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六章: 死?

慕容楓將安大夫請到後庭,“安大夫,實不相瞞,我夫人前段時日才受了夾竹桃粉的毒傷,還未好全。我自然知道她身子弱,但不知道該如何照顧,你且細細與我說來。”

安大夫似乎有責怪之意,但始終都沒有表現得太明顯,“夫人自小體弱多病,便是我一直都瞧著她的病,肖一橋更是我多年的摯友,她的女兒,我自然也視作自己的閨女。她體寒,若不好好地保養,怕是以後不能生子。此前得的疑難雜症就是由風寒引發的並發症,肺熱、呼吸道阻塞、還有心髒受損,脾髒受損,已是非常地孱弱。前段時日才好些,若是如王爺所說,夫人此前受過夾竹桃粉的毒傷,現在暈倒也屬正常現象。現下先靜養,絕對不能再出差錯。否則性命堪憂!”

慕容楓也是暗暗地記在了心中,“那麻煩安大夫開幾副藥來吧。多謝了啊!……”

他又進房間看了看正在熟睡的肖雨夢,撇了撇嘴,轉身出了府,來到了林府。這事必得有個解決的辦法才好。

來到庭前,林子暮正擦拭著他那寶貝紅纓槍。見到慕容楓,隻是一皺眉,但還是行了禮,“逸王爺,不知來打寒舍有何貴幹?……”他這樣問著,卻看見慕容楓臉上少有的陰沉臉色。

“我來就是想問問。”他將鐵扇抽出來,輕輕地扇著,“你怎麽跟蒼蠅一樣在我的女人身邊轉個不停?……”

慕容楓一向喜怒不形於色,林子暮雖然與他同齡,但終究還是太嫩了,他十幾歲就開始應對身邊的明爭暗鬥,城府極深,也不是他這等小毛孩子可以去抵抗的。而此刻的林子暮雖然麵無懼色,但知道這聞名於京中的‘惡鬼王爺’的名號絕不是徒有其表的。

“肖雨夢她愛跟著誰就跟著誰。與我何幹?我愛她,誰愛她,又與你何幹?……”他這樣說著,擦拭的動作卻緩和下來,定定地望著他,嘴角浮起一絲諷刺的笑容,相較於之前,他實在是改變太多,無論是弑父,還是別的,經曆過親情與愛情的失敗,他已經對什麽都無所謂了,也自然對什麽都無所畏

懼。

慕容楓的唇邊也勾起一絲笑容,“肖雨夢既然嫁給了本王,那便是本王的女人,想打本王女人的主意,你這是自尋死路。”

一句盛怒的、充滿威脅的話語被他說得如此輕巧。眼裏卻早已是寒冷的氣息,林子暮知道這慕容楓一向對自己討厭的人下手不會留情。但他又怕什麽呢?這樣的殘命,呆在這支離破碎的家中,這樣沒有意義的命,他早就將所有的陽光都送給肖雨夢了。即使麵前的這個男人強大無比,但他又何所畏懼?

“死?我早就在戰場上死過千百回了,不知王爺所說的死,是哪種死?是折磨致死還是給我個痛快?……”他將紅纓槍放在一邊,輕輕地喝了一口茶,笑道。

慕容楓自然是知道他不會怕死,便站起來,踱步到他的跟前,“誰知道呢,不過本王一向秉公執法,絕不濫殺無辜。並且你若是死了,肖雨夢心裏也不會好受。所以本王決定留你一條小命。這次是看在她的臉麵上,下次,你若是還毛手毛腳,你便絕對會吃不了兜著走。”

林子暮笑,行禮跪下道,“恭送王爺。”

慕容楓前腳一走,穆玉凡便到了府上來。看了看慕容楓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這林子暮嚴肅的神情,自然是可以猜出一二,“王爺說什麽了?……”

林子暮是極為討厭這穆玉凡的,生的一副奶油小生的幹淨樣子,以為弱不經風,但武功也絕對不在他之下,到底是個什麽來頭也沒有摸清楚。隻是這小子穿的富貴,身上也隨身帶著金錠,出手何止闊綽,每每去望春樓幾乎是一把一把銀子的給。

但誰也不知道他是何底細,京中也沒有穆姓之人,隻知道數月前就這麽憑空冒出這麽一個人,在京中做起了生意。在邊塞的時候還與他打過一次照麵,彼時以為他是敵方軍團的人,還較量過一番,此人武功高深,至少防守的功力甚好,好似渾身上下都長著眼睛一般。

他白了一眼穆玉凡,“多管閑事,你是市井婦女麽?……”

“別死鴨子嘴硬!王爺他這番

來,肯定是警告你不要靠近他的女人。”穆玉凡撇嘴,隻覺得好笑。“但縱使他神通廣大,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肖雨夢若是現在未嫁,我便就收了她。”

“你可得省省吧,肖雨夢不會喜歡你這樣的花花公子。”林子暮繼續翻白眼,她心中想要的夫君是能夠與她執子之手白頭偕老,一生一世隻愛她一人的。而就現在一夫多妻製的社會來看,有些不可能。像他穆玉凡這種人,整天遊手好閑,哪裏是她的菜。

穆玉凡便不服氣了,“你別瞧不起人!若是我得到了她,我定會一生一世對她好!眼中絕對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哪裏像你!難不成她會喜歡你?……”

這話說的林子暮是無話可說。他不過是被肖雨夢拋棄的人罷了,也是,這世間哪裏有不自私的。就好似自己弑父一般,還不是為了喊冤而死的母親報仇而傷及他人性命罷了。就像是父親到死也不相信是自己一手培養一手帶大的親兒子殺了他。隻能是死不瞑目。他又何嚐不是覺得撕心裂肺?他這一生一事無成,隻曉得在戰場上衝鋒陷陣。他可以以一敵百,可以殺掉一個倔強到死的敵人。而唯一對於肖雨夢,他卻是手足無措。

“不喜歡我,也輪不到你!她現在已經嫁入了王府,你我都沒有資格在評論什麽。”他站起來,冷眼看著一臉吊兒郎當的穆玉凡,好生不爽,“你來找我幹什麽?……”

穆玉凡撇嘴,“閑得無聊,就是來找你玩玩。”

“滾開!我還有事呢!”他明顯地不悅起來,他跟他又不熟,真是煩躁。

穆玉凡也不惱,隻是笑,也不似剛才那樣吊兒郎當了,“我方才去了逸王府,肖雨夢病著。昏迷了一上午也不見好啊!……”

而林子暮欲要離開的背影隻是遲緩了一下,又堅定地走了,“與我何幹?肖雨夢現在自有王爺照看著,王爺又那樣寵她,自然不會出什麽差錯。”

穆玉凡說是去了一趟逸王府,其實是悄悄潛進去的,看著床榻上的肖雨夢,他也心疼,臉色慘白,手腳冰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