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糾結的問題
豬玀獸還在跟端木靈手下的D級妖獸死磕，自然無暇顧及這隻變異鬼。就聽哼唧哼唧聲和妖獸的嘶吼聲源源不斷傳來，混雜著變異鬼的叫聲，給人感覺倍加陰森恐怖。
幸虧她們現在所在的小樹林比較隱蔽。不然要是有學生被這裏鬧出的動靜吸引過來，肯定又會多幾個受害者了。
端木靈可不敢大意，變異鬼的戰鬥力不可小覷，天知道它是否還有後招？“楓刃，你再吐幾次火焰試試！”
“好！”楓刃點頭，張口又要吐出黑色火焰，豈料那隻變異鬼有所防備，拚著被紅光灼傷的危險，也要躲閃開這一擊。
陰鶩地緊盯端木靈和楓刃，變異鬼不複意氣風發的嘶啞聲音緩緩響起，像是被粗糲的磨砂紙磨過一般。“你們很好……居然敢把我逼到如此地步！可恨！可恨啊——”
“嗷——”豬玀獸和D級妖獸鬥得旗鼓相當，沙塵滾滾，隱約都不見兩者身影。但是在變異鬼再度打起呼哨時，異變再生！
還是端木靈熟悉的傳呼機響音，自從她知道這是變異鬼跟豬玀獸之間的暗號她就不敢大意了，本想著係統的紅光能給力些，但她畢竟經驗太少，稍稍放鬆背後就被變異鬼白鑽了空子。
這下一聲呼哨過後，豬玀獸開始呼應起來，它完全是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逼開了端木靈的D級妖獸，順勢凶猛地衝撞了過來。
豬玀獸來勢洶洶，端木靈這嬌弱的軀體在它麵前著實不夠看。但是，可不要忘記端木靈身邊有誰！
楓刃一看豬玀獸逼近，登時麵色猙獰起來，小身軀搖身一晃陡然出現在豬玀獸大臉前，狠狠一踹！
這一踹相當給力，外形像是無害又可愛的寵物狗，居然能帶來如此殺傷力，這讓變異鬼以及端木靈都看呆了。
不過他們呆歸呆，卻都沒有忘記戰鬥。變異鬼見出其不意傷端木靈的計策是不可行了，於是它腦筋一轉，計上心來。
不過它才想出的這種作戰方式還很新奇，連見多識廣的變異鬼自己都沒有完全把握能否順利融合。
但是眼瞧著端木靈和楓刃如此強勢的逼近，還有那詭異恐怖的紅光在身邊懸著，隨時等待給它致命一擊，變異鬼頓時咬緊了牙：“拚了！”
又是一聲聲呼哨，豬玀獸‘哼唧哼唧’應聲，仰天高嚎，然後甩了甩被楓刃踹得眼花的笨重頭顱，這才氣洶洶朝變異鬼奔去。
端木靈一看不好，努力驅使控魂術接近變異鬼，想搶在豬玀獸之前收服這難纏的家夥，哪知道變異鬼這回采用壓箱底的絕技，不惜一切代價，隻為了和這隻豬玀獸合體！
“嚎——”
“啊——”
兩聲尖叫，在重重光影的籠罩下，二者終於合二為一。
楓刃和端木靈眼睜睜看著，都驚呆了。“這是什麽？”
楓刃狠狠擰眉，妖獸和鬼魂？這算是合體嗎？那個變異高級怨鬼到底是怎麽想的？不怕合體失敗灰飛煙滅？
這些問題楓刃一時間都無法得到答案了。因為勁敵在前，它和端木靈不得不凝神以待，它想，那隻變異鬼的依仗大概就是這個合體術了。作為隻差一步便能晉升成後天戾魂的恐怖存在，她們絕不能小瞧了這個合體怪物！
“端木靈，一會兒我打前鋒，你小心在旁協助！”楓刃有了計較，露出了猙獰的獠牙，小身板陡然漲大一圈不止，看得端木靈目瞪口呆：“楓刃，你……”
“封印解除了一半，總算能使用本體的力量了！”楓刃齜牙笑笑，樣子說不出的猙獰凶惡。但是麵對這樣的楓刃，端木
靈偏偏有種覺得它很可愛的詭異親切感。
啊啊，端木靈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做捉鬼師審美觀都得跟著扭曲嗎？是了，肯定是她最近麵對的惡鬼太多，連帶著自己也跟著不正常起來了！
“發什麽呆！看好！”楓刃不滿嗬斥道，語氣並不重，僅有一點警告的意思。端木靈赧然回神，麵色凜然：“是我不對，現在開始吧！”
楓刃等她話語落下，二話不說舉著比做寵物狗時鋒利不止一倍的爪子衝了上去。那合體的怪物剛剛合體成功，尚未適應，猛不丁被楓刃抓到還很痛，所以急吼吼地開始反擊起來。
旁觀者清，端木靈站在觀戰的角度，自然發現了不對勁。按理說楓刃那麽狠的一爪子下去，怎麽也能撓出一條傷痕，可是看著那個合體怪獸，盡管它痛得連連嘶嚎，身上卻偏偏沒有半分傷痕。
端木靈神情變得凝重，將捉鬼師套裝全穿上，徽章緊別在胸前，也跟著楓刃衝了上去。
“上！”驅使著手頭的2、3級魂靈衝上去，端木靈坐在D級妖獸背上，行動如風。時不時幫助楓刃在旁幹擾合體怪獸的視線——俗稱，拉仇恨。
果不其然，剛合體的怪獸全然沒有自己的意識，見端木靈在捉弄它，立時瘋狂咆哮著朝端木靈撲去。楓刃攔不住，暗暗著急，然而觀察了一陣那合體怪獸的速度後，它的心又放下了。
“靠！鬧半天這家夥的移動速度那麽慢。那我還怕什麽？”楓刃一聲沒好氣地腹誹，朝端木靈喊道：“快放控魂術！這家夥傷不了咱們的！”
端木靈沒有絲毫猶豫，點頭就喊道：“控魂術！收魂！”
“叮！宿主成功施放‘收魂’，正在進行中……”
楓刃趁紅光肆虐，困擾著合體怪獸的時候，狠狠地又陰了它一爪子，那怪獸臨死時像是感應到了什麽，真正開始不顧一切地瘋狂。不管紅光如何包裹住身體，不管那一道道深入靈魂的劇痛帶給自己的傷害，怪獸居然口吐地獄火焰，衝端木靈撩了過去。
“端木靈！”楓刃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還好D級妖獸也夠聰明，臨危之時馱著端木靈快速跑開，這樣地獄火焰燒過來的時候，端木靈她的D級妖獸都隻受了些輕傷。
端木靈見楓刃擔心地看過來，堅強一笑：“我沒事！”
她是沒事，不過那合體怪獸有事了。
楓刃氣惱這怪獸臨死還不消停，身體又陡然漲大一圈，利爪鋒利得泛著森冷的寒光，隱隱可見一層藍色的薄膜套在上麵。
很美，卻足夠致命——這是楓刃的看家絕技。
上古風妖座一族的妖獸，拿手的自然是風係的攻擊術。
隻見楓刃一聲怒吼，抬爪就重重拍了過去，同時尾巴一甩，附加著黑炎的恐怖腐蝕效力，都襲上了合體怪獸的身體。
“嗷……嚎……”怪獸臨死前發出不甘的合成二重唱，震耳欲聾，讓端木靈難受地趴在D級妖獸的背上，等待這種不適感過去。
楓刃緊張地變回原來身形跑過去，“你沒事吧？”
“沒事。”端木靈輕鬆一笑，“我們總算收拾掉了那隻合體怪獸，真是可喜可賀。嗬嗬，要是那隻變異鬼能聰明些，不賭那麽大，恐怕憑它層出不窮的後招我們要收拾掉它還要花很長時間。”
楓刃嗤笑一聲：“它是很膽大。不過它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合體之後雖然力量無比強大，但這個合成體卻是個沒腦子的。隻像個野獸一樣莽撞地亂衝亂撞，能做什麽？就算能吐地獄火焰，不知道策略謀劃，徒有這麽好的
異能也不會用，真是浪費了。”
“叮！恭喜宿主成功收服B級變異妖獸一隻，靈能+12，經驗值+15，升級條滿59/135，請宿主繼續努力！”
端木靈的眼睛先是一亮，而後卻又有些沒精打采了。
楓刃看著她，不解地問：“怎麽，係統給你什麽獎勵了？”
“沒獎勵。我隻是覺得虧了，控製一隻B級妖獸，價值可比收服一隻B級妖獸要強得多了。楓刃，你說我是不是很笨？”端木靈蔫蔫地道，看樣子有些可憐巴巴，像是在對楓刃求安慰一樣。
楓刃卡殼，然後臉色微紅輕輕道：“是很笨。”
不過笨得很可愛啊，最好永遠都這樣單純善良不變就好了。它不介意一直照顧著這隻柔弱的小白兔，不過誰要是想從它口裏奪食……哼，那就得有覺悟了！
“行了，收服一隻B級妖獸，能得到的酬勞也不小，起碼校園內不用再擔心這樣人麵獸心的老師加害學生了。”楓刃感慨道。
想想書庫裏永遠長眠，死不瞑目的兩個男學生，端木靈心情又變得沉重起來。悶悶點頭，端木靈迷茫地自語：“這世間的鬼魂很多，要收到何時方能讓它們徹底收斂不敢肆虐陽間呢？”
“嗬嗬，這個問題暫時無解。”從古至今，不少捉鬼師也抱著跟端木靈一樣的疑問，有些甚至將這當成一生去追求的宏願。
然而世事無常，他們的經曆往往事與願違，與剛作為捉鬼師的初衷大相徑庭，其中緣由也不為外人道。再說陽間陰間同樣需要循環，誰又能說在陽間盤旋不去的鬼魂不是陰間合理循環而拋棄的棄子呢？
沒有了在陽間任意肆虐的鬼魂，捉鬼師豈不都成了擺設？
所以這個問題，始終無解。
楓刃跟著端木靈重新回到圖書館，將自己隱藏起來。默默地看著端木靈認真看書的倩容，端木靈深深一笑，趴了下來。
歲月靜好，但願這平靜的日子能持續下去。
大一的課程還算緊湊，之後端木靈就一直忙著學習，為了不被教授講師講的課程落下而狂補知識，幾天下來根本沒空跟楓刃多交流，更被說捉鬼了。
而她這忙碌的日子也沒持續太久，隨著軍訓消息的傳來，大一新生們都炸了鍋，宿舍裏舍友們也都在嘰嘰喳喳討論著軍訓事宜，言語中滿是憧憬。
去專門的軍事基地軍訓啊……那可是六年前剛上初中時的待遇，大家都很懷念那段嚴苛的軍訓時光。每天過得都很充實，卻是不用再擔心學習的事。
每天日出起來跑操，三頓飯嚴格按照時間來，上午站軍姿下午練正步，同學們之間的感情也在持續升溫中。聽著同宿舍的女孩們一一回憶，端木靈也不由得重拾起往日的回憶來。
楓刃有些納悶：“軍訓有那麽好玩嗎？”
“軍訓不好玩，正兒八經訓練的時候叫苦喊累，但是即將離別的時候，那滋味兒卻很值得回味。”端木靈柔柔一笑，按部就班準備著自己的行李。據說軍訓基地那邊要求得很嚴厲，學生們一律不允許攜帶電子產品，更別說是帶手機筆記本什麽了。
幸好她也不在乎那些。有楓刃在，她也不需要那些東西娛樂自己。想想，端木靈看了一眼楓刃，甜甜笑了起來。
楓刃一時間看得眼睛都直了——
女大十八變，怎麽感覺每一天過去端木靈都會變得很美？
這不是個好預兆，因為它覺得，自己動心遲早會徹底陷進去，甚至萬劫不複。
因為人和妖獸在一起，是沒有好結果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