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五章: 如夢如真（中）
黑暗？還是光明？期待著什麽？一切又會演變成什麽樣？是期望中的，還是……
“吱呀~吱呀~”王曠逸輕輕推開了教堂的門，眼前的一切，讓王曠逸大驚失色。
為什麽！？
想象中本該是莊嚴肅穆的教堂，如今卻是橫屍滿地，空氣中彌漫著沉重的氣息，血霧在空氣中徐徐翻滾，氣味令人作嘔。平日裏親切和藹的麵孔，現在已經變成具具無法言語的屍體。王曠逸腦子一陣狂熱。
誰也不知道前麵會有什麽等著自己，黑暗如同滾滾洪流的盡頭，不分一切的吞噬掉送來的事物，匆匆的湧進未知的境界。
王曠逸掃視四周，發現，那琉璃窗前，亦然佇立著一個熟悉的背影：
蒼白的頭發，稍稍佝僂的背，黑色的武者袍……這一切似乎都在說明這就是決水！
“和淵師父——”王曠逸覺得喉嚨幹啞，好不容易才從嗓子裏擠出這兩個字。
決水緩緩轉過身來，布滿溝壑的臉少見的透露出紅光，其愉悅的心情與這周圍的環境很不相符。“乖徒過來，萬征天象快要出現了，你趕快過來將嗜血拿著。”
“！？”王曠逸猛的抬頭，看到的，是一把刃麵光滑，閃爍著紅光的劍，已非當初在決水住處看到鏽跡斑斑的劍了。刃麵透露出紅光，像是快要滴出血來，與周圍的環境交融在一起，血腥噬人。
“這裏，是怎麽回事？”王曠逸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向前走了幾步後，又抬起頭直視決水的眼睛，忿忿道。
“嘎嘎，嗜血已經開封了，我們的願望馬上就可以實現，他們隻是一批祭品罷了，徒兒不用在意。”決水的眼神中的瘋狂神色，透過月光看得更清楚了。王曠逸忽然有一種陌生感溢出心底，好像在那一瞬間，決水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祭品？決水和藹可親的形象一下子像被洪荒蠻獸撕裂成碎片；嗜血開封？難道？
就在這麽一瞬間，王曠逸悟出為何這些日子以來刺殺他的人都是殺氣衝衝，而且憤怒的眼神中又充斥著恐懼。原來，萬征天象會使那麽多人失去生命，嗜血開封！
“和淵師父，你是不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快點把嗜血放下，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怪異的風吹過，把半開的門吹得嘎嘎作響，無名的恐懼，不知不覺的攀上心淮。王曠逸祭出萬征，耀耀銀光與周圍妖異的血氣格格不入。
“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決水的臉上閃過一絲怒容，隨後又被一絲詭異的笑容代替。
決水轉過身去，隻手淩空劃過，琉璃頃刻間粉碎，可以直視到窗外的一輪明月。隻是月明似乎被染上了紅色。天似乎要壓下來，雲散風飛，月的兩旁，天空裂成兩處，裂痕存在於王曠逸和決水所處的兩處之間。瘋狂神色，壓抑的瘋狂，此刻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狂熱，決水握劍，雙眸絕眥，赤紅彌漫。
一切，結束隻在片刻之間，開始，卻是如同仇人般兵戎相見。
身上的衣服如同檣櫓的搖曳，心中的隔閡卻是堅定的道德信念作為支柱，戰鬥一觸即發。
決水手持劍指虛空，比劃出
奇異的圖案，圖案在虛空輝映著紅月、血光，爍爍的煥發生機。
宏圖映月，血嗜蒼穹，黯眸深冷，赤影覆天！
天穹中裂開之處，緩緩伸出一顆碩大的頭顱，噴灑著死亡的氣息，來往大地。
幽冥中像是吟唱著來自遠古被遺忘的曲目，發自深心的苦楚與悲愴，瘋狂與絕望！
天下蒼生，與我何幹？為何卻要自願背負起沉重，此絕無情？
！恐懼！還剩下什麽？還想要什麽？現在還能夠擁有什麽？迷失的靈魂！
瞬身相移，刀光劍影，嘶鳴怒吼。
赤色雙眸，千行雨，千絕恩仇！
刀劍影下，往日情誼皆成空。遺落一地的屍體，素時無數快樂的畫麵點點紛飛。熟悉的麵孔，卻已無當初的純真，陌上疏涼，隻囚淡淡憂傷。
脖頸間血眈眈，幾回合下來，決水嘴角溢出一絲血氣，再加上決水年事已大，經不起嗜血的反噬，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也就在這個時間間隙，王曠逸把握時機，反手叱的一聲萬征脫手而出，直刺決水。
“啊！”決水本就是武者，對於刀劍這回事的領悟就不如作為王曠逸這個劍者。萬征忽的飛過來，決水措手不及，萬征便正正插到決水的胸口。
此刻，萬征觸到鮮血以後並無平時的平靜，而是錚錚的發出哀鳴，像是呼喚，又像是怨訴。決水手中的嗜血也開始不安起來，血光大盛，光芒蓋住月色血光，拖出決水的掌心，呼應著萬征，在天際劃過，氣勢如奔洪電閃般向碩大頭顱飛去。
“嘎嘎~~嘎嘎~~”殘喘之際，決水忽然把插在胸口的萬征拔了出來，扔向嗜血飛去的方向，嘎嘎的笑了起來，臉上的愁雲，亦或是瘋狂消退下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神情，似安慰，又似坦然。
王曠逸看著這一切，不明所以。但是王曠逸似乎隱隱可以感覺到，一個犧牲了數人的才換來的願望！
頭顱看到嗜血和萬征向自己飛刺過來以後，非但沒有閃躲，而是張大嘴巴，將兩把劍刃都吞了進去。霎時，天崩地裂之勢，血霧奔騰翻湧。
天色怒變！紅光刺眼！
一段段記憶如同擂鼓般閃進王曠逸的腦海裏：十八年前，相同的場景，橫屍滿地，相同的身影，一個叫做蕭冥的男人淩空站在巨大頭顱麵前，隻是身邊多了一個叫做決水的黑衣人。就在快要對巨大頭顱許願之時，風雲突變，決水在背後偷襲蕭冥，蕭冥一下子承受不了巨大力量的反噬，身受內傷而亡。而在他身亡之後，一個女子因為深情，也拋下自己的孩子，隨著男子一同去到了另一個世界。
之後，那個可憐的孩子，被那個叫做決水的黑衣人丟在了一個小鎮上。一個曾經被血染的小鎮。
“你的願望是什麽？”頭顱低沉的聲音，仿佛從遠古中穿越而來。
“讓蕭冥夫婦複活！”決水搶在王曠逸之前，拚盡全力，大吼道。
“不！”王曠逸捂著頭大吼，召回萬征，向已無寸鐵之力、奄奄一息的決水刺去。
如亂刀斬牛泥般，萬征將決水
奄奄的生機斬斷。
“你的願望是什麽？”頭顱再一次壓低聲調，道。
沉默，天地間忽然靜默了，刺耳的寂靜！
“你的願望是什麽？”頭顱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生氣了，它的耐心似乎不太好。
“讓所有受到萬征天象的人複活！”王曠逸再度喚起萬征，將全身的力道與氣勢都融入萬征中，向頭顱刺去。
“——”頭顱漸漸散化作漫天緋雲，鳴雷作響，夜蒼涼！
緋雲沉降，散作濃霧包圍，一切，回到最初完美。
許久，濃霧未散，橫屍依舊，什麽都沒有改變。
王曠逸跌跌撞撞的憑著殘存的記憶，找到蕭冥的最後死去的地方。這正好是在決水死去的地方，看到決水的屍體，王曠逸腦中一片轟響，決水最後的那句話：“讓蕭冥夫婦複活！”，是贖罪麽？有用麽？
站在悲傷的懸崖邊上，陰風瑟瑟，傷寒透骨。心散落成一地的碎片無法拾撿，刻骨痛心。
既然如此，悲傷的時候就盡情難過吧，無法動彈就不要動彈，直到自己能夠再度輕鬆地麵對這一段沉重為止。
王曠逸輕輕坐在決水身旁，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動彈。
幾天以後，緋雲散盡，王曠逸發現自己周圍的決水已經不見了。正當王曠逸心裏感覺有點充實的時候，突然看到原來的教堂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齊的墓碑，上麵寫著所有人的名字，最前麵的碑墓，分明寫著蕭冥和王曠逸母親，還有決水的名字。而這三座碑墓的旁邊，萬征與嗜血靜靜佇立著，相互依偎。
也是啊，去到另一個美好的世界，以更好的方式作為一種存在也是不錯的選擇。
一縷陽光隨著太陽的升起而照在王曠逸臉上，但此刻，也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王曠逸身旁的地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開出了一朵緋色的小花。心情莫名有種開朗的感覺，王曠逸折花走到母親墓前，輕輕擺放在墓碑上，低頭佇立，嘴角微微上揚，低聲道：“母親，來年我一定讓你看到一片燦爛的鮮花。”
不遠處，一道彩虹淩駕天穹，劃上一道美麗的弧線終結。
“啊！這到底是什麽？為什麽要讓我看到這些，為什麽！”王曠逸在看完這些之後，很是難受，感覺這個心髒的承受能力都到達了極限。
在劇烈的痛楚的刺激下，王曠逸感覺到自己的頭都要炸裂了。
但是，也正因為這樣的劇烈痛楚，王曠逸醒來了。
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池塘邊，周圍的環境清幽無比。
兩隻銀翼狼在自己的周圍躺著。
“啊！”兩隻，王曠逸看到之後遲鈍了一會兒，然後立馬反應過來，忙跳起來，發現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的異樣。
“王曠逸，你醒來了。”其中一隻銀翼狼說道，憑著熟悉的能量波動，王曠逸一下子就明白了這隻比較小的就是小石，可是，另一隻呢？難道就是剛才小石所說的想要與自己交流，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小石交流的，擁有極其強勁的暗滅之焰波動實力的銀翼狼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