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章: 鞭打懲治

諸葛小小記得,這個王司徒就是在宴席上說了一大堆討好她的話的那個人,不過諸葛小小沒想到的是被自己動了手腳的馬車竟然有他的份兒。

“太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小公子被相國大人捆起來了,劉將軍請你去前院。”郝三千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諸葛小小一個激靈,心想完了,玩笑開過了頭,事情鬧大了。

的確鬧大了,劉其庸那脾氣不發作還好一發作起來倔得跟頭牛似的,前院擠滿了人,劉牧西被粗麻繩捆著倒在中間,劉其庸手裏拿著根藤鞭,劉牧北擋在他身前,其餘一些家丁戰戰兢兢的立在一旁等候劉其庸發話,還有幾個劉其庸的小妾,嘴上喊著:“老爺別打了,小公子不懂事,你要息怒啊。”可沒一人敢去勸架,眼底藏著分明的幸災樂禍。

諸葛小小去的時候,郝三千故意提高了音量通報:“太子殿下到。”

“外公。”諸葛小小人未到聲先到。

劉牧西一看自己的同黨來了,忙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急驚風似的喊:“太子你終於來了,你快給我父親大人解釋,那個王司徒的馬車真不是我動的手腳對不對。”

“你還敢狡辯,要我把禮部侍郎家的車夫找來對質嗎?是你撒了謊讓他們離開的,馬車不是你動的手腳還有誰?”劉相國怒不可遏,手裏的長鞭啪啪幾聲落下,幸好有劉牧北在前,擋了大半,落到劉牧西身上也就沒幾下子了,但饒是這樣,劉牧西還是忍不住一陣鬼哭狼嚎。嘴裏直嚷嚷著我錯了我錯了之類的話。

諸葛小小看到劉牧西這個樣子不是不愧疚的,畢竟他是個孩子,而自己雖然也隻有九歲,到底卻有著十八歲的智商,幹出這麽破格的事,再推卸責任就真的是不厚道了。

“外公,我”

“太子殿下來得正好,趕緊幫忙勸勸父親大人,小西還是個孩子,不懂事,犯了錯,待會去那些個大人府上陪個罪就是了,犯不著這麽大陣仗,跟捆犯人似的,叫府裏的下人笑話了去。”劉牧北有意搶在諸葛小小前麵說話,似乎是在提醒著什麽。

諸葛小小滿心的愧疚沒在意,倒是曲一瓢腦袋瓜

子轉了個彎,偷偷扯了扯諸葛小小的衣袖。

諸葛小小奇怪,偏頭看他,曲一瓢忙給她打眼色,諸葛小小這才反應過來走到劉其庸麵前勸道:“外公不必動怒,待會我陪小舅舅去各位大人府上走一遭便是。”

劉其庸平時對這個小兒子雖然嚴厲但到底還是寵溺居多,不然也不至於養成他現在這麽個小魔頭的性子,但這次劉牧西做的實在太過荒唐了,你想,昨晚來相國府參加晚宴的人隨便拎一個出來往人堆裏一站哪個不是有錢有勢一呼百應的主?偏偏光著腳丫從相國府出去,丟臉就不說了,馬車還不見了。這個臭小子,簡直膽大包天,再不給他點教訓,保不準相國府屋頂上的瓦都會被他給揭下來了。

諸葛小小要陪劉牧西去那些大人府上賠禮,劉牧北借口不放心他們的安全要求一路陪同。劉其庸本來還不太樂意,本來嘛,諸葛小小乃大夜國未來的儲君,這樣放低身段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不過劉牧北說了,沒什麽不好的,禮賢下士嘛。

若水幫諸葛小小換了身男童裝,青衣小褂綠頭鞋,諸葛小小對著銅鏡看了大半天,得出一個結論:多新鮮的一顆大蔥啊。

諸葛小小趴在馬車裏看著劉牧北幫劉牧西的手臂塗藥,此時的劉牧西已經換了一身幹淨衣裳,臉也洗幹淨了,就是臉上左一道右一道的紅痕看著怪可憐的,諸葛小小估摸著他手臂上那一條血印子就是為了擋臉落下的,小家夥,知道愛美了。

劉牧北常年待在軍營,下手也沒個輕重,清涼的藥膏剛一沾上劉牧西的臉,小家夥就叫了起來:“哎喲,疼疼。”

“現在知道疼了?活該。”劉牧北嘴上這樣說,手裏的動作卻是放輕了不少。

劉牧西扁扁嘴,兩泡眼淚含在眼眶,萬分委屈的看了躺在一旁優哉遊哉的諸葛小小一眼:“可是太子也做了,那些馬車還是她動的手腳,父親大人怎麽就不怪她?”

聽到劉牧西的指控,諸葛小小好歹有了點羞愧,但轉念一想不對呀,自己今天早上明明是想承認錯誤來著,是劉牧北搶著攔著不讓的呀。

“舅舅,你為什麽不讓我告訴外公真相?”

劉牧北已經幫劉牧西上好了藥,把瓶子往旁邊一擱,再輕輕放下他的衣袖,拍拍手這才轉眼看向諸葛小小:“殿下以為父親大人會不知道?”

諸葛小小不說話,感情這劉其庸也是個護短的主?

“父親大人能從一介書生坐上相國的位置,靠的絕不僅僅是運氣和才華,更需要八麵玲瓏的交際手腕以及一雙洞悉世事的眼睛。他不責怪你,因為你是太子,要知道身在上位的人身邊最不缺的就是替他頂罪的人,你年幼,可以無知,但你身邊的人必須清醒,我想告訴殿下的是你可以不夠完美,隻要你身邊有足夠完美的人心甘情願的輔佐你,哪怕你很無能,那你也會是一個好太子,好皇帝。”

“舅舅是說,我應該找一個足夠完美的人來輔佐我?”諸葛小小試探著問。

劉牧北輕輕頷首:“大夜國能人有四,皆為夜青城所用,殿下可想辦法讓賢王加入太子黨,就算日後接掌江山也能輕鬆許多。”

諸葛小小聽曲一瓢說過,這個賢王似乎有點傲嬌,既不屬於太子黨也不屬於烯黨,不參政卻能讓大夜國四大能人為其效忠,要說這樣一個人沒野心,那是打死諸葛小小她也不相信,但既然諸葛小小都能有所懷疑,劉牧北為什麽還讓她去拉攏他?

“賢王不參政,也絕無叛逆之心,這一點殿下盡管放心。”劉牧北似乎看出了諸葛小小的疑惑,淡笑著保證。

諸葛小小想說你拿什麽保證?難道你們兩有基情?

“我和賢王還算有些交情,殿下還小,有些事我也不便說與你聽,不過我是你舅舅,我隻管是為了你好。”劉牧北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坦蕩,藏青色的長袍,袖口和衣領處滾著金邊,深邃的眉眼舒展著,明明是坐在馬車裏的,整個人卻好像是長在山崗邊的白楊,迎著風,挺立著,不會有半點折撓。

這樣的劉牧北讓諸葛小小想起了她前世的父親,一襲白色海軍服的他曾抱著七歲的諸葛小小站在甲板上指著遠處巡邏的海監船說:“看到沒,那才是你老爸我的天地。”

那時的諸葛小小就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