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春蘭被打

紅鳶是等他們離開後才從花叢後出來的,落日的陽光照在她身上,散出無數金色的光。她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眼眸微眯流露出一絲狠戾。

殺她?也要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回到芳荷苑的時候水荷正在給院子裏的花草澆水,見她來就放下手中的東西上前來,“姑娘,春蘭姐姐去司膳局了,說是給姑娘您去弄點補品。”

“司膳局那兒不送來?”

“姑娘不知,司膳局那兒每日送來的隻是早中晚的膳食,其他的補品之類都是需要自個兒去拿的。”

“哦。”紅鳶點頭,她剛往裏頭走了幾步就又停下,問道,“春蘭去多久了?”

水荷撓了撓頭,“呀,姑娘不說水荷還想不到,春蘭姐去了也有半個多時辰了呢!”

“這麽久!”紅鳶蹙眉,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轉身又朝外,“走,去瞧瞧。”

水荷連忙應了一聲,快步的就跟了上去。可兩人來到司膳局的時候卻沒瞧見春蘭。正巧紅鳶瞧見徐掌事從裏頭出來就上前問道:“姑姑,請問您有沒有瞧見我那丫鬟?”

徐掌事吊著眼上上下下的瞧了紅鳶幾眼,“哼,你那丫頭膽兒可不小,敢跟王貴妃的奴婢搶東西!”

紅鳶一驚,“那春蘭現在,是被帶到貴妃娘娘那兒去了?”

徐掌事點頭,“自然的。”她說著又看了看紅鳶,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你現在去,說不準還有口氣。”

“多謝姑姑。”紅鳶聲音裏壓著憤怒,不過麵上還是一片平靜。

徐掌事看著她離開,眼裏閃過一絲疑惑,正好她的貼身丫鬟過來,徐掌事便問道,“你看那皇帝帶進來的舞姬,有沒有覺得有點熟悉?”

那丫鬟朝著紅鳶的背影瞧了瞧,“姑姑這麽說,奴婢倒是想起了一個人,就是那個突然就消失了的小紅!”

徐掌事眼皮一跳,“別瞎說,小紅隻是被曹公公帶走了而已,哪兒是什麽消失!”

那丫鬟自知說錯話,連忙低頭,“姑姑莫怪,是奴婢錯了。”

“行了,這事兒以後不要再說了,那位紅鳶姑娘聽聞皇帝對她挺上心的,要是以後上去了可不是我們能夠惹得起的。”

“是,奴婢知道了。”

徐掌事歎了歎,“說起來,曹公公倒是個人精,新帝一登基他就鞍前馬後的服侍著,倒是讓新帝挺器重,哼,不過我瞧著那小德子倒是更機靈,所謂風水輪流轉,以後的事兒,誰說的清呢!”

紅鳶和水荷到達王貴妃這兒的時候隻聽裏頭傳來哭叫聲還有嬤嬤們的怒罵聲,那聲音聽的紅鳶心頭一緊,也顧不得什麽推開擋在前麵的婢女就朝著裏麵快步而去!

進到裏頭就見到春蘭倒在地上,她的雙頰腫的高高的,嘴角處還不停滲出血絲。

“賤婢!叫你還敢頂嘴!”一粗腰大膀子的嬤嬤說著抬腳就要朝著春蘭腹部踢去!

春蘭這會兒已經被打的無力反抗,她流著淚一雙眼隻能死死閉著!不過預期的疼痛並未降臨到春蘭身上,而是那個嬤嬤“哎喲!”了一聲,胖乎乎的身子瞬間就矮了一截

“你!你竟敢!”那個嬤嬤疼的齜牙咧嘴,看著抓在自己手腕上的那隻手一下子有些說不出話來!

紅鳶眼裏冷若冰霜,她看著被自己狠狠抓著的嬤嬤恨不得手上再用一點力氣將她的手給生生折斷!隻是,她不能!

上座的王貴妃見到此場景也是一驚,看著紅鳶放開嬤嬤的手她才憤怒的拍了下桌子,“大膽賤婢!竟然傷本宮的人!”

“紅鳶鬥膽,隻是春蘭與紅鳶多年主仆情分紅鳶實在不忍看她受苦,下人做錯是主子教導不好,紅鳶懇求貴妃娘娘放過春蘭,紅鳶願為春蘭受過。”她說著,膝蓋一彎就跪了下去,“求娘娘開恩!”她磕頭,額頭碰在地上發出“嘭!”的撞擊聲。

王貴妃也被紅鳶的這出給弄悶了下,她看著紅鳶連磕了兩個頭後才回神,連連阻止,“你這是做什麽,趕緊起來!”她說著,給一旁捂著手的嬤嬤打了個眼色。

嬤嬤雖然不太願意不過還是上前將紅鳶拉起,“姑娘何必這麽做騰自己,春蘭這丫頭出言不遜頂撞貴妃娘娘,奴婢們隻是替紅鳶姑娘你教導教導這丫頭。”

“春蘭不懂宮中規矩,是紅鳶想的不周到,頂撞了貴妃娘娘紅鳶實在惶恐,還請娘娘降罪,紅鳶絕不反抗。”

王貴妃麵上有些難看,“行了,本宮想今兒嬤嬤這一教訓,春蘭這丫頭也該懂事兒了,紅鳶姑娘是個玲瓏的人兒,以後好好教導自己的丫頭便是。”

紅鳶再次屈膝,道謝。

春蘭被打的根本無法走了,紅鳶讓水荷扶著她從王貴妃這兒出來,一路上無話,水荷扶著春蘭跟在後頭隻覺得紅鳶的身上散發著陣陣冷意。

將春蘭放到床上紅鳶就讓水荷去打了水,她親自給春蘭擦了臉,看著她紅腫的雙頰她的身體幾乎是無法控製的顫栗。

“姑娘?”水荷摸了摸眼角的淚水,“姑娘別氣了,氣壞身子可不好。”

“把我房裏的玉露拿來。”

水荷愣了一下,“啊?玉露?”

“對,一個青瓷的瓶子。”

“哦,好!”水荷趕緊點頭,她一出去房裏就隻剩下了春蘭疼痛的嚶嚀。

紅鳶緊握著春蘭的手,心頭就像是被一塊巨石給壓著,透不過氣。

春蘭的眼睛都是腫的,她疼的直淌淚,好不容易睜開眼可那陣疼痛又讓她受不住的閉上,“姑娘……”她聲音低低,“春蘭對不住姑娘,害姑娘受苦了。”

“別說話。”紅鳶握著她的手又緊了緊,“是我不好,明知道到宮裏會受苦還讓你進來。”

春蘭嚶嚶的哭,“姑娘別這麽說,春蘭是自願進來的,姑娘對我這麽好,春蘭死了也是值得的。”她說著又忍著疼睜開眼,看到紅鳶額頭紅紅一塊的時候眼裏的淚水更多了。

“別哭了,再哭下去可對眼睛不好。”紅鳶麵上看不出什麽表情,她又擠了巾帕給春蘭擦了擦然後在水荷將玉露拿過來的時候就倒了些往春蘭的臉上擦。

玉露涼涼的,香香的,讓春蘭瞬間覺得不那麽疼了,可是……她還是禁不住開口,“姑娘,這玉露可是止你那頭疼毛病的,你

都給春蘭用了,那你頭疼起來可怎麽辦?”

“傻丫頭,沒了再找青離要便是。你別說話,我給你上藥。”

春蘭聽紅鳶這麽說倒也真的沒再說話,玉露的藥效十分好,隻是不一會兒春蘭就哼哼唧唧的睡著了。

水荷在一旁看著,她見春蘭睡著就想讓紅鳶回房去歇息,不過紅鳶搖頭,硬是在春蘭的床邊守著,半夜的時候春蘭發起了高燒,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時不時驚叫幾句。

紅鳶讓水荷將自己房裏的被子也抱過來給春蘭壓上。她不停的給春蘭灌水喝,還不時的給她換著額頭敷著的巾帕。

水荷跑出去找過一次太醫,可她們芳荷苑一小小的地方,而且病的還是一個丫鬟那些清高的太醫怎麽可能會過來!最後實在沒辦法,水荷提了個自己家鄉常用的收驚土方,說是在床底下放碗水,水裏放根繡花針。

紅鳶還真是沒聽過這種方子,不過此時也沒有其他辦法了,隻能這樣試試。

說起來水荷那丫頭做起這種神神叨叨的事兒來還真是挺像模像樣的,隻見她將盛了水放了繡花針的碗放到床底,又念了幾句後就退到了一旁,“這樣就好了,小時候奴婢發燒不好的時候,奴婢娘親也是這麽做的。”

紅鳶點頭,“願春蘭能挺過來。”

這一夜無眠,不過好在第二日太陽初升的時候春蘭的燒退了,臉上因為塗抹了一層玉露消腫也很快,看上去隻要再用兩三次就可以徹底消腫。

水荷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睡的人事不知,待她醒來的時候紅鳶已經拿了司膳局送來的早膳放在了桌上。

“過來吃吧,吃好就去睡一覺。春蘭這兒也沒什麽大礙了。”

水荷揉了揉眼看向紅鳶,“水荷已經睡好久了,倒是姑娘一夜都沒合眼了。”

“我沒事。”紅鳶笑笑,“我得等春蘭醒來。”

水荷心頭感動,“奴婢進宮雖不久,可像姑娘這樣的主子這宮裏卻真是沒有的。隻是這次的事情是王貴妃那兒的,王貴妃勢力大,咱們可真不是她的對手。”

“是啊!誰讓她有個當太尉的爹呢!”紅鳶咬出一抹笑,“嗬嗬,我倒是要看看,她這娘家,能依仗多久!”

水荷歎氣,她隻當紅鳶說的是氣話,她們在這偏僻的芳荷苑裏,沒名沒分的,隻有忍氣吞聲的份兒。

這廂王貴妃身邊的丫鬟匆匆小跑而來,停於王貴妃麵前俯身,“娘娘,奴婢去打聽了,昨夜芳荷苑裏的水荷去太醫院找了太醫,不過太醫們都沒理會。那春蘭倒也是命大,竟然沒死。”

王貴妃正逗著懷裏的波斯貓,聽了這話隻是挑了挑眉梢,“沒死最好不過。”

一旁的嬤嬤不解,“娘娘,不過就一舞姬而已,咱們何必怕她!”

“嗬,是啊,雖說隻是一舞姬,不過皇上卻是看中的很,那日皇後找了紅鳶過去刁難,不是被皇上說了麽!那紅鳶可是七王爺送給皇上的,除了皇上,誰也動不得她!”王貴妃說著嘴角的笑意淡去,她冷哼一聲,手中一用力竟拔下一撮貓毛。那波斯貓吃痛,“喵!”的叫了一聲,一躥身子就跳了出去!

(本章完)