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十一章: 禍從天降

白卿在雨夢房中靜靜等待著雨夢醒來。

他坐在一旁的案幾之上,心下紛亂,便拿出絕殤琴來明心靜氣。

昨日他見神醫硬要將雨夢支開,便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簡單。果然神醫在確認了雨夢走後,對著他緩緩道,“身中寒梅傲雪者十五年壽命,你可清楚?”

他點點頭。

神醫又道,“若是老衲沒看錯,你現下正好是第十四年。”

他一驚,心道神醫果真是名不虛傳,又點了點頭。

不料神醫卻是歎了口氣,“其實寒梅傲雪之毒並非沒有解決之法,它無非就是隨著人的感情波動而侵入人的身心,造成損傷。倘若你可以做到無欲無求,身心不為外物所波動,你可以比任何人活的都要長久。”

白卿隻是撫摸著雨夢送的玉墜子,並不答話,心中似乎已經做出了決定。

果然……神醫向著後山的方向望了一眼,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眼睛之中已有了淡漠的神色,怕是一直清心寡欲,方可存活到了第十四個年頭,隻是可惜……他掐指為白卿算了一卦,果然發現他命裏注定有這一劫數。

隱隱覺得可惜,勸道,“年輕人,你該不會相信什麽奇跡吧。”

白卿苦笑,他命中的劫數,早已在出生之日便被定下了,自己又何曾不知,但若是向前十四年一樣,清心寡欲,無欲無求,避不見客,每日清茶淡飯,重複著單調的、不辨年月的生活。那麽,即使活得再久,又有何種意義?

他道,“晚輩從不寄希望於那種莫須有的東西,隻盼望著能夠珍惜當下。”

既然他自己已有了主意,神醫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要他保重,便匆匆離開,不知去了哪裏。

……

一首琴曲彈奏下來,果然心安了不少,見雨夢似乎在發惡夢,麵上盡是痛苦的樣子,額上還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心下一緊,忙將她扶靠在自己懷中,伸手探上她的手腕。

驚覺她體內竟有一股毒素,忙將她細細審視了一通,見她眼周有些發暗,竟是那毒素直逼眼周。心下一驚,忙仔仔細細的重新探了她的脈,那毒素卻是侵入已久,怕是已經有一天了。

餘光瞥見一旁的茶桌上擺放著一

盤糕點,是雨夢平日裏愛吃的杏花酥,可是如果仔細辨認,這盤杏花酥的眼色比尋常的深了一些,拿起一塊聞了聞,裏麵果真有一種致命的毒藥。幸好雨夢隻是服食了一小部分,若是將這一盤全吃了,隻怕現在就凶多吉少了。

白卿倒吸了口冷氣,平日裏隔三差五的為雨夢送杏花酥的隻得慕容謙一人,可慕容謙斷不會對雨夢下手。如此一來便隻有……心中冷哼,原以為她隻是潑辣了些,竟沒想到她會如此狠毒。

他找了些緩衝的藥物,用紗布裹了敷在她的眼睛上,心中卻是明了,這麽做隻是圖個心安,並不能改變什麽。

心中又是一陣冷哼,大步向著門外走去。

他順著回廊徑直來到薛貞的房間,聽到房中薛貞的聲音傳來,“阿謙回京了?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猛地推開房門,倒令薛貞和幾個護衛吃了一驚。薛貞見他麵露不善,忙讓護衛將他綁了,不像白卿看似清瘦,身手卻是極快,三兩下便放倒了全數護衛,薛貞見他手中有些粉末狀的固體,又見那幾個護衛皆是麵露痛苦之色,頓時明白過來,掙紮著向後退。

她知道白卿如此做,自己對肖雨夢做的事怕是已經暴露,隻是不知肖雨夢吃了多少,眼下是生是死,但她此刻卻是不敢發問,眼見著他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情急之下忙道,“我、我爹爹是開國將軍,如果你敢對我怎麽樣,他一定不會放過你!”

不想白卿將她逼到牆角便不再動,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扔進她懷中,示意她自行了解,而後便從房中退出,鎖了房門。

薛貞自是知道那藥瓶中是什麽,隻是她不會那麽認命,走到一旁的窗邊細細聽著窗外的動靜,許久後不見有什麽聲響,便將窗戶拉開,打算跳窗而去。

不料剛一打開窗,便見一個身著黑衣的少年抱著手臂立於窗外,眼睛冷冷的掃著她。看他的眉目竟和白卿很是相似。

當即吃了一驚,正要關窗,那個黑衣少年卻躍了進來,三兩下將她製住。

縱是她有千般的不願,也拗不過他的蠻力,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藥瓶被打開,隨即裏麵的**被全數塞進自己的口中。

緊接著,鋪天蓋地的痛苦襲來,她受

不得,隻得蜷縮在地上。聽到一陣風聲,好像是那個少年窗邊躍了出去,而後便是什麽都不知道了。

……

雨夢從睡夢中醒來,隻覺的眼前漆黑異常,竟是連一絲光亮都沒有。心中暗暗打起了小鼓,難道自己……她憑著記憶,在陽光投射下來的地方摸了摸,感覺到那裏已有了溫度,頓時心裏一抽,自己……

她是穿越而來,更是對眼睛格外重視,眼下卻變成這副樣子……怕是隻能成為他的累贅了。

雨夢扯著被角哭了許久,直到心中暗暗有了主意,才擦幹眼淚,奮力從床上坐起。

經曆了這麽多,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任性妄為的姑娘了。她知道要做出怎樣的選擇,才是對他好。以前她想著伴在他身邊,也不在乎屬於兩人的時間究竟有多長,她向雲升討教了飯菜的做法,便每日做給他吃,每日都活出不一樣的精彩。

可是現下不一樣了,若她繼續留在他的身邊,隻能帶給他壓力與負擔,他身上還有寒梅傲雪,斷不能再被自己刺激了。

這樣想著,便聽到開門的聲音,知是白卿走了進來。

她梳理了思緒,裝作無事的樣子,望著門口的方向對他打招呼。白卿端著肉粥的手險些一抖,若不是自己以為她診治過,還真的會以為她真的沒事了。

她如此做,怕是不想要他擔心吧。

白卿心中一暖,便由著她,裝作不知將肉粥端到她麵前。舀了一勺送入她口中。

雨夢看不見勺子,怕繼續就著他的手遲早會讓他看出來,忙將手中的勺子緊緊咬住。白卿不知她這是為何,又不敢太過用力傷了她,隻得放了手。

見雨夢自己將勺子拿下來,道,“我自己來。”

而後拿起勺子便向他的衣袖舀去,他忙將肉粥遞過去,對著她勺子的方向調好高度,第一口總算是有驚無險的被她咽了下去。

哪知她見自己成功,麵上竟露出沾沾自喜的神色,當即又舀了另一勺,這勺卻是對著床沿挖了下去,他暗道不妙,忙將肉粥換了手,趕在她碰到床沿之前將肉粥湊了上去,又怕自己發出太大的聲響,驚動了她,便悄悄將粥拿回原位。

熟不知雨夢此刻卻是心裏一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