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深夜 少年露崢嶸
“出腿，前踢……”！
“掄踢，側踢……”！
“掛踢，下劈……”！
“後擺，高踢……”！
“跳後擺，空中三側踢……”！
“跳勾，臥踢，回旋橫踢……”
明亮的燈光下，整個譚家武館的練武大廳不斷的傳來了譚俠那字正腔圓的喊話聲，隨著她的每一個口令喊出，下麵隊列中的弟子們全都整齊有力的作出了一個個的踢腿攻擊動作，偶有幾個動作不到位的，也被譚俠給及時的糾正了過來，並詳細幫對方分析他什麽地方沒做好，需要注意什麽之類的話。
“記住了，回環轉折的時候，進退一定要順暢。出腿時要求手、眼、身法、步協調一致，最重要的，還要按著我們譚腿功法的運氣法門，不斷的調整著自已的呼吸節奏，這樣才可以慢慢的練出氣勁，突破到明勁的境界，對了，出腿劈砸的時候，力度要大，出腿要猛，而上盤進擊時就不一樣了，上盤進擊時出腿要快，講究攻時無被克之虞，好了，你們自已再練習幾遍吧……”！
講解了半個多小時的譚俠把阿生叫出來幫著喊口號，自已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休息，喝點茶水，正當這譚俠端起杯子剛要喝的時候，她突然發現了新來的那個小宋子這些正自言自語的，在牆角處的一張椅子上坐著看得起勁，當下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對方的身後，悄悄得聽對方在幹些什麽。
“出招要狠，收腿要穩，轉身要快，上腿不可過膝，下腿爆發力要強……”！
正在這小宋子閉著眼睛念的正起勁的時候，隻見這譚俠譚大師姐猛的伸出右手在他的肩膀上麵用力一拍，一下子就把對方給嚇的跳了起來。
“小宋子，你在這裏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麽呢，說，又想幹什麽壞事呢……”？
“沒，大師姐，我能幹什麽壞事啊，我這不看著你們練功好玩，也跟著在這湊個熱鬧唄……”！
望著一臉壞笑，明顯不懷好意的大師姐，小宋子心中一慌，連忙胡亂編了個理由，想把自已剛剛偷學腿法的事姑娘兒給糊弄過去，誰知道這個大師姐譚俠又憋著什麽壞水呢，這幾天來，他可沒被對方少整，他現在可算是怕了這個鬼精鬼靈的大師姐了。
“沒幹什麽，我怎麽看你在偷偷的學我們家的譚腿啊，讓你小子跟著學，你又不學，拉都拉不到隊列裏麵去，現在沒人管你了，你倒是學得挺上心啊，是不是還準備學楊露蟬來一手偷拳學藝的故事啊，嘿嘿，走，跟我到練功場中間去……”！
“不去，我不去，大師姐，你饒了我吧，我這人很笨的，我不學，對了，廚房那邊還坐著熱水呢，我去看看水燒開了沒……”！
看著大師姐又要拉他上場練功，嚇的這個小宋子蹭的一下就蹦了起來，動作快的連譚俠都沒能看清楚他是怎麽跑出去的，就一溜煙的往後邊跑了。
“燒水，不對，又讓這小宋子給騙了，武館裏麵這麽多的人，早就用上鍋爐燒水了，現在誰還用壺燒啊，唉，又讓他逃過去了，不對，這小子剛剛怎麽逃得這麽快，他該不會是屬兔子的吧……”？
望著已經沒人的椅子，譚俠在那裏氣嘟嘟的生著悶氣，真是的，這小子怎麽奇奇怪怪的，說他對功夫不感興趣吧，每次隻要開始練功，這小子跑得比誰都快，坐在那聽的還挺用心，可是真要讓他過來學習的時候，他就慫了，說什麽也不願意學，可真是個怪人。
時間，已經到了半夜十二點了，寬闊無比，專門用來讓所有弟子練習腿法的大廳，此時隻剩下了留在最事打掃衛生的小宋子一個人，所有的弟子包括譚俠在內，全都已經回去休息去了，這時候的小宋子，已經幹完了所有的活計，正一個人站在這練功大廳的中間位置，在那裏皺著眉頭思考著些什麽。
“奇怪，為什麽我隻要心意一動，這體內就會有一股子曖曖的氣流在到處流動呢，隻要自已一有想要出招動手的欲望，這氣流就會隨著自已的心意遊走到自已的手腳上麵，並且還隨時一副等著爆發的架式，嚇的自已根本就不敢加入到那些弟了之間去學習功夫，還有，為什麽自已的力氣竟然大的連自已都感到害怕的程度，莫非，我是一個怪物不成……”？
“這些弟子真是夠笨的，都學了這麽久了，一個個連前五路的腿法都練不好，自已卻是隻聽大師姐和館主講解了幾遍，就感覺已經完全掌握了這門腿法的樣子，難道說，自已還真的是一個天才不成……”？
一路出馬一條鞭，二路十字鬼扯鑽，
三路劈砸車輪勢，四路斜踢撐抹攔，
五路獅子雙戲水，六路勾劈扭單鞭，
七路鳳凰雙展翅，八路轉金凳朝天，
九路擒龍奪玉帶，十路喜鵲登梅尖，
十一風擺荷葉腿，十二鴛鴦巧連環。
小聲的在那裏念著這十二路腿法名稱的小宋子，此時身影在原地猛的動了起來，整個人宛如換了一個人似的，眼中射出了自信強橫的神色，身子一轉，從第一路譚腿開始打起，在那裏一招一式的開始測試自已是不是真的已經完美的掌握了這套譚腿功法。
館主劉無為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感覺心情有點煩悶，一直到了半夜，也沒能入睡，毫無一絲睡意的他，便穿衣下床，悄然起身，準備去大廳裏麵的那間擺放著自已妻子遺像的小房間裏，對著妻子的遺像說說自已的心裏話。
誰成想他剛剛走到了大廳外麵的時候，就聽到整個練功大廳裏傳來了熟悉的破空聲，他以為是自已女兒這麽晚了還在這裏練功呢，便悄悄的走到了後門前，偷偷的往裏望了過去，打算好好看下自已的女兒這段時間腿功有沒有長進。
結果，這一眼不要緊，卻讓他看到了如此不敢置信的一幕，隻見場的那個正在那裏猶如一條遊龍一樣，不斷的在那裏出腿劈出的家夥，竟然是自已剛剛收留沒幾天的那個自稱叫送外賣的小宋子。
隻見這小子出腿淩厲無比，每一腿踢出，都有一道強勁的腿風隨之打出，就好象出膛的子彈一樣的發出了嗖嗖的風聲，譚腿本就以腿法多變，攻勢淩厲和出招凶猛而著稱與世，隻見這路腿法到了這小宋子的身上，竟然變得如此的威力強大。
這小宋子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他的修為比已經達到了暗勁境界的自已還要曆害，以自已現在的目力，有時候竟然分辯不出他在一瞬間踢出了多少次攻擊，這，這怎麽可能？就算他從小開始練習這門腿法，也不能修行到這麽高深莫測的境界啊，這，這不科學！
正在這劉無為滿腦子胡思亂想的猜測對方的身份的時候，此時的小宋子已經在那裏踢到了尾聲，隻見他在最後踢到了興奮處，自子從地上盤旋而起，在空中急旋而去，一個連環三踢，勁氣如刀腳力如山的踢到了練功場邊上緊緊挨在一起的三個沙袋上麵，腳還沒至，腿風已經如同一把把剛刀一般的割了這去，呯呯呯，三聲悶響後，三個厚厚的雙層帆布縫製的沙袋在那裏變成了漫天黃沙，紛紛揚揚的撒了大半個場地。
啊！醒過神來的小宋子一下子傻在了那裏，天啊，自已怎麽會這麽曆害，就自已剛剛打出來的這套腿法，別說是那些弟子了，就是那位打小就開始練習功夫的譚大師姐，恐怕也沒有自已這麽曆害。
完了，完了，又得重新打掃一下了，幸好庫房裏還有幾個備用的沙袋，不然，明天可就要讓人給發現了，天啊，這又要掃到什麽時候啊？
實驗完了一整套腿法的小宋子在那裏一邊嘟囔著，一邊開始打掃地上的破布和沙子的時候，他全然沒有發覺藏在後門那邊的劉無為，那大張著嘴巴，一臉看到了外星人的震驚樣子。真氣放外，這是什麽境界，我的天，這小子到底是怎麽練的功夫，不過，這劉無為也沒有驚異多長時間，在小宋子還沒有打掃完場地的時候，他就已經懷著複雜的心情悄然的回到了自已的房間裏麵去了。
同樣睡不著覺的，還有這條武館街街頭的那家阿燦飯館的老板林阿燦，這阿燦忙了一天之後，按理說也應該早就休息了才對，可是他卻係著自已炒菜時的滿是油漬的白布圍裙，在飯館後麵的院子裏，呼呼喝喝的練拳練的正歡。
“小老板，你這練的是工字伏虎拳吧，這套拳法在你手裏竟然讓你給糟蹋成了這樣，真是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啊，你這練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啊，好好的工字伏虎拳，硬是讓你練出了端大勺燒菜的架式，我說小老板，你還是好好地繼續去做你廚子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去吧，學什麽功夫啊……”！
阿燦本就是胡亂練上一練，以前自已父親在的時候，為了應付自已父親的吩咐，還不時的每天練上幾遍，如今自已父親都過世好幾年了，這門拳法早就讓他給扔到腦後了。
“啊，怎麽是你啊，你嚇死我了你，這都幾點了，你怎麽還不睡啊，哦，對了，我忘了，你白天除了吃飯外，淨睡覺了，難怪你現在還不去睡去，嗬嗬，我就是瞎練練，練著玩的，嘿嘿……”！
練的正高興的阿燦扭頭一瞅，正好看到了不知道在時候就已經坐在了躺椅上的火雲邪神，臉上露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神色，自已這門功夫可是從小就一直練著的，隻是近幾年才丟掉了而已，怎麽到了對方的口裏，就變得如此的不堪入目了，莫非，自已真的練習的很差嗎？
“放屁，放你的狗臭屁，功夫是世間最神聖的事情，怎麽可以隨便練練呢……”！
場外，響起了火雲邪神那鄭重嚴肅的話語。隻見一向神色慵懶的火雲邪神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雙眼烔烔有神的望著林阿燦，看起來好象是換了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