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一章: 失明
葉賢德此刻身體虛弱，不過從洞內走到洞口，就磕磕絆絆的花了不少的時間。他腳下踩著凹凸不平的地麵，一種沒來由的恐慌席卷了他的全身，窒息的讓他仿佛無法呼吸。
就算黑夜裏再漆黑，這萬丈的深淵下麵總還是看得到微弱的月光與星辰的，可如今他視野裏就像閉上眼睛一樣，除去黑暗，在沒有其它。
葉賢德頹廢的跪在地上，一拳狠狠的錘在地上。
恨蒼天為什麽給了他希望又再給他絕望，如果真的失明了，他拿什麽一雪前恥！難道真要他學習武俠小說中的花滿樓一樣，做個對生命充滿熱愛的瞎子嗎？
不！他不會這樣的！他攢緊了因擊打地麵而有些生疼的拳頭，鍾山智前輩可是武帝級別的，一腳踏入武尊的高手，說不定他會有辦法。
葉賢德就坐在洞口，他碎碎的半長短發此刻十分淩亂，破開的衣衫被初晨的涼風刮著，饑餓侵襲著他。喉嚨的疼痛折磨著他，眼睛失明後就變得冷寂心靈打擊著他。
但堅他信自己不會止步於此！
葉賢德從未覺得時光如此漫長，仿佛時間之神拿著無形的沙漏，任由它緩慢的滴落，並且時不時的惡趣味的將沙子通過的縫隙變的更加窄小。
“你小子醒的倒是快，尋常人第一次使用株距草能保住半條命就不錯了，你小子居然還能坐起來生龍活虎的，看起來的確非同於常人，如此下去，定能有所成就。”
鍾山智的身影出現在洞口，他一手提著一串生魚，一手懷抱著一串野果，看見洞口失神的葉賢德朗聲笑道。
聽到這個相處了一兩日，卻熟悉無比的聲音，葉賢德的心裏也沒那麽焦慮了。他睜著一雙無神的眼睛，忍著喉嚨嘶啞的疼痛問道：“鍾山智，我什麽都看不見這是怎麽回事！？”
他不是沒懷疑那株距草有毒，可是一來鍾山智完全沒必要害他，二來他變成一個瞎子能對鍾山智有什麽好處？況且以鍾山智之能，要捏死他還不易如反掌，何必如此大費周折，給人希望又將它狠狠的戳滅！
鍾山智聞此眉毛一皺，一手拎著恍若無骨依靠在洞口的葉賢德，一手將野果生魚塞入葉賢德的懷裏。
“拿好啊！……”
葉賢德此時也不急了，對於在這個異界唯二對他露出善意的人麵前，也是最親的人，他總是不自主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對他抱著對長輩般的依賴。
他的衣領被鍾山智一手提起來，原本就出現裂痕的衣服在到洞中發出不可承受的布帛撕裂的聲音，這讓葉賢德有些在意，雖然光著膀子沒什麽，但天氣還是越來越轉涼了。
他出聲，有些無奈的說。
“鍾前輩，這是我唯的一件衣服了……”
葉賢德此刻的聲音恢複了點，因為在短短的路程裏他已經啃了十多個果子了。
雖然這個果子又酸又澀，但偶爾也會有那幾個味道甜美的，潤濕了他那不知為何仿佛經曆過一場激烈的KTV的嗓子。
鍾山智瞥了他一眼，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習武之人體內自有一股氣勁，達到武人境界寒冬不受嚴寒，酷熱——雖然它有保暖功能但是除非體質奇異，這個還是沒有降溫功能的。
“你小子擔心什麽。”他的話既是指葉賢德的眼睛，又是指他說的衣服。
他原本就有些駭人和蒼老的麵容此時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可惜眼前一片漆黑的葉賢德自然是看不到的。
“株距草藥性極大，我不說了嗎，你小子能撿回半條性命忍住劇痛已經是難得。不過這株距是難得的靈草，對人體百利無一害，你這眼睛不成問題！你日日服用株距，難不成還會害怕凍壞了身子不成，我居住在這裏這般久，前十年更是不能移動分毫，也照樣活了下來！”鍾山智說的眉飛色舞，帶著一股訓斥和自豪的意味。
葉賢德怕鍾山智生氣，一怒之下對他失望不再管他，連忙陪笑道：“前輩大能，哪裏是我比的上的！”
鍾山智聞言，臉色稍緩。
“你不用拍我馬屁，若老子真有能耐，又怎麽會被人暗害到這種鬼地方！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你韌性不錯，更有如此心性，將來必定能夠青出於藍勝於藍。”
葉賢德聽見這話，心念一動，老者灌輸給他的知識就浮現了出來。
在風淵大陸，當今世上能夠修煉到武帝上級的人
隻有三個，鍾山智，黑風大師，和另一個終年避世不出的高人。
可惜鍾山智前輩被人陷害，境界大跌。
他又不禁歎了一口氣，有些憤憤不平的說。
“我一定會幫前輩報仇的！”
在葉賢德眼裏，這個麵冷心熱，雖然長相搭不上和藹的老者已經是他半個親人了，在這個陌生的大陸，他自然會好好珍惜。
鍾山智再次聽到這話，沉默了片刻，噴香的烤魚遞到了葉賢德手裏。
此時葉賢德已經是餓極了，接過烤魚和水袋就吃了起來，鍾山智看到他這麽有活力的樣子，在一旁拿起剩的不多的果子哼了兩聲啃了起來。
“臭小子，老子多年前都是別人伺候我，沒想到如今卻要伺候你這麽個討債的。吃完了就和我去摘株距。”
葉賢德經曆了一次仿佛挫骨削皮般的疼痛，又激發了多年來隱藏身體中的潛力，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之前因為眼睛突然看不見東西，身體上的疼痛對於即將再次變成廢人的絕望來說早被他拋到腦後，隻想著眼盲和被欺辱未報的事情。
也許是因為鍾山智二十多年的野人生活練就了一手不錯的燒烤技術，比起上次餓的失去理智，葉賢德不禁感慨道，這簡直是他吃到過人生最美味的東西了。或許這其中也有一句俗語說的在理，人餓到極致了，吃什麽都好吃的關係。
他把烤魚吃的幹幹淨淨，就連魚骨頭都在嘴裏吸吮了一遍，就差沒有個鍋，用骨頭熬一鍋鮮嫩的魚湯了！
鍾山智用石頭丟了他一下，葉賢德正在喝水，這一石子打中他的腦門讓他一個踉蹌，不禁咳咳的道。
“前輩，你怎麽又用這招啊…咳咳咳咳……嗆死我了…”
鍾山智點了點頭，罵了一句。
“咳死你還沒死，別叫我前輩，不是和你說了叫我鍾山智嗎！”
“喝夠了沒有，還有體力不，和我去崖底摘靈草。這靈草食用就不能間斷，必須一起服滿兩個月，不然功虧一簣，你之前的苦就白吃了！昨天你吃的那株還不算最好的，想必其中疼痛你已經感受到了，怎麽樣，趁著還沒吃多少苦頭放棄還來得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