛之際,當然不敢亂來。

劉安和她在禦花園的小亭內,對飲了幾杯之後,九皇妃便放下手中杯子唉聲歎氣起來,劉安劉丞相見狀便說道:“娘娘為何唉聲歎氣?有何煩惱之事何不說出來讓微臣替娘娘分擔?”九皇妃看了看身後的那些奴婢太監,劉安當然懂得了,揮手叫他們全部退下後,才又開口問道:“娘娘可以說了。”九皇妃突然就激動起來,一把抓住了劉安的手,劉安大吃一驚,連忙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看到有誰在偷窺,便放心大膽地反握九皇妃的玉手。

“娘娘的肌膚還是如此白淨滑溜,還是不減當年。”劉安握著她的雙手在自己的大掌中把玩著,就是不舍得放開。

九皇妃嬌嗔了他一眼,身子往他身邊移動了半分,才嬌滴滴地說道:“就你嘴貧,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把我送給皇上的。”劉安尷尬的笑了笑,把她的手握得更緊,說道:“這也是權宜之計,本來你就是屬於我的,隻可惜那昏君來我府上,一眼就相中了你,本丞相也沒有辦法,才將你認作幹女兒,當成秀女送出去。”九皇妃飲淚懸泣,兩眼紅紅的說:“要是當初你沒有將我送給皇上,恐怕現在你也坐不到丞相之位,隻可惜,朝中還有一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那人一日不除,我的心一天都不安。”

“你是說八王爺連戰那個老烏龜?”劉安問道。九皇妃點了點頭,用手帕擦了擦眼睛,然後說道:“你也知道我進你丞相府前是何身份,那老烏龜也知道,隻是礙於他是兩朝元老,我才不敢動他分毫,如今他兩父子進了天牢,劉丞相難道你就不能想出點法子來讓他閉嘴嗎?”

“這...”弑殺朝中大臣可是死罪,栽贓嫁禍這招已經用過一次在連城身上,如今連戰已經進了天牢,自己想再用這招恐怕也沒什麽作用。“娘娘你有何良策?”他隻好反問九皇妃。九皇妃幽幽說道:“賜他毒酒一杯,讓他死在天牢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