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視美色如糞土
沈澈看到她，又想笑又心疼，怎麽那麽一張可愛的小臉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旭日東升，朝陽照在她的臉上，明豔的光輝將她照得更加滑稽可愛，她嘴角還有點點牙膏沫，頭發也是隨意紮著，晨風一吹來就吹亂了幾縷，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的俏皮，以及一種莫名的喜感。
她總是這樣，高興的時候連眼睛都在笑，那彎如月牙的眼睛忽閃忽閃的，不經意間已經感染了冷若冰霜的人。
沈澈定定地看著她，他可不想告訴她，他是因為一早醒來太過想她而迫不及待地找來了。
陶歐陽還在問，“領導，你是不是太擔心我了所以一大早回來看我了？”瞧她那得意的小眼神，連下巴都翹得高高的，“哎呀你不用擔心我，耽誤了你的工作我多不好意思啊。”
沈澈挑眉一笑，“有你這麽厚臉皮的嗎?我來，是捉你回去打掃衛生的，家裏亂成什麽樣了都！”其實他昨晚就回了，連夜坐飛機趕回來的，因為擔心她，下了飛機已經是深夜，想她肯定睡得正熟，就沒有打擾她。
當然，這些他肯定不會讓她知道的。
陶歐陽眼神閃躲，嘟著嘴巴支支吾吾地說：“早說了你回來之前通知我，我要打掃一下衛生的，誰知道你會臨時突擊啊……家裏也沒多亂啊，就是衣服沒洗垃圾沒扔而已嘛，一丟丟功夫就打掃好了。”
“你還好意思說！”
“嘻嘻嘻嘻，不說了不說了，那領導，我帶你去吃F大最出名的路邊攤早點？”
沈澈卻說：“用不著你帶，我知道。”
陶歐陽忽然想起他也是F大畢業的，可這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好嗎，於是她不免打擊他說：“你那是什麽時候，這麽多年肯定變了，路你熟嗎？知道是哪家最好吃嗎？”
語音剛落，沈澈的魔掌已經伸過來，陶歐陽笑著逃跑，“哎呀領導，對不起嘛，我沒有說你老……”
清晨的校園，四處都洋溢著蓬勃生機，
沈澈從未想過，時隔十年，他還能再一次回到校園，跟一個小女孩在街邊的早餐鋪裏吃著燒餅油條喝著豆漿。這裏確實變化很大，道路店鋪都不一樣了，老板不知道換了多少個，但慶幸的是，味道還是那個味道。
十年了，十年前的他剛滿二十，正值青春，略帶幼稚，他並沒有因為父親沈傲遠是上海首富而與其他學生有什麽不同，該學習學習，該吃飯吃飯。反而正是因為這種出生，所以有了比一般人更多的壓力和責任。
那時候，巨遠還是大哥沈海掌權，一年到頭都在出差奔波，幾年都見不上一麵，他想都沒有想過要跟大哥去爭這些東西，他隻管他的學業，以及他的愛情。
他的愛情來得比較晚，二十歲才開始了初戀，不是沒人，而是人太多他不想選，但更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沒有遇到真正令他動心的人。
十年前，也是像今天一樣的早晨，夏風微揚，陽光甚好，他正喝著豆漿，忽然有一個女生坐到了他的旁邊，“學長，不介意我坐這吧？”
沈澈不作聲，繼續吃自己的，隻覺得這個女生的聲音真好聽。
女生點了與他一樣的早餐，套著近乎說：“學長，我每天都來這吃早餐，每天都看到你呢。”
那又怎樣，沈澈依舊不以為然，甚至連頭都沒有抬。
女生沒有退縮，一邊喝著豆漿，一邊說：“學長，你長這麽好看，為什麽沒有女朋友啊？”
當時沈澈心裏不悅了下，他不喜歡被人用“好看”來形容，太娘，而且他們素昧平生，她竟然知道他沒有女朋友，說明她肯定打聽過他，最重要的是，他有沒有女朋友，與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他不喜歡這樣魯莽並且無禮的女生。
可是，女生的下一個問題，直接令他注意到了她，她說：“學長，我當你的女朋友好不好？”
從來沒遇到過這麽直接的女孩，而且還直接得那麽理所當然。追求他的女孩有很多，她們或
是寫情書，或是做一些顯眼的舉動引起他的注意，但都在他冷漠的外表下不敢往前。
頭一次，一個陌生的女孩，在他的印象中沒有交集的女孩，突然坐到他的麵前說要當他的女朋友，還是在街邊的早餐鋪裏。
他終於抬起頭，眼前看到的，是一張幹淨而又精巧的臉，她微微笑著，彎彎的如月牙一樣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充滿了期待，也帶著緊張。
對一個不認識你的人表白，不是應該先作自我介紹嗎？沈澈疑惑地看著她，她卻遲遲不開口，最後反而是他不好意思地撇開了。
鬼使神差地，他放下兩份早餐的錢走了，女生這才急急忙忙地說：“學長，明天我請你吧……你不說我當你答應了啊……學長，學長，我叫曲茉雪，曲線的曲，茉莉的茉，下雪的雪。”
沈澈走遠了，但他深深地記住了這個名字——曲茉雪。
現在回想起來，或許正是因為他也喜歡她，所以才會覺得她與眾不同吧。其實，都是一樣的人，平凡而又普通的凡人。
“啊，燙！”一聲尖叫打斷了他的思緒，十年之後的今天，他眼前的女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感慨、惋惜、思念，她走得那麽絕，走得那麽久，他已經連脾氣都沒有了。
“慢點喝，這麽著急幹嘛，又沒人跟你搶。”
陶歐陽吐吐丁香小舌，皺著眉頭說：“人家好久沒來了，特想吃。”
雖然朝她翻著白眼，但他還是關切地一把將她拉近，低頭看著，“給我看看，張嘴。”
她張嘴，他又忍不住嫌棄說：“唉，瞧你，醜斃了，能好好保護自己的臉嗎？”
“切，低俗，你就看臉。”
沈澈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挑起來，用拇指和食指一下一下捏著她油油的嘴唇，鄭重地說道：“我能在你最醜的時候娶你，就說明我視美色如糞土。”
“……”陶歐陽無語，僵持了半天舉手投降，“好吧，你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