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戲裏戲外

陸青將懷裏的女人緊了緊,女人雖然一副清純扮相,可是嫵媚風情悉堆眼角,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無不賣弄風情。

女人嬌滴滴的叫了一聲陸老,陸老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隻是看著陸青。

陸青介紹道,

“這是我的緋聞女友方菲,難道父親不是為了她遠道而來?”

方菲扭著屁股挨在了陸老的身上,胸前兩坨肉恨不得貼上去,她知道陸青的身份,並且聽聞陸老是叱吒風雲的大人物。

她嬌滴滴的說道,

“陸老,您來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啊,我和阿青也好提前準備下。”

陸青的眉毛抖動了一下,阿青這兩個字也是她隨便叫的?陸老臉部的肌肉**了一下,他是看慣風月的人,憑借女人身上惡俗的香味就知道這個女人是何等貨色,他的眼眸閃動著寒光,阿青,你也太小看你老子了。

陸老爺子的臉上忽然如一夜春風般吹皺了滿臉的紋路,

“方小姐,我來的倉促也沒餘帶什麽特別的禮物,不如讓我的部下帶你去取禮物,我還有些要事和阿青談一談。”

方菲一聽到禮物兩個字,滿腦子裏不是鑽石就是名牌包包,這是要發啊,陸老是何等舉足輕重的人物,有錢人出手都不一般,她覺得陸青已經算是有錢人了,光是她的出場費就支付了三千萬,相比有錢人的老爸一定出手更闊綽吧。

方菲的臉上綻開了一朵花,她其實長得很俊秀,隻不過一笑,整個臉部的線條便塌陷了,看上去竟然有些醜。

方菲激動的說道,

“陸老爺子我先提前謝謝你的禮物。”

陸青高聲喊道,父親。陸老爺子淡然的掃了他一眼,一臉興奮的方菲就被陸老的貼身保鏢黑岩帶走了。隨後別墅裏發出一聲悶響夾雜著女人的慘叫。

陸青緊緊的握著拳頭,隻不過他的拳頭藏在身後,他不能泄露自己的憤怒,陸老顯然什麽都知道了,他是想給自己一個教訓,陸青太了解自己的父親了,從小到大他給自己上的每一堂課都是血的代價,他讓他的子女們明白,弱肉強食這個道理,同時也用自己的法西斯統治,宣告著自己對家族統治的絕對地位。誰也不可以挑釁他的權威,誰也不可以欺騙他,背叛他忤逆他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陸老朝著黑岩招了招手,黑岩帶著一個人進來了,她整個人罩在黑袋子裏。可是陸青就是覺得那是牧歌,父親果然是老狐狸,原來他早已經將牧歌綁來了。

袋子被打開了,牧歌那張蒼白而驚慌的臉闖入陸青的眼簾,他的憤怒已經到達了極點,可是他知道自己此時如果爆發了正好落入陸老的圈套,他大可以以不孝子這一條借題發揮。而且他如果對牧歌太多的關注,反而更激起陸老爺子的怒氣。陸青目光黯然的掠過牧歌。

牧歌看到陸青的目光時,她的心猶如破碎的酒杯,酒杯的玻璃渣崩的到處都是,刺痛的感覺蔓延到全身,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陸青,冷漠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陸老好像對自己的計劃很得意,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但是這微笑近乎殘忍,殘忍的沒有一絲的感情。

“阿青,你還是那麽調皮。”

他的那種眼神和神情仿佛在告訴陸青,看吧你還是跟以前一個樣,永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陸青初到陸家的時候,是有所抗拒的,他雖然不喜歡自己的漂泊生活,雖然不喜歡天堂地獄的殘酷,可是他跟不喜歡這裏,流浪在外的時候雖然饑不果腹,嚴寒交迫,可是自己能夠挺過來,天堂地獄雖然殘酷,可是他不需要浪費自己的一絲一毫的感情,因為他的生活中隻有任務和目標。可是這裏卻是那種來自心底的冷,當他知道自己的親人來接自己的那一刻,他心裏是雀躍的,甚至沒有計較自己被拋棄了這麽多年,可是當他真正的住在這裏的時候才發現,這裏的人更可怕,整天勾心鬥角,甚至互相穿小鞋,捅刀子,而這些人卻是跟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這是他不能容忍的。陸青想到了離開,他不是逃避現實,而是厭惡了這個地方,可是當他經過千難萬險就要離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父親正高高在上的睥睨自己,陸青衣衫襤褸,臉上髒汙不堪,可是父親出現的時候,沒有安慰,真是沒有正眼看他一眼,仿佛已經為他這個逃兵辦了死刑。他對陸青說,你的血肉都是我給你的,如果你想離開陸家,就把你的命留下,這樣才互不相欠。他驚恐的看著父親,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父親會冷冰冰的說出那一番話,仿佛自己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不過現在陸青總算明白了,因為父親一直是個自私的人,在他的心中沒有親情,沒有愛,隻有金錢和利益,他把自己的枝枝蔓蔓砍掉,留下了一個光禿禿的偉岸的梟雄形象,但是太過冷酷,沒有一絲的人情味,不,他已經將自己的七情六欲拋之腦後,他簡直就沒了人味。

其實陸青很想說,父親您也一直沒有變,還是那樣的冷酷無情。可是陸青並沒有說

,他隻是讓自己看上去有些臣服,

“父親,讓您為兒操心了,是兒子的不對,我會盡快的處置好的。”

陸老爺子感覺自己打了一場勝仗,他趾高氣揚的等著陸青繳械投降。

“阿青,我並不是懷疑你,當初我把你扶上這個位置的時候,就已經把整個家族的榮譽交給你了,我隻是希望你不要被兒女情長所羈絆,女人嘛,玩玩就可以了,沒必要當真。”

信任?他對陸青從來就沒有過信任,當初若不是經曆金融危機,他也不會將陸青推出來,現在看到陸青力挽狂瀾了,卻想易主,這步算盤處處是算計,這哪裏還是父子?陸青心中苦笑著。

陸老爺子抬手指了指牧歌,

“你打算怎麽處置這個女人。”

牧歌的心不由的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眼前的這個老人並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他隨時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可是她不敢看陸青,她害怕陸青在緊要的關頭會將自己推出去當擋箭牌,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生出這個想法,大概是看報紙上陸青摟著一個跟自己眉眼相似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時候就有了吧。

陸青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支票扔在牧歌的麵前,他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感情,

“我已經玩膩了,你走吧。”

這張支票本來是留給方菲的,可是看來方菲用不到了。

牧歌沒想到陸青竟然對自己說這麽一番話,簡直比殺了她還要痛心,她感到千萬刀子穿進了她的心髒,她痛得不知道如何的呼吸,即使呼吸,也是每每牽動整個心髒一起疼痛。她的眼眸裏充斥著詫異的淚水,迷茫無助的一串串的流了下來,她抬起手不斷的擦著,可是淚水怎麽也擦不幹淨,她的整張臉又濕潤了。

他的溫柔變成了冷漠,他的細語變成了唾棄和侮辱,沒有什麽比這更痛心的了,他把支票摔在自己的麵前,簡直就是把自己當婊~子一樣看,他以為他們之間算什麽?隻是身體的糾纏?可是他為什麽沒有想到他們的孩子呢?牧歌的手指在腹部劃過,她緊緊的握著拳頭,支撐著自己站起來,她哆哆嗦嗦的來到陸青的身邊,她不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不可抑製的憤怒。

她抬手給了陸青一個耳光,冷笑道,

“你把我當什麽,別以為你有錢就可以踐踏我的尊嚴,我不稀罕。”

牧歌的手打的有些發麻,她從來沒有這麽堅決過,她轉身消失在雨花石鋪成的小路上,她是光著腳的,竟然沒有發現這條路的凹凸不平。風冷冷的吹起她的裙擺,吹幹了她臉上的淚痕,她狼狽的站在街頭,看著車水馬龍,她這是要去哪裏?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來自哪裏,天下之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當汽車的鳴聲響起的時候,她才發現她走到了十字路口,一輛車已經迎麵撞過來了,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背後有一雙手牢牢的抱住了她,將她猛然帶到了對麵。疾馳而去的車伸出一個腦袋,帶著墨鏡的司機大聲罵道,兩個瘋子。

看到如水的時候,牧歌的眼神有些失望,她搖了搖頭,為什麽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對他有期待的。

牧歌掙脫開如水的手,

“放開我,你還跟著我幹什麽?我什麽都沒有帶走,我隻是把我自己帶走了。”

牧歌的聲音有些哭腔,她什麽也沒有帶走,甚至沒有將自己的心帶走,因為她的心已經完完全全的給了陸青。

如水小聲嘀咕道,

“是大哥讓我來的。”

牧歌冷笑道,

“是不是讓你來看看我死了沒有,這樣他也好放一百八十個心。”

如水知道現在他說什麽牧歌也聽不進去了,他掏出一張卡遞給牧歌,牧歌看看自己的狼狽,她憤恨的接過如水的卡,這個卡一定是那個混蛋的,她怎麽那麽傻,什麽都沒有帶就跑出來了,應該狠狠的讓那個混蛋栽個跟頭,騙他一千萬,一個億,讓他心痛。

牧歌在巴黎名牌店裏挑了一身米色的毛呢大衣,是今年巴黎時尚展會的新品,一雙粉紅色的細跟鞋子,一共花了八萬,如果在平時她是舍不得花這麽多錢的,她覺得衣服不一定要貴的,隻要舒服就可以了。可是一想到那個混蛋她就生氣,反正花的是他的錢,自己有什麽好心疼的。

收拾妥當的牧歌選了一家牛蛙店,然後點了店裏有名的寬麵,碗很大,簡直能將她的整個頭都埋進去,牧歌瘋狂的吃著,很快眼前的盤子空了,她的碗也要空了,她端起碗來將湯和著自己的淚水一起吞下,我不傷心,我不難過,我還有我的寶寶,我要堅強,做一個堅強的好媽媽。

牧歌瘋狂的吃著,她明明已經打嗝了,可是還是往嘴裏不住的夾著菜,如水看不下去了,他將牧歌手中的筷子丟掉。

“嫂子,別吃了。”

牧歌笑了笑,

“嫂子?你這是在提醒我當時有多麽的狼狽嗎?”

如水皺著眉頭,

“大哥有大哥的苦衷。”

牧歌覺得自己很委屈,她需要發泄,她哇哇的大哭起來,店裏的人都回過頭來看她,可是她一點也不在乎,想看就看吧,誰讓她這麽慘了。

“他要是有苦衷為什麽不來告訴我?”

如水無奈的跟牧歌娓娓道來,他告訴牧歌,那個老頭是陸青的父親,他的行事為人異於常人,比較法西斯。

原來是一場愛情經曆了門第觀念和封建頑固的阻隔。牧歌似乎明白了一點,可是她心裏就是有氣,他為什麽就不能為自己搏上一搏?自己將什麽都給他了,他為什麽就不能將身份地位還有所擁有的一切放下?

如水想帶著牧歌回去,牧歌死硬著不回去,她賭氣道,

“我要等著他親自來給我道歉。”

如水的臉上有些喜色,這說明牧歌在心裏已經原諒了陸青。

此時陸青已經來到了牛蛙店,其實他將老爺子送走後便鎖定位置來找牧歌裏,他隻是靜靜的在某個角落看著牧歌,他想她還沒有消氣吧,如果他早點出現了無疑是火上澆油。

他走進來的時候,全店裏的人都看他,他們似乎有些震驚,沒想到世間還有如此的美男子,既美又俊,隻是冷若冰霜,甚至有人掏出了手機進行拍照,陸青一扭頭,他的眸子裏散發著寒氣,逼迫著那人乖乖的收起了手機。

陸青安靜的坐在了牧歌的對麵,牧歌咬牙切齒的看著陸青,她將自己眼前的半碗湯潑在了陸青的身上,湯水順著他的額頭,睫毛,鼻翼,嘴唇滑落下去,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美,牧歌甚至忘記了自己下一句要說什麽。

陸青隻是看著牧歌,他任憑自己臉上的湯汁流淌,他的聲音有些低沉,

“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不管他的行為有意還是無意的,他都深深的傷害了她,她哭的那一刻,他的心都要碎了,可是他仍然假裝無動於衷,他很想抱住她,可是他一點點的關心都可能給她帶來更大的傷害,那一刻他真的很害怕老爺子將牧歌帶走或者做掉,他寧願自己冷漠一點,至少換來了牧歌的安全。

牧歌看著陸青,眼眸裏除了她熟悉的溫柔還有心碎,那是為她的心碎,牧歌大聲喊道,

“你這個傻瓜。”

他為什麽一句解釋的話都不說,自己潑他,他就不知道躲開嗎?可是她又何曾不是傻瓜?傻的失去了分辨能力,傻得他說什麽她都是相信的,傻的失去了思考和睿智的頭腦。

陸青笑了,他走過去緊緊的抱住了牧歌,他知道牧歌已經原諒了自己,自己不需要太多的解釋,她已經什麽都明白了。

牧歌捶打著陸青,她發瘋的咬在陸青的手腕上,一排牙印清晰的出現在陸青白皙的手腕上,陸青還在笑,他甚至在自己手腕的牙印處為吻了吻。

牧歌狠狠瞪著他,

“就當是給你的教訓。”

陸青隻是笑,又將她在懷裏緊了緊。

牧歌折騰累了,她窩在陸青的臂彎裏睡著了,陸青橫抱著牧歌進了臥室,他將牧歌放在柔柔軟的大床上,每一步每一個動作都那麽輕柔,仿佛他懷裏的是絕世奇寶。

他關了燈便走進了書房,書房裏他的一群兄弟們還在等著他。

李青問道,

“你覺得老爺子會這麽輕易相信你的托詞和演技嗎?”

陸青冷冷的笑道,

“他當然不會相信,因為他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任何人,他隻是相信他自己。”

如水忙插言道,

“那你何苦要演這場戲?”

陸青淡然道,

“戲既然開播了,當然要演下去了,況且如果我不演下去,牧歌當場就會沒命的,我隻能麻痹老爺子,讓他一直認為我還是那個能夠掌控的兒子,我的一切鬼把戲都逃不出他的法眼。”

黑夜苦笑道,

“世界上有哪一個父親漂洋過海就是為了看兒子演一場戲,並且他明明知道結果和假把式還不揭穿,真是奇葩。”

狂風摸了摸腫起的額頭嘟囔道,

“你們倒是痛快了,害得我額頭上腫了個包。”

原來這是他為了保護牧歌不被搶走,打鬥過程中受的傷。

暗夜遞給狂風一瓶藥水,示意他擦擦。

李青沉思道,

“老大,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呢?”

陸青站起來看了看深沉的夜,窗外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的光明和物體閃動的痕跡,很多東西已經藏在黑暗裏伺機而動了。

他沉聲說道,

“老爺子這次來,讓我明白了始作俑者是誰?不是老大也不是老二,而是他。他用權利的誘~惑來挑撥我們三兄弟的關係,為的不過是重新掌握大權。隻是我不會放手的。”

不是他貪戀權地位還是一旦他從這個位置上跌落下去,他的這些兄弟們就會成為魚肉,他甚至沒有能力去保護牧歌,他隻能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