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章: 笑？不過是一種表情
此後又過了一段時日，府上還算是太平，那穆玉心也到還算是勤快，什麽都會幫著做，但卻從來都沒有見她笑過，她那樣的美人，在青樓，許多公子為博得一笑，便是傾家蕩產。
“你為何不笑？好似別人欠你八百萬似的啊！……”一日，她在前廳吃著山楂糕，問道。
穆玉心也才起來，臉上掩飾不住倦色，“笑？這不過是一種表情，並不是一種心情，心情不好，笑不笑也是無所謂。”
“你不想要王爺對你好嗎？……”她仍然問，如今瞧起來，氣色倒是紅潤了許多，養尊處優，喝著燕窩參湯，想不好都難。
而那穆玉心隻是看著她，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王爺對我好？姐姐，妹妹不是看不出王爺隻鍾情你一人，我又何必去自取其辱呢？能夠進入王府已經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哪裏還敢多求，況且男女之事，我也從來都不奢望能夠發生在我的身上。”
她似乎把什麽都看得太清，也看得太輕，到底是經曆了怎樣的世故她的眼睛裏才毫無神韻可言？本來就是個美人，雖然不是日日愁眉苦臉，但這樣也算是另外一種愁眉苦臉了。
肖雨夢也不好說些什麽。雖然說是複仇，但心中總有空缺不知道該怎麽補，好似也不想去複仇了一般。突然感覺到疲憊，想要睡一覺永遠都不要醒過來，這樣的想法是自私的，但她就是這樣想著。
“姐姐，我是很羨慕你的。你有人愛，不愁吃喝不愁穿，身子裏又懷著王爺的孩兒，你是幸福的。相較於我而言，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她露出了淒慘的笑容，看著院子裏的一處愣神。
“我們都好似羨慕別人的生活，都察覺不到自己的幸福。人總是貪心不足的，但人生這樣短暫，貪心又有何妨？……”她笑，極為好看。
穆玉心微微側目，對她說出的道理，思考了一會兒，“姐姐有獨到的見解，讓妹妹自愧不如。但姐姐，也確實是幸福之人。”
“你可知道，我六歲那年，被人屠門，隻剩下父親和我苟延殘喘著。我記得那時候，我哭著，母親、
哥哥姐姐的鮮血蔓延到我的腳底下，我覺得害怕，但是又不知道做什麽好，就隻能哭。父親為了奪回我，被打斷了幾根經脈，不能習武。”她說著，臉上不帶有任何的感情 色彩，好似在說於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
穆玉心自然是知道她在說些什麽的，“那你可看清了那屠門之人的容貌？……”
肖雨夢知道她要這麽問，隻是搖頭，“沒有，隻知道他是個男人，而且長得好看。但對我倒是極為溫柔的。一直到我被爹爹奪回去，還聽見他淒厲的慘叫。或許……他將我看作是什麽重要的東西吧！……”
對於這個事情，肖雨夢已經不想去評判，活在當下，若這個穆玉心有逆反之意，她也不會手下留情！在現代的自己從來都是軟弱的，現在，她要堅強一回。
“或許吧！……”她的眸子裏終於有了一點的光亮，但隨即很快就暗淡下來，“如果姐姐你還記得他的容貌，就一定會殺了他吧？……”
“天地如此之大，就算是記得，也不知道到哪裏去尋找。找到了，自然也是要報仇的，殺了我肖家十三條人命，他怎麽死都不夠的啊！……”她故作輕鬆地笑著。這穆玉心，若是察覺到了什麽，那就完蛋了。
穆玉心看了看她，又看著外邊發呆了，“姐姐是個好人啊！……”
比起穆玉凡，她算是好到哪裏去了。穆玉凡殺人無數，但也有如此癡情的時刻，她這個哥哥，她向來都不了解，他們甚至都沒有一點血緣關係。當初她淪為乞丐，被他發現，被他救下一命，以為是他心生憐憫，但他卻隻是找個人來當作他的棋子罷了。她是個可以循環利用的棋子，她活不過二十五歲，這就是對她重生的詛咒，所以她永遠是年輕漂亮的樣子，永遠也看不到自己老去的容顏，永遠是這副美豔皮囊。
她曾經叫什麽名字她也忘了，父母是誰她也忘了，或許根本就沒有父母，自記憶起就過上了食不果腹的日子。若不是那日穆玉凡碰巧經過，救起還剩下一口氣沒有咽下的自己，怕是自己早就是個個遊魂野鬼了。但，她害怕的是這樣永遠都沒有止境
的輪回，帶著從前的記憶，無止境地輪回。
慕容楓下朝後，便直奔家裏，見她正在和穆玉心聊天。
“玉心你也在啊！……”他雖然叫著她的名字，卻不曾看她一眼，她是知道的，但是她卻不想計較什麽，也知道他對她有話要說，便知趣地退下了。
慕容楓見她消失後他才放心說道，“上次易安被拐走一事有頭緒了。探子日夜蹲守在穆府才有了頭緒，似乎是昨日也看見穿同樣黑色的衣服的人從穆府的後門進入，雖然是個很隱蔽的門，但仍然被我的人看到了啊！……”
肖雨夢秀眉一簇，道，“你怎麽知道？有黑色衣服的人可不止他穆府一家。現在穆玉凡的實力未明，也查不到什麽關於他的線索，但憑一件衣服就可以斷定？這樣太魯莽了啊！……”
而慕容楓卻從衣袖裏掏出一節被撕碎的布料來，道，“這黑色的綢緞，絕非凡品，是九百九十九個繡娘四十九天日夜趕工才得一匹的黑天鵝綢緞，用黑天鵝的羽絨製成絲線從而製成此綢緞。除非富貴人家，絕對是買不起的。況且現在京中甚少有這樣的衣料，那日那刺客逃走時，掛到了樹枝，我才有幸得到這個。況且黑天鵝綢緞在月色下，會反光，甚為綺麗好看。”
她伸出手輕輕地撫著那一小段綢緞，道，“手感果然好。王爺，你可確定了？……”
果然是那穆玉凡在暗中搗鬼，不過若是抓了易安去，大可以殺了她，又為何不下手，要等到慕容楓去了還把人放下？絕對不是良心發現！想殺了易安本來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他卻沒有動手。那就是他不想殺，或許此事隻是一個警告罷了。況且穆玉凡行走江湖多年，已經是個老滑頭了，怎麽可能如此不小心讓慕容楓看到這個布料，但凡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已經確定了，而且他私底下養了許多門生暗衛，就布防在他府上周圍。”他說著，將那布料撇向一邊，坐下喝起茶來。
而見到肖雨夢那副嚴肅的樣子，似乎在想著什麽事，心下一沉，自然那是知道是時候讓她跟自己坦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