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為什麽是我
“王爺真會開玩笑，這偌大的和宮王府，那麽多的如花美嬌娘，任君挑選，君為何偏偏選上我呢？”
宮境夜藍瞳突然開始收縮，流光溢出。“初塵，出席這種場合，本王是在下命令讓你陪同，而不是商議。你該明白本王的意思，你雖外表變了，但是你的身份沒有變，你依舊是本王的女人。”
我不由地冷笑了一聲：“宮境夜，我勸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我現在的身份是溫文玉的未婚妻，是上官府的千金小姐，上官初塵。所謂你的女人之談，我想，你還是該好好地站在理智的立場上說出不會失禮的言論來，否則的話，就算我以天女的身份救過你一次，下一次，你也無法避免瘋言瘋語，被世人淪為瘋子看待。”
“初塵，你一定要跟本王撇得一幹二淨嗎？”宮境夜臉色沉了下來，一向低沉的嗓音高了幾分。
“不是撇得一幹二淨，而是本來你我之間就毫無瓜葛。”我冷冷地望著他的眼睛，提醒著他，不要忘記我現在的身份。
他聽了我的話後，眼波流轉，旋起一道風浪。轉瞬間，他的雙手突地按上我的肩膀，神色陰狠道：“初塵，你是在激怒本王嗎？”
我淡然迎向他有些發紅的眼睛，冷笑道：“激怒又如何，不激怒又如何？怎麽？難道你又想來一次？想要用野蠻的暴力逼迫我誠服在你的威嚴之下？”
宮境夜他徒然鬆開了雙手，他臉色發白，踉蹌地後退了三步。他用力地扶住案台的邊角，雙手上青筋暴露著，但他依然隱忍著，死死地支撐著。
轉而突然回身，又是一副雲淡風清的樣子，他的眼底，是我再熟悉不過的邪魅笑光。
“初塵，本王給你那麽好的機會，讓你見識一下大內皇宮的氣派，這是多少女人都求之不得的呢，你既然不要，那麽，等待這個機會的女人多得是。”他不再看我一眼，大步踏出書房。
我凝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眼底，竟然浮動濕潤的光芒。
冬雪恰在同時匆忙地跑進書房，她拽住我的衣衫，懇求我道：“初塵姑娘，我剛剛聽說了，你真的拒絕陪同王爺進宮嗎？”
我有些不解，她為何如此激動，當下雙眉微動。“怎麽了？冬雪。”
“你真的拒絕了？！天啊，初塵姑娘，你千萬不要拒絕啊，冬雪求你了，你今天一定要跟王爺一同進宮才行啊。”冬雪邊說，邊拖著我朝門外而去。
我很難讚同她的怪異舉動。
“為什麽？為什麽我必須要跟他一起進宮？難道你忘記了嗎？這王府內少說也有十幾個侍妾，他隨便找哪一個，恐怕都找不到我的身上來。”我口氣略有不滿，眼睛漸漸眯起。
“不是這樣的，初塵姑娘。自從冬雪的主子被人下毒一屍兩命之後，王爺在主子頭七那一天，就已經將王府內所有的侍妾都送出去了。”冬雪急道。
我心頭一震，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轉而一想，不對
——
“冬雪，你就算想勸服我陪同王爺進宮，也無須編輯謊言來欺騙我吧。我若是沒記錯的話，那天來報發生意外的事情，那個梅園的荷夫人不是在嗎？淩暖閣的如夫人不是也在嗎？”我真是差一點就被人騙了，我暗暗惱火著。
“不是這樣的，冬雪沒有騙姑娘，奴婢說得都是實話，如夫人是因為發瘋了，王爺若是不收留夫人，她到外麵，可就沒有活路了。而荷夫人，她其實，她其實根本就不是王爺的侍妾，她隻是王爺的紅顏知己，當年王爺是因為可憐她的境遇，所以才會收留在府內的。雖然外界以王爺侍妾稱呼荷夫人，但是其實，她不是王爺的女人。”
我心頭一駭，突地出手，扣上冬雪的手腕。
“你說什麽？！荷夢蝶不是宮境夜的女人，那，那玉兒呢？”
“玉兒她是荷夫人的女兒，但卻不是王爺的孩子。王爺當初收留荷夫人的時候，荷夫人就有身孕在身了。隻不過王爺怕荷夫人被人看不起，所以才對外界說，玉兒是他的孩子。”冬雪不顧一切地將真相告訴我。
“這些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我很難相信啊，這讓我如何相信這突然的逆轉啊。
“因為我娘就是伺候荷夫人的，大家都叫她玫姑。我娘雖然將這件事情告訴我，但是卻不準我說出去。”冬雪敘道。
“那你為何要告訴我呢，我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外人啊。”我驚道。
“不——你不是外人，冬雪一直覺得姑娘跟我家主子好有緣分的，你們真的很像。冬雪在以前主子跟王爺冷戰的時候，本該將實情告訴我家主子的。隻是因為我娘阻止了我，所以我就忍下了。但是現在冬雪好後悔，我當初若是告訴了主子，也許主子就不會跟王爺僵持著了，也許他們一和好，那麽，主子就不會被人害死了。所以現在，冬雪想告訴初塵姑娘，我不想再後悔一次，因為冬雪看得出來，王爺她很重視姑娘，雖然姑娘老是不理睬王爺，但是王爺還是對姑娘很好的。我想如果有機會的話，如果姑娘知道王爺其實是一個這麽專情的人的話，也許會改變態度，然後下嫁給王爺。”冬雪談起過往，眼底泛著盈光。
“為什麽？為什麽是我？”我不明白，我迷茫了。
“因為隻有你可以救王爺啊。自從主子死後，王爺雖然活著，但是就像一個活死人一樣，沒有任何表情，對什麽都無所謂。但是你來了之後，王爺他變了，冬雪知道，王爺他有表情了，他會生氣，他會難過，他偶爾也會發笑了。而這一切的改變，可全托了初塵姑娘的福了。”冬雪神色激動道。
我卻陷入了震撼之中。
“還有一件事情，當今皇太後三番四次要給王爺做主，迎娶太平郡王的女兒碩敏郡主，都被王爺給回絕了。但是這一次，皇上是跟皇太後定了約的，若是王爺沒有自己中意的王妃，那麽就必須要迎娶碩敏郡主。姑娘，你知道嗎？那郡主刁蠻任性、跋扈飛揚，對下人三天兩頭
打罵成狂，十足是個難伺候的主子。她若是進王府，我們這些下人不用說，自然是得承受她的非人對待了。這也沒什麽，但是王爺，他就太可憐了，他根本就是討厭那個女人的。所以，冬雪求你，求你幫幫王爺。我知道，姑娘早有未婚夫婿，隻是還望姑娘救救急，今日能夠陪同王爺進宮一趟，希望能拖延一段時日，到時候，說不定那個郡主就下嫁到別處去了。”冬雪懇求的眼光看著我。
我此刻心中感覺複雜，神色發呆，一時間，就那樣傻呆呆地站著，什麽話都沒說。冬雪見我如此，當下催促道：“姑娘，求你了，拜托你了，再不去就晚了，為了王爺，就請姑娘委屈一下吧，扮演一下王爺的女人吧。”
冬雪撲通一聲朝我跪下。
我遊離的思緒突地轉醒，看著冬雪驚道：“冬雪，你這是幹什麽呢，快點起來。”我攙扶著她起身，她卻眼神淒淒，依舊不放棄地懇求我答應。
我雖心中慌亂得很，但也不想見宮境夜處於那種被迫婚娶的狀態。總之，我以往的想法被今日的消息給震動了，我的腦海中，有些記憶開始模糊了，而有些記憶開始清晰了。
迎上冬雪懇求的眸光，我終究還是敵不過內心的那道聲音，我還是要幫他！
點了點頭，我輕道：“冬雪，我答應你。”
冬雪一聽到我的答案，馬上飛奔出門，口裏狂叫著：“等一下，初塵姑娘還沒打扮好呢。”
空闊而華麗的馬車裏，我跟宮境夜避免不了大眼瞪小眼的狀態。感受著空氣中的窒息感，我別開臉，故意不去看宮境夜咄咄逼人的眸光。
“為什麽？”低沉壓抑的聲音在馬車內突然飄蕩起。
“什麽為什麽？”我左顧而其他。
“為什麽突然改變主意？”宮境夜定定地盯著我的眼睛，幾乎要將我的心燃燒殆盡。
我整了整慌亂的思緒，淡然若定地看著他，忽而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膀，以慵懶的口吻道：“這還不簡單，皇宮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去得的，有些人，搞不好一輩子都見識不到皇宮的一草一木，而如今我的機會來了，我想了一想，沒有必要為了你我無謂的爭執，而放棄這麽好的一個欣賞機會。還有啊，我還可以吃到皇家禦廚做出來的美味佳肴，這可不是一般的待遇啊。所以嘍，就是個樣子。”我淡笑地咕噥了一聲。
宮境夜淡淡地掃了我一眼，犀利而包含著探索。我目光透向窗外，沒有目標地隨意看著，就是不想對上身後那道精銳的光芒。
我們就這樣，默然無言，呆坐在馬車內，宮境夜在審視我，而我，在隨意掃窗外的風景。這種詭異的氣氛，幾乎要讓我的心都快跳出胸口來。
不過好在我很快聽到了馬車外傳來的洪亮嗓音。
“王爺，含月殿到了。”
我等馬車一停下，急切地朝車門闖去，卻不料由於緊張，反使自己腳步不穩，撞上了正要起身的宮境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