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聯手
齊豫將報紙踩在腳底下，他扶著玻璃窗看向天空，天空烏烏的沒有一點放晴的意思，偶爾有幾個飛鳥在天空中飛過，隻不過變成了黑點，和烏糟糟的天空混成一體。
此時的天空如同他的心情，墨跡斑斑烏雲壓城。鬼魅這個家夥根本就不誠心跟自己合作，否則為什麽這麽久了沒有一丁點動靜？他都要覺得鬼魅隻不過是虛張聲勢，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是陸青的對手。
辦公室的門開了，戰狂走了進來。
“鬼魅讓你去見他。”
齊豫冷哼一聲，鬼魅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說見就見，說不見就不見。不過一想到鬼魅還是有點利用價值的，齊豫整了整衣服跟著戰狂出去了。
鬼魅已經將自己的一身行頭脫下了，齊豫已經看到了他的廬山真麵目，他索性不遮遮掩掩了。
齊豫坐在鬼魅的對麵，他全身的戾氣已然收起，換上了一副淡然的神情。
“鬼魅倒是好興致啊，這麽多天都按兵不動。”
鬼魅嗤嗤啦啦的聲音響起，就如鋁條拖拽在地麵摩擦發出的聲音一般的刺耳，但是齊豫仍然可以感受到，他在笑。
“我隻不過是想測測齊先生的實力而已，看看你是不是誠心誠意的跟我合作。”
齊豫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這家夥說的倒是比唱的好聽，他隻不過是想讓自己打個前鋒，然後自己撿現成的，將所有的功勞包攬，鬼魅，不僅善於詭辯，而且還是一肚子的詭計，他既要跟他合作，又不能太信任他。
齊豫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對於測試的結果，鬼魅可滿意？”
鬼魅皺巴巴的臉上擠出一個僵硬而難看的微笑，有幾分駭人的恐怖。
“滿意，當然滿意。”
齊豫自嘲的攤開手，
“滿意？看到我的慘敗，鬼魅先生竟然滿意？”
鬼魅撫了撫頭上稀疏的發，
“我不在乎你這次計劃的結果，我隻是看你的初衷，至少證明你不是欺騙我，我們很有合作的可能，陸青這個人生性狡詐，你敗在他的手下早在我的預料之中，不過你放心好了，你所承受的屈辱，我一定會幫你討回來的。”
齊豫笑道，
“那我就聽聽先生的高見。”
鬼魅幹枯的手指敲擊著桌麵，發出沉悶的響聲。
“陸青的身後是龐大的陸氏集團，經濟實力雄厚，你想在經濟上打垮他根本是以卵擊石。除非你能想出別出機杼的好主意，但問題是主意不是一天兩天能想出來的，即使你想出來了，依靠陸氏的勢力，他是一天兩天倒不下的，因此這條道路行不通，陸青可以等的，但是你我卻等不得。我們唯一的方法就是出其不意掩其不備。”
齊豫心中暗笑，你說的倒是挺簡單，想想陸青身邊的高手，深藏暗器的狂風，會縮骨功的如水，警覺性極高的陸青，還有身手不凡的黑暗夜兩兄弟，哪個不夠他們喝一壺的？
鬼魅看到了齊豫眼中的蔑視，他最討厭別人的這種表情了，他的聲音低沉了些，臉上的褶子顯得更多了。
“你隻需幫我安排一個機會，我一定會手刃陸青。”
齊豫想到了報紙上所說的，過幾天陸青就要去新投下的地標舉行奠基儀式。
“好，隻不過你這個樣子去……”
鬼魅打了個響指，隻見一個體態婀娜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的眼睛很大臉很小，是那種尖尖的錐子臉，眼睛簡直就是占據了大半個臉，長得就像活脫脫的蛇精。
女人伸出了手，
“齊先生，久仰大名。”
齊豫覺得女人身上的妖氣太重，他並沒有握住女人瘦得骨節分明的手。
女人用手捂著嫣紅的嘴唇，發出咯咯的笑聲，那笑聲過於尖細，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齊先生好有個性啊。不過，我很喜歡。我叫Lisa。”
Lisa在鬼魅的臉上搗鼓了一個多鍾頭，她先拿著特質的小刀在鬼魅的臉上削刻，又用肉色的軟綿綿一坨的東西糊在鬼魅的臉上，她拿著一盤染色的東西在鬼魅的臉上塗塗畫畫，最後用一種接近膚色的粉子在鬼魅的臉上掃了一下。
Lisa躲開後，齊豫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鬼魅轉眼間變成了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國字臉，丹鳳眼，高鼻梁，不薄不厚剛剛好的唇，完全看不出他就是鬼魅，出了那雙太過於冰冷的眼神。
齊豫笑道，
“難道這就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易容術？”
Lisa笑著點點頭
“齊先生好見識。家父生前喜歡鑽研易容術，他老人家作古後就將這一套技藝傳給了我，我隻不過是勉強混口飯吃。要知道他老人家做的才是惟妙惟肖呢。”
齊豫跟鬼魅交代了奠基的細節，兩人準備好奠基儀式動手。齊豫和戰狂因為公司的事情急匆匆的離開了。
鬼魅摸著臉上僵硬的皮膚，他以前雖然算不上是帥哥，那也是風流倜儻啊，可是如今呢，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一定要讓陸青承受自己所承受的痛苦，不對，是一千倍一萬倍的痛苦。
他朝著手下說道，
“把Lisa給我找來。“
Lisa將頭發鬆鬆垮垮的垂在一邊，看上去嫵媚而妖嬈。她扭著屁股坐在鬼魅的身邊。
“怎麽，找我有什麽事情？”
鬼魅抬手將Lisa一耳光扇倒在地，他的眼中釋放著冰冷而狠毒的光芒。
“你說呢？剛才是誰那麽騷了。別人明明給你冷板凳，你卻用自己的熱臉去貼，老子哪點滿足不了你了，給你穿金戴銀，好吃好喝，你他媽的竟然覬覦別的男人。”
Lisa的嘴裏流出一絲鮮血，配上她那雙大的出奇的眼睛竟然有種瘮人的感覺，這家夥今天發什麽神經了？他已經好久沒有打自己了。再說了他現在要靠著她給他易容才能敢暴露在人前，他憑什麽打自己？想到這裏Lisa瞬間有了勇氣，她將嘴角的血跡擦掉，理直氣壯的說道，
“哼！你倒是說說你哪點滿足我了？你都不是個正常的男人還談什麽滿足？”
鬼魅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他猶如一尊塑像一動不動的矗立在那裏，Lisa說的一點也沒有錯，他根本就不是個正常的男人，甚至連男人都不是談什麽滿足女人？這些都是拜陸青所賜，拜陸青所賜，他的心中湧起波濤洶湧的怒氣，這怒氣掀翻江麵的船隻，打起大朵大朵的浪花，像平靜的漁村湧進，恨不得瞬間毀天滅地。
“你說得對，我卻是不是男人，不過這句話也不該從你這個卑賤的女人口中說出。你都是用哪隻手易容的？”
看著鬼魅冰冷的目光，Lisa的心中充滿恐懼，他想怎麽樣，她不會想廢了自己吧？不過當今世界上會易容術就隻有她，他還得依賴她呢，怎麽可能讓她一命嗚呼呢？但是Lisa的心裏還是戰戰兢兢的打著小鼓。
“你……你想怎樣？”
鬼魅蹲在地上將Lisa的右手抬起來細細的摩挲著，
“很白很嫩很細很滑，而且還是心靈手巧，蕙心蘭質，否則怎麽會傳承這門技藝呢。”
Lisa的臉上露出高傲的神情，那是當然的了，要知道他們兄妹三個，為什麽父親單單就將這門絕學傳給自己呢，他不過是看著自己蕙心蘭質，冰雪聰明罷了。當哥哥妹妹知道的時候對自己更是羨慕嫉妒恨呢。
鬼魅將Lisa的右手放下，然後抬起她的左手，忽然向後猛地一折，Lisa的口中發出瘮人的嚎叫，那叫聲淒慘絕望，承載著無盡的痛楚，她這輩子也是一個廢人了。
鬼魅臨走時無情的說了一句話，
“好生用你的右手做事，否則我讓你雙手都變成殘廢。”
Lisa的臉色慘白，她的臉上滲出汗珠，兩隻大眼睛盈滿了淚水，可是她不敢哭，麵前的這個男人太可怕了，簡直就是魔鬼，魔鬼。
陸青果然要親自參加奠基儀式，並且他還要帶上牧歌。
牧歌在鏡子裏走來走去，她拿了兩件衣服在鏡子裏不停的比劃，一件是淺黃色的碎花小裙子，另一件是大紅色的包臀小短裙。
她朝著在陽台上閉目養神的陸青喊道，
“快點幫我看看，到底穿那件比較好看呢。“
陸青笑著走了過去，女人還真是麻煩，出個門簡直就像參加比美大賽，恨不得把自己的衣服都翻過來。
他指了指碎花裙子，
“穿這件吧。”
“為什麽？“
“那件連屁股都遮不住，我不喜歡。”
牧歌笑著捶打著他，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這都什麽跟什麽呀，等瑩瑩來了幫我選。”
一會兒歐瑩瑩來了，牧歌連忙把她拉到自己的臥室裏，她指著一櫥子的衣服說道，
“快點幫我選選穿哪件好看啊。我都拿不定主意了。”
歐瑩瑩看了看牧歌的衣櫥，衣櫥裏麵整整齊齊的掛著熨燙好的衣服，這些衣服都是大牌，而且一個款式的有好幾種顏色，足足可以開一家女裝專賣店了。
她羨慕的說道，
“無憂，你的衣服好多啊。”
牧歌笑著說道，
“都是陸青給我買的，一有趕潮流的衣服他就吩咐店裏的人給送來了，不知道我喜歡什麽顏色的，他便每一種顏色都送了一件，你要不要選一件，這麽多的衣服我實在是穿不過來，我已經送給女傭好幾件了。”
歐瑩瑩的臉色發紅，有很多女人多麽渴望將各種流行的衣服擺滿櫥子。狂風那個木頭疙瘩就從來沒有送給自己衣服，他隻會陪著自己聊天，散步，要麽就是傻笑，跟陸青相比簡直就是朽木不可雕也。
“不用了，我……以後會自己買的。”
牧歌笑著拉著她的手，
“咱們就是好姐們，你怎麽還跟我客氣上了，快點選幾件你喜歡的吧。”
看著牧歌如此的熱情，歐瑩瑩也不好推辭，她選了幾件自己中意的。兩人打扮妥當就下了樓。
陸青佯怒道，
“我還以為你們不想去了呢，足足打扮了一個多小時。”
牧歌挽著歐瑩瑩的手臂，
“哼！你就嫌棄我了。”
陸青走過來拉著牧歌的手，
“我哪裏敢呢，即使讓我等一輩子我也樂意。”
牧歌紅著臉說道，
“整天油嘴滑舌的。瑩瑩，你們家狂風也這樣嗎？”
歐瑩瑩笑著說，
“我倒是希望他這樣呢，可惜笨的跟鴨子似的什麽也不會說，就會傻傻的笑。”
狂風撓著頭不言語，李青一行人笑著推搡著狂風。
奠基儀式上，大大小小的媒體記者已經到來，他們都焦灼的等待著，具體說他們等待的是陸青，誰都想第一時間抓拍到陸青，以及陸青的神秘女友，聽說花花公子遇到真愛變成了癡情王子，他們都想一睹神秘女友的廬山真麵目。
陸青帶著墨鏡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記者紛紛扛著攝像機趕了過去，那場麵可謂是裏三層外三層。
牧歌和歐瑩瑩在狂風的陪同下來到聚餐的地方拿著小托盤，挑選著可心的水果點心。陸青已經舞台上致辭，牧歌離得他很遠，聽不清他說的什麽，不過看著他帶著墨鏡，酒紅色的頭發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灼熱的光芒，這種光芒沒入她的眼裏，順進她的心裏，深深的鐫刻在她的心底，很帥，帥的一塌塗地。
偶爾有陣陣的威風吹過，風中帶著花香，水果的清香，還有點心的酥香，牧歌就這樣吃著水果看著台上的人。她怎麽都覺得陸青一定是看到了她，她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笑意，他的愛意，愛意順著陽光傳遞過來，暖融融的照在自己的身上，這也許就是幸福的味道。
忽然砰的一聲巨響，牧歌看到陸青轟然倒下去，他今天穿著白色的西裝，現在他的胸口侵染了大片的血跡。牧歌覺得自己的世界破碎了，她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可是慌亂的人群四散開來，總是有人跌跌撞撞的撞在牧歌的身上，牧歌奮力的推開身上的人，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跑向舞台，她要去看看她的愛人，他不能有事。
牧歌扒開人群，她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陸青，他依舊帶著墨鏡，隻不過他的嘴角露出一絲血跡，酒紅色的頭發依然絢麗，隻不過跟胸口的紅色交相呼應竟然別樣的觸目驚心。
牧歌覺得自己在做夢，剛才她還感覺到他在朝著自己吃吃的笑，為什麽片刻間就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不會的他說過要跟自己白首不相離的，為什麽這麽狠心撇下自己獨自去？牧歌將陸青緊緊的抱在了懷裏，她不相信陸青死了，她要用自己的體溫來喚醒他，可是她的眼淚卻禁不住的流了下來，她突然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不爭氣。
“陸青，你醒醒，你醒醒，你不要我了嗎？你要是再不醒來，我要恨死你了。”
可是懷裏的人依然沒有反應，依然是冷冰冰的。牧歌忽然覺得冷的顫抖。
她捂住他的胸口，他胸口的血還是溫熱的。
她嘶啞的不成聲的喊道，
“快……快……快點叫救護車。”
救護車已經來到了，陸青被人抬了上去。
牧歌用手捂住嘴巴，她不能哭泣，或許陸青是有救的，自己此刻哭的這樣的淒慘，豈不是咒他嗎，可是淚水禁不住的流下來，她的身體不停的抖動。
忽然一個熟悉的懷抱圍住了自己，熟悉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傻瓜，我在這裏呢。”
牧歌抬起淚眼婆娑的眼睛，陸青一頭酒紅色的頭發張揚的在陽光下反射著絢麗的光芒，也許是此時的陽光太過強烈，他的身影竟然鍍上了一層金光，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牧歌抬起手撫摸著那張熟悉的臉，濃黑的眉毛，細長的桃花眼，挺翹的鼻翼，薄薄的嘴唇勾起一絲邪魅的笑意，是他就是他。
“你……你沒有死。”
陸青彈了一下牧歌的腦門，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怎麽詛咒我死呢？”
腦門上傳來輕微的痛楚，牧歌才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做夢，眼前的這個陸青卻是是真的，溫熱的，鮮活的，不過之前那一幕到底是怎麽回事呢？她的手上現在還沾染著鮮血呢，這一切都證明是真實存在的。
陸青笑著說，
“剛才那個隻不過是我請來的特型演員，聽說模仿誰都惟妙惟肖的，幹脆就讓他模仿我好了，就當是奠基儀式的節目。”
牧歌垂下眼瞼，她低頭看著手上的血跡，聲音飄渺，被吹散在風裏，
“可是他死了，不是嗎？”
陸青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
“傻瓜，他是個演員，胸口早就準備好血袋了，隻不過衝力太大，他被震暈了。”
他沒有告訴牧歌的是，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他早就知道一定會有人在奠基儀式上刺殺自己，於是準備了這一場好戲，可惜的是那個刺殺他的人已經逃走了，不過他相信那個人早晚都要現身的，他們玩的隻不過是一場貓捉耗子的遊戲，隻不過他才是貓，就暫且讓那隻耗子逍遙逍遙吧。
狂風牽著氣喘籲籲的歐瑩瑩走了過來。
陸青擰著眉毛，
“不是說讓你看好她的嗎？”
狂風撓著頭伸著舌頭，
“誰也沒有想到他跑的那麽快，我想追都追不上了。”
陸青一臉別扭的說道，
“倒是讓那個混小子占了便宜。”
原來他指的是牧歌把那個特型演員摟在懷裏的事情。
牧歌嘟著嘴說道，
“都怪你，怎麽不事先給我說好呢。”
陸青刮著她的鼻子，
“如果事先給你說好那豈不是要穿幫了，況且這樣我才看到了你的真心啊。”
牧歌嬌嗔的捶打著陸青。這家夥太壞了，白白浪費了自己的眼淚，自己的感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