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出逃

不知道自己怎麽離開書房的,隻記得香草掉著眼淚,替我換著衣衫,攙扶著我,送我回到飛鳳閣。

一路上,我承受著異常的目光,聽著不堪入耳的尖銳言辭。

“看吧,表麵裝清高,實際上啊,還不是想著法子逗爺開心,也真難為她了,看看什麽樣子啊,光天白日下,竟然做出這麽可恥下流的事情來,真是丟盡了我們和宮王府的臉麵哦。”某個碎嘴的女人在身後,語氣酸溜溜的。

“就是說啊,爺都要把她休了,她怎麽能不使出媚功讓爺回心轉意啊,我就說嗎,她怎麽可能會主動要求離開爺,八成玩的就是欲擒故縱的把戲,哼——”湊著碎嘴的紅衫女子,眼神裏滿是鄙夷之色。

“不過啊,幸好我們的爺沒那麽蠢,任由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破壞我們和宮王府的臉麵。”

“是啊,是啊,你看她那個賤樣,活該被爺休了出門。我聽說啊,她跟尚書府的長公子溫文玉那個啊,就是那個啊——”女人曖昧的笑聲,低沉故裝神秘的口吻。

引得身旁的香草臉色憤憤,想要去爭辯。

我卻拉過她,搖了搖頭,嘴長在人家身上,我去辯駁自己的清白,有用嗎?在這裏,每個人都圍繞著那個邪惡的男人轉,誰會相信她呢,她去跟她們說,她一點都不在乎他,她根本就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瓜葛。

誰會相信?恐怕也隻有她自己知道。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自己去惹來一身狐腥,徒費口舌呢。

於是我經過那個碎嘴的女人身邊,抬頭挺直腰身,笑望著她,湊進她的耳邊吹了一句話:“女人,你若是想要王爺寵幸與你,你不妨也可以試一試我的辦法,也許,明天我頭上的王妃冠就會落到你的頭上,好好珍惜啊,切記。”

我回眸給她一記別有意味的笑容,那個女人當場如風化了一樣,她此刻的表情有趣及了,整個人驚呆了,她大概認為過往的水淩兒絕對不會對她這麽說,但是我卻說了。

我看見那些碎嘴的女人全部朝她湊過去,像是在問她,我跟她說了些什麽。

而後,她們眼底便都突然飄出怪異的色彩,那是一種困惑。

我忽如梨花一樣,旋出一抹奪目的笑靨。

我走在小徑上,突然作下了一個決定。我不是水淩兒,就是這一刻,我決定了,與其掛著這個受辱的名頭,不如我重新更名。

以後,我叫初塵。初,開始,塵,我如塵芥,最好的名字,符合我當下的情境,不是嗎?我扯出一抹冷嘲的弧度,對著身旁的香草輕啟朱唇。

“香草,以後叫我初塵吧。還有,借給我一套你的衣衫。”

香草立即驚愕地說不出話來,她的眼神中,飄蕩著不敢相信,又是覺得怪異的複雜光芒。

我卻信步踏入飛鳳閣,準備施展我古代人生的第二步棋。

夜,靜謐。

和宮王府,寧靜得如一團死水,泛不起任何波浪。

街道上傳來打更聲。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噔——噔——噔——

敲鑼的聲音傳透得好遠好遠,而後逐漸模糊在耳邊,最終直至消弭。

我睜開雙目,輕輕一笑,突地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我拿過桃木梳子,利落地隻用一根青藍色的絲帶將發絲齊整地綁上。而後將白日裏吩咐香草找來的衣衫穿上。丫頭的服飾沒有王妃的華貴,卻比王妃的羅衣輕巧方便。相對而言,我穿戴起來幾乎沒有費多少力氣。

不到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我已經整裝完畢,臨關門時,我望著躺在側床上的香草,靜靜地看了她一眼,心道,謝謝你,香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