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莫名失落
絲毫沒有猶豫，瀟灑的連蒙奇兒都開始佩服自己。
樓西宸在蒙奇兒轉過身之後終於睜開了眼，唇角上揚，浮起一絲輕淺的笑，眼裏的身影已然消失。
所有的期盼也隨著身影消失在了門外。
如果按照歐陽少軒的那一套理論，蒙奇兒的反應是不是證明，她並不是真的愛自己，起碼不是那麽愛！
樓西宸無意間得出的結論使得自己懊惱不已，無處宣泄，身上的冰淇兒自然躲不過成為樓西宸發泄對象的命運。
冰淇兒尚且還存留在前幾秒蒙奇兒負氣離開的喜悅中，還沒來得及細細享受，便在不知覺中被樓西宸一把推開。
“西宸，你……”
略帶疑惑的臉上，寫滿了無奈。
樓西宸撇了撇嘴，冷冰冰的回道：“你也回去吧。”
冰淇兒心下一沉，雖對樓西宸判若兩人的做法有所不理解。
“西宸，你這麽做到底什麽意思？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因為那個蒙奇兒？”冰淇兒的眼中噙著淚水，卻隱忍著不流出來，楚楚動人的模樣不管哪個男人看了都會不忍心，她最會這樣抓住男人的心。
鼓起勇氣的質問，得到的樓西宸的回應，卻是極其慵懶的一聲“哦”。
不帶任何感情/色彩，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冰淇兒愣愣的看著樓西宸，卻見樓西宸雙眼微合，俊朗的麵上沒有一絲神情。
“為什麽我們會是這個樣子，為什麽從蒙奇兒出現之後，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冰淇兒的言語間透著無盡的感傷，稍稍抿唇，似是鼻子一酸，淚就濕了眼眶。
樓西宸緩緩的掙開雙眼，睨了冰淇兒一眼，神色淡漠，更像是對冰淇兒的一種諷刺。
冰淇兒愣愣的坐在床邊，淚紅了眼。
然而，冰淇兒的眼淚對於樓西宸而言，遠遠不如蒙奇兒的眼淚那麽管用。
“什麽事情都不是人為可以掌控的，人都是會變，你我都是如此。”
樓西宸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些，退去了些淩厲與淡漠，卻多了幾分感慨。
冰淇兒聞言，心下一顫，倏地抬眼，怔怔的看著樓西宸，滿臉詫愕。
聽樓西宸的口氣，難道他真的對那個蒙奇兒動心了？如果真的是這樣……
嫉妒頓生，與此同時，冰淇兒的心裏滋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
“你還不走的話，我就要休息了。或者，如果你想留在這裏的話，那就在旁邊站著吧！”
話音落下的同時，樓西宸的雙眼已然緊閉。
冰淇兒憤懣不已，張開的嘴卻又在片刻之後默默合上。
勉強壓製了心內的煩悶、不安、憤怒，以及所有的不良情緒。冰淇兒努力的撐起了一個笑容，苦澀溢出眉角。
默然轉身，離了病房。
頃刻間，病房死一般的沉寂。
狹長的走廊，冰淇兒的身影被燈光拉長。視線所及的地方，無意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過。
那不是……
倏然抬頭，果見蒙奇兒踱著步子進了楊醫生的辦公室。
原來她還沒有走！
須臾，冰淇兒心下心下暗自做了些打算，隨即躡手躡腳的尾隨著蒙奇兒行至楊醫生的辦公室門前。
房門半掩。
冰淇兒尚且能夠透過門縫看到裏麵楊醫生的表情，以及蒙奇兒瘦小的背影。
“楊醫生，那個……”
欲言又止，冰淇兒下意識的向前邁了半步，直至側臉貼緊了門板。
楊醫生似乎很不願意看到蒙奇兒，雙眉緊皺，麵色凝重。
“你是不是想詢問樓先生的病情？”
一語中的，蒙奇兒猶猶豫豫的模樣，已經將其心事袒露無遺。
被人道中了心事，蒙奇兒連忙點頭。
冰淇兒撇了撇嘴，一副很不屑的神情。
“可是……”
可是樓西宸交代過，不能告訴蒙奇兒的，現在蒙奇兒來詢問，又該怎麽說，才能敷衍過去，讓她死心呢？
“可是什麽？”
楊醫生的猶豫，令蒙奇兒莫名的心下一驚。
難道是樓西宸患了什麽不治之症，楊醫生有所忌諱，才故意不告訴自己的？又或者是樓西宸當初車禍留下了什麽後遺症，以後都想不起來自己了？
心裏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擔憂立時爬上了眉梢。
“楊醫生，樓西宸的病究竟怎麽樣？您就直接告訴我吧！”
著急，擔心。所有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樓西宸在車內發病時的樣子又一次浮現在腦海。
“奇兒，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實在是……”
不行，要是告訴蒙奇兒其實是樓西特意交代過自己，不讓自己將其病情說給蒙奇兒，那她豈不是會更擔心？
楊博的眉頭在不自覺間皺的更緊了幾分。
“實在是什麽？”
楊醫生越是猶豫，蒙奇兒就越是擔心。迫不及待的追問著，就差抓著楊醫生的手臂，跪下來求他了。
“其實你不用太過擔心的，因為樓西宸的病情隻是突發狀況，對他的身體無礙。而且，照著他的病狀來看，有可能是……”
蒙奇兒瞪大了雙眼，眼巴巴的盯著楊醫生，生怕錯過楊醫生的每一個表情，或者漏聽了他的某一句話，從而致使自己錯過有關於樓西宸的重要信息。
事實上，不隻是蒙奇兒，就連門外的冰淇兒亦是一顆心懸上了嗓門。若不是礙於自己偷聽在門外，怕是早就衝進去，緊緊攥著楊醫生的白大褂質問了。
“有可能他已經想起了些什麽。”
蒙奇兒聞言，不由得又是心下一顫。
這對自己而言，無疑是個再好不過的消息。
可是……
可是……
為什麽總也開心不起來呢！
“是真的嗎？”
蒙奇兒頓了頓，聲音輕了些許，擔憂卻絲毫不減初時。
楊醫生原本以為這麽跟蒙奇兒說的話，她就會死心不再追問，也能讓蒙奇兒的心裏少一些擔憂。不想蒙奇兒的擔憂卻是沒有減少絲毫，其深沉的麵色更加凝重。
“是真的，至於其他的方麵，你就不用擔心了。隻是，盡量讓他少受刺激，記憶力要一點一點的恢複，你也不能指望他一次性就能想起所有的事情，你說呢？”
循循善誘的語氣，楊醫生表現出了對蒙奇兒無盡的關心。
天知道，他不過是站在一個旁人的角度，看出了蒙奇兒對於樓西宸的重要性，而偏偏，他又很在乎蒙奇兒的感受。
“恩，謝謝楊醫生！我知道了……”
蒙奇兒諾諾的應聲，聲音很輕，若不是與楊醫生隻隔了一張辦公桌的距離，楊醫生尚且聽不清蒙奇兒究竟說了些什麽。
“那就多麻煩您照顧他了，沒什麽事情，我就先走了！”
蒙奇兒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眼神恍惚，顯得心事重重。
“好，你要是沒什麽重要的事情，可以多來看看樓西宸，這對他恢複記憶有用處的。”
多來看看樓西宸！
嗬，他的身邊不是已經有了一個冰淇兒了？
天，我這是在幹什麽？
心裏閃過的念頭隻停留了片刻，便被迅速的否認掉。
他的身邊現在有誰，跟自己又有什麽關係呢！哪怕是他明天就要結婚了，又和自己有什麽關係呢？
“蒙奇兒？”
楊醫生見蒙奇兒遲遲沒有反應，又一臉呆滯樣，若有所思一般。
“恩……”
倏地抬頭，蒙奇兒的俏臉微紅，這才意識到似乎自己真的該
走了。
“現在已經很晚了，需不需要我叫人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蒙奇兒連聲拒絕，隨即趕忙起身。
門外，冰淇兒亦是迅速的離開了辦公室，怕是自己躲閃不及，就被蒙奇兒發現自己在偷聽。
“恩，好，那你小心！”
蒙奇兒頷首，不好意思的笑笑。
滿懷心事的走出了楊醫生的辦公室，蒙奇兒的竟覺心重的如同壓了一塊大石。
無意識的走到了長廊的另一頭，不知不覺的在樓西宸的病房門前駐足。所有的動作都在無意識之中完成，那麽巧合。
原來潛意識裏還是不放心樓西宸，所以才會心事重重的走到了樓西宸的病房門口。
既然來了，那就看看他再走吧！
心念一動，伸出的右手卻在觸碰到門把的瞬間停住。
進去嗎？如果他還醒著，看見自己回來了，或者發現這麽長時間，自己都沒有走，會不會出言詆毀或者戲謔？
不進去。
緩緩的放開門把，抬起的右手漸漸的往下垂。
倏爾轉身，卻聽見門內傳來了樓西宸的聲音。
“偷偷摸摸在門口做什麽，進來。”
像是在作案的小偷被人抓著了現形，蒙奇兒忙不迭轉身快步離去。
“蹬蹬”聲漸遠，樓西宸心知門外的人早已遠去。
明明知道她就在門外，所以才會開口讓她進來。自己已經做出了讓步，為什麽她還會走。
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的失落與揪心！
偌大的病房，哀歎聲顯得尤為深重。
樓西宸撇過頭，靜靜的看向窗外。
樹影攢動，依稀聽得見遠處傳來的汽笛聲。
夜深了，即便是在屋內，樓西宸也能感覺到窗外夜涼如水。
乏了，雙眼微合。
腦海裏蒙奇兒的身影又一次閃現，她的音容樣貌，一舉一動都是那麽清晰。
“吱呀……”
開門聲在這般寂靜的夜裏顯得尤為突兀。
也是在這時候，腦海裏蒙奇兒的笑靨盡數消失不見。
樓西宸正暗自埋怨誰來的這麽不是時候，極不耐煩的睜開眼，卻見冰淇兒正站在門口，抿著雙唇，可憐巴巴的樣子。
“西宸……”
“我不是讓你走了嗎？”
語氣冰冷，樓西宸撇過頭去，心底卻有一絲失落，他以為進來的會是蒙奇兒。
樓西宸的冷淡態度似乎並沒有打擊到冰淇兒的熱情，冰淇兒低沉著頭，掩上房門，隻當是沒有看見樓西宸的臉色一般。竟自行至病床邊坐下，手中的大袋食品被其順手擱置在旁。
“你困了嗎？要休息嗎？你睡吧，我就靜靜的坐在這兒，保證不吵也不鬧 。
帶了些祈求的意味，冰淇兒已然放下了自己大小姐的架子，才會對樓西宸如此低聲下氣。
無奈，再低聲下氣，也還是喚不回樓西宸的半點憐憫。
“你回去休息吧。”
“我知道，你其實是想蒙奇兒在你身邊陪著你，是嗎？”
“你想聽到什麽答案？”
不假思索的回答，不容置喙的聲音。
冰淇兒瞬間啞然。
“你知道嗎？其實蒙奇兒剛剛一直都在醫院裏，沒有離開！”
想來，現在能夠勾起樓西宸興趣的，也隻有蒙奇兒的名字。
聽冰淇兒這麽一說，樓西宸竟是麵露淡笑。冰淇兒說蒙奇兒一直都沒有離開，也就是說，剛剛自己的直覺沒有錯。
門外站著的確實是蒙奇兒無疑了！
“我親眼看見她進了楊醫生的辦公室，呆了很久！”
樓西宸的笑容瞬間退去，麵上被掩上一層陰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