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楚西度知情

懷裏的千葉就快模糊了意識，她想，我的報應是終於來了嗎？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裏，楚夕度飛奔著跑向太醫院。千葉吃力地說：“夕度。”楚夕度奮力地跑著，盡量不讓她多餘的血流出來：“千塵，你快跟我說話，你不要睡，你千萬不要睡過去。千塵，不要睡覺，不要。”千葉吃力地睜著眼睛：“可是夕度我好困啊，我真的好困啊。我是不是就快死了？”楚夕度落下淚來：“不，不是，千塵你不要睡，你不會死，我會救你的。千塵，跟我說話，不要睡覺。”千葉吃力地說：“可是我好困。”

楚夕度瘋了一般地說：“千塵，不要睡，乖，不要睡。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從在庫裏見到你，我就喜歡你，我好喜歡好喜歡你，隻可惜我不是第一個遇見你。”千葉輕輕地笑了：“夕度，告訴你一個秘密哦，你是第一個遇見我的。我不是千塵，我是千葉，我是千葉啊。”楚夕度大驚，是千葉麽？是這麽多年來自己宣揚的初戀麽？“千葉，是你麽？真的是你麽？”懷中的人兒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楚夕度的眼淚如決堤，“千葉，是你麽？真的是你麽？你回答我啊。我要救你，我要救你。”到太醫院時，楚夕度已經累到幾乎暈厥，他大口大口地喘氣，吼著：“快點來人啊，救皇後娘娘。”

楚夕度整個人已經累癱在太醫院，得知消息的劉爍瘋了一般地趕到了太醫院。見到楚夕度，一把抓起他的衣領：“千塵呢？千塵在哪裏？我的千塵呢？”楚夕度已經無力回答，指指裏麵，太醫此刻正在為千葉止血。劉爍不顧眾太醫阻攔，衝進去。千葉蒼白的臉毫無血色，凶口的匕首仍然插在上麵，劉爍覺得整個世界都快崩塌了。

他抓著一個太醫：“為什麽不將匕首拔下？”太醫滿臉惶恐的說：“回皇上，要做好所有的止血工作才能拔下匕首，不然皇後娘娘一定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劉爍放下老太醫，突然十分平靜的問道：“她，還有脈搏嗎？”老太醫誠惶誠恐的說：“回皇上，皇後娘娘還有一絲氣息，但是十分薄弱，恐怕這次凶多吉少。”

劉爍聽到這幾個字，怒火攻心，竟然一下子跌倒在地，眾人趕緊上來攙扶，劉爍咆哮著：“滾開，都給我滾開，你們必須把皇後救活，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都必須讓她活過來，不然整個太醫院全部陪葬。”各位太醫實在惶恐，這皇上是說得出也做得到的人啊。太醫實在是礙於劉爍的威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楚夕度直接對著劉爍說：“皇上，我知道您現在心裏很是著急，但您還是別在裏麵妨礙太醫的治療吧，為了千塵，出來吧。”劉爍氣紅了眼，無奈還是沒有辦法出來了。他愣愣地說：“千塵，是你救的麽？”

楚夕度卻痛苦地說：“不，是我害了她。”劉爍毫無表情：“這一切都是怎麽回事？”楚夕度十分難過地說：“我和千塵正在交談一些事情，齊心語在這時走了過來，非說什麽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千塵殺害了的。那個時候，我就該意識到不對勁，可是我完全沒有。齊心語說她有一些私事要對千塵說，於是千塵讓我先離去。我真的很混蛋，根本就沒想到那一層。當我轉身沒走出十步遠的時候，背後傳來了千塵的驚叫聲，還有齊心語那怪裏怪氣的尖叫聲。千塵在那時候已經倒在地上，凶口還插了一把匕首，鮮紅的血染紅了衣襟。我真的很混蛋，很混蛋。若是我當時留意一下，我就該明白事情的不對勁。於是我就看著她在我麵前倒下去，我真的很混蛋。劉爍，是我對不起你，我沒有保護好你的妻子。當時我在場，我本可以阻止事情的發生，可我就這麽走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楚夕度心裏滿是痛苦與內疚。劉爍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這不怪你，朕沒有保護好她，朕讓她一度受到傷害。齊心語，齊心語，是她。哼，齊心怡的教訓還不夠讓齊家收斂的麽？若是千塵這次醒不過來，我要讓齊家上上下下全部給千塵陪葬。”

太醫已經出來了，劉爍和楚夕度趕緊迎上去：“太醫，皇後娘娘怎麽樣了？”老太醫率領眾太醫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話，皇後娘娘尚有一絲氣息存在，老臣們用盡全力給她止了血，不讓事態變得惡化。老臣們已經盡了全力了，接下來就要看皇後娘娘自己的生存意識是否強烈，看她的造化了。”

劉爍再一次急火攻心，衝上去，揪住太醫的領：“什麽叫生存意識是否強烈？什麽叫看她的造化，你們這群老家夥是幹什麽吃的？”太醫惶恐地說：“皇上，老臣們真的已經盡力了。”楚夕度忙上前攔著劉爍：“你冷靜一點，就算你殺光所有人，千塵也不可能醒得過來。太醫他們全部已經盡力了，就看千塵的造化了。”劉爍這才緩緩鬆

手：“你們都滾吧，都滾，朕一個也不想見。”太醫們趕緊退出了太醫院。劉爍看著僵站著的楚夕度：“夕度，你也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陪陪千塵。”楚夕度看了窗上的人兒一眼，“是，臣告退。”

劉爍滿眼心痛地望著窗上的人兒，一時哽咽，竟然說不出話來。他無比心痛地牽起她的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朕沒有保護好你，朕這個皇上當得實在沒有意思，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朕還當這個皇上有何用？”窗上的人兒沒有絲毫的反應，依然是麵色蒼白。

齊心語修書家裏：“父親，母親，原諒女兒的不孝，將來不能侍奉二老了。女兒懷上了龍種，本想就此安靜地走完一生，奈何千塵非要橫亙在女兒的路上。妹妹走了，腹中的孩子也被千塵害死了，女兒實在是不能吞下這口惡氣。今日，女兒終於將匕首差勁了那個見人的凶膛，父親大人，女兒真的好高興，替妹妹和我腹中的孩兒報仇雪恨。女兒知道，劉爍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所以女兒提前給父親和母親大人道別。請你們原諒女兒的不孝，女兒不幸，這一生坎坷，已然無力再走下去。所以女兒走得很坦然，大仇以報，了無牽掛。隻是女兒真的很對不起父親和母親大人，你們將女兒撫養長大，給予女兒你們的關愛，不能報答養育恩情，實在是女兒的罪過。來世讓女兒為你們做牛做馬吧，父親母親，女兒完全明白你們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心情，可是請你們節哀，因為女兒走得很快樂。父親母親，請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安享晚年，你們的恩情，心語和心怡來世再報答你們。--齊心語 絕筆

信件被齊心語托付給了信賴的人，連夜送到了丞相府。齊丞相再一次老淚縱橫，這齊家是做了什麽孽啊？竟要遭此劫難，小女才不久離開人世，大女兒卻又要向鬼門關邁入。齊老夫人直接一病不起，她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小女兒離世，未出世的小孫子被人害死，現在就連乖巧懂事的大女兒也要跟著離去，這讓她一個老婆子怎麽活啊？齊豫的心被強烈敲擊著，自己的兩個女兒如果都去了，他齊家雖還有一子，畢竟太小，是指望不上的。那麽，齊家便沒有什麽理由再活下去了。

齊豫連夜將自己的小兒子送走，東渡到東瀛一可靠的親戚家，並修書讓親戚好好照顧著他。小兒子這樣一走，齊豫便了無牽掛。他劉爍太狠，竟然要讓他齊家的女兒死光，他齊家守護江山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他劉爍無情，也休怪我齊豫無義

第五十中 國家混亂

齊豫連夜回信給齊心語：“我的女兒，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爹爹不可能就讓劉爍就此把你殺害，心語，你從小聽話乖巧，又比心怡懂事，父親和母親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離去。你和心怡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啊，為父一定拚盡全力也要保全你的性命。已將小弟送至東瀛，你不必擔心，就算拚上全家性命，為父也會保護著你，我們相府就是你的後盾，請我的女兒不要做傻事，切莫做傻事。倘若他劉爍敢動你，爹爹一定率人殺進皇宮救你出來。這幾日，爹爹自會在朝廷內外安插眼線和兵力，你就不必擔心。心語，提防著那些奴才還有提供的食物，爹爹一定會救出你來。--爹爹 齊豫。

齊心語見信嚎啕大哭，爹爹如今拚上全家性命也要救自己，讓自己如何過意得去？不過，齊心語立馬打起精神來，倘若爹爹起兵，皇帝這位置我們也不稀罕，誰愛坐就坐，那我們就舉家去東瀛吧，遠離這是非之地，一家人過著平凡快樂的日子就好。

所以，現在，我齊心語要做的就是盡量保全自己，不能讓他們有了可乘之機，我要等著爹爹來救我。齊心語在心裏笑了，看來冬日快盡，春日將來，冬雪定將悄悄融化，我也等到了融冰之際。

太醫院的千葉仍然緊閉著雙眼，絲毫沒有要醒的樣子。劉爍不再早朝，沒日沒夜守著千塵，等待她的醒來。於是，胡人入侵的事便被擱置到了一邊。然而，民間已經滿是騷亂，百姓不僅不敢舉報胡人，還在他們的威脅下讓胡人藏於民宅之中，這樣就更加加大了搜查胡人的困難性。

所以不管是邊境地區，還是洛陽等中原地區和雲南等南部地區都充斥了胡人，胡人就像蝗災一樣讓老百姓惶恐，整日閉門不出，生產和生活難以繼續。很快，全國上下一片混亂。不管大臣們怎樣在太醫院門口進諫，可劉爍隻是守在千塵窗邊，不願意出太醫院整理國事，各位大臣都顯得憂心忡忡。

這日，大臣們又在太醫院門口跪諫，劉爍不為所動，隻是一心守著窗上的人兒，希望她能夠睜開眼睛。大臣們在門外跪倒午時，很多年紀稍大一點的老臣很快

因為體力不支而暈倒過去，就地拖進太醫院休息。還有幾個很頑固的老臣堅持著，他們一定要跪倒皇上清醒為止。

現在的情形著實令人堪憂，若放任這些胡人為惡下去，那麽不出幾日，胡人定會占領中原地區，那麽國不將國，家不為家。現在這麽緊急的情況之下，皇上還陷在兒女私情裏麵，真是讓人憂心。跪了兩三天無果之後，各位大臣就快喪失了耐心。

一位大臣說：“先帝將皇位傳給皇上，是因為皇上急國家之所急，急民之所急。而現在，皇上因為皇後奄奄一息而置國家於不顧，放任胡人侵入我們的領土，侵擾我們的子民，不久，這些胡人就會誇張到直接侵犯這皇宮了。”其餘大臣點頭稱是。“真是紅顏禍水，英雄難過美人關啊，皇上真的是不分輕重緩急。”其餘大臣也表示讚同。

一位大臣站出來：“皇上目前關心皇後娘娘生死，這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我們不能放任國事不理，必須有一個人站出來領導我們將胡人趕出境外。”眾人麵麵相覷，誰呢？到底誰可以站出來暫理國家事務呢？

一個聲音說：“齊丞相吧。齊丞相德高望重，又是先帝得力的助手，先帝讓他作為丞相監督國家事務，我想，皇上現在放置國事不管，齊丞相是暫時管理國事的不二人選了。”一部分人點點頭，而另一部分人卻麵露憎惡之情。這個齊豫的野心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況且，他的小女兒剛剛死在劉爍手下，齊豫真的會忠心耿耿地治理國事嗎？隻怕他剛一接手，這個國家便改了國姓。齊豫不語，仔細地觀察了支持自己的人和反對自己的人。

這幾日，趁著劉爍放鬆了警惕，他在積極地招兵買馬，以免這皇後一歸天，劉爍便將所有的總賬算到自己的女兒頭上，然後對她下毒手。這劉爍的心狠手辣齊豫早已見識，想自己那可憐的小女兒齊心怡便慘遭毒手，齊豫就禁不住老淚縱橫。這些支持他的人，到時候再給予一些好處，起兵之日定會有所用。

另外一個大臣站出來說：“我覺得齊豫丞相不大合適吧。這畢竟是代理國事，說白了，就是做一下代理皇上。而代理皇上怎麽能由皇族以外的人來做呢？楚淩風將軍是做這代理皇上的不二人選，他能在疆場殺敵無數，亦能在帳篷裏決策於千裏之外，他的能力是我們大家夥兒有目共睹的。”

眾人讚許地點點頭，那位大臣又接著發言了：“但是，楚淩風將軍現在在千裏迢迢的鎮南王府，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到這洛陽城了。可是大家不要忘了，除了七爺，咱們還有四爺。四爺雖然對國事沒有太多經驗，但是第一，四爺也是皇家的人，不至於將國事交與外姓人管理。第二，四爺周遊周邊各國數年，在外麵見多識廣，對於胡人的特性也甚是了解，我相信四爺可以成功地將胡人驅逐出境外。”眾人也紛紛地點頭讚許。

楚夕度受衝若驚，自己向來對政事提不起興趣，如今受到眾位大臣的力推簡直不知所措。楚夕度佯裝鎮定：“夕度感謝各位叔伯大臣的抬愛，但是夕度不才，恐怕不能擔此重任，各位同僚們還是另選高才吧。”眾人唏噓不已，力推楚夕度的大臣仍不放棄，跪在楚夕度麵前：“四爺，您是皇家成員，拯救國家於危難之中也是您的義務。請您就不要推辭，代理國事吧。”所有大臣見狀，全部都跪了下來：“請您不要推辭，就代理國事吧。”齊豫本不想跪，無奈形式所迫，隻好也跪下來：“請四爺您不要推辭，暫且就代理國事吧。”

楚夕度見一大群叔叔伯伯跪在自己麵前，這可會折壽不知道多少年呢？趕忙急切地說：“各位叔伯，你們都先起來好嗎？你們這樣可是折煞了夕度啊。”領頭的大臣說：“四爺您不同意我們是不會起來的。”所有的大臣一起：“請四爺答應暫理國事，不然我們是不會起來的。”楚夕度無奈，隻好勉強點點頭。“那好，我答應你們暫領國事。但是等胡人一退出中原，我馬上就不幹了。”眾位大臣也表示同意。

夜幕時分，帶頭的大臣被人攔下：“事情辦好了嗎？”帶頭的大臣點頭哈腰：“辦好了辦好了，現在請你放過我的家人吧。”那人說：“回去吧，拿著這箱銀子，是你應得的，記住，不準說出去，要是你敢把這件事情講出去，我定會將你族屠門。”帶頭的大臣連連點頭：“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照辦。”“滾吧。”那人便消失不見了。

劉爍的精神已經接近極度崩潰，每天在窗前陪著千塵給她講話，喚她的名字，怕她在走向其他路上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回來的方向。功夫不負有心人，千塵在第四天終於睜開了眼睛。劉爍喜極而泣，對不起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對不起，對不起，千塵，我的千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