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章: 父子重逢

正在氣氛尷尬得不知道如何繼續下去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另一堆火光朝藏經閣圍攏了過來,為首的一人從身形上來看就再熟悉不過了,依舊是高高的個子,寬寬的肩膀,但走近之後那人鬢角處多出來的白發,卻將宰安侯的眼睛弄得一陣刺疼。

先前隻是聽說父親因為自己莫名其妙的消失而憔悴了許多,可今天親眼見到了之後才發現,那豈止是憔悴,甚至是蒼老。

宰安侯清楚地記得,曾經的父親因為修煉的原因,總是紅光滿麵的,氣色好的根本不像他那個年紀的人,而現在呢,那傲人的紅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疼的暗黃。

“安兒!”父親對自己的兒子永遠是最熟悉不過的,隔著很遠就看見了站在一群人中間的宰安侯,也顧不了身邊跟著一直對宰安侯有成見的二長老,大聲地就喊了出來,甚至還不敢置信地停下了腳步。

待他站在那發現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兒子之後,嘴角向下撇了撇,長出了半口氣,停下來的雙腿就像突然長上翅膀一般,飛速地朝宰安侯跑了過去。

這還是生平第一次被父親如此緊地抱在懷裏,宰安侯甚至有那麽一瞬間懷疑自己在做夢,又細細地感受了一下從父親身上傳來的那種再真實不過的溫度,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這麽多年受的苦也一下子都湧了出來。

“爹!”一聲發自內心的呼喊,雖然沒有多高的聲音,卻生生地將原本在使勁兒地拿手拍著他肩膀的掌教大人給叫愣了。

宰弘濟看了看眼前的兒子,明顯比以前長大了許多,僅僅是一年的時間,兒子就瞬間有了如此多的變化,真不敢想他在這一年之內究竟經曆了什麽。

“爹!”宰永言在一旁看得心中怒火直躥,以前的時候父親可是隻會這樣擔心他一個人的,不是他吃醋,也不是因為他著急要給嚴存討說法,隻是這已經關係到了他未來繼承掌教位置這件事。

“爹,宰安侯偷闖藏經閣,偷學藏經閣內的武功不說,還帶了一個囂張的老頭一起來偷師學藝,宰安侯他……”宰永言越說越起勁兒,手指著宰安侯和還沒認出來的師伯宰方,如果真的讓他這麽說下去的話,大概一年都說不完。

“住口!”本以為父親被自己這麽一說會遷怒於宰安侯的,誰知宰弘濟卻朝他喊了起來。

“一口一個‘宰安侯’,不知大小,他是你親大哥!”平時真的是把宰永言慣壞了,現在竟然敢如此沒大沒小,宰弘濟氣得胡子眉毛都快纏到一起了,接著罵道:“什麽‘老頭’?還不快給你師伯叩頭賠罪!”

什麽?剛才好像真的聽說宰安侯叫那老頭師伯來著,但宰永言還以為那是宰安侯那廢柴在山下隨便認的亂七八糟的師伯,沒想到那老頭竟然真的就是傳說中父親的親哥哥。

這下可把宰永言給嚇壞了,他知道,越占派在父親的領導下,從來都尊師重德,對弟子們的品行極為看重,絕不允許有對長輩不敬的事情發生。

“哼,我可受不起,剛才要不是安兒拚了命保護我,你這厲害的兒子還要派人

收拾我呢。”宰方見宰弘濟來了,生怕自己的安兒因為剛才的打鬥受到懲罰,連忙變著法子給他提前找理由。

宰弘濟順著大哥的目光看去,隻見宰永言的腳旁竟然還躺著一個人,剛來的時候隻顧著看宰安侯了,也沒注意,現在一看才發現,那人竟然是大弟子嚴存。

那嚴存現在已經昏迷過去了,臉比紙還白,明顯是受了強大的內傷。

自己的徒弟吃幾碗飯,當師傅的是再了解不過了,尤其這嚴存身為大弟子,由於入派時間早,練功也算勤奮,在比宰安侯還大個七八歲的年紀就達到了地藏期高級的水平,所以平日裏宰弘濟對他更是看重。

“大哥,你是說嚴存剛才想對你不敬?”宰弘濟努力弄清著狀況。

“不然呢,難道是我倚老賣老故意冤枉年輕人不成?”宰方好像真的很生氣的樣子,扯著嗓子大聲質問道,說完還趁宰弘濟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朝宰安侯使了個眼色。

宰安侯心中感激這個初次見麵就對自己愛護有加的師伯,朝他報以一個感激的微笑。

“那是不能……”宰弘濟連忙擺了擺手,但這樣一來他就更迷惑了,不得已追問道:“那大哥你的意思是說,嚴存是安兒為了保護你而打成這樣的?”說完還瞧了瞧站在身邊老實巴交的宰安侯,在心裏否定地搖了搖頭。

“哈哈哈,當然,你是沒看到,你這兒子真是出息啊,如果不是他念在同門情誼上手下留情的話,那個姓嚴的壞小子早沒命等你來了。”宰方想起剛才二人決鬥的場麵就打心眼兒裏為宰安侯高興。

這怎麽可能,自己從小一直嚴令禁止宰安侯修煉,並且在他失蹤當天的那一晚,在與他的交流中,很明顯能夠看出宰安侯確實從來沒有進行過任何修煉,而嚴存的實力他也是清楚的。

“安兒,你老實告訴爹,這一年以來你失蹤不見,究竟發生了什麽?”宰弘濟的表情十分嚴肅,嚴存的隕落使自己門派少了一個進入地藏期的弟子,跟闊雷派的爭鬥中必然會有影響,所以今天的事情必須要弄清楚才行。

“爹,說來話長,那日……”宰安侯也不想完全瞞著父親,如果什麽都不說的話,今天光靠師伯給自己擋著肯定也是過不去這一關的,所以決定幹脆把跟銀雲豹豹魂偶遇的事情跟他交代一點,而其他的就先當作自己的底牌,留著以後再說。

可就在他剛剛開了點頭準備往下說的時候,一直站在宰弘濟身後的二長老突然說話了。

“掌教,當初宰安侯失蹤之前,我們本來是要把他送到寒燃石室接受懲罰的,現在時隔整整一年,您不要嫌老身多嘴,該有的懲罰還是應該有的,不然以後掌教在管理門派的時候,難以令眾弟子信服!”

這二長老向來是跟宰永言親近,並且受了二夫人不少好處,並許諾他將來若是宰永言當上了掌教,那這大長老的職位就一定是他的,所以眼看著宰弘濟跟宰安侯的話說個沒完,把宰永言晾在了那裏,這二長老就不得不舊事重提了。

“二長老,你真是人老心不老啊,這麽久的事你都

還記得清楚,不過你不覺得自己現在說這話有點太多餘了嗎?掌教現在第一想弄清的就是安兒這一年之內究竟經曆了什麽,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別耽誤人家父子二人聊天了。”

宰方最看不慣這個總是黑著個臉的老頭子,現在聽說他要懲罰自己的安兒,立刻不滿意了,咧著嘴當場就罵道。

雖然宰方是掌教的親哥哥,而且還是名副其實的大長老,但二長老卻根本不怕他,見他這麽一說,心中怒火直躥,也正準備伸著脖子罵他。

誰知宰弘濟沉默了好久終於說話了。

“好了!二位長老不要吵了……”他的聲音裏充滿著不耐煩,但是卻又有著無限的無奈和不舍,轉頭對宰安侯說道:“安兒,二長老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爹是一教之掌,希望你能明白。”

“爹,您不要說了,我願意到寒燃石室接受當年未完成的懲罰,隻是一晚上,安兒受的住,隻要爹願意相信安兒。”父親現在願意跟自己說這番話,宰安侯已經非常知足了,這可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嗯,你去吧,明早爹親自接你出來。”宰弘濟心中也是一片不忍,從小就因為外界的壓力對自己這個親兒子冷言冷語,直到得知他消失的消息之後才感到後悔。

剛才看樣子自己大哥竟十分喜歡宰安侯這孩子,又隱約覺得宰安侯身上傳出的氣息仿佛十分強大,心中雖然充滿了疑問,但二長老的麵子還是不能完全卡死的,所以便決定這是最後一次讓兒子受這種苦了。

“爹,我去之前想先最後問您一個問題。”宰安侯剛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頓了頓試探地問道。

“但問無妨。”宰弘濟和藹地說道。

“我娘可好?”宰安侯心中記掛的始終是自己的母親。

“安好,我兒勿念,明早爹就帶你去看你娘。”宰弘濟心中一熱,這段時間真的是讓自己的兒子受了不少的委屈,是他這個當爹的不對,可沒想到兒子竟然如此懂事,還記掛著爹娘,他心中也是不由得有一絲欣慰。

這次由於得到了掌教的特許,宰安侯去寒燃石室的時候並沒有人負責押送他,所以這一路上他一個人也正好贏得了跟祭商量接下來對策的時間。

“你這趟是因為自己想偷偷下山學藝而受罰的?”祭仍舊回憶著剛才吞下赤狻猊的情景,那個味道真的是太讓人無法忘懷了,聲音中帶著無比的滿足問道。

鬧了一晚上,現在還有三個時辰就要天亮了,父親說天亮去接自己,其實是在鑽上次的空子。

由於寒燃石室中冰火的懲罰太過激烈,若是弟子進去的話,最多不能超過一個晚上,否則就會致命,而若是當初那晚宰安侯沒有被四個人抬走的話,那肯定整個晚上都在裏邊了,現在卻隻要待三個時辰,也算是占了便宜。

“沒錯,但是我卻遭人陷害,被抬去寒燃石室的路上那些人擅自修改路線,將我抬到後山,喂下抽髓丸,想讓我變成白癡,然後被野獸吃掉。”想起那段在死神麵前苦苦掙紮的時光宰安侯心中就說不出的憤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