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無法再愛了
“不——初塵，你是屬於本王的，若非如此，你不會用命去救本王的。我的初塵，你永遠會是本王的女人。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全是屬於本王的，是屬於本王一個人的美好的。”他突然眼神柔軟了下來，柔得似要滴出水珠來，又突地化成一團火，足夠灼傷人的火焰。
我從未在他的眼睛看到過除了掠奪之外的柔情，如今這迷離光暈，竟突然讓我恍惚起來。
他是耀的前生啊，這麽溫柔的眼神，是耀啊，我有些癡癡地凝望著他，一時不小心，卻卷進了他藍色的深情風暴中。
他的雙手，強硬而執著的手，突然漸漸地軟化下來了，他的唇再次壓了下來，若綿綿的飛花，若陽春三月的曙光，若冬日白雪的霞光，迷離而蠱惑人的心智。
他霸道而狂傲的氣息，浮動在我的鼻息間，魅惑我的靈魂。熟悉的懷抱，熟悉的陽剛氣味，像是等候了許多的美夢一樣，如今終究如願以償，化成了春水綿綿。
他的吻，令人發慌，他的深情款款，令人沉墮，他的柔情如水，令人迷失了方向。
“初塵，你好美，而這份美，是隻屬於本王的，隻屬於本王的。”他喃喃若風地說著，眼神突然熱烈起來，如狂鷹般地紅色充斥在他的眼眶內，我心驚地看到，在他的藍瞳內掠過一抹尖銳之光。
那尖銳犀利的冷光，突地讓我渾身發冷，似曾相識的情景，突如畫卷，鋪展在我的腦海中。不——他雖然是耀的前生，但他還是宮境夜，是那個傷害我太深的宮境夜！
“走開！”
我一腳用力地竄開宮境夜，趁著他呆愣的瞬間，已經從地麵上快速地爬了起來，並拉緊了自己不整的衣衫。
扯下腰間的一束流蘇，將散落的青絲盤旋而上，束理幹淨。
“初塵——”他有些不敢相信我的逃脫，忙過來，再次將我擁入懷中。老實說，我的心，欺騙不了自己，我還是想著他，但是我已無法愛他，因為我的心，對他無法確定了，那其實也就是一種猶豫。
而猶豫的愛，是不健全的，是殘缺的。
既然如此，我又何苦讓自己再嚐一次苦果，倒不如在能理智抽身的時候，對他放手。讓自己的心，可以自由自在地高飛。
眼前我雖貪戀他懷抱中熟悉的味道，卻不得不狠心要自己揮劍斬斷情絲！因為我絕對不容許自己還有後悔的機會。
於是，我舍棄了這份貪戀，舍棄了這份溺水的溫柔。
“王爺，你好像失態了。”我平靜地望著他。
“不——我沒有，初塵，你明明知道的，本王對你已經——”他企圖用熾熱的吻壓下內心的惶恐，然我漠然的眼神，讓他徒然鬆開了手。
他連退了三步，神色淒厲而無助。
“為什麽？告訴本王，為什麽不給本王機會？哪怕隻有一次也行啊。”
我竟突然笑開了。“宮境夜，也許你認為女人都是該一直呆在原地等待那個人回頭的，等
待那個人的恩寵，等待他的幡然醒悟。但是，有一種女人她是不同的，她愛得轟轟烈烈，若妖豔的迎春花，綻放的時候，將所有的力量都用盡了。所以當花謝的時候，那份愛也就停止了。”
“初塵，你是在告訴本王，你已經不再——不再愛本王了嗎？”他臉色大變，行動間，狼狽地撞到了八仙桌，癱坐到了椅子上。
“錯了，我對你，不是不再愛了，而是沒有辦法愛了。你該知道這其中的區別，宮境夜，我的愛，早在我喪命之際，已經停止了。重生的我，等於是在世為人，而前世，我對你已經付諸了全部的愛，這一世，我不能延續過往的情愛了，因為那對你，對我，隻是一種折磨，而非真愛了。”我坦言告訴他。
他的眼神茫然而呆滯。
“無法愛了，無法愛了，好一個無法愛了，初塵，你好殘忍，你好無情。”他痛苦地斥責著我。
我唇角浮動，扯出一抹冷嘲的彎弧。“宮境夜，也許你可以把我當成一個陌生的女人來看，那麽，你就可以放開了。何況，重生的我，本來對你而言，也就是一個陌生的女人。若非文玉他說出了我的秘密，在今日之前，你不是就是當我是陌生人嗎？所以，在你知道了真相之後，你又何必耿耿於懷。”
我的淡漠，我的疏離，讓他徒然一震，突從椅子上站起，朝我撲來。
“你讓本王如何能夠做到，對你如陌生人一樣，本王根本做不到，做不到啊，初塵。你知道嗎？我在天牢裏，天知道聽到溫文玉告訴我，你就是初塵的時候，我那顆死掉的心，突然在一瞬間又活過來了。但是現在，你的一句不再愛了，卻讓我活過來的心，再次死掉了。這裏，你摸摸看，它隻為你跳動啊。”他抓過我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
砰砰砰——砰砰砰——
激烈而凶猛的心跳聲，失去了正常的頻率，若燙手了一樣，我從他的手心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初塵——”他擺過我的身體，藍瞳內，焦慮重重。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能回頭了。有些人，一旦傷害了，就無法回到過去了，因為無論那個人有多麽好，那個傷痕還在，而隻要那個傷痕還在，那麽隔閡就在。宮境夜，你怎麽能奢求有了裂縫的鐲子還能恢複到原來的樣子？你怎麽還能奢求我毫無芥蒂地再次接受你？換成是你，你能嗎？你能嗎？”我的眼睛發紅了。
他若鐵夾一樣的手突然鬆開了。“對不起，是本王失態了。”他受傷的僵硬背影，沉在我的眼底，刺出我眼瞳內的淚光。
我看到他的身體在晃動，突走了幾步，幾乎要顛倒到地麵上。
“宮境夜，你沒事吧？”
我衝過去，想要攙扶他一把，他卻擺擺手道：“不用了，初塵，本王可以自己走。”他強硬堅挺地跨出了房門。
夕陽下，餘輝斜照在他落拓的臉龐上，浮動一抹明黃的光暈。他的臉，此刻看起來就像是透明了一樣。
我強忍住
內心想挽留他的念頭，突地閉上雙目，硬是逼著眼中的灼熱返回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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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我明顯地感覺到宮境夜變了。他變得更加沉默了，也變得更加冷漠了。我在他的眼瞳內，看不到任何的笑光，就連那可恨的邪魅光芒，也不複存在了。
我站在書案前，手上研著墨水，眼睛卻飄向他一張俊挺堅毅的臉龐，沉著若定地安排著軍事上的安排。
“王爺，邊關戰事告捷，兩國之間有意向談判求和。但據派出的探子回報，最近西照國皇族內部出現了分歧現象，以大皇子耶律鍩煌跟五皇子耶律鍩夕為代表的，主張與我朝議和，但以三皇子耶律鍩放跟六皇子耶律鍩翔為代表的，主張與我朝開戰。”宮境夜的得力手下之一鳳烈將軍沉道。
我劃著墨硯的手突然停止了。
耶律鍩放，那不就是那個脾氣爆裂的男人嗎？
我沉思的當會，一道疑惑的光芒，淡淡地掃過我的身體。我忙低下頭，繼續鎮定無事一般地繼續研墨。
宮境夜單眉高挑，視線收回，朝向在座的另外一位斯文儒雅，麵色沉靜的俊朗男子，神色間浮動一抹流光。
“哦？那麽依你之見的話，最後他們是會跟我們講和呢，還是會跟我們開戰呢？”
“這還用得著說嗎，王爺，我認為，此戰定是不會避免的，那耶律鍩放乃是西照國的常勝將軍，在西照國威名遠播，他若主戰，那麽我想，這場戰事是免不了的。所以眼下當務之急，請問王爺，我要不要趕緊調動好軍隊，以防他們突襲邊關啊。”那斯文清朗的魏天宇還未搭話，已被脾氣急躁的鳳烈給搶先回答了。
宮境夜藍瞳一沉，盯了鳳烈一眼，卻不說話，讓鳳烈意識到自己說話太快了，當下禁口，退離一旁。
“天宇，本王需要你的看法，你倒是談談看，此次會是戰事，還是會是議和？”
魏天宇眉宇淡掃，語調沉穩道：“依臣之見，此次定會議和。自古鋒芒過盛者，威望過高者，皆非幸事。那耶律鍩放雖是良才之將，但風華過盛，難免引得其他皇子嫉恨，且眼下西照國太子剛被廢除，正是各個皇子爭奪諸君之位，在眼下關鍵時刻，若是用兵，必定損耗過大，而萬一發生內亂的話，帝王江山堪憂。所以為了江山社稷大局考慮，西照國定會派人前來議和。”
宮境夜聽完魏天宇的分析之後，藍瞳內泛起滿意的光澤。
“不謀而合，很好。天宇，你馬上安排議和的有關事項，盡量趕在他們來王朝之前辦理妥當。”
“是，王爺。”
“還有，溫文玉一案，疑點重重。目前線索全部被人銷毀，但是你們可以試著從刑部尚書夏之棟最得寵的左右兩臂那裏下手。本王知道，這個人雖然狡猾無比，但是為人卻也小心萬分。一旦本王先斷了他的左右雙臂的話，那麽接下來，你們該知道，他會怎麽做了吧？”宮境夜明媚的藍瞳內漂浮著一抹嗜血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