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章 夜還在繼續

媽的,自己的女人能看不能碰,這簡直是最磨人的事了。

墨爺有生以來還沒有這麽憋屈,他將伊夏薇摟了摟,然後將她抱到了盥洗台上。

自己女人一絲不掛的坐在他麵前,那皮膚細膩嫩滑得不似凡人,頭發也像流瀑般垂落下來。

墨爺覺得一個正常的男人該看的不該是頭發才對,可是那一頭微卷的頭發的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次是真的,他真真切切聞到六月梔子的清香,充斥在四周,衝擊著他所有的神經。

過往的那些難堪的沉痛的記憶襲來,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打碎了眼前這麽一副絕色的畫麵,心漸漸沉了下來,一直沉到穀底。

或許身體比心誠實,他的雄性標誌依舊昂揚著,隔著西褲抵在伊夏薇的私密處,那麽尷尬的姿態,卻還是沒有進一步動作。

此刻,他真的開始不確定起來。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將頭深深的埋在在她的肩頸處,那柔順的頭發拂在他臉上,那種熟悉的醉人的清香竄入他的口中、鼻中。

似有熱淚滾落般,伊夏薇被燙得一顫。

他竟然落淚了,還在這種情況下,他一直以為他可以忘記那件事,忘記自己背負的罪惡,可是當記憶襲來時他才知道那件事在心裏印下了多深的烙印,一輩子的烙印。

七年前的今天,那件憑空生出來的橫禍,讓他始終無法釋懷。

空氣中流淌著淡淡的悲慟哀傷的氣氛,時間就像靜止般,連喝醉的伊夏薇都覺得鼻子有點泛酸。

出於本能,也出於母性的光輝,伊夏薇安撫的用小手拍了拍墨爺的背,因為醉酒她的動作不怎麽受控,就是胡亂的戳了幾下。

“再讓我抱一會兒吧。”墨爺用鼻音哼出這幾個字來,像一個撒嬌的小孩子,讓人不忍心拒絕。

不知過了多久,墨爺終於從伊夏薇肩上抬起頭來,臉色平靜得看不出一絲異常。

他動作輕柔的為她將細發捋到了耳際,將自己從她雙腿間撤開,似乎對自己剛才的行徑十分痛恨。

她喝醉了,他就趁人之危,要是那樣做了他都會瞧不起自己。

墨爺貼心的為她放好了熱水,還特別體貼的給她擦洗身體,或許是悲傷過度,又或許是意誌力太強大,墨爺愣是沒有占她半點便宜。

伊夏薇好幾次都往邊上躲,墨爺將她撈了回來,似怒非怒道:“老子不會欺負你,你不要怕我。”

墨爺笑了一下,幹嘛會說這些話呢,說了她還是怕自己啊。

伊夏薇像是聽懂了一樣,一雙清澈明淨的大眼就那樣無辜的看著他,還特別乖巧的點頭,其實她又玄幻了,她還以為是在夢中,她又回到了小時候,婆婆一邊給她洗澡一邊給她講故事,這樣溫馨的場景讓她感動得快要落淚。

她的反應讓墨爺驚嚇住,差點他就以為她酒醒了。

不過沒多一會了,她就咬著手指,細聲細氣的說:“婆婆,薇薇困了,薇薇想睡覺了。”

婆婆?!

還沒搞懂這是什麽稱謂,墨爺就

發現這笨女人已經睡著了,他濃眉蹙眉,臉色有點難看。

在浴缸裏都能睡著,真是笨得可以,笨女人中她數第二就沒人敢數第一了。

要是墨爺知道她昨晚也是在浴缸裏睡著才鬧出那麽大一個烏龍,不知道墨爺會不會覺得她還侮辱了笨女人這個詞。

她睡得很舒服,可是自己還要受這麽大的罪,想到這裏墨爺難免有些憤憤,下手就重了些。

伊夏薇皺了皺眉,小手胡亂揮了幾下,在睡夢裏不悅的嘟囔道:“別鬧。”

哼,墨爺冷哼,將她撈了起來,幾把擦幹後,像扛沙袋一樣扛回了臥室,每給她穿一件衣服,他就罵一句。

靠,還要他伺候祖宗一樣伺候她,他奶奶的!

伊夏薇,等你醒了你就死定了。

睡夢中的某人睡得很不踏實,突然打了個冷顫,原來真有人在放狠話,她連睡著了都嗅到了危險。

墨爺自己隻是簡單收拾了一下,把身上那倒黴的味道衝掉後就圍著浴巾出來了。

他沒有開燈,今晚也沒有月光,連一顆星星都沒有。

室內很黑,黑暗籠罩了那麽多東西,籠罩著罪惡,籠罩著一切見不得光的東西。

他踱到窗邊拉開了落地窗,夜風吹拂進來,窗紗飄搖著,就像在訴說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波折的悲傷的。

不知站了多久,久得雙腿都麻痹了。

這時候他才回到沙發前,伸出手很準確的就拉開左手邊第二層抽屜,拿出了一盒香煙,旋開火機,他點燃了煙。

星火明亮間,室內又陷入了更深的靜默。

墨爺想著,他的生命曆程本來該像任何一個世家子弟那樣,按照家裏安排好的軌跡平坦無奇的走過一生。

也就像他父親那樣,該讀什麽書,該交什麽朋友,該和誰結婚,該站在什麽樣的高度,該怎麽死去……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家裏安排好了,根本無從選擇。

或許在別人看來,他們是多麽榮耀光輝,但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這些榮耀光輝是以一輩子幸福為代價的,無疑,這個代價太過沉重。

他的人生軌跡從什麽時候開始出現岔道他已經記不大清了,或許是從交了一個不該交的朋友開始。

冷宏銘是他第一個朋友,僅僅是這一個朋友就已經將他的人生攪得亂七八糟。

墨爺翠墨般的眼睛裏迸發出冷光來,在黑夜裏愈發冰冷刺骨,三個字出現在他腦海中,讓他喪失了片刻的理智。

“冷宏銘”這三個字讓墨爺徹底紅了眼。

猛地一拳砸到茶幾上,上麵的放的花瓶都被震碎,陶瓷碎片掉了一地,有一片掉下來劃傷了他的手他都沒有知覺。

的確是冷宏銘讓自己擺脫了那種楚門的人生,但他還妄想他會感激他嗎。

他這一生最恨自己交了那樣一個朋友,這是他此生的敗筆,交了冷宏銘這樣的朋友,那種挫敗感永遠都抹不掉。

夜,還在繼續。

煙,一根接著一根,直到最後一根香

煙燃盡,他才起身,回房。

又是一個靜謐的清晨,晨曦透過窗紗灑在床頭。

伊夏薇也懶懶的伸了伸胳膊,她像往常一樣伸出小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還是想像以往一樣抱一抱小五。

後來想到什麽後,她的手猛地一抖,腦袋裏突然閃過什麽,她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

使勁拍了拍頭,一半是覺得自己傻得沒救了,一半是因為頭痛欲裂。

奇怪,她是怎麽回到床上的,她一點都記不清了。

頭怎麽會這麽痛,啊呀!她咬住雙唇,雙手緊緊抱著頭,似乎這樣才好了一點。

大腦漸漸恢複清明,昨晚的事一一回放在眼前,自己好像喝酒了,還喝得挺多,她從沒試過喝那麽多酒,而她還能爬回床上並且換了睡衣,看來自己的酒量著實不小。

伊夏薇暗暗慶幸起來,幸好自己沒有在眾人麵前失態。

她不知道她的酒量可以說是差勁得很,她也不知道她昨晚做了多少不要命的事。

回過頭又看見某個很討厭的人,她一臉嫌惡的撇了撇嘴,麻溜的起了床,明顯不想和他同床共枕。

她忘了酒後的事,可並不代表她忘了昨晚沈夢辰緊緊抱住他的事。

沈夢辰說的那些話,她還清清楚楚記著,她雖理不清這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但她知道了淩屹墨和沈夢辰的關係一定不僅僅是嬸嬸和侄兒的關係。

可是她有什麽資格去管呢,沈夢辰都可以當著她的麵那樣肆無忌憚的說,她在淩家的地位不知比自己高了多少,自己說什麽別人都是不會信的吧。

苦笑一聲,她踏出了房間。

沒走幾步就愣在了原地,昨晚莫不是發生什麽大事了?

她看到客廳裏一片狼藉,碎了一地的花瓶瓷片兒,還有抖落在地上的煙頭,足足有一二十根。

誰跑到房間裏來吸了這麽多煙,還把花瓶打碎了,難不成來了小偷,不對啊,哪個小偷這麽閑,還會抽了煙再走的,再說這裏警戒那麽森嚴,小偷插上翅膀也不會飛進來吧。

昨晚墨爺回房時還不小心帶倒了茶幾上的煙灰缸,這才會導致煙頭也抖落了一地。

伊夏薇狐疑的回頭看了一眼房門,在頭腦裏悟出一個道理來,他真的不夠男人,躲在背地裏吸什麽煙,還對花瓶發脾氣,有本事找五叔單挑啊。

也就在自己麵前拽得像黑社會,換了自己五叔果真就慫了。

伊夏薇在心裏得意道:哇哈哈,淩屹墨我鄙視你。

她一邊氣鼓鼓的收拾,一邊暗暗罵道:“抽,抽死你得了,還說什麽高級軍官,真是的,一點素質都沒有,鄙視你,鄙視你……”

伸出手撿起煙灰缸,然後恨恨的扔在了垃圾桶裏,她深深吸了幾口氣後,又開始埋著頭撿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碎瓷片兒。

某人正插著手,無聲無息的站在她身後,她的抱怨恰好一字不落的聽在了耳裏,墨爺眯著眼,看不出喜怒來。

一般這種時候,即便看不出喜怒,也知道墨爺是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