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歸家

劉爍輕輕地覆膜著她的頭：“塵兒，不想說的話沒關係的，現在有朕在身邊保護你。”千塵緩緩道：“不，我願意講，我願意告訴爍兒這一切。我的母親是蘭夫人，她曾經和父親很相愛很相愛。無奈父親被迫娶了現在的千夫人，母親不計較這一切，她深愛著父親，於是做了父親的妾室。兩人在一起之後還是特別恩愛，誰知後來母親變了心性，和一家丁有了苟且之事，被父親親眼看到了。父親再也沒有去別苑見母親，而母親在別苑生下了我難產而死。父親讓人把她放在布滿花的筏子上漂走了，於是這些年父親也就有意地疏遠我，直到我知道真相，我要保護他，替母親還了欠父親的債。”

劉爍抱緊了她：“塵兒，你不要太過自責。其實這件事太後也知道呢，她好想和國丈是老朋友了，對你們家裏的事情似乎也比較了解，所以太後給我講了一些，讓我好好照顧你。不過塵兒，這是你們家自己的事情，千葉怎麽威脅你呢？”

千塵低頭：“楚淩風將軍是鎮南王楚天奇之子對吧？”劉爍點點頭。千塵繼續道：“鎮南王楚天奇愛慕著我的母親蘭夫人，無奈母親最後嫁給了父親，雖然鎮南王最後娶了現在的王妃，但是聽說鎮南王一直對蘭夫人念念不忘。而母親當年去世隻有家裏人知道，母親的軀體隨著筏子飄向了遠方。母親自嫁與父親，便沒再與鎮南王見麵，所以鎮南王是不知道母親去世的消息的。倘若知道父親在母親難產時並未有所舉動而導致母親去世，鎮南王定會不遺餘力地殺了父親。千葉說，倘若她嫁去鎮南王府，保不齊會講出這件事來。皇上，我真的好擔心。”

劉爍也跟著皺起了眉頭，倘若這千葉真將此事告訴了鎮南王，就他那牛脾氣，還真可能派兵攻打千府。可千府也不是吃素的，訓練眾多精兵，兩邊若是打起來，定會兩敗俱傷。可是在天子眼皮底下打仗，未免也太不把我劉爍放在眼裏了。可一個是皇叔，一個是國舅，兩邊都不能出手相幫。可這起了內訌，倒讓那些胡人以為有了可乘之機。除此之外，若楚淩風喜歡的真是千塵而不是千葉，那小子從未對姑娘動過心，保不齊會搞出什麽名堂來。邊關還得靠他去鎮守啊，頭疼啊頭疼，真是讓人頭疼。千塵如今是朕的女人，就算是楚淩風，也休想把她從朕的身邊搶走。可當時朕同淩風一起去見了千塵，要是他質疑起來難道要朕裝傻充愣？劉爍感覺一陣頭皮發麻，看來隻能這樣了。盡管心裏很沒底，劉爍還是溫柔地磨磨千塵的頭，手指捋過她烏黑如瀑的發絲：“放心好了塵兒，一切都有朕在呢。”

心裏想的卻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得過且過。

可是千塵綻放的笑臉卻暖到他的心窩裏去了，明媚而溫暖。

大婚的日子突然地降臨，這當然與急不可耐的楚淩風有莫大的關係，他等了三個月，可一點也不想再等了。

在邊關的這三月來，白日就想盡快殺光敵人，早日回來娶他的美嬌娘，就算夜裏千葉也會入他的夢來。那是一雙流淌著清泉的眼睛，瀉出人世的一切浮華，洗淨鉛華，純冽地讓人不自主地迷上她然後綴落。這樣美好的女子，讓楚淩風第一次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別說什麽入贅，就算舉家住進千府，他一定也要老爹答應。這是揚州最盛的婚禮了，十裏長街鋪滿了洛陽牡丹，萬人空巷，甚至有各大城市的文人騷客趕至揚州來目睹這場王室與富可敵國的千家結姻的婚禮。

千府將青牆都刷成了朱牆，皇室專用的琉璃瓦在千府的苑牆上熠熠生輝。千府花園也是急湊熱鬧的，轟轟烈烈地綻放著，似乎每時每刻都充斥著花朵微綻時的啪啪聲。

千府內分了幾大宴席場，幾乎所有的揚州人都參與了這場婚宴。無家可歸的流浪漢與普通百姓在東苑內提供免費食宿三日，所有人狼吞虎咽著也許一年內都難以享有的大魚大肉，美味佳肴，西湖醋魚，東坡肉，紅燒肘子，叫花雞，大閘蟹刺激著這些貧困人家老百姓的味覺，這對他們來講不僅僅是一場婚宴，倒像一次美味的千人宴。西苑內則是豪紳和縣級官員，不僅揚州城，許多外城的官員和豪紳都加入了，他們頗有禮節地互相寒暄。而下級看著上級便點頭哈腰，上級也停直了腰板入座。這裏的菜肴主要是野菜野禽，野兔的肉質細膩，野雁的肉汁溢了出來，配上鮮嫩的蕨和野筍，讓這些滿腦肥腸的豪紳和官員直呼爽哉。南苑主要用於招待文人騷客，把酒言歡是這裏的主調。絲竹聲聲入耳，許多文人禁不住趁著酒興起來唱詞，好不熱鬧。都說是文人騷客離不開紅顏女子，這裏果然是美女如雲。老千家也是舍得，搬出了多年陳釀，讓這些來自四方的文人騷客敞開了肚皮喝。美酒佳肴與美人，不是天堂勝過天堂啊，難怪四方的文人墨客都要來參加這舉世矚目的王家婚宴了。北苑是千家主苑，可以想象，這裏，當然是用於招待皇家貴賓的了。然而這裏卻不是什麽紅燒肘子的專場，這裏集海鮮，河鮮，胡食，漢食於一體。烤全羊，酸奶酪，西域糕點，河豚子，活蠍子，鮮蝦醉酒應有盡有。

劉爍對著千盛感歎道：“這可比宮裏來得豐富多了。”千盛笑嗬嗬地磨了磨胡須：“哪裏哪裏？

皇上謙虛了，這區區食物哪裏敢跟宮中相比啊？”劉爍也跟著笑了，心裏卻在想，嗬嗬，你千家這是要富可敵死國啊，看來不防著你可真不行啊。

千塵在旁邊也跟著笑了：“爹爹，不是說這河豚子有毒嗎？怎麽還上上來了呢？”千盛：“回婕妤的話。”“哎！爹爹，都是自家人，就不要這樣嘛。千塵永遠是你的塵兒。”千塵撒嬌地打斷道。千盛樂嗬嗬地說：“好好好，你永遠是我的塵兒。塵兒，這河豚子啊，是爹爹專門從東瀛請的師傅來處理過的，河豚子的肉鮮美，又是上補，但河豚子確實含有毒素，處理不好吃了便會使人中毒身亡。東瀛對魚食甚是了解，我便從東瀛請來了做河豚子的師傅。做一次這個可不容易啊，從東瀛飄洋過海而來，塵兒你可得多嚐嚐這個，這樣的機會可不多阿。”

千塵甜甜地應道：“是，爹爹。對了，爹爹，姐姐現在還在閨閣裏梳妝嗎？”千盛：“嗯，正好，你也去看看你姐姐吧，姐妹倆許久不見了，今天是你姐姐的大喜之日，去看看有什麽可以幫你姐姐的。”千塵開心地回答：“是。爹爹，我這就去。”劉爍這下不樂意了，對著千塵拚命地眨眼。

千塵在心裏暗笑，裝作沒看見的樣子，向劉爍頓了頓身子：“皇上，臣妾就先去看姐姐啦？”劉爍賴皮，也裝作沒有聽見。千塵不勝其煩地扯了扯皇上的衣角：“皇上，皇上。”劉爍突然敲了一下千塵的頭：“好了啦，煩人精。快去快回，不許逗留，馬上回到朕的身邊來，不許到處去晃蕩。”千塵不滿地撅起小嘴：“人家這是回家來了，還不許人家到處走走，皇上你真是的。”劉爍盯著她的眼睛：“趁朕還沒有改主意。”千塵繼續撒嬌：“皇上啊，人家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還想去看看以前的朋友啊，皇上，求您了求您了。”劉爍猛地湊上去喊住了千塵的小嘴，千塵嚇了一跳，劉爍重重地親了她一下才放開。

千塵的臉紅得粉粉的：“皇上，這麽多人看著呐，真是的。”劉爍眼皮也不抬一下：“所以啊，你再廢話連篇，羅裏吧嗦的我就當眾親死你，快點去，半個時辰沒回來朕就要去你姐姐的閨閣裏拖人。

千塵再次被嚇了一跳：“我知道啦皇上，我一定準時回來，你千萬別來找我，姐姐可是待嫁的新娘哎，你這樣突兀地闖進去真的好嗎？”劉爍瞪了她一眼：“你不趕緊給我回來，已嫁的新娘我都要衝進去拖你。”千塵一副怕了你的表情：“好好好，我知道了，爍兒，等我哦。”款款地妞動著嫵媚的腰肢走了，後麵劉爍的快去快回在風中飄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