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與千菊對峙
於是，她看著言少由經過了她的身邊，再次把腦中那些思想給甩甩掉，之後就去找千菊了。
反正，不管最終言少由走不走，她是一定要走的！
早先聽千菊說過，她是三夫人那邊的丫鬟。隻不過，主人的院子不是誰都可以進的。別的房的丫鬟要進去，至少也得要通報一聲。
但她好像也沒什麽理由，總不能說是找人來嘮嗑的吧？
於是，蓮白想了想，還是決定找一個丫鬟去給千菊說一聲。至於她願不願意出來見她，那就到時候再說。
一般性，在院裏頭打雜的，都是三等丫鬟，蓮白揮來一個正在掃地的三等丫鬟，那丫鬟剛開始看到她身上的藍衣，還有些害怕的樣子，不過待看清了她的樣子，雙眼微微有些放光，一拍手，指著她道，“你就是三少爺的貼身丫鬟吧！”
蓮白覺得有些無語，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名了？
誰知那丫鬟就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一樣，賊兮兮的一笑，“言府裏的丫鬟就你個頭最矮，還是穿藍色衣服的，當然一眼就能認得出來！”
個頭最矮？！蓮白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然後，又抽搐了一下，裝作惡狠狠的樣子，“有你這麽跟上級講話的嗎？！”
那丫鬟被瞪了一眼，似乎也反應過來自己逾越了，連忙搖搖頭說，“姐姐你別生氣，我不是有意的。”不過那雙眼還是不住的在向蓮白看去，興致盎然的樣子。
蓮白撇撇嘴直接無視掉，然後眼巴巴的向院裏頭看了一眼，說，“那個，千菊是這裏的丫鬟吧？”
那丫鬟聞言一愣，繼而點點頭，“對啊！千菊姐是三夫人房裏的丫鬟，怎麽，你是要找千菊姐嗎？”
“是啊！我就是要找千菊，你能去把她給我叫出來嗎？”聽到那丫鬟那麽說，蓮白有些興奮。
不過那丫鬟搖搖頭，說，“千菊姐平時都是跟在夫人身邊伺候的，我一個三等丫鬟，沒人吩咐，還是去不了主子的房裏的。”
蓮白的小臉頓時耷拉了下來，“那怎麽辦？”
那丫鬟又笑了笑，賊兮兮的樣子，“不過……我知道千菊姐每天下午都會去廚房給三夫人拿燕窩喔！”
“對哦！我怎麽忘了！”那丫鬟剛說完，蓮白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她以前可是在廚房打過雜的，怎麽就把這茬給忘了？！看向那丫鬟的眼中笑眯眯，“那啥~，謝謝你哈~”
那丫鬟開心的點點頭笑了一下，之後轉頭向左右看了一下，才小小聲的對蓮白說，“那個……蓮白姐，我問你哦，三少爺……”
“主子的事情我不知道啦！”蓮白好笑的打斷這丫鬟的八卦，那丫鬟聽後撇撇嘴有些不滿的樣子，不過礙於蓮白比她的級別高，也不好說什麽。
蓮白想想總算也是人家幫了她的忙，遂從懷裏左掏右掏，掏了半天掏出來一塊包好的芙蓉糕，“呶！這本來是打算一會兒我自己吃的，給你吧！算是謝謝你幫了我的忙！”
這東西雖然比不上八卦來的振奮人心，不過那也總比沒有強，所以，那丫鬟接過點心，還是很歡快的。
蓮白又笑了一下，才離開了。
從廚房到三夫人的院裏要經過一個地方，那裏的樹比較多，恩，她就在那裏等千菊吧！
所以，千菊端著燕窩路過那裏，見到忽然跳出來的蓮白，不禁被嚇了一跳。
手忙腳亂打的捧住手裏的燕窩，千菊看向嚇到她的始作俑者，待看清了麵容，禁不住一震。
蓮白看到她的樣子，輕輕的笑了一聲，
“千菊姐姐，好久不見啊！”
千菊又看了她一眼，身子一轉，就想從她旁邊離開。蓮白卻伸出一條胳膊，擋住了她的去路。
“千菊姐姐，我們談一下吧！”
“沒什麽好談的！”千菊幾乎是想也沒想一下的就說。
蓮白頓了一下，之後索性直接開門見山，“我隻是想知道，是不是你去跟老夫人說我偷了她的首飾，然後帶人來抓我的？”
沒辦法，因為蓮白在心裏沒有把千菊當成一般人，所以對於這件事，她該死的在意！
如果，千菊是有苦衷的，那麽，她會慶幸自己來問了。
而如果事實確實千菊計劃的，那麽，她會感謝她以往的照顧，但是，從此進水不犯河水。
沒想到，對於蓮白的問題，千菊倒也痛快。她直視著蓮白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我做的！”
蓮白的神色有一瞬間的愣怔，然後，幾乎是反射性的，“為什麽？”
千菊明明對她那麽好，怎麽會害她？
千菊卻笑了，仿佛她把這個問題問出來有多麽可笑一樣。
她索性轉過來直接對著蓮白的身子，“你想知道是嗎？”蓮白點點頭。千菊一笑，“那我就告訴你！”
“蓮白，你知道我為了做個二等丫鬟廢了多少心思力氣嗎？我告訴你，我進了言府三年。什麽髒活累活都幹過，還受到過別的丫鬟的欺淩，有一段時間我幾乎認為我堅持不下去！”
蓮白在一旁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千菊又道，“進了言府的丫鬟，除了主子們本身的陪嫁，都是從苦活裏麵熬上來的。當然，在這期間，還要懂得迎合主子的喜好。否則，就永遠都別想翻身。”
“可是！”千菊忽然轉了語氣，“蓮白！你不一樣，你才進了府裏幾天，幾乎沒有吃到苦，可和苦苦熬出頭的我們一樣了。這對我們來說，是多麽的不公平！”
“但是，這並不是我決定的不是嗎？”蓮白忽然就想為自己辯駁一句。
千菊卻忽然笑了，笑意中帶著嫉妒與恨意，“沒錯！這與你無關，最多，我們也就隻能感歎一句同人不同命罷了。”
“可是，蓮白，你是三少爺的貼身丫鬟，你知道嗎？是三少爺的！”
千菊說這句話時，是帶著明顯的咬牙切齒的。
蓮白忽然的就有些明白了，不過也正是因為明白了，才會覺得很驚訝，“千菊姐，難道……你……你……？”蓮白有些結巴。不過千菊卻沒有否認，反而很爽快，“是！我喜歡三少爺！和別的丫鬟一樣，我從第一眼見到三少爺開始，就喜歡三少爺了！那麽多丫鬟想在三少爺的身邊，都沒有結果，可是！為什麽你就可以？！為什麽三少爺會自己選了你！而且，還在老夫人麵前那麽幫你！”
“蓮白！隻怪你自己太招人恨！”
蓮白卻隻覺得頭丁上方天雷滾滾。
原來千菊喜歡三少爺，而因為三少爺選了她當丫鬟就對她懷恨在心？！
可是……那家夥完全隻是一時興起而已啊！
蓮白這麽對千菊說了，不過千菊還是不能認同。隻是看著蓮白說，“蓮白，你敢說，你真的就對三少爺沒有一點想法嗎？”
“當然……”蓮白反射性的就脫口而出，可是，話到嘴邊，那句沒有卻是怎麽也說不出來。
千菊看著她的樣子，冷冷的笑了。眼中嘲諷，似是在說她真的太過虛假。
蓮白頓覺臉上遭惹，見千菊又要走，連忙想著挽留，“千菊！”
千菊卻
冷笑了一聲，“蓮白，自古以來，女人要是愛上了同一個男人，就沒有能和平共處的，所以，我們當不成朋友！”
蓮白張開的嘴又合了合，似是有些無力的樣子，最後，她說，“千菊，不管你是怎麽想，我始終，都不會忘記你對我的照顧。”
千菊已經在大步往前走了，蓮白在她身後大聲的喊了一句，“千菊，咱們是朋友！”
千菊的身子好像頓了一頓，不過也僅是一瞬，便消失在了蓮白的眼前。
蓮白回到桃花源的時候，有些失魂落魄，言少由的已經回來了，見到她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禁問了一句，“怎麽了？”
蓮白抬起頭，看到他，搖了搖頭，“沒什麽。”
言少由點了點頭，用嘴努了努旁邊蓮白的屋子，“你去看看還有什麽要收拾的，再晚一些，咱們就走吧。”
蓮白聞言一愣，“你還要走？”
言少由有些詫異，“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蓮白搖搖頭，有些尷尬的笑笑，“不是，我以為……”你去見了老夫人想法就會改變了。
誰知，言少由笑了一下，似是看清她的心中所想，說，“我要是老實與奶奶說了，奶奶肯定不會同意我出去的。可是，我的這一生，不想就這樣度過，至少，我想出去看看，我想知道，脫離了壓抑笑，是不是真的能有那麽的開懷！”
這樣的言少由，渾身都像是鍍上了一層光彩，蓮白不自覺的就看的有些呆。
然後，反應過來，用力的點了點頭，給了言少由一個大大的微笑，“嗯！”
言少由也笑，後來，蓮白又似是想起了什麽，有些尷尬的問言少由，“那個……你有錢嗎？”
言少由一愣，“什麽？”
蓮白忽然睜大眼睛，“你出門不會不帶錢吧？”
言少由狀似認真的想了想，最後點點頭，“我出門不帶錢，隻帶東西。”拿出去變賣換錢麽~
蓮白卻隻想一巴掌掀過去，不過頓了頓，“那你有東西嗎？”好東西倒是比真金白銀還要值錢。
豈料，言少由又搖了搖頭，“沒有。”很是理所當然的白了一眼蓮白，“你沒看我最近都不出門了麽。”
蓮白連翻了幾個白眼。靠！她還道這家夥忽然轉性了，原來……是東西都變賣光了啊！
於是，本該風風火火的打算浪跡天涯的兩人忽然之間發了愁。
沒錢，怎麽出去闖蕩！
兩人一邊吃著在言府裏的最後一頓飯菜，一邊為難。忽然，言少由拍案而起，嚇得蓮白一口菜卡在喉嚨裏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咳……你……咳！……你……是想嚇死人啊！”
言少由卻看著她雙眼晶晶亮，“你不是小偷麽！咱還怕會餓死嗎！”
蓮白隻覺得腦袋上有無數條黑線垂了下來，先是鄙視的看了言少由一眼，之後自豪萬分的說，“姑娘我可是很有道義的，那些小偷小摸的事，是萬萬不會做的！”
作為一個土匪，她想要了，就隻會搶！
言少由卻鄙視的瞪了她一眼，然後似笑非笑的樣子，“那我奶奶的首飾是怎麽到了你那裏的？”
可別跟他說是長了腿自己跑過去的！
蓮白聞言不由的有些惱羞成怒，“你以為我願意偷啊！要不是……要不是……”
這是來錢最快的方法麽！而且，言家這麽有錢，偷個一點兩點也不礙事啦！
言少由擺擺手，頗有些義正言辭的道，“我也不是讓你見誰都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