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公主發病
幾個嬤嬤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紫月又怒罵了幾句，消了氣後才讓她們滾下去。她深吸著氣，轉頭看向紅鳶的時候一陣輕歎，“姑娘隨我走吧，可不能讓公主等久了。”
“好。”紅鳶不多話，跟著紫月到了清樂宮的時候安樂公主已經命人上了酒菜，見紅鳶過來就笑了笑。
“這宮裏的香是你換的吧？丫頭都跟本宮說了，真是沒想到紅鳶姑娘還會這製香的手藝。”
“公主過獎，隻不過是個普通活計。”
紫月給紅鳶拉了椅子讓她坐下，隨即就站到安樂公主的邊上，她抿著唇角猶豫了下，還是說道：“公主，有件事兒奴婢不知該說不該說。”
“你這丫頭，有什麽事兒直說就好了。”
“嗯……”紫月揪了揪手，“方才聽到幾個嬤嬤討論，好像小皇子的病很嚴重的樣子，可能，可能……”
“哎！”安樂公主出聲，她搖了搖頭，“這些事兒還是讓皇兄處理吧，本宮即便是想管，也管不了啊！這王家，哎……”安樂公主又是一聲長歎，她滿臉惋惜，隻是不再說下去。
紅鳶可以理解安樂公主的心情，她朝著紫月看了看，示意她布菜。紫月也是個機靈的丫頭，見紅鳶給她打眼勢便立即反應過來拿起筷子就給安樂公主夾菜。
這段飯吃的倒也愉快，安樂公主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和紅鳶說話，她們兩個的性子有點像倒是挺合的來。隻不過讓紅鳶沒想到的是就再她們聊香道聊的正歡的時候安樂公主突然就咳嗽了起來，她越咳越是厲害，一張臉漲的通紅，咳的連氣都接不上了！
紫月嚇的趕緊叫人傳禦醫，而她則是不停給安樂公主拍著背。紅鳶也擔憂她，伸手就握著她的手。
安樂公主的手很冷，摸上去冰冰的，她咳到最後就暈了過去任憑紫月怎麽叫她她都沒再回應。
去叫禦醫的小丫鬟還沒回來，急的紫月趕緊扶著安樂公主到了床上就跑到門口張望。
紅鳶坐在床頭握著安樂公主的手，她偷偷給她搭了下脈，那脈象十分不穩總是時有時無。
沒多久太醫院的禦醫總算是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瞧見躺在床上的安樂公主時也顧不得行什麽禮衝進去就是一番檢查。
太醫們給安樂公主紮了針開了藥，經過好一段時間後才停了下來。幾個禦醫皆是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後帶頭的那位就對著紫月說道：“公主體內的毒又在蔓延開來，我等隻能暫時用銀針壓製，再以湯藥灌下給公主調理身體，隻是，隻是公主的身子實在虛，真是恐怕……”
“休得胡言！”紫月怒道，“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定是不會出事！”
太醫們低頭不回話，紅鳶看了看這些太醫，又看了看床上的安樂公主，最終還是問道：“公主她，是中了毒？”
紫月轉頭朝著紅鳶瞧，她低歎，對著太醫們說，“大人們先下去吧，這兒有
奴婢們照料著就可以。”
太醫聽聞點頭，一一退了出去。
待他們離開後紫月才又轉身對象紅鳶，說道：“公主看重紅鳶姑娘，想來這事兒奴婢說給紅鳶姑娘聽公主也不會責怪。”她頓了頓，“當今皇帝和安樂公主的生母是前朝的孝慧皇後，對外，孝慧皇後是病死，實則皇後娘娘是被人下毒害死的！是被那個狠毒的女人給害死的！好在老天開眼，那女人的家族落寞，最後她隻能給先帝殉葬！安樂公主在腹中的時候就受了毒，從出生到現在都是活在病痛裏頭。”紫月咬牙說著，說著說著就忍不住落淚，“奴婢自小就跟在皇後娘娘身旁，娘娘去後奴婢就服侍著公主長大，公主所受的苦，所受的痛，奴婢都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紅鳶微斂著眼眸，她麵上有些惋惜看著紫月悲傷的模樣也不曉得該怎麽安慰。
從清樂宮離開的時候紅鳶沒讓紫月送，她一個人提著燈籠在這座巨大的後宮中穿梭，看著四周夜色裏的景色提不起什麽興致，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那條人工湖邊，她有些訝異，看著平靜的湖麵禁不住失笑。
她可真是瘋了，怎麽會走到這兒來！可她剛想轉身的時候身後就伸來一雙手將她的眼睛蒙住。
紅鳶心頭大驚，可聞到那抹淡淡清幽的味道時心頭就又平複了下來。她不說話也不掙紮，隻是提著燈籠安靜的站在那裏。心想著這青離的功力到底有多深，怎麽會在她身後她也發覺不了。
或許是紅鳶一直沒說話的原因，後頭的青離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他靠近著紅鳶，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了紅鳶的臉頰上，“很難過麽？”
“怎麽這麽說？”
“瞧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紅鳶不說話，靜默。
青離微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你改變不了什麽。”
青離的話音未落紅鳶就突然轉身將他推開，她蹙眉看著他很快就又別開眼，“我事不用你管！”
“我隻是不想看著你難過。”
“我哪兒有難過！”紅鳶的聲音提高了些，“王太尉死，王貴妃被軟禁，小皇子高燒不止對我根本沒什麽影響！我有什麽好難過的！”
“那安樂公主呢？”青離開口。
紅鳶一頓，握著燈籠的手緊了緊，她臉上有絲落寞，一閃而過，“嗬……讓她死好了。”
青離看著她，眼裏帶著心疼，“你明明就想讓她活著，明明就想讓她康複的不是麽。”
“離我遠點！”紅鳶怒，她一把將手中的燈籠甩到青離的麵前轉身就走！她都不知道怎麽了，在青離的麵前她都有些控製不住自己！青離他說的對，她是在難過，而且很難過！她可以不為王太尉難過，可以不為王貴妃難過，可她真的無法不為一個孩子難過，那孩子長得那麽可愛，圓圓的，一雙眼睛大大的，他還那麽小，跑起來都還不利索。可偏偏就是因為她，他那個小
小的生命就在那裏一點點的流逝。
紅鳶快步往前走，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顫抖，腦子裏湧出好多好多的畫麵，那是她在殺人，她殺了好多好多的人，鮮血染紅她的雙手，浸透她的衣衫！那些恐懼痛呼的聲音甚至如此清晰的在她耳邊回響！
“嘭！”紅鳶摔倒在了地上，膝蓋撞上一塊石頭傳來生疼的感覺。她回想起了安樂公主的話，她能感受到她的內心，她知道安樂公主是想救小皇子的，可她救不了，她沒那個本事即便保得住小皇子一時也保不了他一世。這個皇宮裏就是弱肉強食的地方，這兒的每一寸土地都沾染著血腥，讓紅鳶覺得悲涼。可是那個位置，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她注定是要為七爺去爭奪的……
翌日紅鳶又去了清樂宮裏探望安樂公主，她已經醒了，隻是臉色蒼白的模樣看著有些可怖。
安樂公主見她來就對她招了招手，“昨夜本宮可把你嚇到了吧。”
“沒有。”紅鳶對著她淡淡的笑，“公主好好養病，禦花園裏的花都爭先恐後的開著，可好看了。”
安樂公主點頭，“這禦花園本宮也是許久不去了，幾年前這身子倒是調理的不錯，賞花跳舞的都行，隻是好時候總是過的太快。”安樂公主垂著眸子，她停了會兒又抬頭看向窗外嘴角的笑容淺淺的，不知在想些什麽。
丫鬟熬了藥，紅鳶親自端著藥喂安樂公主喝下，看著她喝了藥睡去後才起身。
紫月估計是熬了一夜沒睡，神色也不好，她看著紅鳶起身就走了過去，小聲道：“好在公主熬了過去，不然奴婢還真是不知該怎麽辦了。”
紅鳶點頭，她看了安樂公主一會兒扯著嘴角笑了笑就朝外走，踏出門檻就見一侍衛正站在門口麵色擔憂，見到紅鳶出來就趕緊俯身低頭。
紅鳶有些奇怪，不過瞧這侍衛也沒什麽不好的樣子就繼續往前去。然而她沒想到的竟是在她出了清樂宮不久就見許多婢女們朝著前方跑去，她拉了個問了一聲，得來的結果就讓她猛地一驚！
“小皇子去了！就在不久前，小皇子他離世了！”
紅鳶呆呆的站在原地，好久都沒能反應過來。太陽明明很大很耀眼，可籠罩再她身上隻讓她覺得有些冰冷。
那孩子不是她殺的，可也是間接死於她手。
頭又疼了，疼的她有些站不住，腳下晃了幾下，還沒站穩就被一雙手扶住。
“紅鳶！”有個聲音傳進她的耳中，那麽熟悉，那麽讓她想念！她的眼眶瞬間就紅了，淚水盤旋在她的眼眶裏想落又不敢落下。
“紅鳶……”那個聲音又叫了她一聲，他握著她的手也緊了緊。
這種沒有用話語表達出來的動作似乎更能給予紅鳶什麽。她隻覺得心裏暖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氣後緩緩轉頭，扯起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容看向那被金色陽光籠罩的人，張口，輕輕喚出了一聲，“七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