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他的癡情
“初塵，你為什麽要砸我啊？”溫文玉看不透我道，他的眼底，是困擾的迷霧。
“我——我——”我怎麽開得了口，怎麽能告訴他，我跟上官飛卿之間發生的事情呢。
我的支支吾吾在溫文玉的眼中看來是一種恍然大悟，他摸著額頭上的血跡道：“看來是我的錯，我不該沒有敲門就隨便闖進來的，畢竟這裏是初塵的閨房啊，我得到這樣的禮遇，那是很正常的。初塵，你不用介懷的，我不會怪的，相反，倒是我莽撞了。”
我眼底閃動愧疚之色，對於溫文玉的良善，感激萬分。我將他攙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而後拿來清水，替他清理了傷口，最後拿了一塊雪白的長錦，撕裂成條狀，替他破皮的額頭包紮起來。
“對了，溫文玉，你今天過來，找我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靜下心來的我，淡然開口問道。我知道溫文玉一向不會做出莽撞的事情來，他進來沒有敲門，那表示，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心裏，以至於他都忘記了禮儀方麵該注意的問題了。
溫文玉訝異地望了我一眼，而後尷尬地笑了笑。
“是這樣的，我今天本來約你出外走走的，不過上官夫人卻告訴我，說你有些不舒服，所以我——過來隻是想看看你，你的身體，還好吧？”他的臉色有些紅紅的。
一句溫柔的還好吧？讓受驚之後的我，眼淚奪眶而出。
“初塵，你別哭啊，是不是我說錯話了，對不起，初塵，如果是我冒昧了，那麽，我道歉，我不該魯莽地問你這個問題，所以請你不要哭了，好嗎？”溫文玉伸手，溫柔地撫去我臉上的淚痕。
而我的眼淚，卻越冒越凶。
“文玉，嗚嗚嗚——嗚嗚嗚——你幹嗎對我這麽好，幹嗎對我這麽好啊，我不值得你對我那麽好，不值得的。”受傷的心，在他溫柔的眼眸中，讓我放縱心情地哭泣著。
“不——初塵，你是我見過的所有姑娘中，是最好的，最堅強的，最有傲骨的一個。我對你好，那是因為我喜歡對你好。但是，初塵，你是那麽地美好，那麽地高貴，那麽地脫俗，是我溫文玉此生都追隨不上的，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來跟你匹配。不過，就算你找到那個跟你匹配的男人，也請不要忘記身邊有我這麽一位朋友，以為永遠站在你這邊的朋友。”溫文玉輕柔地擁著我言道，他的目光，恰如月光的柔和。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溫文玉，你是最好的男人，是這個世上，最好最好的一個。是我配不上你，是我初塵，我不配擁有你這麽好的一個男人。你對我這麽好，我卻老是把你當成耀，當成他的替身，是我太自私，是我太可恥了。”我撫著他俊美的臉，心底是拂之不去的愧疚。
“不要這麽想，不要——初塵，我是不會介意自己在你眼中替代成了那個耀，隻是，我恐怕連當一個替身的機會都沒有。因為那個耀，
他一定比我出色，他一定比我對你更加好，所以，他才能讓你念念不忘，才能讓你對他一網情深。”溫文玉謙和地說著，他的眼底，浮動著淡淡的傷感。
我怎麽可以令這樣一個男人為了我而變得連自尊都失去了，我——我——
“不是的，不是的——”我拚命搖頭駁斥他：“文玉，你跟耀一樣地完美，一樣地出色，一樣地溫柔，一樣地好。隻是文玉，你那麽地善良，那麽地溫柔，對我又那麽好，我怎麽承擔得起啊。”自從溫文玉坦白了對我的深厚感情之後，我一直都避著這些情感上的事情，隻因為，我認為溫文玉這麽好的一個男人，配我這麽一個傷痕累累的女人，他太不值了，太不值得了。
我的坦言，我的泣不成聲，讓溫文玉擁得我更緊。
“初塵，你別這樣，我不會逼迫你去做你不喜歡做的事情。所以，你不要有任何感懷的心，也不要有任何負擔的心，我支持你，我對你好，隻是因為我想這麽做而已。而你，就權當一個朋友的情意好了。還有一件事情，畢竟現在你現在是上官靜雲的身份，上官老爺跟上官夫人剛才提起了我跟你的婚約問題，我在想，初塵，以你的感覺為重，所以，我決定了，讓上官老爺來尚書府跟我爹爹解除我們之間的婚約吧。這樣做的話，你的名譽不會受到傷害了，因為是女方提出的，將來你若是要嫁個好人家，男方家也不會懷疑你哪裏不好。”溫文玉什麽都替我打算好了。
他的體貼，他的溫心，讓我心裏酸酸的，他那麽地為我著想，而我呢——
“那麽你呢，你被退婚了之後，你該怎麽辦呢？”我淚眼模糊地望著他。
“我——我不會有什麽事情的。你放心好了，不要替我擔心，一切有我呢，我會將後麵的事情都安排妥當的，而你，隻要安心快樂地過自己的日子就好。”溫文玉他眸光閃爍，他淡雅而笑地安慰我。
他越讓我放鬆心情地將接受他的好，我就越無法對他的癡情漠視。這樣的一個絕世好男人，對我初塵癡情到如此地步，我若還不珍惜，那麽，我就是天下最傻瓜的一個。
人家說，聰明的女人，要選擇一個愛自己的男人作為終身的伴侶，那樣的話，生活雖然平淡，沒有那麽地轟轟烈烈，但至少會相敬如賓，一直溫馨地攜手到老。
凝望著溫文玉淡雅的神情，我決定了，我決定自私一回。我要從上官府出去，我要嫁給溫文玉，這樣一來，我不用擔心著時刻麵對上官飛卿，另外一個方麵，我也可以讓我自己帶著重新來一次的感覺，試著跟溫文玉培養感情。
也許有一天，我不再從溫文玉的身上看到耀的影子，也許有一天，我可以愛上溫文玉，也許——
那麽多的也許，自然也要我的努力才行。所以這一次，我要自己經營自己的愛情，我要帶給溫文玉幸福，同時也要帶給自己幸福。
於
是我雙眉一揚，拒絕了溫文玉的建議。
“不——文玉，你不能這麽做，你不能跟我退婚。”
“為什麽？初塵。”他有些奇怪地看著我。
我卻對他揚起一抹笑容。“因為我決定要嫁給你，不是上官靜雲的身份，而是以初塵靈魂的身份。”
“初塵——”他溫潤的眼瞳，若夜空的星辰，突地亮了起來，炫目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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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我急著想要逃離上官飛卿，所以我跟溫文玉準備婚禮的時間非常緊湊。上官飛卿幾次看到我，都想跟我說些什麽，但都被我以忙碌婚禮的借口而推掉了。說實話，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如何麵對這樣一個哥哥，如何處理跟上官飛卿之間的問題。而上官飛卿他明明知道我在躲避他，他還是不斷地找機會，要跟我談一次，隻是每次當他看到我戒備的眼神，他就痛苦不堪而選擇逃跑。
所以，最近在上官府，見到借酒消愁的上官飛卿，那是常有的事情。
我見到俊挺英姿的上官飛卿，一夜之間憔悴不已，看著他沉浸在懊悔痛苦中，我非冷心無情之人，怎麽能忘記他對我的寵溺，他對我的那份溫柔。隻是——他做的事情太過分了，我雖然心有不忍，但卻依然無法原諒他。
“靜兒，妹妹，等一下，哥有話要跟你說。”我躲了他一天，還是碰上了酒氣衝天的上官飛卿。
自然，我隻能站住，冷冷地望著他。
“哥，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就不陪你了。”我想閃過他的身邊，他卻抓住了我的手。
“妹妹，今天是最後一次了，你就聽哥哥說一次，好嗎？”他懇求的眼神，語調中的傷感，讓我詫然喃喃道：“最後一次？”
“嗯——過了今天晚上，哥哥就要下江南去開采玉石了，要在那裏呆上兩年時間。所以，哥哥想跟你說的是，你成婚那天，哥哥也許無法祝福你了。哥在這裏，先祝你跟文玉相親相愛，白頭偕老。”上官飛卿眸中飽含蒼涼之色，但唇角，浮動一抹像是笑意的弧度。
“哥——”原來他也無法麵對我，我低語喚道，而後朝他擠出一抹不自然的笑。“謝謝！”
“這個哥給你的結婚禮物，你收下吧。”我看著上官飛卿打開一個古色古香的檀香錦盒，那裏，靜靜地躺著一隻光澤透亮的瑪瑙鐲子。
那不是——那天我在玉器行看到的那個鐲子嗎？
我驚詫道：“這個——”
“哥上次在玉器行就知道你很喜歡這個玉鐲，所以特意讓徐管事再另外打造了一個。”上官飛卿將盒子放到我的手上。
“那麽就這樣了，晚安，妹妹。”他離去的背影落寞而悲涼，我伸手想要喚住他，但是良久，我還是放下了手。
哥，你要一路順風哦，我對著遠去的背影，心裏祝福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