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朋友變成敵人

如果何美沒有這般無理糾纏,江知九想自己是沒有必要做到如此決絕的地步,可事實如此,對方不給她留一條後路,她就不會給別人留一條活路。

何美感知到了死亡的逼近,鬼哭狼嚎,已經放棄了不久之前叫囂著得自尊心,身形沒了固型,隻流浪狗拚勁全力嚐試時是否有可能從她的手中逃脫。

可江知九這時候已經是鐵了心的,怎麽可就這般見它放走,若是真是如此,以後肯定會有不斷的麻煩蜂擁而來,沒有人會糊塗到給自己找那麽多的事情黏糊,更何況她自己本就是已經開始厭惡這些麻煩到不行的事情,自是一點都不鬆懈自己的力氣。

“我問你問題,你回答我!”強製性的逼迫著何美,將江知九說的麵無愧色,反而振振有詞。

“啊!啊啊啊!好,好!”何美狼狽的喊道,隻能聽得見它尖銳的嗓音。

江知九隻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隻是麵上卻沒有任何笑意,看起來心情倒是也不大好。

微微的晃一晃腦袋,江知九似乎是微微的想了想,而後問道,“陸仲年和遊景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段時間你有沒有見到過顧源?”連著的問題不斷的從她的嘴裏邊闖了出來,一個接著一個,表現出她的焦躁和迫不及待的心情。

隻是麵上還是淡淡然的一片,這演技完全可以媲美獲得金馬獎的演員了。

考慮到何美這時候不方便回答,江知九也受夠了自己的耳朵不斷的守著摧殘,故意的放鬆了一些力氣,結果何美的一個腦袋出現在了她的拳頭之上,看起來詭異的很,就像是她現在手上抓的不是一個鬼魂,而是一個腦袋。

“說吧。”看這情況差不多了,江知九這才淡然的說道,何美顯然已經被她嚇得夠嗆,老老實實的點點腦袋,才支支吾吾的回答著。

“就是上一次在北城建築區的時候,你最後離開了,而我正想要去找遊景,就發現陸仲年和他起了衝突,然後他竟然找了一個道士,直接將遊景抓了進去。甚至說想要讓它灰飛煙滅,江知九你為什麽和他一樣那麽狠心,為什麽不給我們留一條活路,你才是最應該死的人!”

一開始還是好好的,但是何美說著說著就越發的激動起來,好似那場景正活生生的還原在它的麵前,那已經不成型的身體還不斷地扭曲著,看的江知九緊緊蹙著眉頭。

何美的話沒頭沒腦的,江知九隻是聽懂了其中的一些答案。

但是還有很多問題她還沒有才想出來,為什麽陸仲年要這樣子對待遊景,為什麽遊景不知道反抗?而何美為什麽這樣子說她?這些都是目前暫時的未解之謎。

江知九直接反問,“為什麽?”

何美覺得一口氣上不來,苦澀的很,這麽大的事情卻見她竟然是什麽都不知道!真是可笑!雖然它是鬼,根本不能像是活人一樣自由自在的呼吸。

最終何美還是敗在了她的強勢之下,

如今的氣勢如此強大,江知九自己沒有怎般感覺,但是在她身邊的人卻是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她的變化。

就像是本來隻是微微軟刺的仙人掌,如今已經成了氣候,你若是強行想要去接觸她,最後隻能是自己滿手鮮血,遍體鱗傷。

“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江知九,若是不是因為你,陸仲年不會逼著遊景離開你的身邊,若是不是因為你,遊景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你還我的遊景!還我!”情緒起伏較大,何美歇斯力竭,次次都在質問她的罪行,似是她無惡不作,走入的是萬劫不複的深淵溝壑。

江知九哽咽,何美這話說得不是很對,卻也是不錯的,一時間找不出什麽話來反駁,訕訕的擺了擺手,將何美仁心慈善的鬆開,看著渺茫無措在空中直接撞來撞去的何美,她也是冷眼看著,顯然這樣子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人,已經看不見是非的人,她沒什麽可以心疼的。

但是沒多久,江知九又再次自嘲起來,沒錯,像是她這樣的人,還真沒什麽資格去笑話自己的。

她心裏隱約的是清楚的,陸仲年為了她做了多少,改變了多少,但是那些話都已經開閘放水完全潑出去了。

所謂覆水難收,她也更不是擁有什麽回天之力,隻能自己承受著。

本就是覺得何美和自己同病相憐,這時候對她也是怨恨不起來,這下才會將它放開的。本來,她完全可以直接自己將其吞噬。

“我放你離開。”江知九說完這句話,就看見何美好不容易維持住自己的身形,停在她的麵前,“這件事情我自會搞清楚,而且,我也會將遊景帶回來給你,我唯一想要你做的,便是這件事情之後,請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冷聲警告,空氣中的緊張因素開始活躍起來,落在何美的身上。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其實不管任何人,如果一個和自己苦大情深的人,突然之間放過了自己一把,肯定會覺得可疑,奇怪,並且開始懷疑起來。

江知九也不想多,“沒有什麽原因,隻是覺得你們都是受害者,不應該被我扯進來。”

隻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江知九就立馬的將兩人之間的溝壑填平,直接構成了協議,雖然隻是口頭上的。

但是雙方皆是明白,若是真的違背了會有怎樣的結果,不言而喻,心知肚明,便是不用再做多解釋。

……

“你真的沒有什麽問題想要問我?”江知九坐在陸仲年的麵前,看著他,仔仔細細的,即使他表麵上看起來相安無事,但是那開始冒出渣來,並且沒有空閑去理會的胡須,江知九還是知道了陸仲年這段時間過得不是很好。

她自己心裏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在默默之間觀察著陸仲年的一舉一動,似乎是五年前的習慣,一直延續到了現在,一點都不曾改變,隻是改變的更多的是他們的內心,以至於兩個人隻能這麽平平淡淡的坐在這裏,像是兩個陌

生人,卻是熟悉的要命。

沉默了片刻,陸仲年抬頭看著她,卻是不說話。

總是需要一個人要打破現在的格局,這個人理所當然是親自上門找陸仲年的她,她來的時候陸仲年還將自己關在房間之中不知在研究什麽東西,連出來開門的時候臉色都嚴肅的要緊。

“我把孩子打掉了。”

“恩。”淡定的回答,陸仲年。

“你沒有什麽想說的。”江知九不死心的繼續問道。

“沒有。”

江知九這才笑笑,一隻手支撐在下巴上,拖著腦袋,微微側著頭,似是愜意的說道:“看來你都是知道的,也對,是我多事了……這次來我是有事情來找你的。”斷了片刻的時間,她才繼續說到,為的便是看看他的表情。

卻是沒有看出任何的遺漏之色,有些失望,卻也是理所當然之間的。

若是陸仲年真的這麽容易就被別人看出來了異樣,那麽他便不是那鼎鼎大名的被稱為破案專家的陸仲年了。

陸仲年這才眼中有了神采,但是大抵是料到了她知道了什麽事情,臉色不是很光彩耀人,“什麽事情,你說就是。”沒了稱呼,比往常更加冷淡的語氣。

江知九知道這是因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所造成的,此時已經沒了後悔的餘地,隻是有些苦澀,微微的笑了笑,嘴角的弧度不是很明顯,更是看起來比較悲傷。

他們兩人人根本沒有在逐漸靠近,而是在漸行漸遠,真是讓人覺得可悲。

江知九頗為慎重的點了點頭,手指輕輕地在桌麵上敲擊著,那不大不小的聲音,正是給空氣中的緊張完全凝結起來,壓在心頭上,呼吸都困難。

張了張嘴,第一次江知九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但是想了想,這件事情肯定要是解決的,不說不行,便是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把遊景放出來吧。”有些無奈,或者是別的心思,說不明白。

而後,她就看著陸仲年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的陰沉下來,較為之前還要恐怖得多,像是要吃人了一般,陰沉沉的。

無風,寂靜。

“這件事情沒有可能!”他的手落在桌麵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音,卻是意料之外的透露了自己的心情。

江知九不知曉他是有意還是無意,隻知道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麽容易可以談妥,看著他在桌子上的手,低聲說道。

“你給我一個理由,為何不肯將它放走。”

陸仲年幾乎想要站起來,卻是十分困難的堅持住了,深深的看著她的眼睛,眼神閃爍,“我不會讓任何對你有企圖的人靠近你的身邊。”

江知九身子一晃,心中一愣,他的會大太過於激動和堅定,一時間精神被衝擊的有些恍惚。

那飄飄然的心情和激動的情緒究竟是怎麽回事,那攀爬在心田上麵的野草為什麽突然之間開出了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