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商量
劉天奇一走，蔣茹那水一般的目光落在張天身上，笑道：“乖徒兒，你怎麽才上來？”
在她看來，登仙路雖高，卻還難不倒張天，他如果全力攀爬，最多五天就能上來。
“因為一點事情耽誤了一下。”
“你既然登上了玄霄殿，從此便是我羊角山的弟子了，跟我回望月峰吧。”
“師傅，這樣不太好吧。”見蔣茹轉身要走，張天沒有跟上去，表情頗有些不自然。
蔣茹臉色微沉，揚眉道：“恩？你反悔了？你聽了那劉天奇的話，難道想拜入其他山峰？”
“我承諾過的事情自然會做到。雖然沒有正式拜師，可我已經叫您師傅了，怎麽可能還要拜入其他山峰呢？況且，您也知道，我修煉的乃是義父傳給我的‘龜息藏精’，這套功法非常霸道，根本不能和其他功法相容。即便其他山峰的功法再誘人，我也不能夠修煉，對我根本沒用。”
蔣茹想了想也是，麵容微緩的問道：“那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張天猶豫了一下，咬牙道，“我剛才聽劉天奇說，剛剛拜山成功的弟子。如果沒有達到地級境，隻能算作外門弟子，隻能在一個叫做‘華雲穀’的地方修煉。我的修為還在人級境，一旦跟您去望月峰，直接成為內門弟子，有違羊角山規矩，恐怕會招來頗多閑言閑語。這樣一來，不僅讓我無法自處，不能盡快真正融入羊角山，還會給您帶來不少麻煩。所以，我想按照規矩來，先到華雲穀去，等突破之後，再正大光明的拜您為師，進入望月峰。”
蔣茹嫵媚多姿，論相貌，論氣質，在羊角山都是出了名的。很多人都曾對她有非分之想，煞費苦心的追求，怎奈都被她一一回絕和疏遠。有些氣量狹小之人被拒絕之後，便由愛生恨，背地裏說三道四，說她騷媚入骨，表麵清高，實際上勾三搭四，人盡可夫。蔣茹雖惱火，可找不到謠言的根源，即便找到，又怎麽堵得住悠悠眾口？無奈之下，也隻能裝作不知道。然而如果真的把張天直接帶入望月峰，那便不同了。
望月峰向來隻收女弟子，從未收過男弟子。雖然望月峰峰主是她的生身母親，她將張天帶入望月峰也沒什麽太大的阻撓，可一旦如此，張天長相俊美，居心叵測之人還不知道會由此生出什麽更齷齪的想法。
想到這裏，蔣茹即便不在乎，俏臉也是微微一紅。
“你所擔憂的倒也是個問題。不過你現在的修為隻達到大周天之境，往後還有假丹之境以及大龍境，距離地級境還有不小的距離。在華雲穀修煉，丹藥有限，我也不能隨便過去，等你突破，不知道還要花多少時間？”
張天自信一笑，道：“師傅可能不知道，我身上還有一枚元辰石。”
“元辰石！”蔣茹驚訝的看了張天一眼，見他信誓旦旦不像說謊的樣子，才點頭道，“你的運氣果然不錯，這種東西都能找到。恩。有元辰石，要踏入地級境的確不是問題。好，就這麽辦了。等這一次新選拔出來的弟子聚集在一起，你便和他們一起進入華雲穀吧。”
“運氣不錯？”張天心中苦笑。
當初在礦井之中，為了得到元辰石，他落入了跛腳鄭的圈套中，幾次差點身死。陷入蟻巢中的恐怖場麵，至今仍曆曆在目。這元辰石雖好，卻也是他真正拿性命換來的。若說是運氣好的原因，張天說什麽也不會讚同。
將從小到大發生的事情梳理一遍，他得出的結果是，“好運”這個詞絕對和自己不沾邊。他的運氣一向不好，不是一般的不
好，簡直可以說是衰神附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倒黴到吐血。
不過這種念頭，他也是在心裏想想罷了，倒也沒說出來。
蔣茹將張天帶到一處偏殿，偏殿中汪遠正和一個中年男子說著什麽，見二人進來，汪遠的目光在張天身上稍作停留，隨即對蔣茹笑道：“這張天無論資質還是潛力，都是百年難遇的奇材，蔣長老慧眼如炬，能把他引入我羊角山，對我羊角山也算一件大好事。”
蔣茹略顯得意的道：“把他帶到這裏來，我可是花了不少精力呢。若是一般人，我才懶得管。”
那中年男子卻皺了眉頭道：“蔣長老，即便你母親是望月峰峰主，可此事恐怕有些不妥吧。”
“哦，”蔣茹有些不高興的道，“黃閱你有什麽見教麽？”
黃閱乃是華雲穀的一位長老，負責外門弟子的一些事情，論身份，並不屬於蔣茹。他性情淡漠，對蔣茹的不悅的表情視若不見，冷冷道：“我羊角山招收弟子，向來要先查明根底，便是為了防備心懷不軌的小人混入山中生出事端，引狼入室。這個少年資質再好，可來曆不明，你貿然帶他進山，一旦出了什麽事情，即便是你也擔待不起。”
說罷他轉向汪遠道：“蔣長老出生便在望月峰，不曾經曆過入門考驗，又極少關心選拔弟子的事情，可能不太清楚這些規矩，可汪執事卻不同。你和葛執事一起負責招收弟子的考驗，居然也如此輕易的便讓他通過了？”
“這……”汪遠啞口無言。
不說蔣茹一出生便是羊角山弟子，其忠心毋庸置疑。他雖然和蔣茹身份相同，但實際上早已經遠離了羊角山的核心，對蔣茹這種貨真價實的長老還是有些忌諱的。況且蔣茹又是望月峰峰主的掌上明珠，她帶個人來說沒問題，他即便懷疑，可看在望月峰峰主的麵子上也不好多問。
被黃閱嚴厲問責，汪遠雖然覺得有些憋屈，可規矩就是規矩，真正追究起來，沒有借口可言。
蔣茹盯著黃閱看了一會，開口道：“那你要如何？”
黃閱麵無表情的道：“蔣長老若不能說明這少年的來曆，我既然碰到了，自然要上報坐忘峰。”
一聽坐忘峰，汪遠色變，咽了口唾沫，澀聲道：“黃，黃長老，你是否說的太嚴重了？”
“無規矩不成方圓。否則還要什麽規矩！”
坐忘峰雖不在十三峰之列，可執掌羊角山刑法，裏麵的人個個實力深不可測，且冷酷無情，不講情麵，在羊角山弟子眼中，甚至比十三峰還可怕。若真被他們知道，望月峰峰主都不能幹涉，蔣茹也夠吃一壺的。她臉色變了變，終於無奈的道：“此人名叫張天，出身大陳國一處偏遠山村，偶然遇到了路過的韓老謀，被韓老謀收為了義子。我欲收他為徒弟，乃是經過韓老謀和韓太師前輩同意的。”
“韓老謀？人形獸神韓無量！這小子居然是他的義子？！”汪遠看張天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黃閱冷漠的臉上也閃過一絲驚訝，道：“空口無憑，可有信物？”
蔣茹臉色更加陰沉，拿出一封信來晃了晃道：“韓老謀有事不在太師府，暫時不能作證。韓太師何等身份，又怎麽可能為這種小事辯解。這封信乃是韓太師府副管家胡奇親手所寫，足可證明。”
黃閱接過信，拆看掃了一眼，遞給了汪遠。汪遠看了又看，鬆了一口氣，小心的將信收好，對黃閱道：“這上麵的印記的確是胡奇的，錯不了。”然後轉而對蔣茹打圓場苦笑道：“黃長老這
麽做，也是為了羊角山好。蔣長老既然有證明，何不早些拿出來呢？”
“我原本打算直接將他帶入望月峰的，然後將信交給我母親。誰知道黃長老如此多事。”
黃閱依然冷冷道：“規矩便是規矩，不能逾越。”他看了一眼張天，接著道：“這張天修為沒有達到地級境，隻能算作外門弟子，又怎麽可能直接讓你帶入望月峰呢。好了，他既然通過了考驗，便是我羊角山外門弟子了，由我負責。蔣長老若沒什麽事情，請便吧。”
見蔣茹臉色鐵青，張天趕緊低聲勸道：“師傅放心吧。我一定努力修煉，早日進得望月峰。”
蔣茹點了點頭，狠狠瞪了一眼黃閱，冷哼一聲甩手而去。
直到蔣茹那窈窕婀娜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張天才轉身對黃閱行禮道：“小子張天，拜見黃長老，以後還請長老大人多多指點。”
黃閱遞給張天一枚黃色藥丸道：“這是回元丹，你吞下之後好好休息一下。三天之後，隨其他人一起進入華雲穀。”
張天小心的接過丹藥，點頭稱是，隨即低眉順手的在一個年輕男子的引領下，離開了偏殿。
“張天，你想好了沒有，今後到底要拜入哪一座山峰？”領路的人突然低聲問道。
聲音有些熟悉，張天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個年輕男子乃是跟著自己爬到玄霄殿廣場的那個劉天奇。
“啊，原來是劉師兄？”
“恩，你還記得我啊。嗬嗬，我本是龍虎峰弟子，此次負責招收弟子的一些事情。對了，那個黃閱長老是出了名的性格冷淡，不通情理，他一向如此，並不是針對你和蔣長老，你不要往心裏去。以後你跟著他，隻要小心謹慎一些，不違反門規，他是不會和你過不去的。”劉天奇擠眉弄眼，對張天開玩笑似的說道。
張天了然，感激道：“多謝劉師兄提醒。不過師兄所說，要我拜入龍虎峰，卻有些為難。因為此前我已經答應蔣長老拜他為師。答應的事情不能反悔，況且她又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又如何能夠讓她失望呢？”
韓老謀的威名，隻有一些高手才略有了解。劉天奇並不知道他的名頭，他隻隱隱約約聽說有一位絕世高人在大宋國韓太師府中潛修，其中內情，也不甚了了，所以對於張天的來曆，他並不太清楚。之所以看中他，便是看在他的資質和潛力上。所以，見張天果斷的拒絕了自己的邀請，不禁有些失望。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風趣，笑道：“我們修煉中人，不光修煉身體，同時也修煉本心。能夠把持本心，言出必行，你做的也沒錯。哈，我相信，以你的實力，很快便能踏入地級境，雖然不能在一個山峰修行，不過你今後若遇到什麽麻煩，盡可以去龍虎峰找我。”
“劉師兄太高看我了。”
說笑間，劉天奇將張天引入一處樓閣，帶到了一個房間門前，道：“房間內有準備好的食物，還有溫泉，你洗漱一下，吃些東西，借助黃長老給你的那沒歸元丹盡快恢複體力。三天之後自有人帶你去往華雲穀。”
“麻煩師兄了。”
“我們現在也算同門了，千萬別見外。好了，你連續幾天攀爬登仙路，想必早已累了。我就不耽誤你休息的時間了。”
劉天奇轉身而去。張天推門走進了房間。
房間並不大，如同和尚的禪房，布置樸素，毫無花式，卻給人一種清新寧靜的感覺。張天在一個冒著熱氣的小水池中洗個個澡，將方桌上準備好的食物一掃而空，一頭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