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怡獲罪

沈如意頷首低眉：“是，皇上。那時候，如意，千婕妤和齊美人是同窗共眠。臣妾晚上睡眠較淺，所以對晚上發生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千婕妤失蹤那晚，臣妾看到午夜的時候，齊美人把千婕妤叫醒了，兩人一前一後一起出去了。然後千婕妤就失蹤了，因為我看到了倆人是一起離開的，而隻有齊美人回來了。當姑姑尋找千塵的時候，我便問起來此事。心怡似乎嚇壞了，送給臣妾一個鐲子，讓臣妾保守秘密，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事後，千婕妤找臣妾問起此事，臣妾才明白了所有真相。原來是齊美人為了掩飾她的罪行，竟然告訴千婕妤她是在夢遊，獨自放花燈去了，而齊美人自己一直在我旁邊酣睡。正如我們所知，事實並非如此，齊美人騙千婕妤半夜去禦河放花燈，然後趁她不備之際推她入河。在此之前，千婕妤差點死於風寒，多虧了齊美人的悉心照料。但是齊美人之所以要悉心照料千婕妤隻是為了騙取她的信任，讓眾人在門後放水桶潑千婕妤和之前捉弄千婕妤全都是齊美人的主意。這也是後來千婕妤對齊美人的謊言深信不疑的原因。事情就是這樣，如果齊貴妃您不相信，大可以去問問玲瓏院的眾姐妹。另外，這是齊美人為了掩蓋罪行，而送給臣妾的手鐲。”沈如意舉起纖細的手腕，水袖滑下絲綢般的肌膚，露出一翡翠色的玉鐲。

齊心怡完全驚呆了，不能說出話來。齊心語瞬時底氣全無，佯裝著鎮定：“求皇上原諒心怡的不懂事，都是我這姐姐沒做好，讓心怡膽大妄為。”

劉爍露出一臉極為諷刺的表情：“殺人也叫不懂事？她齊心怡膽子也太大了吧。這第一次千塵沒有死在她的手下，可是竟然在朕的眼皮底下縱火姝妤軒，齊心怡，我看你是活膩歪了。”齊心怡顫抖不已，這一切已經讓她難以承受，可是證據確鑿，又無力抵賴。

她不禁再次倒下去了：“皇上恕罪。心怡不懂事，觸犯了千婕妤。心怡完全是出於嫉妒千婕妤承蒙聖衝，所以一時糊塗。心怡眼見千婕妤在玲瓏院裏出類拔萃，一時間起了妒意。所以才故意接近千婕妤，然後糊裏糊塗地將千婕妤推進禦河中。事後心怡真的很後悔，可是心怡怕，不敢去親自認罪。所幸千婕妤活了下來，千婕妤沒有告發我，於是心怡不想破壞我們的姐妹情誼，所以才撒了謊。千塵，千塵你看在我以前救過你的份上，不要跟心怡計較了好不好？心怡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齊心怡淚如雨下，花了妝容，一張可人的小臉如今人見人憐。

劉爍仍然緊追不放：“齊心怡，什麽叫一時糊塗？一時糊塗將千塵推進禦河？好，朕姑且認為你是因為一時

妒意才糊塗要殺害千塵。那第二次呢？你不要告訴朕，派人在姝妤軒縱火也是因為一時糊塗！”

齊心怡懵了，拚命地搖頭：“皇上，皇上不是我。我齊心怡敢作敢當，是我將千塵推進禦河中，但是心怡並沒有派人在姝妤軒縱火。皇上獨衝千塵，後宮中不知有多少女子想將千塵置於死地，我想皇上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想置千塵於死地的並不是隻有臣妾一個人。我並沒有派人在姝妤軒縱火，請皇上您一定要相信心怡。”

劉爍冷笑，捏起她的下巴：“你讓朕怎麽相信你？如此美麗的外表下竟藏了一顆蛇蠍之心。”齊心怡閉著眼睛，緊咬嘴唇，沉默良久，輕啟薄唇：“皇上，臣妾真的沒有在姝妤軒縱火，請您相信我。”

劉爍甩開她：“叫桃心進來。”臉上仍留著一條觸目驚心的疤痕的女子走進來，大家都被嚇了一跳。桃心意味深長地看了齊心怡一眼，又以異樣的目光看向沈如意，最後滿懷歉意地朝千塵點了點頭：“桃心向皇上和各位美人貴妃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各位美人貴妃金安。”千塵上前磨磨她的頭：“桃心，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我和皇上都不會怪罪於你的，你和你的家人都會沒有事的。”

桃心輕輕點頭：“是，千婕妤。”伸手磨了磨自己臉上的疤痕：“把我害成這樣，又縱火燒了姝妤軒的，就是--”她轉過身，指著齊心怡：“是你，齊美人。”齊心怡肩膀劇烈的一抖，不可思議地看著桃心，接著十分憤懣地站起來，一耳光打在桃心臉上：“你這賤婢瞎說什麽？本宮根本就不認識你。”

千塵趕緊上前護著桃心，齊心怡還想打千塵的時候，劉爍一把抓住了齊心怡的手，再狠狠地甩開齊心怡：“放肆！你竟敢在朕的麵前打人。”桃心冷冷地笑了，磨了磨自己火辣辣的臉，站到了齊心怡麵前：“齊美人，我的臉成了這樣，你打也打了，我希望你放過我還有我的家人。”齊心怡氣得已經不能講話。

齊心語沉悶著，上前護著妹妹：“這位姑娘叫桃心是吧？桃心姑娘，我倒想知道我妹妹是如何威脅你和你的家人，然後指使你在姝妤軒縱火的呢？”桃心緩緩講道：“齊美人當日威脅我，若我不在千婕妤的粥裏放蒙汗藥，然後在姝妤軒縱火，我的家人就活不了了。我自覺愧對千婕妤，於是在她昏睡後將窗用水淋了個遍，所幸千婕妤才被救出來了。而自己也實在是無顏見千婕妤，於是劃破了自己的臉。桃心現在隻是希望齊美人能夠放過我的家人。”一字一句，重重打在齊心怡心上。

她隻是一個勁兒地自言自語：“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縱火

，不是我。”精神米粒，兩眼呆滯。齊心語緊緊地抱著齊心怡：“我的好妹妹，我知道不是你，姐姐知道。”繼而轉過來對皇上說：“一定是桃心撒謊了，我了解心怡，她做過的自己會承認，沒有做過的怎麽樣也不會認。”

劉爍不滿地說：“僅憑你的一句你了解就能斷定麽？現在人證確鑿，怎麽樣狡辯都是沒有用的。”齊心語忍了忍：“桃心，你講吧，是誰指使你來陷害齊美人的？你若講出來，我會為你求情讓皇上留你一條狗命。”桃心眼睛看著如意：“桃心這條狗命不值錢，隻希望你們放過我的家人。我跟齊美人無冤無仇，不知道齊美人為何找上我，請貴妃娘娘做主。”齊心怡早已不能講話，仍在自言自語：“不是我，不是我。”

劉爍對著早已不耐煩了：“既然事情已經清楚了，就沒什麽好說的了。齊心怡三番五次妄圖殺害宮中嬪妃，又公然派人縱火燒掉宮殿，實在是罪大惡極，按律應處決。念其家族有功，現在，朕宣布，將齊心怡打入冷宮！”齊心怡嘴角抽搐著，一絲冷冷的笑不再言語。齊心語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妹妹：“不要，皇上，求皇上恕罪。求皇上看在我齊家多年輔佐朝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放過心怡。”劉爍轉過身，不予理睬。

齊心語哭得撕心裂肺：“求皇上放過心怡吧，畢竟她隻是一個孩子。皇上，求您了。”千塵看著眼前漠然的齊心怡和哭成了淚人兒的齊心語，實在是不忍心了，跪下來：“皇上，齊家確實為朝廷貢獻了不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雖然齊心怡一直想要置臣妾於死地，但是也許她的心是不壞的，她不應該得到這樣的懲罰。皇上，這樣對從小養尊處優的她來講是吃不消的，冷宮是個什麽地兒想必皇上比我還清楚，請皇上饒了她吧。”

劉爍急了，扶起千塵：“塵兒，你這是幹什麽呢？她一直想要置你於死地，朕不想威脅到你的性命安全。”千塵意味深長地看了齊家姐妹一眼：“皇上，放過她吧，我想她已經得到教訓了。”齊心語趁熱打鐵：“皇上，求求您放過心怡吧。她知道自己錯了，她以後再也不會了，我這個當姐姐的替她保證，若她以後再犯，我齊心語和她同罪。皇上，這次你就饒了她吧。”劉爍看著她們，無奈地說：“好吧，感念齊家功勞，朕就不將你打入冷宮了。朕宣布，將齊心怡囚禁何歡殿一年，沒有朕的恩準，不許外出。這以後，朕不許你接近千婕妤半步，你就在何歡殿好好反省吧。”齊心語跪在地上，磕頭：“謝皇上隆恩。”

齊心怡仍不講話，毫無表情，冷眼看著這一切。劉爍皺著眉頭，帶著千塵轉身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