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賜麟兒
牛家莊是如今這個妖魔肆虐的年代中，僅存的幾個淨土之一。因為地處偏遠的關係，至今尚未被妖魔波及。
牛思遠原名牛根財，本是鄉間貨郎出身，年輕時吃過苦，耐過勞，一番拚搏之後，漸漸發達了，待到中年後更是財源廣進，成為名盛一方的財主。
或許是因為窮人出身的原因，發達後的牛思遠鋪路搭橋、開溝挖渠，又時常接濟貧困鄉親，每逢天災人禍，更是開倉放糧、搭棚舍粥。
其樂善好施的行為為他博得了一個鄉紳義士的美名。每個人聽到牛思遠的名字時都會豎然起敬，翹起大拇指道一聲，“牛員外”或“牛莊主”。
按理說這樣一個既有錢，又有名，地位也頗高的牛員外應該毫無煩惱，生活安樂才對。但事實卻偏偏相反。
牛思遠如今煩惱的不得了，尤其是這兩年。因為如今已經年近五旬的牛思遠卻依然沒有子嗣。
牛思遠的夫人和他是貧賤夫妻，早些年兩人一起起早摸黑，共同打拚，才掙下了這份家當。牛夫人是深明大義之人，曾不止一次勸說過他納幾房小妾，好為牛家繼承香火。然而牛思遠斷然拒絕了，為此夫妻倆不知都慪氣過多少回了。
這事在牛家莊裏成了一樁趣聞，畢竟自己夫人都張羅著幫丈夫納妾了，作為丈夫的卻偏偏拒絕了。知道內情的人感歎一聲牛員外夫妻情深，寧願不要子嗣，也不願行納妾之舉。而不知都的人還以為堂堂牛員外身有暗疾，有心無力呢。
這一天牛思遠又帶著兩個老仆出現在牛家莊一裏外的牛家集。
牛家莊建成後，這裏便吸引了眾多商戶，漸漸形成了後來的牛家集。如今的牛家集已經頗為繁華，商鋪林立，酒樓妓館應有盡有，正所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呀，牛員外，您老好！”
“牛莊主，早啊！您慢走！”
牛家集的商戶早已在這落地生根，哪個會不認識大名鼎鼎的牛家莊莊主呢。於是一眾商戶紛紛朝著牛思遠打招呼。
牛思遠也含笑一一回應著。自從前幾天和自己夫人再次為了納妾的事慪氣起來後，他的心情就一直抑鬱著，如今逛過大半個牛家集，他的心情竟然舒坦了不少。
這或許就是牛思遠為何每次心情不佳後都會出現在牛家集的原因吧。
“老爺，天快正午了，您看您是回莊用餐，還是在酒樓用餐？”牛思遠身後的一老仆抬頭看了看天，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酒樓說道。
“不想這一逛就是半天。”牛思遠訝然一聲，道：“算了，就在這裏的酒樓用餐吧。回莊又要看夫人臉色了。”
步入酒樓後，牛思遠挑了個
臨窗的座位坐了下來。酒樓的掌櫃早已親自過來為其張羅起來。
別說牛思遠是這酒樓的常客了，就衝牛思遠的身份，酒樓的掌櫃也得親自招呼。
幾盤精美小菜，一壺上好的老酒端上桌後，牛思遠便自斟自飲起來。至於兩個老仆有他們的座位。
自古主仆不同桌，牛思遠對待下人雖然寬厚，但這規矩依然不敢破壞，否則會遭人嘲笑的。
正在牛思遠自斟自飲，自得其樂時，酒樓外突然一陣喧嘩，隨即一個人咚咚咚踏步上樓，跑到牛思遠麵前。
“牛二你怎麽跑來了？”牛思遠抬起頭看著麵前的人訝異的說道。
牛二氣喘籲籲，結結巴巴的說道：“老爺……不……不好了，夫……夫人出事了。”
“夫人到底出了什麽事，快說啊！”牛思遠看著牛二那結結巴巴的樣子，急的直跳腳。
好不容易順過氣來，牛二看到自家老爺焦急的樣子連忙說了起來：“老爺，夫人方才不知何故突然暈了過去，莊主裏現在亂成一團了。”
牛思遠一聽這還了得，雖然他跟夫人慪氣，但畢竟夫妻情深，一聽之下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至極。
“快，快回莊。”牛思遠連忙起身，連兩個老仆都顧不上便帶著牛二匆匆離去。
待牛思遠回到牛家莊時，莊內卻是一片喜氣洋洋，絲毫不見牛二所說的亂成一團，這景象令牛思遠和他身後的牛二納悶不已。
“恭喜老爺！”一聲聲恭賀聲傳入牛思遠的耳中。
“啊？”牛思遠無意識的啊了一聲，隨即便急匆匆的進入內堂。
牛思遠方才進入內堂的臥房，就見自己的夫人正坐在牙床上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夫人，你沒事？”牛思遠見狀頓時鬆了一口氣，說道。
“沒事，沒事。”牛夫人搖了搖頭，突然激動起來，“老爺，妾身有了。”
“什麽？什麽有了？”牛思遠根本沒反應過來。
“妾身有身孕了！”牛夫人看著丈夫的神色，笑了起來。
“啊！”牛思遠這才醒悟過來，隨即便被這消息驚的目瞪口呆了。
自從知道自己夫人有了身孕後，牛思遠牛家集也不去了，連莊子都不出，整日裏一邊陪著夫人，一邊暗暗計算著孕期。
就這樣在牛思遠的期盼中，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轉眼便到了牛夫人分娩的日子。
像牛夫人這種高齡產婦產子之時是非常危險的，好在牛思遠如今財大氣粗，早早便將一切安排妥當了。
最終牛夫人順順利利的為牛思遠產下一子。老來得子的牛思遠夫婦對這個孩子簡
直視若珍寶，當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
不過這孩子呢也確實惹人疼愛，那聰明勁，絕對是牛家莊十裏八鄉獨一份，喜得牛思遠直呼是天賜麟兒。
自此這孩子的大名便定了下來——牛天麟，取自天賜麟兒之意。
時光匆匆而過，轉眼間便過去了十八年。
如今的牛天麟早已成了一個大小夥，長得麵如冠玉，唇紅齒白不去說它，單單他那挺拔偉岸的身材就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
更別提牛天麟年僅十八歲便已中了秀才，不日就將趕赴縣城，參加縣試。
“阿爹，阿娘。這一次縣試關乎孩兒未來的前程，孩兒打算提前去縣城。”這一日，牛天麟向父母請安後，便開口說道。
“也好，我兒如此上進，阿爹怎會阻你。不過你帶著牛秀一起去吧，他是你的書童，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垂垂老矣的牛思遠見自家兒子如此上進好學，當真是老懷大慰，想都不想便開口應道。
反倒是牛夫人卻是一副舍不得兒子的樣子，絮絮叨叨個不停。不過她雖然不舍但也不想礙自己兒子的前程。
第二天一早，牛天麟便帶著書童牛秀上路了。
方才走出不遠，牛天麟便聽到身後傳來父母的聲音，“兒啊，一路上小心啊！”
牛天麟轉過頭，卻見牛思遠夫婦帶著一眾莊丁遠遠的看著他倆。
“少爺！保重！”一眾莊丁紛紛朝著兩人揮手不停。
“阿爹，阿娘，大夥，你們放心我一定會考中的。”牛天麟看著眾人的身影，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走吧，少爺。”牛秀輕輕拉了拉牛天麟的衣袖道。
“我們走，阿秀。”牛天麟咬了咬牙，拋開心中的一絲不舍，毅然轉身和牛秀大步離去。
就在牛天麟主仆二人離開後不久，牛家莊外突然來了一隊人馬，那隊人馬中為首的一虯髯大漢敲了敲牛家莊的大門。
“誰啊！”大門輕輕露出一條縫隙，裏麵伸出個腦袋，待他看到虯髯大漢的長相時，不由嚇的“啊”的一聲叫了起來。
虯髯大漢臉上露出了幾分尷尬，擠出一絲笑容道：“俺長得雖然凶惡，但不是壞人。俺們都是跑江湖的漢子，路經貴莊想討碗水喝。”
“這樣啊。”那個牛家莊的莊丁，定了定神，拉開了大門，道：“我們莊主最是善良不過，別說是討碗水喝，就算你們缺少盤纏，我們莊主也管夠。”
“是，是，是，多謝小哥了。”虯髯大漢陪著笑，側頭瞄了莊內一眼，待看到莊內巍峨森嚴，頗有大家氣度時，眼中不由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